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傷
寧一一大早就到了助理辦公司，昨天晚上鄒涵並沒有回家，只打了個電話讓她明天自己去上班。寧一沒有多問，她很清楚她目前只是他眾多情人中的一個，不該也不能去多問，雖然心裏面很不舒服，她還是忍著。
總裁助理共有五個，兩男三女。在寧一加入之前各有分工，有條有理，現在她就成了多出來的那個，沒什麼事情可作。也不知道他們是故意刁難寧一，還是欺負新人是每個公司部門的潛規則，反正跑腿的雜事都落到了寧一頭上。
畢竟是第一天上班，而且這個職位的得來也不光彩，寧一不好多說，只是默默的做了。只是這些也就罷了，那些閑言碎語卻是最讓人難堪的。
比如，剛剛她在複印室里列印文件，排在後面的兩個女人就在不停的竊竊私語——
「昨天的職工大會你來沒？她就是昨天總裁宣布的那個助理！」其中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咬著耳朵。
「沒來職工大會，不過倒是聽說了，有個男人來找她的。」另外一個女人跟著道，「好像那個男人為了她離婚了，她卻把人家拋棄了！」
「不止是這樣，聽說呀，她是職業情人。知道職業情人是什麼嗎？專門勾引男人的。她把那個男人拋棄了，然後傍上我們總裁了。你以為她憑什麼當上總裁助理，還不是勾引我們總裁。」
「啊，總裁？總裁才不會被她勾引呢，不過就是玩玩她。等著總裁不要她的時候，看她上哪兒哭去！」
兩人的議論聲音越來越大，彷彿前面的寧一是透明人一樣。這些昨天已經預料到了，寧一保持著心情的平和和表情的平穩，對那兩個女人禮貌的笑笑，走出了複印室。
「真是個狐狸精。」身後的複印室還飄出這樣的聲音，寧一埋頭快速前進。
下班之後，寧一心情極糟的走出達鴻公司，只覺得身心疲憊。一整天的都要面對別人的冷嘲熱諷，都要聽著那些惡毒的議論紛紛，都要忍受那些背後的指指點點，她不是沒有感情，她只是習慣於壓抑自己的感情。可是，壓抑也有極限，天知道什麼時候她會不顧一切的爆發。
鄒涵今天一整天都沒來公司，去哪兒也沒有讓她這個私人司機開車，沒有電話，沒有消息，這樣的忽視，讓寧一覺得她根本沒希望贏了鄒涵。算了，贏不了他的心也無所謂，說不定他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心，只要儘快找到軍火資料，結束這一切就好。
走得很疲憊，也不知道是去鄒涵家，還是回自己家。反正去不去鄒涵那裡，他都無所謂，他那麼忙，情人也那麼多……寧一心中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升起，好像還有點酸酸的……
「哎喲!」寧一悶著頭走路，想著心事，沒有看前方，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把她的頭撞得很痛，「你這人怎麼走路的？也不看著點！」
「寧小姐？」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寧一抬眼一眼，心中一暖，原來是談笑，「剛下班嗎？準備去哪裡？」
「還沒想好去哪裡。」寧一很疲憊的道，「你呢？怎麼在這裡？在達鴻公司附近？」
「我……」談笑吞吞吐吐的，臉微微有些紅，他不可能告訴寧一他是專門在這裡轉悠期待和她的相遇，「對了，上次你喝醉了，還是我付錢的，所以……你還差我一頓飯！」
「是啊，哈哈。」寧一狡黠一笑，「你不會就是為了這頓飯專程在這裡等著我出現的吧？好，我請你，想去哪兒吃？」
「隨便。」談笑笑著道，心裡默默想著，只要能和你一起呆一起就好。
「對了，你的摩托車呢？」寧一突然詢問，談笑點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摩托車，「那好，今天我帶你飆車？」
「飆車？」談笑瞪大了眼睛，「你會騎摩托車嗎？而且飆車很不安全，容易……」
談笑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寧一已經自動走到了摩托車面前，對他招手了。談笑無奈的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在了寧一身後。
「我就說我會開嘛！會騎自行車的人都會開摩托車！」寧一迎風大喊，騰出右手，把剛才談笑硬要她戴上的安全帽扔到了路過的垃圾站旁邊，又喊道：「我要加速了，抱緊我的腰，小心摔出去！」
「……」談笑很想讓寧一別開那麼快，很想責問她為什麼把安全帽丟掉，很想讓她注意安全不要飆車，可是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覺察到她雖然笑嘻嘻的，可是她不開心，她有心事。她是不是在達鴻公司受什麼委屈了，還是被鄒涵欺負了？
