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全都知道

看向她逐漸消失的光芒，特麗絲的周圍也恢復成為隧道的模樣。

感受到心裡的另一半消失了的特麗絲，終於體力不支而緩緩地倒下。

『哦呀，抓住你了』

出現在她身後，並一手將她摟住的，是那位深藍色短髮的少年——維音。

『……維、維音……』

看見是維音后，特麗絲便表現出一副想要哭出來的表情，但還是因為體力不支而率先倒了下去。

恐怕對特麗絲來說，哭出來還會比較舒服一些。

但在這種時候，保護著熟睡的女孩子就是一位紳士該做的事情——維音那麼露出了笑容之後，便將視線放在光芒逐漸消失的方向。

『……真是相當了不起的選擇啊，【善】』

伸出了胳膊，將光芒的碎片緊握。

『那我也稍微幫幫你好了……讓你成為能夠永遠守護著她的姐姐』

隨後，光芒消失殆盡。

與此同時，一位手拿著一把巨大劍刃的壯年從空越下，正好落在維音的面前。

『真是的，這些黑影怎麼打都打不完……』一邊說著，一邊扭著自己粗壯的脖子，隨後便將視線放在維音的身上說道：『你……是誰？』

按照壯年——甘乃迪的想法看來，這隧道姑且就只有【月半聖典】的人員才會知道。

難道是殘留著的人員？不，不可能。

從維音身上的裝備來看，那是一件黑色的大衣，再加上非常普通的襯衫，而且也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任何的靈力波動，根本就是誤闖到這地的普通人。

男的就算了，但是從那位躺在他懷裡的女人，從她身上感受到了非一般的靈力，就和聖典里所說的【七靈神】一樣的不穩定波動。

雖然【格尼爾】這破石門是不在了，但只要將這女人帶回去的話，聖典那裡也不會多說什麼。

『喂，你』將手中的大劍指向維音後繼續說道：『把你手邊里的女人交給我，否則就別怪我出手了』

『哦？這是什麼修羅場嗎？而且突然就把躺在自己懷裡的小姐給交出去，這未免也太不禮貌了吧？這樣會找不到女朋友的哦～』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廢話。我再告訴你多一次，把那個女人交出來』

說出的話語，讓周圍的溫度都上升了起來。

『唉……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

語音剛落，維音的後方便出現了一位黑影。

那位黑影的輪廓與特麗絲有著幾分的相似，但整體都是黑色的影子，所以根本無法得知這位黑影到底是誰。

維音小心翼翼地將特麗絲的身子交到這位黑影的手中。

『不用我說，你也會保護好她的吧？』

只見黑影向他點了點頭，並且看向特麗絲時，似乎是露出了笑容。

隨後，維音便聳了聳肩地來到甘乃迪的面前。

『黑影……原來就是你的召喚嗎？真是個會耍小手段的人類』

維音所召喚出來的黑影，無疑就是要拖慢甘乃迪來到這裡的步伐，好讓自己能夠在甘乃迪抵達這裡之前，順利地將特麗絲回收。

原本以為甘乃迪接下來會面對的是黑影們的攻擊，但周圍的黑影們都沒有向甘乃迪出手，反而是維音來到了他的面前，並且不知何時，手中已經握著了一把漆黑的長劍。

『那麼，就當作是主角登場的第一戰好了』

『……看來你是真的不聽勸啊！』

語音剛落，甘乃迪手中的大劍便噴發出巨大的火焰，並且將維音所在的位置焚燒殆盡。

然而維音並沒有華麗地躲開，而是朝向迎面而來的火焰用力地揮劍。

下個瞬間，火焰都被維音的黑色劍風給吹飛，但隨著他來的，是甘乃迪的近身大劍。

充滿火焰的大劍與漆黑的長劍摩擦出巨大的火花，緊接著，甘乃迪放開自己的單手，並從手掌里噴發出巨大的火焰，試圖將維音給燃燒殆盡。

只見維音輕輕地跺腳，一面由黑色火焰組成的高牆從地面而發，瞬間就將兩人給隔開，當然火焰也順勢被火牆給抵擋。

正當火焰被火牆給完美地阻擋了下來后，維音的身後卻迎來了數個巨大的火球，正朝向他的位置進發。

維音不慌不忙地抬起胳膊后，不止是迎面而來的巨大火球，就連地面都給結成了黑色的冰塊。

『……』

這傢伙……到底是誰？怎麼能夠使用那麼多的靈術？而且為什麼每一個元素的基本色調都一樣？——看著釋放出多種元素的靈術的維音，甘乃迪難免露出了難堪的表情。

且不說對於元素的適應性，普通的靈術師是非常難使用兩個以上的元素的靈術的，所以大部分的靈術師都選擇只磨練單一元素。

當然，這世上還有極為有天賦的靈術師能夠做到，但放到這個時代來說，能夠使用三種元素以上的靈術師，根本就是千年難得一見。

『……我有個問題』

『哦？有興趣聊聊天了？但我剛熱身好了耶……』

無視維音那輕浮的態度，甘乃迪繼續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能夠使用三種以上的元素？要是敢胡說，我這把劍就將你人頭落地……！』

