第二百五十七章、調查
第二百五十七章、調查
回首長安佳麗地，三十年前，我是風流帥。——蘇軾《蝶戀花·送潘大臨》
凡凡除了胳膊和頭部有傷之外，身上其它地方倒沒太多傷口；全老爺子吃飯比較費事，全靠喂，凡凡奶奶在照顧他。
縣城的天是陰沉的，秦慕仙帶着凡凡到了住院部樓下的小花園，讓小姑娘去解解悶，小姑娘這次可真的被嚇壞了，特別是看到爺爺為了救自己傷成這樣，老爺子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小姑娘哭成了個淚人。
吊著個胳膊，小姑娘也不敢蹦跳了，秦慕仙就帶着她在樓下漫無目的地走着，期間也碰到了幾個孩子，有的是自己生病了，有的是家人生病被帶過來的，不過，雖然看到了同齡人，但小姑娘也沒去打招呼玩耍。
走了兩圈，小姑娘抬起頭問道：「叔叔，我想回去上學，可以嗎？」
秦慕仙回道：「那就要問問醫生了，不過叔叔覺得應該是可以的。」
小姑娘露出笑容：「嗯！」
兩人上樓的時候，護士正在給全老爺子換藥，而且全樹直的丈母娘和小舅子也過來了，他們應該是昨天就來了。
病房太小，全樹直就和秦慕仙站在外面聊天。
「老哥，凡凡剛才跟我說想回去上學，我看小姑娘除了胳膊其它地方也沒大礙，待會兒讓她跟着我回去吧？」
「啊，這，這家裏沒個人……」
「我知道老哥要說什麼，讓凡凡住我那就行了，我看着她，正好上下學也方便。」
「這太麻煩你了」，全樹直有些不好意思。
「沒啥麻煩的，正好我家裏那兩個姑娘想凡凡呢，來的時候還說讓凡凡去家裏住一段時間」，秦慕仙藉著家裏的孩子名頭說道。
「好吧，那就多麻煩兄弟了，等我爹情況穩下來，我再讓我媽去接凡凡。」
「不用急，不用急，嫂子這邊坐月子也需要人照顧，凡凡在我那多待一段時間也沒事。」
兩人這邊聊著凡凡住家的事，兩個警察也走了過來。
「李警官他們昨天已經來過一次了」，全樹直小聲地對秦慕仙說道。
秦慕仙點點頭。
李警官兩人過來點了點頭問道：「老爺子醒了嗎？還算安康吧？」
全樹直苦笑着點了點頭：「醒了，護士剛來換過葯，李警官咱們去裏邊說。」
李警官走到病床旁邊，俯下身來，輕聲說道：「老爺子還好吧？」
前天下午被送到醫院，凡凡爺孫倆被救治之後，全樹直就報了警，當時李警官是帶着兩個人前來的，對凡凡的述說做了一些紀錄，但小姑娘說的就那麼一點，李警官他們也不好立案，所以只能等全老爺子醒來再具體了解情況。
昨天他們也來了，不過老爺子剛手術完，精力不大好，他們就回去了。
全老爺子臉上也有些傷，頭上也有一塊被包了起來，看到李警官稍微點了點頭。
「好，老爺子你不需要動，就是咱們這邊報了案，需要跟你了解點情況，咱們把事情的經過稍微說一說，然後我們問一些問題就行了，知道你精力不太好，咱們不用太長時間，好吧？」
全老爺子又點了點頭，咳嗽了一下才緩緩說道：「俺就是帶着孫女去山裏摘榆錢，走到半路就碰到了滾石，被砸了之後，俺看到孫女頭上和胳膊上都有血，俺就慌著往外爬，爬了沒多遠俺就堅持不住昏過去了。」
李警官的助手在旁邊紀錄，李警官自己也點頭，道：「嗯，跟你孫女說的一樣，都是說去山裏摘榆錢，不過凡凡說看到半山腰上有人，小姑娘認為是有人把石頭推下來才砸到你們的，老爺子你有看到人嗎？」
全老爺子微微搖頭：「俺沒看到人，不過那條小路是俺們村進山常走的小路，平時都不會有啥危險的，更不要說有石頭滾下來了，所以俺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有人故意的？」
「好的，我了解了，老爺子，你還記得你們是什麼時間進山的嗎？」
「就是剛吃過中午飯，具體時間俺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超過兩點，俺家吃飯早。」
「應該是一點零幾分，俺爹就帶着凡凡出去了」，全樹直的媳婦說道，「這幾天天不是很潮嘛，俺就回屋想讓凡凡穿上皮鞋，當時俺正好看了一眼表。」
「嗯，好」，李警察點了點頭，「從你們家到山裏需要多長時間？」
「到山裏需要四十多分鐘，不過到俺出事的那地方只要二十多分鐘」，全老爺子說道。
「好，這些小方都記清楚，老爺子，還有個問題，就是你最近有沒有跟人吵架或者說咱們家有沒有什麼仇人啊之類的。」
