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變成人偶，小魚兒就能永遠這麼乖了
「你又在騙本座，對不對？」
沈憐掐著江稚魚的肩，語氣篤定：「對，你在騙本座，世上只有本座才會在你反覆欺騙后依然選擇相信。」
江稚魚被他生生搖醒，欲哭無淚。
她扶著沈憐的手臂，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說：「沈憐，我是認真的，沒有唬你！我剛才想了很久，既然已經成親，往後我們還有百年千年，與其和你這麼互相折磨，不如給彼此一個機會重新認識，試著好好生活。」
006聽得一愣一愣的，有被她帥到：【阿崽，你好上道！】
江稚魚得意，經過上一世，她基本摸清沈憐的脾性，只要不跟他唱反調，事事都先順著他，之後有什麼要求一切好說。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撞在沈憐心上，巨大的幸福感翻江倒海，帶來的反而是揪心的窒息感。
【不是……他怎麼一副快哭的樣子？！】江稚魚懵了。
006:【太開心了？喜極而泣？】
江稚魚眨眨眼，後背冒出冷汗。
這看起來可不像開心的模樣，都快把她肩骨捏碎了！
熟悉的不祥感湧上心頭，她小聲試探：「沈憐？」
「小魚兒真磨人，叫本座愛而不得，恨而不能。」
沈憐目光陰鷙，緩緩描繪江稚魚精緻的五官，語氣不舍：「小魚兒鮮活的模樣真美，可本座害怕，害怕再次看見你厭惡的神色。」
江稚魚不自覺屏住呼吸，心裡又混亂又焦急。
這人在說什麼鬼話，牛頭不對馬嘴的，讓人心慌！
「不會了沈憐，我們可以好好相處的。」
就像上一世。
「對，你說的沒錯。」沈憐眼神愈發堅定，聲音也比剛才更冷：「本座再也不會見到你厭惡的眼神，只要變成人偶，小魚兒就能永遠這麼乖了。」
「？！」
江稚魚耳邊一陣嗡鳴，周圍的世界彷彿凝固，血液都冰涼。m.
【怎麼還有新花樣？以前他沒這想法啊！】
006也驚到痴獃。
「小魚兒說的沒錯，本座不正常，本座心裡有病。」沈憐唇邊噙著笑，笑意不達眼底。
「那都是氣話！」江稚魚趕緊找補。
「不，不是。本座自幼便不正常，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更是，永遠都好不了了。」
「怎麼可能好不了！」江稚魚心快跳到嗓子眼，沈憐不僅說到做到，還是個颶風行動派！
「沈憐，你只是太愛我，所以病了，我會陪著你慢慢變好的。」她忍著躲閃的衝動，目光堅定。
沈憐垂眸，遮擋所有情愫：「那小魚兒愛陸卿風，也同本座一樣生病了嗎？」
「沈憐，我——」江稚魚嘴裡才吐出三個字，聲音就詭異的消失了。
「噓……不用告訴本座。」
【好啊！他閉我麥！】
006:【大魔頭應該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話吧……】
江稚魚真的生氣了：【玩兒不起是吧？膽小鬼，呸！】
「小魚兒別怕，本座不會再讓你疼了。」沈憐疼惜地撫過江稚魚臉頰。
江稚魚撇開頭，兩眼一閉，眼不見為凈。
身體被擺弄，卻沒有一點疼痛。
她倔強地緊閉雙眼：【老六，他在幹嘛？】
006就沒有她那樣淡定了，聲音都在顫抖：【阿崽……大魔頭他、他斷了你的關節！】
江稚魚終於感受到疼了，太陽穴氣得生疼。
「小魚兒瞧，是不是真的不疼？」沈憐聲音帶笑，語氣輕緩：「本座似乎從未說過，小魚兒的眼睛極美，原來一眼真的能叫人念念不忘萬年，不如本座取下來珍藏，如何？」
他將指尖壓在江稚魚眼眶上。
「主上。」
追風在大殿中央現身，打斷了沈憐的動作。
猶豫片刻他才說道：「戰神傳來書信，請主上前往流雲間一聚。」
江稚魚心裡「咯噔」一聲，沈憐掌心收緊，拳頭在她耳邊咯咯作響。
「怎麼，聽說你逃跑失敗，緊張了？他有膽子叫本座過去，就要有灰飛煙滅的準備！」
說完，沈憐陰沉著臉拂袖而去。
躲過挖眼珠的酷刑，江稚魚狠狠松出一口氣。
006感慨萬千：【沈憐這人能處，說到他真的做到。】
斷成節的頹廢魚：【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006:【無福消受。】
*
江稚魚在床上躺了很久，沈憐還是沒有回來。
【老六救命，我好渴。】她晃晃腦袋。
而且吃得太飽了，又一直不能動，她有點想吐。
006無聊得很，早就捧著小瓜子兒咔嚓咔嚓地嗑起來：【本統雖然能從你腦海里跑出來，但也只是僅你可見的虛擬糰子，沒有用。】
【你知道自己沒用就好。】
006:【……】
江稚魚在床上使勁，好在沈憐還沒來得及弄斷膝蓋以下的關節。
幾次努力蹬腳后，她成功以腦袋著地的姿勢翻下床。
【阿崽加油，已經勝利一半了。】006思索一番，有了靈感：【崽你的腳先抵著床腿，一會我給你加點力，你一蹬就好了！】
江稚魚照做，腳踩床腿用力一蹬。
只聽耳邊一陣風呼嘯而過，她彈射起步，後背貼地直直飛了出去，緊接著「砰」的一下，腦子撞翻木桌。
玉制的茶壺茶杯摔下來，茶水灑了她滿頭。
006:【……本統有些困，先去睡了。】
靈曜殿外的仙婢聽到動靜，全都慌慌張張衝進來，跑到跟前卻停下了腳步。
江稚魚疑惑地轉了轉眼珠，骨節分明的手從眼前劃過，擦去她臉上的茶水，沉悶的聲音緊隨:
「本座不過離開片刻，小魚兒就折騰成這副模樣……若真留你一人，叫本座如何放心得下？」
*
兩個時辰前，流雲間。
「沈憐，命運給了你眾生望塵莫及的地位和無邊法力，就註定要奪走你最珍視的東西。」
陸卿風幽幽嘆息，繼續道：「你永遠無法得到江稚魚的愛，想破了這死局嗎？」
「想。」
「那就為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