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章

禪院扇有關除族的發言一出,在場的諸位禪院長老立刻議論紛紛,時不時地就往這對似乎反目成仇的父子倆身上掃一眼。

大概是禪院扇平日裏人緣實在不行,沒有一個長老站在他這邊。

唯一一個敢肆意出聲的,反倒是禪院直哉,他繼承了禪院直毘人投射咒法的術式,在術式為重的禪院家,作為下一代家主被培養,目前已經是【炳】的首領。

金髮的年輕男人臉上掛着家系咒術師典型的傲慢,此時嘴角掛着一抹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嗤笑出聲:「扇叔父原來也能說出有用的話,不過失去咒力也不能算成廢物。」

在原著中被評為禪院三屑之一的禪院直哉站起來,走到禪院郁彌面前假惺惺地笑着:「郁彌可以去相親呀,把這身優越的血脈傳承下去,我會考慮同意你來給我未來的孩子做隨從的。」

「畢竟,就連真希和真依現在都比你要多能生育的價值呢。」

真希和真依是禪院扇的雙胞胎女兒,也是禪院郁彌的妹妹,因為雙胞胎的關係,天賦和咒力都被分到兩個人的身上。

在社會達爾文主義的禪院直哉眼中,弱者是無用的,女咒術師同樣無用,只應該用來生育有天賦的後代。

或者說,整個禪院家都充斥着這樣腐朽的觀念,就連家主之位都是靠遺傳術式的強度來決定。

誰都沒有料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原本正坐的黑髮年輕人突然向前躍起,多年來經歷過咒力訓練的肌肉齊齊發力。

再一眨眼,未來的家主繼承人被按在地上,臉上滿滿都是惱怒的神色,金髮散亂在腦後,掙扎着想要起來,胸膛處卻被禪院郁彌的膝蓋死死壓住。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禪院直哉的術式是投射咒法,把一秒鐘二十四等分,並預設好二十四個動作,如果動作被打斷,就會遭到一秒鐘的僵直,但如果成功完成,那麼他可以通過這個術式達成極快的速度。

十幾年來的練習,足以讓禪院直哉的動態視野變得相當卓越。

可是他能夠看清長老們看不清的動作,卻沒有辦法及時反應,直到被禪院郁彌壓在地上。

「可惡!」

禪院直哉怒火中燒,將咒力灌注全身,抬手就要從腰間抽出短刀,把這個膽敢以下犯上的廢物堂弟教訓一頓。

然而右手才剛剛揚起,禪院郁彌就早有預料似的,左手抓在他的手腕上狠狠一掰,另一隻手一拳砸向禪院直哉那張喜歡惡臭發言的嘴巴。

短刀咒具掉落在地上,清脆的響聲讓長老們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禪院郁彌如今竟然還能壓着禪院直哉打。

禪院郁彌掐著直哉的下巴,冷冷地凝視他:「我以前是不是說過,你如果再用這張嘴說一次真希、真依,我就幫你把它割得更大一點。」

剛剛那一記揮拳沒有灌注咒力,但直接砸在牙齒的位置也不好受,身體有着咒力保護的禪院直哉並沒有受太重的傷,他的眼神無比惡毒,全身上下嘴還是硬著:「如果不是我沒做好準備。」

「看看你的拳頭吧,軟弱無力。」

即便禪院直哉現在已經嘴角紅腫,滲出血絲,講話的時候都覺得有點抽痛。

禪院郁彌溫和地笑了一下,說:「你這句話讓我不太高興,我決定再給你一拳。」

他預告完,收回右臂再次握拳,這一次禪院直哉有了防備,見狀立刻抬起雙手想要護在臉前,可惜還是沒用,禪院郁彌輕而易舉地按住其中一支胳膊的麻筋,像打沙包一樣送上自己的攻擊。

這一回,禪院直哉瞪大了的狐狸眼裏滿滿的都是驚訝:「怎麼可能?」

禪院郁彌低頭看着他,不可否認,禪院直哉長得還是挺人模狗樣的,可惜內里填充的靈魂質量不行,總令人覺得有種天真的惡毒。

「白痴,」禪院郁彌微笑着,咧開一個頗有幾分狂氣的微笑,「我從來沒有如此清楚地意識到,全禪院都是白痴。」

「你們難道都想不起來上一個零咒力的人是誰了嗎?」

禪院直哉的瞳孔猛地縮小,不可思議地脫口而出:「天與咒縛?」

禪院家上一次出的零咒力是當年的禪院甚爾,憑藉天與咒縛成為了後來的術師殺手,也是大名鼎鼎的天與暴君,而不幸的是,改名伏黑甚爾之前,他還有一個毒唯粉絲。

也就是現在被邦邦兩拳的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完全忘記了嘴角的痛楚,現在心裏滿滿的就是不可思議,他對着禪院郁彌的臉愣神,整個人像孔乙己一樣反覆念叨著「天與咒縛,不可能,甚爾哥」。