談笑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更緊的摟住寧一纖細的腰，聞著她的髮絲飄過來的香味，感受著風颳得幾乎睜不開眼睛的刺激，聆聽著自己異常猛烈的心跳……
「啊~~~~~~」寧一在車前突然爆發出一陣尖叫，風帶著她的聲音飄到談笑的耳朵里，「我最喜歡風了！自由自在，隨心所欲，不受任何約束，可以過得那麼輕鬆自我！」
「我更喜歡雨。」談笑的聲音熱乎乎的在寧一耳邊響起。
「雨也不錯，可是還是風好。」寧一大聲嚷道，「風不高興的時候，可以刮狂風來表達；開心的時候，用微風來撫摸大自然；難過的時候，可以帶著雨水而下；憤怒的時候，來電颱風、龍捲風什麼的。總之，它是自由和不羈的象徵。」
「我羨慕！我嫉妒！」寧一對著吹亂自己頭髮的風喊出最後兩句。
「下雨了……」在摩托車停下后，談笑輕聲提醒感覺有些麻木的寧一。
「就是感覺到在下雨，我才停車的。」寧一下了摩托車，收出手去接住還不算太密集的小雨點，望著談笑道，「謝謝你的車，是輛好車。」
「你能開心那就好了。」談笑寵溺的看著寧一，這次她的眼中總算有點笑意，比起剛剛見到她的時候情緒應該好多了。
「謝謝。」寧一甜甜的再次謝道，一番飆車，對著風的發泄，讓自己壓抑的心情好了不少，總算能重新打起精神，有信心也有力氣繼續自己的任務了，多虧了談笑的陪伴和他的車，「找個地方吃飯，順便躲雨。」
「好。」談笑似乎從來不會拒絕寧一的提議。
「讓我想想……」寧一打量著四周的場景，這裡是市中心，雨越來越大，她扯著談笑的手開始小跑起來，「這裡離步行街不遠了，我知道那邊有好吃的東西。路上我們可以買把傘……雨好大，快跑。」
很遺憾，沿途的傘都賣光了。而到達寧一說的那個小吃店才發現，店中已經人滿，正是吃晚飯的時間又趕上突來的暴雨，不滿才怪。
「我們換一家吧。」寧一站在小店的屋檐下，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悻悻道。
「好像都有些滿了。」談笑道，伸手溫柔的撫了撫寧一被風和雨水弄得亂糟糟的頭髮，笑道，「看你的頭髮多亂。要不這樣，你先打車回家，我等雨小一些再把摩托車騎回去？」
「你的頭髮也一樣。」寧一也伸手去抓了抓談笑的頭髮，然後否決，「要我自己先走是不可能的。不如，我們一起騎摩托車走，既有我喜歡的風又有你喜歡的雨，多好。」
「路滑，你的飆車的速度實在是……」
「一一，你怎麼在這裡？」寧一身後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不用回頭，她也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下班了，你應該回家去的。作為我的私人司機，我絕對不能允許疲勞駕駛這種事情出現。」
「下班了是我的私人時間好不好？」寧一聽到鄒涵的聲音便覺得有氣，並沒有回頭去看身後的鄒涵。他自己不回自己家，讓她回去幹什麼？而且，他肯定能猜到她現在在公司的艱難處境，他依然不來公司，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
「涵哥哥，她就是寧一嗎？」一個女人柔柔的聲音插了進來。
女人？鄒涵的情人？寧一忍不住回頭去看，鄒涵牽著一個眼睛大大的直發女孩，那個女孩看上去很單純更加清純，一雙怯生生的眼睛看著寧一。寧一愣了好一會，心中突然失笑，眼前這個女孩的形象，正是自己原本計劃要留給鄒涵的形象，原來已經有人先用了。
「對，我就是寧一。」寧一現在的心情極度糟糕，她自己也不明白，只覺得看著鄒涵和那個女孩在一起的樣子就很礙眼，一向克制能力很好的她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了，「你是誰？」
「你好，我叫王茜。」女孩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小聲應道，她的樣子一看就有一種讓人情不自禁想要保護的**。
「跟我回去。」鄒涵突然道。
「跟你回去？」寧一帶著嘲諷的口吻回道，「去哪兒？你家？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更不是你老婆，回去幫你守著空房？」
「你是我的私人司機。」鄒涵的眼中噴發出壓抑已久的怒氣，剛剛寧一和談笑手拉手在雨中奔跑、說笑、相互理頭髮的樣子，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她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那麼親熱，「還有，你現在是我的情人，不能和別的男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