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洞房

晚間，紀遙清靠著床榻都快睡著了。

才隱約聽到腳步聲，不是一個人的，是好幾個人。

果然，他們是想要來鬧洞房的。

提議是陸珩提的，他就想看看沈謙這樣的人為了遙清是怎麼死纏爛打，死皮賴臉的。

平日里都一副正經嚴肅，又生人勿近的樣子，難得有機會看他破功。

肯定很有趣兒。

雲川還想沈兄當不會同意吧，他那樣的人應該不喜鬧騰。

沒想到，沈謙同意了。

陸珩想拉著蕭令月，卻被後者甩開，「你有你們男人，我們家遙清也有。」

沈洛泱月份大了，不宜出門。

但是還有陸皎。

雖然，她沒什麼戰鬥力。

洞房門前三輩無大小，沈茵拉著孩子也來了，同來的還有肖涯。

他現在屬於徹底地沈茵的郎中了。

紀遙清聽見外頭極其熱鬧的聲音，不由地坐正了身子。

紫芙跟她悄悄耳語，紀遙清才反應過來，來了這麼多人嘛。

喜婆把喜秤交到沈謙手中，「新郎官，可以掀蓋頭了。」

眾人也皆翹首以盼著。

沈謙接過秤桿，只覺得心有些怦怦地跳地極快。

紀遙清眼睛盯著鞋面，微微咬唇，亦是有些緊張。

他握著喜秤有些抖動，伸到蓋頭下還有些遲疑。

陸珩，「幹嘛呢，搞快點兒啊！」

蕭令月直接白了他一眼，「能不能閉嘴。」

陸珩抿唇不語。

沈謙微不可查地吸了一口氣，手心似乎都有些薄汗，這才把蓋頭挑開。

「哇——」

這是陸皎的聲音。

蕭令月，「遙清，你可真美，太傅您真有福氣。」

喜婆也附和著，「沈大少，夫人可真漂亮。」

只有陸珩不合時宜地，「我們家霽昀也姿容出眾啊。」

蕭令月一個眼刀子，「不會說話別說。」

沈謙就定定地看著紀遙清，還有些出神。

他無數次幻想過，他穿著紅色嫁衣嫁給他是什麼模樣。

前世，她定然也是這般動人，只不過她嫁與了旁人。

裴驥也微微愣神，看著紀遙清的樣子有幾分熟悉。

但是，他的視線隨後就被沈謙擋住了。

紀遙清看他愣神的樣子，不由地輕喚他，「夫君？想什麼呢？」

沈謙答，「我在想，吾妻甚美，自慚形穢。」

紀遙清臉色微紅，後面的人傳來一陣嘖嘖聲。

陸珩，「沈霽昀你真肉麻。」

雲川，「誒，陸兄，沈兄這是真情流露。」

蕭令月癟癟嘴，陸珩這廝但凡能學人家一點兒，她早就答應他了。

可偏偏他嘴賤的要死。

惹人煩。

陸皎簡直就是星星眼，裴驥在她耳邊，「皎皎也美。」

但此話被陸珩聽見了，剜了他一眼。

什麼玩意兒又來哄騙他妹妹。

文人都是如此，花言巧語。

裴驥，我冤枉，我是商人。

喜婆拿著托盤，上面放著一把剪刀和錦盒。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大人，夫人，請裁發。」

沈謙拿起剪刀來，先把自己的一縷頭髮剪下，又看向紀遙清。

「我幫你裁發。」

紀遙清點了點頭，「好。」

他動作很輕，從她烏黑的頭髮中順出一縷，用剪刀剪下。

隨後親自用紅絲線系好，頓了一下，又安置於錦盒中。

相傳人的頭髮是萬千藤蔓，糾纏在一起便可生生世世不離棄。

沈茵又端了一碗湯圓，「祝福二位甜甜美美，團團圓圓。」

正要吃下，陸珩又阻止了。

「誒——這不得一人一半的吃？」

蕭令月這回可是沒反駁，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對對對，我們來鬧洞房，不能就看點兒乾的啊。」

紀遙清，什麼是濕的？

「對！親一個！」

陸珩叫囂地最歡，蕭令月也表示同意。

紀遙清，你們倆真的是一對兒。

沈謙看向她，眉目含情，柔聲問她，「同意嗎？」

他是不耽於在所有人面前展示的，這樣反而能讓他更有獲得感。

紀遙清臉色發紅，支支吾吾地，「這……這好嗎？」

「沒關係，淺嘗輒止。」

真的嗎？

她不信。

徐佑言這個小朋友也想湊熱鬧，他擠過來，「娘，我也想吃湯圓。」

沈茵拉開他，「這不是給你的，這是哥哥姐姐的。」

小孩子虎視眈眈，沈茵又催促了一聲。

還伴著陸珩起鬨的聲音。

沈謙舀了一個湯圓，喂到紀遙清唇邊。

紀遙清抬眸，試探著咬了上去，沈謙覆過去咬了另一半。

頓時，氛圍一頓很沸騰。

兩唇相接，又帶著湯圓的甜香，果然他加深了這個吻，還說什麼淺嘗輒止。

騙子！

紀遙清已經是羞滿臉通紅了，沈謙卻覺得她煞是可愛。

臉皮這麼薄，還老想著對他反客為主。

想看的也看過了，陸珩又言，「遙清，你是怎麼看上霽昀的，是他先同你說的還是你先同他說的啊？」

極其八卦。

他還添了一句，「遙清你不知道吧，霽昀他說你，烈女怕纏郎，他對你死纏爛打，死皮賴臉，有這麼回事兒嗎？」

雲川微微瞪大眼睛，這真的是沈兄說的話嗎？

紀遙清也看向沈謙，表示他都跟陸珩說了什麼。

沈謙也毫不在乎，「清清是我求來的，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陸珩心裡有點兒小爽，他玩兒不過沈謙，但有人能治住他。

一物降一物啊。

飲合巹酒的時候，沈謙拿的那壇酒是從樹下挖出來的。

「這是那壇女兒紅？」

紀遙清看著問他。

沈謙搖了搖頭，「是也不是。」

「嗯？」

「先前那壇被我喝了。」

他語氣平淡，紀遙清卻聽出一點兒委屈和酸澀。

好端端地怎麼會喝酒，他又不喜飲酒。

難道是……

他倒上兩杯，陸珩聞到了。

「這上好的竹葉青誒，給我喝點兒吧。」

蕭令月，「你沒病吧，人家的合巹酒，你喝哪門子，剛剛你少喝了？」

「那你陪我喝一杯？」

陸珩繼續死皮賴臉。

蕭令月朝他翻了個白眼。

沈謙端著酒杯，遞給紀遙清一杯。

喜婆，「喝了這杯酒，夫妻恩愛到白頭，合巹酒，錦帳請繾綣，月圓花好人長久。」

紀遙清聽著這祝詞，不由地笑了，端起酒杯與他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