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言無悔(二)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言無悔(二)

「你只有一縷真魂罷了!千年來縱使你化作月亮接受眾生供奉恢復又能恢復多少?!」三帝殘魂率領著眾多被其侵染的生靈嘶吼著,向虛空之中發出宣言的月神叫囂著,似垂死掙扎的困獸做著最後的徒勞。

「想要以萬界域成己域!你又能背負多少因果?!你又將受到多少惡念的折磨?!」

「萬界眾生的囈語將永世折磨你殘存的魂,而你的魂卻因為神域的不滅而不滅,又因得證神域的消耗而無法恢復神智!」

「最終堂堂的月神也將成為毫無理性神智可言的墮神!成為一個可笑的瘋子!」

「月神!你在自殺!!!」三帝怒不可遏的聲音響徹整個虛空。

「你怕了。」月神聲音意外的平靜道。「你害怕你這道真魂的死亡。」

「將帶給你本體不可逆轉的傷害。」

「你不怕?你不怕意識如墜無間地獄?!永生永世被萬界眾生惡念業力折磨?!」三帝殘魂反唇相譏!

「我只覺得。」許傾話音一頓,那落下的淚水被她捲入手心,光華於其中閃過,又從指間落下,下落的方向正是郝然所在。

「又要食言了。」

她轉頭,不敢再向身後看去。

「我以月神之名。」

「烙印此域。」

————————————————

郝然仰頭,許傾的身影突然散開,似一朵純白無污的梔子花,盛開在混沌的虛空,那萬千月華所鑄的花瓣向外逐漸盛開,轉瞬之間便開始凋零,化作浪潮,翻湧向前,頃刻覆蓋萬界。

月華彼此當空凝結,化作一輪又一輪小小的圓月烙印,滿溢著明月的氣息,朝著萬物之中烙印而去。

如此景象,只能用神跡二字形容。

一時之間,郝然身周皆是熟悉的氣息。

可他抬頭看天,他心念之人的身影卻隨著萬千烙印的出現,變得漸漸稀薄起來。

「不要!」他疾呼,可無用,月神的身影甚至已經肉眼不可察覺,兩人之間鴻溝般的距離更是無法傳遞他的凡音。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許傾的身影再次消散。

一如那日將他推出教室的她。

時過境遷,可又好似什麼都沒有改變。

山川刻印進小小明月,生靈刻印進小小明月,萬物刻印進小小明月,三帝的殘魂更是盡數被明月刻印趕出萬界,漂浮空中,如若喪家之犬。

郝然無師自通喚出了新生法象,力量再度回歸,又同法象合一,暴漲的各項屬性讓他嘗試飛出幻星前往虛空,可縱使他如今擁有法象的力量,也不過近似成丹,距離飛躍虛空,還遙遠的很。

越來越多的月華從許傾身上湧出,她越發虛幻,以至於幾近成為散髮霜白光芒的點,從郝然處仰視,就像一輪真正的月。

但極為暗淡就快熄滅的月。

地面上的郝然四處奔走,躍上幻星最高的山,甚至攀上貫道光猙獰的炮台,拼盡一切力量轟擊想要借反震之力衝出天際,前往她的身邊。

可無用。

他只能伸手去捕捉萬千似星碎墜落的明月烙印,試圖將這些許傾的部分攏成一塊,試圖為許傾再保留些許的存在,可烙印的光輝映亮了他悲切的哭臉,卻並未讓他心底哪怕暖上半分。

明月烙印僅在他的手心停留半息,緊接著便再次沉降下去,也並不在他身上留下刻印。

神的魂力,凡人又怎能承載的起。

萬界之中,任何生靈都帶著她的痕迹,唯獨他的身上沒有。

他的手心裡唯一能承載的只有他流下的眼淚。

新的落在舊的里,叮叮咚咚。

他手心的淚水,成了小潭,倒映著天頂的許傾所成的新月,似乎只有這種方式,他才能將許傾留存在自己身旁片刻。

也僅僅只有片刻。

時之主烈陽子遙遙注視著那道在貫道光炮口上緩緩跪坐下來,雙肩顫抖的身影。身影併攏的雙手裡,晶瑩淚水順著縫隙流下,手中拼盡全力留存的明月也隨著淚水的消失一同消失。

鏡花水月,本就留存不得。

「他幸運嗎。」烈陽子喃喃道。

「應當是幸運的吧,畢竟成了虛丹。」時之主答道,但同為神明的她話語之中竟有些猶豫。

「我要是有這麼愛的人。」

「讓我用她換虛丹,我不會換的。」烈陽子道。「殺了我,魂滅我,我也不會。」

「他也一樣。」時之主目光看向郝然道,「但他沒有選擇。」

「他太弱了,弱到什麼也影響不了。」時之主嘆道。

最後一絲明月烙印也印進了萬界的角落之中,虛空轟鳴起來,所有有資格位列虛空的世界轟鳴起來,億萬明月烙印齊齊亮起,於萬物之上射出光芒,形成光鏈射向中心的月神神軀。

神軀卻並未恢復又或者變強,而是覆上一層朦朧月色,逐漸朦朧月色凝實,竟真的形成一輪如烙印一樣的新月,懸浮於許傾的身前,柔和月光好似為其神軀渡上一層磨砂。

新月一成,萬月嗡鳴,緊接著以新月為中心,爆發出一股創世般的偉力,牽引著萬界向祂靠攏!

萬界秩序就此重塑!

【作者題外話】:重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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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從血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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