不但老爺子搖頭，全家人都搖了頭，凡凡奶奶說道：「俺們家在村裏不說人人誇吧，但跟村裏人都處的來，而且俺們村裏人也不可能做這種缺德的事，有什麼爭吵或者矛盾了，俺們都是找村長解決的。」
「大娘，事兒不能說絕對」，助手小方說道，「人心隔肚皮，關係再好也不代表不會害人。」
「小哥，我們家真沒有仇人」，全樹直說道，「我們一家人都比較老實，從不得罪人。」
李警官對自己的助手擺擺手，道：「全老弟別在意，我們當警察的就是要多懷疑。老爺子，還有個問題要問你們，根據我查到的資料，說你們的村子跟旁邊的村子不和，特別是最近一年來，你們村跟旁邊村的摩擦很頻繁，大打出手的情況也不少，鬧到警局的都有四起，你們能不能跟我說說情況？」
全樹直急忙問道：「李警官你是懷疑是曹家村的人乾的這件事嗎？我擦他媽的，就知道是一群砸中，不做人事！」
「你先別激動，只是懷疑，你們先跟我說說兩個村子的情況吧？」
一說起這個，全奶奶和凡凡媽媽就有話說了，「曹家村的都是壞慫！沒良心啊，想當年他們逃進山的時候，還是我們兩個村子收留的他們，然後允許他們住進山裏的，現在一個個的忘恩負義不認人了！」
「娘，你別說那麼遠的事，還是俺來說」，凡凡媽媽說道：「這幾年來，曹家村的人做事特別出格，在山裏撿菇子或者山野菜的時候，發生口角的時候他們就會大打出手，還沒個輕重，前年吧，俺記得村裏有人被打折了胳膊，雖然報了警，但最後還是賠錢私了的，聽村裏人說，青山鎮的警察局有曹家村的人，所以他們才囂張了起來。」
「是嗎？」李警官眉頭皺了起來，農村發生爭吵，最後打起來的事不少，但處理起來真的不好處理，所以當地的警察都會進行調解，能私了最好，但像骨折的這種事還是要進局子的，不然怎麼以示正法？
可聽凡凡媽媽的意思，好像除了賠點錢，並沒有其它處罰，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正好，上頭這幾年來也在加緊這方面的治理，李警官作為一個小隊長也想做出點功績，趁著全老爺子這個事，他正好去下面的鄉鎮走一走。
「好的，情況我們大致了解了，待會我就會和我的同事下去走訪，我們會儘快找出兇手，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全樹直這會很精明，一聽李警官的話，他激動起來：「警官，這麼說，你們會立案的對嗎？」
李警官卻搖了搖頭，「現在不敢說，我需要親自去一趟事發地點，但據我的推斷，人為的可能性很大，我帶隊員親自過去一趟，採取到足夠多的證據，我們就會立案，然後儘快找到兇手。」
「好的，好的，謝謝！謝謝！」
等李警官帶人走後，秦慕仙對全樹直跟他媳婦說道：「那我就帶凡凡回去了，老哥，你讓醫生把葯開好，或者讓他把藥名寫一下，我帶凡凡去藥店拿。」
「哎，好好好，我去找醫生。」
凡凡媽媽和奶奶在旁邊叮囑：「凡凡到叔叔家可要聽話哈，不能給叔叔惹麻煩」、「還要麻煩平安你到俺家裏走一趟，凡凡的書包、衣服在哪裏哪裏……」
秦慕仙一一應下，然後說道：「嫂子就安心在醫院多待幾天，孩子早產了半個多月，在醫院多觀察幾天，明天天氣允許的話，我讓人送點補品過來。」
「嗨呀，送什麼補品，凡凡住到你那裏就夠麻煩了，別再破費了。」
「對了，平安，你去給凡凡拿衣服的時候，把家裏的吃的都給帶上，俺這幾天都回不去，扔在那裏壞了可惜」，凡凡的奶奶說道：「臘肉在哪裏，還有前幾天曬乾的野菜，就是採的菌子不能吃了，還有一些魚乾。」
「平安他村子靠海，拿什麼魚乾啊」，全樹直帶着葯回來了，「就一點魚乾，扔那就扔那吧。」
好不容易帶着凡凡出了醫院，殊不知李警官帶着他的助手小方在等他。
「李警官有事嗎？」秦慕仙帶着凡凡走到了他們車旁。
「我想問問你是小姑娘的什麼人？」李警官直視着他說道。
「哦，我是他叔叔，表的。」
又問了兩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李警官才帶着助手離開，搞得秦慕仙一頭霧水，這人，是要幹嘛？
旁觀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劉克莊《一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