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翻身

第二百五十六章、翻身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雖然稅務局只來了兩個人，但小江和秦葶顥他們還是好好招待的，端上茶，幾人坐在了沉香樹下。

余局長雖然沒擺架子，但常年浸淫在官場里，說話風格自帶一點官腔，雖然余局長和他的助理在說着表揚秦慕仙的話，但秦慕仙聽着多少有點不自在。

也幸好小江和秦葶顥在，後面村長也趕了過來，才讓氛圍不是那麼僵。

秦慕仙知道自己不是混官場的料，所以陪了一段時間后，就去準備午飯了。

午飯簡單卻不寒磣，豐盛又不奢華。一些蝦蟹螺是從碼頭收購點那裏買來的，魚秦慕仙就用了後院池子裏的魚。

但吃飯的時候，李澤霖卻沒有帶着凡凡小姑娘回來。

「平安哥，我問過凡凡班級的老師了，她說凡凡好像受傷住院了」，李澤霖一回來就向秦慕仙打了報告，「具體情況她老師也不知道，說是凡凡的爺爺也住了院。」

秦慕仙皺着眉頭看着他，「她老師還說什麼了嗎？」

「嗯，我問了她老師好多，但凡凡老師也不知道具體原因，說是凡凡家一家都去了縣城醫院」，李澤霖回想着說道。

「好吧，先去吃飯吧」，秦慕仙內心思考着說道，想不到原因，他甩了甩頭，等待會給凡凡爸爸打個電話問一下吧。

一頓飯賓主盡歡，走的時候余局長的助理留了一百塊錢，秦慕仙也不客氣，直接就收下了。

陪着送到了碼頭，往家回的時候，小雨又開始霧蒙蒙起來。

給全樹直打了個電話，但一直沒人接，秦慕仙皺了皺眉，無奈地掛掉了電話。

秦葶顥看他心情不是太好，就說道：「小祖，去看看兩個娃娃嗎？兩個小傢伙都學會翻身了。」

秦葶顥現在住的地方是前兩年村委翻蓋的民居，宅基地是收回來的老宅子，前兩年遊客不多，所以村子也就沒多蓋民居，現在這一套民居就讓給了秦葶顥一家住。

民居除了廚房，其它物件還算齊全，空間也不算小。

秦慕仙和秦葶顥進門的時候，葶顥老娘才剛吃放，龔靜剛吃了兩口面就看到他們回來，想起身去給秦慕仙倒杯茶，但秦慕仙擺手，「不是外人，你先吃飯。」

秦葶顥去燒水，問道：「媽，你怎麼才吃飯啊？小瑛和兩個孩子呢？」

「屋裏幾天沒住，我收拾了一下，本來做好就要吃的，但不知道誰打了誰，兩個小傢伙都哭了起來，哄了好大一會兒才不哭，現在小瑛回屋喂他們兩個去了」，龔靜吃着飯說道。

「好吧」，秦葶顥說着嘆了口氣，「唉，從會翻身就鬧騰多了！」

屋裏只有凳子，秦慕仙搬了一把坐下，道：「這還沒會跑呢，現在你就頭疼，等會跑會跳了，你豈不是更煩？」

「那就交給我媽吧，不聽話就打一頓。」

他們說着，謝瑛就抱着一個孩子出來了，懷裏的孩子還抱着奶瓶。

秦慕仙看過去，是慕雪，於是就想去把孩子接過來。

「另一個呢？」秦葶顥問。

「睡著了，先喂的他」，謝瑛把慕雪交給了秦慕仙，微微鬆了口氣，「這妮子太不講理了，把他哥哥的臉抓了好大一道兒。」

「是嗎？我們慕雪這麼強勢啊」，秦慕仙逗著懷裏的小傢伙說道：「啊，是不是欺負哥哥了？」

奶瓶已經被謝瑛收走了，小妮子嘴邊還殘留有奶漬，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秦慕仙一逗她，她開心得不得了。

知道小傢伙會翻身了，秦慕仙就想親自看一看，奈何屋裏沒有沙發，所以只能作罷。

逗了小妮子一會兒，小妮子就開始打瞌睡了。秦慕仙坐在板凳上微微搖晃自己的身子，手輕輕拍打着小傢伙，哼著不知名的兒歌，小妮子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等睡熟了，秦慕仙才把孩子交給龔靜，看秦葶顥夫妻倆在忙，他說了一聲就回自家院子去了。

吃晚飯前，秦慕仙才收到全樹直的回電：「喂，平安，一直在忙，現在才看到電話。」

「不要緊老哥，我就是打電話問問凡凡和大爺的情況，是怎麼個原因啊，弄的都受傷住院了？」

「唉！」電話那頭一聲長嘆，全樹直的聲音又透著些憤怒，「昨天我爹帶着凡凡進山了，但遇到了滾石，我爹保住了凡凡，但他自己的腿和肋骨都被砸斷了，凡凡也扭了胳膊，磕到了頭……」