『嗚哇！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裝出被嚇到的表情。

『要我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是你們在聖典里傳到非常厲害的【反靈術師】哦～』

『……』

『……誒？不驚喜嗎？好傷人呀～～』裝出傷心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這傢伙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從那個粉紅女口中說出來的，並不像是謊言……【反靈術師】是真的存在嗎？——就在甘乃迪那麼思考的時候，維音從手中憑空變出了一個渺小的黑色火焰。

但維音並沒有將這火焰直接給拋到甘乃迪的面前，而是露出了一個微笑。

『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摸一摸這個東西。這東西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反靈術師】……啊，記得不能吞下哦？會直接變成黑影的』

說完后，甘乃迪便再次陷入了沉思，並將目光放在維音的身上。

看見一直都在笑嘻嘻的維音，卻看不見一絲的殺意，彷佛真的就在等待著自己去驗證【反靈術師】的存在。

更何況，要是眼前的這傢伙對自己有殺意的話，一早就已經將自己殺了，何必與自己那麼多廢話呢。

思考片刻后，甘乃迪便向黑色的火焰伸出了手。

『……！』

就在觸碰到的瞬間，自己周圍的世界都變成一片漆黑。

黑暗、絕望、死亡……種種負面的情感正不斷地侵蝕著自己。

無論自己怎麼伸出手或是揮舞著手中的大劍，自己都無法感受到自己的動作，彷佛就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給緊緊地纏繞著，並試圖將自己拉入沒有界限的深淵裡。

過了五秒鐘后，纏繞著自己的一切都消失。

自己還是出現在原來的隧道里，只不過不知何時，自己已經雙腳跪在地面上，身上也冒出巨大的冷汗，這份真實感正告訴著自己絕對不能再次回到那裡。

『……可惡……！你到底做了什麼……！』

維音只是笑了笑后，便簡單地回答：『那就是【反靈術師】的反靈力呀～是不是很真實呢？不過你應該是不會想要再體驗第二回啦』

要說靈力的來源，除了不停鍛煉和天賦以外，那無疑就是來自靈術師本身的情感。不管是高興、悲傷、憤怒、或是殺意，這一些都是釋放出強大靈術的關鍵。

那麼身為靈術師的反面的【反靈術師】，身上所擁有的【反靈力】都是源自於人類的反面情感，而更多的是包含黑暗和絕望的情感。

所以他所釋放出來的靈術，都是基本以黑色為色調的。

換句話說，維音身上的反面情感，才縱使他成為了一位【反靈術師】。

不過令人感興趣的是，維音的靈力並不能直接讓他釋放出元素，而是只能將【反靈力】轉換成普通的靈力，再變成元素形態的靈術。

所以嚴格上來說，維音既不能使用任何元素的靈術，但卻也能夠使用任何元素的靈術。

『……我決定了……』

甘乃迪終於從窒息中回復過來，並且神情也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你會成為【月半聖典】的絆腳石。所以……我必須要在這裡將你剷除，【反靈術師】』

語音剛落，甘乃迪便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出現在維音的身上。手上的劍刃也越變越紅，似乎能夠瞬間將空間給融化。

面對迎面而來的攻擊，維音只是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並輕輕地伸出了自己的指頭，緊接著，朝他揮舞的刀刃就宛如時間暫停一般，定格在維音的手指頭上。

所有被燒繞的空氣在接觸到維音的指頭的時候，都被化成了虛無，彷佛剛剛的熱氣不曾存在過一樣。

『……呼，這下子涼快多了』

『……什……么？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不覺得這裡很熱嗎？我只是稍微停止了靈術而已啦，感謝我吧？』

就為了自身的涼快，維音就使用了能夠將一切靈術都給沉默的【化實為虛】。

這樣的靈術只要稍微觸碰，能夠一次性消除對方的靈術。面對SSS級別的亨伯特的時候，維音也是使用了同樣的靈術。

『開什麼玩笑！【火山】！』

將通紅的大劍插入地面后，地面便開始噴發出岩漿一般的火焰，瞬間將周圍給淹沒。

周圍的黑影看見即將涉及到自己的火焰，開始鬧得雞飛狗跳。有些則是放棄了生存的模式，開始在岩漿里游泳。

『這樣子很危險的耶？……黑影，你們玩得可真鬧。【冰雪凍土】』

語音剛落，以維音自己為中心點，周圍的火焰和岩漿都瞬間變成了一片冰天雪地。就連幾個還在岩漿里游泳的黑影也同時被凍在一起。

竟然一下子就將我第七階位的靈術給……？！果然這傢伙……！——甘乃迪再次衝刺到維音的面前，準備利用手中這把通紅的大劍將維音給人頭落地。

但無論自己使出多麼快的速度來到他的面前，又或是多麼快的速度揮舞起手中的大劍，維音彷佛就能夠預知一般，非常巧妙地躲開，或是將自己的攻擊給格擋下來。

可惡……！——甘乃迪的攻擊開始變得超乎自己能夠駕馭般的快速，不停地揮舞著大劍。

『唉……亂了亂了』

但即使提升自己的速度，甘乃迪的攻擊都還是被看穿，甚至是能夠捕捉到自己的一點空隙。

『劍術不到家啊，第七席』

『……為什麼知道……』

就在自己驚訝的同時，甘乃迪手中的大劍便被維音的刀刃給擊飛，落到了不遠處。

『我當然知道。我都知道一切』露出笑容的同時，維音也將食指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不過，現代聖典比起歷代聖典還要弱啊？這是怎麼回事？』

