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儀式
十八樓的感應燈甚至都沒亮起，就那麼黑沉沉的沉默著，跟其他樓層格格不入。
陳瀟從牆後面出來，臉上帶着古怪。
張文舉到底變成了什麼東西？
「最後一晚，千萬不要出什麼事。」
陳瀟喃喃自語，點了根煙，平復心情。
回到大廳里，胡凱和魏成海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笑聲裏面透著猥瑣。
看到他進來，魏成海過來把大廳門用鏈鎖鎖上，「小陳，你和林老闆是朋友，他女兒有對象沒？」
「沒有。」陳瀟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嘿，你說你有機會沒？」魏成海跟在後面，笑着道：「你混個林總女婿，咱們也好跟着沾沾光啊。」
陳瀟笑笑沒說話，思緒全都在頭頂十八樓。
張文舉到底在幹什麼？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因為他才弄出來的。
陳瀟坐下后，拿出手機app看了起來。
胡凱和魏成海是沒有問題。
他突然想到app安排這個體驗計劃，難道是有目的性的？
因為這個app能預料到即將發生的事，所以專門安排自己來這裏？
那如果這樣的話，前面的陳可心，林亞楠，蔣知畫是不是都是如此？
她們身上又有什麼問題？
一大堆的疑問出現在他腦海里。
完全沒有頭緒。
牆上的掛鐘發出微微的「滴答」聲，時間來到三點。
當指針來到三點的那一刻，整個大廳突然像禁止了一半。
胡凱打了個哈欠，雙腿翹在桌子上，躺在椅子上，一仰頭就睡了過去。
而魏成海則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大廳里瀰漫着一股難聞的腐敗氣息，鑽進鼻孔里，就讓人昏昏欲睡。
陳瀟腦袋似乎運轉不過來，眼皮沉重的像是半個月沒睡覺，沉重的下墜。
「祭品，是祭品啊。」
「給我，我要祭品……」
「吃了他，吃了他……」
無數細密嘈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偏偏醒不來。
脖子上突如其來的痛疼，讓他驟然清醒過來。
他伸手一摸，一絲鮮血滲出。
「見鬼。」陳瀟驟然清醒過來。
回頭朝着大門看去，那裏已經是漆黑一片，似乎那扇門從來就沒出現過。
他試着朝那邊走了幾步，好不容易看清楚的時候，卻發現四周牆壁全都在蠕動。
跳動的心臟，蠕動的胃，緩緩收縮的肝臟，加上亂七八糟充斥在其中的腸子，構成一副讓人不敢直視的畫面。
額頭上冷汗掉下來。
地面上是一張張無聲痛苦嚎叫的臉。
腳底下甚至感覺到五官被踩在腳下的凹凸感。
「祭品……」
那是林南的臉，他似乎努力的想從地面上掙扎出來，但又像被什麼東西禁錮，始終掙脫不出來。
陳瀟背脊上的冷汗一縷縷的鑽出來。
十八樓。
解決這件事只有去十八樓。
否則他永遠也走不出這個大廳。
無視眼前的一切，陳瀟快步來到電梯跟前，他伸手又停住。
電梯如果也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他大概率會死在裏面。
走樓梯。
陳瀟快步來到消防通道。
打開門的時候，倒吸一口冷氣。
腐敗的味道和令人作嘔的氣息撲面而來。
整個樓梯都是殘肢斷臂組成，就連樓梯扶手都是一張張痛苦哀嚎的臉。
「祭品……」
看到陳瀟的一瞬間，那些怪異痛苦扭曲的臉全都發出有氣無力的叫喊。
「曹。」
陳瀟捂住鼻子，毅然決然的一腳踏上樓梯。
那種踩種肢體半軟半硬的感覺，讓他打心眼裏感到噁心。
好在這些肢體只是堅持沉默，並沒有做出過份的舉動。
在爬了兩三層樓之後，陳瀟放開膽子大步而上。
帶着恐懼，噁心，陳瀟十五分鐘後來到十八層樓門跟前。
體內熱量增持過的汗水，從皮膚里滲出來，夾雜着恐懼和壓力帶來的冷汗，交織在一起，從額頭落在地面那些斷裂的肢體上。
陳瀟用最小心的動作，緩緩將十八層樓門推開。
當他推開門的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像是停頓了一下。
而他吃驚的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入十八層。
門居然在身後。
牆壁四周蠕動的臟器，一點點蔓延出來，將那扇門包裹在裏面。
唯一的出口沒了。
只有向前。
陳瀟脖子上的印跡越來越痛，皮膚像是裂開一般。
他朝前走去，過了拐角，他偷眼看去。
走廊里張文舉高大的身軀背對着他，身上佈滿怪異的菱形鱗片。
看不到正面，但嘴角巨大的裂開，延伸到耳朵根子上，看起來詭異驚悚。
這傢伙到底成了個什麼東西？
就憑他怪異的肢體和體格，陳瀟感覺未必能是人家對手，單憑手裏的橡膠棍和臨時湊數的水果刀，恐怕力有不逮。
水果刀是他白天從林海那要來的。
但現在看來，跟這種非人類的傢伙相比，未必起什麼作用。
張文舉手中舉著一顆怪異的珠子。
「偉大的混亂之神，今天奉上我的供奉，請您賜予我無盡的生命……」
他邊說邊從嘴裏噴出幾根烏黑的觸鬚，就像舌頭暴露在空氣中一般。
這傢伙還是人嗎？
張文舉手中舉著的珠子，發出微微的光芒。
周圍空間突然扭曲起來。
天花板上出現巨大的凹陷，有什麼東西好像突破界域而來。
扭曲的空間里，一根巨大的手指刺破天花板，從空間里伸出來。
單是那個指甲就像就巨大的像一顆參天大樹。
周圍景象轉換，那些古怪的臟器全都消失不見。
陳瀟彷彿處於另一個空間。
一隻巨大的眼睛，從深空中看下來。
張文舉渾身顫抖，激動的大喊，「我的古神，混亂之神，請賜予我生命……」
巨大的眼睛，瞳孔像是金色的光輪。
稍微轉動一下，發出「轟隆」巨響。
強大的壓迫力壓得陳瀟幾乎要跪下來。
緩緩伸出的手指輕輕伸過來。
張文舉手一揮，身邊出現兩道影子。
正是莫名出現，又莫名消失的林南和盛文浩。
兩人目光獃滯，似乎失去意識。
陳瀟卻看到兩人頭頂的名字，並不是原本的名字。
而是「伏先」和「奎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