禪院郁彌慢慢收勢起身,看着陷入莫名執著的禪院直哉,倒是覺得有點好笑,系統給的原著漫畫還真沒說錯,臭屁的直哉豬精竟然瘋狂崇拜厭惡禪院的伏黑甚爾。

至於他剛說的天與咒縛,那當然——不是啦。

這一點是跟系統確定過的,因為禪院郁彌的身體仍舊是能夠產生咒力的,只是昨天瀕死時候,系統為了給他保命而輸入的高維世界備用能源改造了身體。

在能量關係的這條食物鏈上,高維世界處於高位,掩蓋了咒力產生的渠道。

但在本世界意識的眼中,禪院郁彌仍然是個活蹦亂跳的好咒術師。

只不過禪院直哉仰仗術式,體術雖然不差,但也比不上有更強天賦、且刻苦訓練的禪院郁彌,郁彌之前只是不愛用體術祓除咒靈而已。

而這也同樣在禪院郁彌的計劃之中,早在他和系統簽完合同后,就已經決定用「天與咒縛」的借口避免禪院家族的鉗制,還能用在外遊歷找回咒力的理由獲得自由。

禪院郁彌非常滿意,畢竟計劃就是讓禪院直哉主動跳出來挨揍,成為殺雞儆猴里的那隻金毛錦雞。

突然,一道灼灼熱意從側方襲來,禪院郁彌下意識地提起地上那把掉落的短刀,側身反手對上另一把似乎燃着火焰的刀。

兩父子兵戎相見,禪院扇雙手用力把自己用術式焦眉之赳形成的刀往下壓,賦予的灼熱咒力更是陰狠地撲向親兒子繃緊的臉龐。

不,這不是他的兒子,是見證他失敗的恥辱!

禪院郁彌也生氣了,他右腿蹬地發力,藉著向上的衝力在這次刀刃的對決中彈開對方,禪院扇手中的刀刃向上方劃去,幾乎是毫釐的距離將將避開。

或者說並沒能完全避開,已然喪心病狂的禪院扇在關鍵時刻竟然還加大了咒力的輸入,灼熱的咒力在禪院郁彌眼眶上方劃出一道小口子,鮮紅的血液沿着白皙的側臉流下。

禪院扇,是真心想要讓禪院郁彌消失。

在家主競爭中落敗,生孩子的速度也比不上直毘人,甚至還被對方的兒子從【炳】的首領位置上趕下來。

這麼多年來,禪院扇每一次暗示、明示讓禪院郁彌去公開競爭,去為自己拉動族人搖旗吶喊,這個兒子都沒有聽從過,哪怕一次都沒有!

在此時的禪院扇眼中,禪院郁彌就是他求而不得的心理陰影。

迎上生父痛恨的眼神,禪院郁彌的眼睛變得愈發深沉,眼眶上仍然有一點滾燙的灼意,淌下的血給肌膚帶來一種濕漉漉的體驗。

系統正在腦海里尖叫:【天哪,屑爹怎麼回事?這裏這麼多人呢,不會真的要看着你們打起來吧,難道要放着直哉豬豬在你們腳下被踩?】

【宿主,感覺禪院扇的殺意不像假的,我們要不要先苟一苟,我已經在諮詢能否賒賬預支兌換點,只要拿到一千點,就能先兌換一個小時的無限咒力。】

[謝謝你,不過我不需要。]

禪院郁彌直到此刻才確定系統的安全性,他微微俯身,矯健的身軀蘊藏着爆發力,如同一頭注視獵物的黑豹。

在只有禪院扇能看見的角度里,年輕咒術師那雙秀長的下三白眼正微微眯起,所有的貴氣、秀氣都被殺氣悉數替代。

[因為我的殺意同樣是真的。]

和禪院直哉不同,有着更多年歲經歷的禪院扇經驗豐富,並且術式在體術上也極具攻擊性,如今雖然年紀老去、狀態下滑,但仍然是特一級咒術師的強者。

禪院郁彌和禪院扇兩個人以超快的速度在廳堂中小範圍地纏鬥起來,饒是如此,傢具之類的也破碎了一大半。

長老們本來想制止,不過向來老狐狸的禪院直毘人按住了他們,只是讓一個術式比較方便的族人,不著痕迹地把躺在地上持續愣神的禪院直哉拖出戰場。

直毘人看着那對刀光劍影中絕不留手的父子,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看着禪院郁彌哪怕以傷換傷,都要回以雷霆一擊,到底還是對自己的親弟弟禪院扇流露出一點微弱的悲哀。

禪院郁彌已經很久沒有用單純的體術較量過了,他揮出去的每一刀、每一次反擊,都是一次詢問和遷怒。

家主之位到底是什麼?就那麼值得禪院扇不顧一切,甚至把兩個重傷的女兒丟進裝滿二級咒靈的暗室,眼睜睜地看着她們去死嗎?

這樣的扭曲觀念、這樣崩壞的人、這樣同等黑暗的咒術界,太噁心!

用焦眉之赳和咒力形成的打刀砍入禪院郁彌的肩膀,只將將陷入一厘米左右的距離,就無力地向外滑落,最後化成咒力悉數消散。

因為握著打刀的那隻手,和咒力的主人斷開了連接。

禪院郁彌以傷換傷,猩紅的血液濺在他的臉上,隱隱約約透露著一絲瘋狂。

他反手握著短刀,受傷的右臂垂落身側,壓抑著不停冒泡的殺意:「夠了嗎?」

禪院扇直接用焦眉之赳灼燒傷處止血,完好的左手再次凝聚出一把咒力刀,他忍痛大笑出聲:「很好,確實是我的兒子。」

「再來!我還沒死,沒死就是沒輸!」

禪院郁彌冷笑一聲,再次握緊刀柄,狹長的眼裏蔓延上一抹瘋狂:「來來來,就讓我親自斬斷您的四肢與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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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咒術界偽裝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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