「有大礙嗎？」秦慕仙急忙問。

「凡凡是沒什麼事，醫生說休息十天半個月就能好，就是我爹傷的有點重。狗日的，別讓我查出來是誰，讓我知道了我一定要把他的腿擰下來！」

秦慕仙一聽，有些心驚，「怎麼了哥？是有人故意的嗎？」

「凡凡醒了後跟我說，是有人從山坡上故意推石頭下來砸他們的，我現在已經報了警，警察已經過來做了記錄了，但我們那旮旯，又沒監控啥的，凡凡又沒看清那人長啥樣，警察也難辦啊，唉！」

秦慕仙臉色有些陰沉，道：「老哥，你先別嘆氣，歹徒一定能找出來的！大爺和凡凡的醫藥費什麼的都交過了吧，錢夠不夠？我給你轉一些吧？」

「不用不用，家裏還是有些積蓄的，我……」

「行了老哥，你把地址告訴我，我晚上就過去，見面了咱們再細聊。」

「別，平安，你這大晚上的過來幹嘛，又下着雨，你要想來等明天吧，醫生叫我，我掛了哈。」

「會是誰呢？」秦慕仙一晚上都在想這個問題，行兇都是要有動機的，可凡凡那麼小，會得罪誰呢？還是她在山裏看到了什麼，又或者是她們家有什麼世仇，明天見了全樹直得好好問一下。

今天雖然沒下雨，但天更陰了，灰濛濛的，秦慕仙給老奶和秦浵榆說了一聲，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瞬移去了縣城。

叫了個電三輪，老師傅要了十塊錢，秦慕仙也懶得還價，十幾分鐘將自己送到了地方。

給全樹直打了電話，秦慕仙到旁邊的店裏買了些水果和兩箱牛奶，價格賊貴。

全樹直的眼睛紅紅的，眼圈也比較黑，看秦慕仙提着東西，習慣性地說道：「來都來了，拿什麼東西啊。凡凡剛還說呢，想見見你。」

「那正好啊，看看小姑娘都傷到哪了。」

「你等一下，我去給他們買早飯。」

秦慕仙來的比較早，現在才不到七點。

到了住院部，一個病房裏三張床，正好讓全樹直一家全給佔了，進屋才發現，全樹直的老婆已經生產了，這個黑黑的農村婦女見到秦慕仙急忙坐起了身子，「平安來了呀，媽，你給平安找個坐。」

秦慕仙擺擺手，「不用麻煩了大娘，這大哥也沒跟我說你生產了，你看我這也沒帶什麼東西。」

凡凡的奶奶接過水果和牛奶，搖頭道：「都帶這麼多東西了還說沒帶東西。」

秦慕仙笑笑沒說話，往凡凡那裏走去，小姑娘在他進門的那一刻就叫喊著叔叔。

秦慕仙上去揉了揉凡凡的腦袋，小姑娘幾天沒洗頭了，頭髮有些油，「疼不疼，啊？」

小姑娘左胳膊被吊了起來，打了石膏，特別是小拇指那裏，聽全樹直說，凡凡的小拇指和無名指都骨折了，其次就是臉上好幾個創可貼不說，還有一塊用棉布紗巾包起來的地方。

「疼！」小姑娘點頭。

「放心，叔叔會給你討回公道」，秦慕仙看着小姑娘滿臉的小傷口有些心疼，挺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先吃飯，先吃飯」，全樹直把包子遞了過來，然後去照顧自己媳婦。

至於全老爺子，他傷的比較重，聽全樹直說斷了四根肋骨，胳膊和大腿腿骨也都骨裂了，醫生說可能會影響後面走路。

全老爺子半邊身子都有傷，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迹。

吃完飯問了凡凡，秦慕仙才發現他們有這遭遇還是因為自己，凡凡周五的時候問自己要不要吃榆錢，聽說秦慕仙要吃，全老爺子周天的時候就帶着孫女去山裏勒榆錢，誰知道走到半路就遇到了滾石，全老子情急之下，推開了自己孫女，他自己卻被滾石給擦中了半邊身子。

凡凡被全老爺子一推，嗑中了頭，然後又被一些碎石砸中，疼昏了過去；全老爺子是以極大的毅力，忍者傷痛和流血，帶着自己孫女往下走了一段距離，然後碰到村裏上山的人才被救下來。

「凡凡，你是怎麼知道是有人故意推的石頭？」秦慕仙問小姑娘。

「我看到大石頭被嚇住了，但我真的看到山的更上面有人，叔叔，你相信凡凡，我真的看到人影了」，小姑娘怕秦慕仙不相信他，右手急忙抓住了秦慕仙的衣服。

「嗯，叔叔相信凡凡的」，秦慕仙揉揉小姑娘的頭示意她放心，「叔叔一定不會放過傷害凡凡的壞人的。」

「老哥，警察那邊還會來人嗎？」秦慕仙轉頭問全樹直。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李白《將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