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追平
老一團回到部隊，認真總結了經驗。大家一致認為：今天是肉聯廠的主場，輸他們幾分可以理解。第一場較量的最大收穫，就是基本探明了對方的實力，也找到了對付他們的方法。特務連的優勢，說到底還是體能。只是肉聯廠那幾個主力實在是厲害。特別是省隊退下來的那個劉永奎，對付他太吃力了。王一山都差點累虛脫了。
劉光明拍拍王一山的肩膀說：「好小子，你今天狀態再好一點，剋制住那個大塊頭，沒準兒我們就贏了。下次加把勁！」
周六，第二場比賽將在老一團主場舉行。劉光明讓人事處的人動員動員，讓各營留守的人都來助威，把機炮連的人也拉來當拉拉隊，要徹底營造主場的氛圍。
任務佈置下去，劉光明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仔細想了想，對政治部的幹事說：「你去對面56醫院走走，找他們醫院的領導，就說老一團有一場非常重要的籃球賽，歡迎他們來看球，讓他們多派點女兵來助助威。」
第二場賽這一天下午，老一團的人格外興奮，像過節似的。不僅是因為要和肉聯廠背水一戰，更令人激動的是團部球場來了一堆女兵，大約有十幾個。在一片綠色的軍裝世界裏，這些女兵就像點綴的鮮花一樣亮眼。不管是新兵蛋子還是老兵和幹部，個個變得矜持起來，眼睛不由自主地往那邊瞅。
籃球隊員們個個英姿勃發，躍躍欲試。林立強在張耀東和王一山面前強烈要求首發出戰。
肉聯廠的人來了。周廠長深知拉拉隊助威的作用，直接開了幾輛大卡車，拉了肉聯廠近百號男男女女帶着鑼鼓紅旗過來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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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訓練場熱鬧非凡，口號聲此起彼伏不說，雙方喊了一陣口號后便開始拉歌。拉歌是部隊的基本功，要在氣勢上壓倒肉聯廠必須先在拉歌方面先聲奪人。在張耀東的指揮下，官兵們先扯著嗓子唱《學習雷鋒好榜樣》，煞是氣勢恢弘聲震四野。然後開始拉歌。指導員帶着官兵們套著《大生產》的調子喊起來：
「工人同志嘛呵嗨！來一個嘛呀么呵嗨！你們的歌兒西里里里里撒啦啦啦嗦啰啰啰嗨，最好聽那麼呵嗨。」
肉聯廠的年輕人自是身經百戰也不甘示弱，楊衛國站出來指揮唱一首《社會主義好》。接着反拉老一團，老一團又唱一首《說打就打》，肉聯廠接着又來一首《團結就是力量》……兩邊拉歌拉得臉紅脖子粗。球賽還沒開始，拉歌已經是硝煙瀰漫，火藥味十足。
劉光明樂不可支，對周廠長說：「老周，你看看，你看看，我這主場可以吧？」
周廠長說：「解放軍同志厲害，看來今天你們是穩操勝券呀。」
劉光明哈哈大笑起來。
隨着裁判員一聲哨響，兩邊隊員立刻進入狀態。
雙方通過第一次較量之後，基本上都知根知底了。戰術基本上沒有太多變化。所不同的是，王一山專門盯上了劉永奎。劉永奎好面子，不願意給王一山蓋帽，出手自然有了些顧忌，不像第一場那麼打得灑脫。
雙方比分一直咬得死死的，交替上升。
和第一場球賽有區別的是老一團士氣特別旺盛。十幾個女兵排排站着，領頭的女兵還特意編了口號帶動大家一起助威。老一團進一個球，女兵啦啦隊就開始帶着戰士們喊：「一二三四五，我們藏龍又卧虎；東風吹、戰鼓擂，解放軍、怕過誰……」老一團的隊員們進攻的時候又喊：「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爭取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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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聯廠的啦啦隊也不怯場，有樣學樣地喊起來，配合著嘭嘭做響的鼓點，絲毫不落下風。
劉光明和周廠長兩個也是擼了袖子在場邊大呼小叫，忙得不亦樂乎。
到了上半場結束，老一團發揮出色。42:40，領先2分。劉光明對張耀東說：「把王一山叫下來休息。換陳二虎上。」然後親自部署了一番。王一山一下場，張耀東馬上安排了全線主力跟上，務必咬住比分。
肉聯廠一看老一團換人，知道對方的意思，也把劉永奎和楊衛國換下，留着專門對付王一山最後發力。老一團換上來的隊員，總是有意無意地往女兵那邊瞄一瞄，故意從她們面前晃過去，好像讓女兵們記住他們的樣子似的。換下來的隊員們，女兵們齊齊用掌聲鼓勵。兵們昂首挺胸地下場，好像自己出色完成任務一般。
還剩最後10分鐘的時候，王一山和8班班長又被換上了。兩邊都知道最後的決戰關頭到了，喊得格外起勁。
最終，還是特務連超強的體能發揮了作用。劉永奎和趙二喜、楊衛國雖然技術厲害，終究比過不特務連的蠻牛打法。終場鑼響，老一團80:76，有驚無險地贏了肉聯廠4分。
老一團歡聲雷動。終於刺刀見紅，干趴下了這個全市前三名的強敵。劉光明樂不可支，拉着周廠長好一通客氣：「老周啊，承讓承讓。」
主場贏了肉聯廠，老一團上上下下洋溢着一團喜氣。清冷的團部逐漸變得熱鬧起來，政治學習的氛圍好像被籃球賽沖盪得有些清淡，各營的留守人員沒事兒就開始練球，經常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兵們泡在球場上。
政委陳為民不在家，劉光明沒人抬杠嘮叨，樂得個清閑。政治部幹事提醒團長，政委回來可能要提意見了。劉光明才懶得搭理，他說：「他陳為民懂個屁。他打過仗嗎？他會帶兵嗎？當兵的就不能閑着，不僅不能閑着，還得保持嗷嗷叫的氣勢。打籃球怎麼了？打籃球就是讓大家嗷嗷叫。」
「政治軍事七三開，狗屁！老子幹了幾十年革命就沒聽說過。」當然，這句話劉光明憋在肚皮里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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