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喜歡我
他一直以為小姑娘性格刁蠻精怪，哪怕在巷子里救他也純粹是出於同情心，現在看來，真是大錯特錯。
明知道他囊中羞澀，迂迴輾轉說了這麼一通，只為了把錢還給他。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善良、彆扭的女孩子！
厲晟不缺這一百五十塊，要知道，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他已經過習慣了，此刻，他卻不願意把錢再還給阮甜，「分期還款？」
他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但遵循本心。
33唏噓感慨，「有前途，真上道。」
分期還款只是個見面的由頭，他太懂了！
阮甜微微仰起頭，她雖滿臉嫌棄，卻大發慈悲地准了，「真麻煩，那就一星期還十塊錢吧。」
厲晟一點兒也不覺得難堪了，他低頭看著阮甜，眼神平和，這是他第一次覺得，籠罩在他世界里的孤寂與陰霾消散了不少，「謝謝。」
阮甜吃軟不吃硬，見厲晟客客氣氣的，她心裡舒坦了不少，於是從口袋中掏出一塊黑巧，兇巴巴地給他，「別餓死了。」
標準的口嫌體正直。
「還有，你要好好學習知道嗎？如果被學校勸退，我去哪裡追債啊。」
厲晟從她的話里聽出了生硬的關心，這善意，比那些假惺惺的人真誠太多，他覺得心裡暖洋洋的，「知道了。」
阮甜轉身回教室，只留下一句，「先從物理開始吧，你那物理試卷做的真是辣眼睛。」
尾音上揚，帶著明晃晃的鄙視之意。
厲晟並沒有捕捉到她微垂眼瞼里摻著的、令人心驚的淡漠，他苦惱地想著自己已經荒廢很久的學業。
真糟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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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晟下樓時，在樓梯拐角處不小心撞到了兩個女生，試卷掉落一地。
杜金蘭脾氣火爆，直接開罵，「如果不需要眼睛，就把眼睛捐給需要的人，好嗎？」
她半蹲著撿試卷，越撿越煩，再加上沒聽到道歉聲，火氣更盛，「哎，我說你這人究竟怎麼……」
當她看到厲晟冷漠的臉，聲音戛然而止。
八班的混混，她惹不起。
阮晴也挺煩的，但她裝慣了，只溫聲細語地譴責對方，「撞到了我們，至少該說一聲對不起吧。還有，幫我們撿試卷也是應該的吧。」
杜金蘭扯了扯阮晴的衣角，壓低聲音，「厲晟連老師都不給面子，咱們算哪棵蔥？認栽吧。」
阮晴聽到厲晟的名字，心頭狂跳。
按照夢裡的發展趨勢，對她一見鍾情的厲晟將會成為她最大的「舔狗」。
只要她一句話，厲晟就會排除萬難去滿足她。
這時候，厲晟應該已經喜歡上她了吧。
女生都有虛榮心，阮晴也不例外，她把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略帶抱怨，「那也得講道理啊。」
她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厲晟，「你說對不對？」
厲晟還真認得阮晴。
在打聽阮甜時，知道她還有個姐姐。
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阮甜救了自己，他撞到了她姐姐在先，不好一走了之。
他彎下腰，幫忙撿試卷，還僵硬地道了歉，「不好意思。」
杜金蘭驚呆了，直到厲晟離開后，才回過神，她瞪大眼睛，「不會吧？厲晟竟然和我們道歉了？」
阮晴心裡浮出了不可言說的甜蜜感。
她抿了抿唇，扭捏害羞道，「他喜歡我，你可別對外說。」
杜金蘭的第一反應是這怎麼可能呢？
她和阮晴認識這麼久，從沒聽說過兩人有交集。可如果不是這樣，厲晟為什麼會乖乖道歉、還幫她們撿試卷？
「我的天吶，晴晴我好羨慕你。這就是黑幫老大和他的小嬌妻的故事嗎？」
阮晴見杜金蘭越說越離譜，連忙伸手去堵她的嘴，「哎呀，你別胡說八道了。」
她決定了，等厲晟來追求自己時，不能和夢裡一樣對他不假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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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甜才剛回到座位，王靜怡聲勢浩大地開始審問，「說吧，到底什麼情況啊？」
不止王靜怡，錢遠志、許衍，乃至教室其他同學，都好奇的緊。
「我聽說厲晟曾經把他的同桌打到住院，阮甜你得離她遠點。」
「對對對，當時還鬧得沸沸揚揚呢。」
「我看到他給你錢了。」
阮甜一點兒也不慌張，她解釋道，「他來還錢的。」
同學們還想繼續問，但奈何上課鈴聲響了。
一個個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這節是英語課，老師公布了上周隨堂測驗的成績，阮甜才學了基本語法，成績慘不忍睹。
看著試卷上紅彤彤的48，她麻了。
33捧腹大笑，它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過甜甜這麼挫敗的模樣了，它壞心眼地提醒，「許衍滿分欸。」
阮甜下意識地偏頭看。
滿分120，許衍得了120，她更麻了。
許衍一直在關注著阮甜，對視的瞬間，只見她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又竭力裝作若無其事地……藏試卷。
掩耳盜鈴的模樣，真是可愛爆了。
許衍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痒痒的。
他壓低聲音哄，「需要我幫你補習英語嗎？保證你成績突飛猛進。」
阮甜有些意動，但還是遲疑，她的聲音裡帶著微微的苦惱，「會不會不太合適？而且也沒時間呀。」
許衍不願意放棄打破壁壘的好機會，下一秒，他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你暫時別住校了，住到我家去吧。都說笨鳥先飛，只要你每天學習的時間比別人久，很快就能追上來的。」
「有你在，我媽也能更開心，就當是我為你補習索取的報酬了。」
他知道阮甜單純，索性把目的直白地說了出來，說到最後，他添了一句，「別猶豫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阮甜琢磨了一節課，到底還是被48分刺激到了，最後她終於鼓足勇氣，「好。」
「許衍，謝謝你啊。」
阮甜沖他一笑。
許衍只覺得教室都隨著這笑容變得亮堂起來，漂亮的他心尖發顫。
他按耐住撫摸阮甜腦袋的衝動，一本正經道，「各取所需，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