『……弱……？我嗎……？』

就像是踹中了痛點一般，甘乃迪的神情變得扭曲。

自身周圍的空氣也開始抖動，氣溫也比剛剛一開始還要沸騰。

『……身為第七席的力量……就讓你嘗嘗……！！』

瞬間，甘乃迪的身上都燒繞著火焰，手中也出現了一把由火焰形成的大劍，並高高地舉起，形成了一幅肉體與火焰融合起來的雕像。

『【天火劍】！』

一條以巨大火焰形成的弧形火焰揮下，試圖將周圍的一切都給燃燒殆盡。

然而就在火焰落下的前一秒，維音便揮舞起手中的漆黑劍刃。

無聲且快速，優美且絕望，緊接著，一條看不見線條將眼前的一切都給切成兩半，宛如切成黑色與白色一般。

原本即將要落下的火焰也消失殆盡，只剩下胸膛被劍刃給切開的甘乃迪，正倒在了地上，鮮血流不止。

維音並沒有將他一擊擊殺，恐怕是為了之後的某件事情而留下他一命。

『呼……我這下手也輕了吧？』

看向還殘留著一口氣的甘乃迪，維音便鬆了一口氣。

要是好不容易就遇到的聖典的幹部就這樣死掉了的話，自己會被多羅麗絲給罵的。

只可惜，甘乃迪開始緩緩地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裝有紫色液體的玻璃瓶子。

『喂，那個……』

『……才不會……讓你們得逞……！我可是……【月半聖典】幹部……【十之新約】的第七席……！甘乃迪·利維坦！！』

語音剛落，紫色液體一下子湧入他的口腔里，緊接著，自己清楚地感受到心臟的跳動，比平時還要響亮幾分。

就這樣，甘乃迪開始察覺到身體上的不對勁，宛如一種巨大的東西，正試圖突破自己的肉體。

什……么……？！難道……這不是……毒藥嗎……？！艾麗西亞……！！！！

——沒錯，這並不是什麼毒藥，而是能夠讓人陷入靈力暴走的藥劑。只有將服用之人殺死，這股暴走的力量才會停止下來。

隨後，鮮血不斷從毛孔里涌流出來，緊接著涌流出來的是岩漿和火焰，過了幾分鐘后，甘乃迪的肉體便形成了一個由火焰形成的人型。

『哎呀……這下可真是糟糕了……原諒我啊，多羅麗絲。你要的實驗體已經……』

還沒等到維音說完，自己的腳下便爆發出一個巨大的火焰，瞬間覆蓋整個隧道。

其量已經完全覆蓋隧道，甚至已經溢出，將隧道給完全燒滅，不一會兒，原本藏在地下的隧道暴露在地面上。

轉眼間，維音和另一位背著特麗絲的黑影出現在漆黑的上空。

『剛剛可真是好險，差點就變成烤肉了』

看向還在深層地面上散發著火焰的甘乃迪，維音便再次嘆了一口氣。

要是再繼續與甘乃迪玩鬧的話，說不定用不了多久，這片綠草原就會被燃燒得只剩下空地了。

先不說會給周圍的居民帶來什麼樣的苦惱，最重要的是，擅長採藥的特麗絲會失去一片綠洲。

『好吧，也是時候讓這個炮灰角色死得有意義了。黑影們都給我散開！被擊中的話，可不會算工傷哦！』

原本還在地面上溜達的黑影，在接收到維音的指示后，便開始撤離此地。

只見維音輕輕地伸出胳膊，周圍的空氣都在一瞬間抖動，就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空間給重重地壓迫似的。

『【絕咒·北極炎星】』

緊接著，一個極為渺小的黑色球體出現在甘乃迪的面前，下一個瞬間，形成毀天滅地的火焰爆發，在夜晚中形成比星空還要耀眼的光芒。

其爆發的程度，讓周圍的地面都開始顫抖，就連附近的花草樹木都因這爆發而被連根拔起，就連天上的雲彩都被撥開。

最終在地面形成一個被巨大災害摧毀過的痕迹。

——這就是在【反靈術】里，其中一個最強力級別的靈術。

隨著黑色火焰的消失，在場上也只留下一片靜默，就連成為了火焰人形的甘乃迪也消失殆盡，彷佛不曾有過這樣的人一樣。

身為【反靈術師】的首戰，正式拉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