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科創立項

「其實也就我們組是這個提法，學界沒什麼人討論這個模型。」林星說。「有一些解釋力，但不多。我也不太想做這個題，但我自己又沒什麼想法，現階段也只能是老師給什麼題我就跟著做什麼。都是循規蹈矩的東西，思路都是老師給的，就讀些東西然後對著算。」「要是立項沒過會怎麼樣嗎？」白雨涵問。「不會怎麼樣啊」，林星不咸不淡地說。「而且從往屆情況來看，學校不會在這上面卡學生。說實在的，本科畢業論文都不怎麼卡，更何況這個。無非是做好了能發論文、科研訓練這門課成績好一點，做不好就成績差一點，但也不會差太多。要我說，哪怕是做一年然後結項時說電腦壞了、u盤丟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下周答辯……ppt做了嗎？」白雨涵問。「要我幫你看看嗎？我學習沒有你好，但做ppt還是有些自信的哦。」林星想到了上學期找白雨涵幫張京華做的ppt，尤其是第一版，很符合科研審美。無論往哪個模板上倒什麼垃圾，都顯得很專業。可以當成什麼隱藏的最終武器用了。「不了不了」，林星拒絕。「這次我還是想靠自己。」如果白雨涵ppt做得爛一點，林星可能就找她改改了。但她水平太高，這種大殺器不能隨便拿來用。

科研項目立項答辯，林星走進教室，瞬間覺得之前的準備都白費了。方傑端坐在正中，兩側坐了兩個年輕老師。別說林星這個題目了，就算是從哲學角度論證方傑模型對物理學界的深遠影響，估計都能順利立項。「你這都能直接結項了」，立項答辯后，劉澤超對林星說。「這怎麼結項？我只是勉強看懂一篇論文，知道這個題要做什麼，補充了一些凝聚態理論相關的知識。這不就是立項的要求嗎？」

「這就是結項的要求」，劉澤超說。「就一年時間，按照正常的進度，大三上學期結束才能學完四大力學。根本做不出什麼東西，學校也沒指望我們做什麼。結項的要求，也就是搞明白自己這個題要解決什麼問題，問題沒做出來就沒做出來。」「哦，那還挺松的，是好事。」林星說。「算哪門子好事？直接取消科研訓練的要求才是好事。完全是浪費時間。」潘問天不滿道。「我看你選數學院的複變函數和常微分方程才是浪費時間，有做那一堆練習題的時間還不如看點物理前沿知識。」

一學期過去，也沒什麼特別不滿意的地方。非要說的話，林星上半年下定決心，騰出時間多讀點課外書，開拓一下自己的視野。但這學期四大力學上三門不說，還被概率論與數理統計老師坑了一把，又得做科研創新項目。科研創新項目還好，本來林星就想多跟鍾朝遠聊聊天。正好借著項目的機會，林星每周都去找鍾朝遠一次，還參加了一次方傑他們的組會。組會沒什麼意思，就是看研究生們上去放做得賊丑的ppt然後挨罵，不過方傑把他們罵一頓後會請客。

雖然那些研究生講得確實很爛，平時也不學習，但林星轉念一想，自己在江南師大讀研時也是一樣的精神狀態，天天挨鍾朝遠罵，心理上倒還有些同情那些研究生。林星回家前，還跑鍾朝遠辦公室，問自己寒假能不能回去。「啊？當然回去啊，為什麼不回？」「哦」。林星心想，你當年在江南師大可不是這麼說的，自己過年就回家休七天都跟佔了他多大便宜似的，怎麼現在倒變爽快了。但林星本來就不太想研究那個什麼方傑模型，便把這事情完全拋到腦後，

一考完期末考試就回廬河。

「又是有驚無險的一年」，林星說。農大CBD門口的主路又恢復了往日的車流量，之前修地鐵站時圍的藍鐵皮已經撤掉。林星坐在麥當勞里，點了份單人套餐。「暑假時喊你都不出來」，於至辰說。「見色忘義啊，有了女朋友后也不和我們玩了。」「今天不是來了嗎？」林星說。「再說跟你們能去哪玩？你們每次去的網吧都不一樣，我現在，在廬河的至少四個網吧里，都存了小一百。」林星猛喝一口可樂。「那些網吧真該給你們提成。每次去都充一百送多少，但那麼多錢我又用不掉。」「你多和玩幾次不就行了」，徐建永說。「不是說學醫累嗎？怎麼你就有時間玩？」「我本來也不學醫啊，我學的英語。」「你就說你這專業將來出來能幹啥吧」，林星揶揄道。「你學個物理也幹不了啥啊。你要是去當中學物理老師的話，我也能當英語老師啊。」徐建永反擊。「還是得讀研」，於至辰說。

「讀完研呢？再讀博？」徐建永問。「別廢話，就說你讀不讀研吧。反正都是找不到工作，不如先繼續在學校里呆一會。」於至辰邊吃邊說。「再怎麼說我也是京華大學……」林星說。「雖然我沒了解過，但京華大學不至於找不到工作吧。」林星底氣不太足，但潘問天就是自己室友，廬河一中風雲人物，不至於連他都沒工作。「現在是把物理的基礎課都學完了，普通物理和四大力學。」林星說。「京華大學上這麼快？」於至辰不信。「江寧理工才剛學一門理論力學。」「嘛，我們選課比較自由，這學期還有科研項目要做。」

「你這麼厲害，大一學年可拿什麼獎學金了？」徐建永問。「差點連三等獎學金都沒有」，林星說。「潘問天是二等獎學金，我也是見了鬼了。他和我都選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課，我績點直接爆炸，他居然還都能學下來。」「什麼課？」「上次沒講嗎？就可計算理論數據結構什麼的，當然我數分和高代學得也不行。不過靠物理專業課勉強把績點維持在班級中上游。」「你們大概多少名能保研？」於至辰問。「想保研的話績點還挺重要，但我是無所謂了。與其卷那一點名額不如硬考。」「都能保吧，不掛科的話。」林星說。「世界的參差啊」，徐建永感嘆。「咋就參差了，你高考選個臨八，研都不用考了。」

「你不用去見女朋友嗎？」徐建永問。「又不是天天都得見。」林星說。「最近，反正我這邊是沒什麼事。她要找我的話我就去，不找我的話就算了。」「這麼快就倦怠期了」，於至辰感嘆。「咋倦怠了，我這回廬河才幾天，總得讓我先歇一會吧。」林星吃完單人套餐，看著CBD對面的農大。「搞不好還沒放假，我也沒問。」林星說。「她上次說要自己做個什麼公眾號服務同學，也只說不在融媒體中心幹活了，說不定學生會宣傳部的事還要她忙。她ppt做得挺好的，可能是有些學生會的事。」「ppt做得好工作好找啊」，徐建永說。「經管是這樣，好像還是一項很重要的技能」，林星說。「還是物理好，我學不來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