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我不信你不監守自盜
今天晚上，比昨天晚上更慘，就抓到了兩隻青蛙。
有看到一條蛇，可惜，沒抓到，被隊里其他人給抓走了。
烤了分給了弟弟妹妹，陳大用自己沒吃。
這一番折騰，不僅沒有補充，反而損耗了體能。睡覺時，陳大用已經感覺到了餓感！
他意識到，以後再想抓青蛙補餐，是不可能了。必須得想別的法子。
然後，陳大用想到了魚。
村裡沒有水田，沒有泥鰍、小魚小蝦可抓。有兩口水塘。
平日里，稻穀灌溉，除天時下雨外，全靠那兩口水塘。那兩口水塘里，有養魚。
只是，這屬於集體財產，每天晚上，都有專人負責看守。
其中一口水塘，就在隊里。不過，看守的人，卻不是隊里的，而是1號生產小隊的。
陳大用，不是想著去偷抓魚，這被抓住，是要去大隊關禁閉的，有點嚴重。
他想的是，看守人，會不會監守自盜？
眼下，大家都吃不飽，就是小隊隊長陳發力家，也不敢說自己能頓頓吃飽，就更別說葷腥了……
看守水塘的人，面對一池塘的葷腥，陳大用不信人家，能忍受得住不監守自盜！
「盯著他，等他動手的時候，當場抓獲他……」
陳大用低聲喃喃，然後翻身坐起，離開了家門。
他來到了水塘處，借著月色看到了一個簡陋棚子，那是看守水塘的人待的，他走了過去，在靠近棚子處的草叢裡蹲坐下來。
正好看見看守人，走出棚子，巡視水塘。
看守人叫成建軍，1號生產小隊里，有大半人都姓成。這是個瘸子，以前是大隊民兵，後來右腿中彈，退出民兵隊伍，被安排看守這一口水塘。
白天晚上，不用做事，就看守水塘就行了。活計輕鬆，算是優待了。
陳大用知道，此人家裡，同樣是一大家子人，老的太老，小的，又太小，沒幾個勞力。
這也是他覺得，此人不可能不監守自盜的原因！
然後，陳大用等待起來。
……
這一晚上，成建軍並沒有監守自盜，陳大用算是白等了。
一晚上就打了會瞌睡，再加上昨天晚上吃得少，導致他，早上一點勁沒有……
陳大用只得，再次偷懶，偷工耍滑，挑糞水的時候，只挑小半桶，走路速度，也刻意放慢。
就這樣熬到了飯點，飯後，才有了力氣……
然後，晚上，陳大用便再次蹲守！
然而，依然白蹲了。
連續兩個晚上缺睡眠，再加上吃不飽，陳大用感覺自己有點扛不住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陳大用低聲喃喃。
然後，有了主意。
他改變了策略，這天晚上，沒有選擇在外面草叢蹲守，而是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簡陋棚子。
「建軍哥！」陳大用笑著打招呼。
成建軍，認識陳大用，有些詫異，問道：「你咋跑過來了？」
「建軍哥，你白天看守水塘，我知道你不怕，你晚上也不怕呀？」陳大用說道。
「我以後，就在你這睡了，給你做個伴。」
之前陳大用的策略是，蹲守，然後等成建軍監守自盜的時候，當場抓住，然後以此威脅，逼迫其以後對他下水塘摸魚，睜隻眼閉隻眼。
但是，外面草叢蹲守，太難熬了，陳大用他扛不住。
所以，換了策略。
他打算直接住進棚子里，和成建軍待一塊，在棚子里睡覺。
礙成建軍的事，不讓他監守自盜。
這樣，時間一久，成建軍肯定熬不住，因為，他那一大家子人，都餓著肚子呢……
所以，成建軍被逼無奈，要主動拉陳大用下水。
如此，陳大用不僅佔據主動，還可以安心睡覺。不影響睡眠。
「不用，不用了！」成建軍一聽陳大用以後晚上要過來陪他，立馬搖頭拒絕，「我不怕，這有啥子好怕的？」
「我以前是民兵，你忘了？」
陳大用瞅他，「建軍哥，不怕，你就不無聊啊？」
「我擱這陪你，還能陪你說說話，解解悶兒。」
「我不無聊啊。」成建軍搖頭。
「我無聊。」陳大用說道。
「就這樣定了哈，我以後每天晚上過來，擱這睡，陪你，給你作伴。」
棚子里，有個竹床，陳大用直接就躺下了。
成建軍看著陳大用，臉色難看，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建軍哥，給我說說你當民兵那會的事唄……」陳大用，對成建軍的臉色，視若無睹，賤嗖嗖的說道。
「啊？好，好……」成建軍，為難的應了。
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了自己當年當民兵那會的事。
說著說著，發現陳大用已經睡著了。
成建軍不由嘆了口氣，「唉！」
……
這一晚睡得踏實，睡得足，天剛亮的時候，陳大用醒來，瞅了眼還在睡的成建軍，嘿嘿一笑，然後離開回了家。
然後，領著小九妹，去隊屋做工。
「四鍋，你這幾天晚上幹嘛去了呀？」路上，九妹好奇的問。
陳大用摸摸小傢伙的腦袋，嘿笑道：「四哥給你弄好吃的去了。」
「那東西呢？」九妹仰著腦袋。
「再給四哥幾天時間，四哥肯定給九妹弄來好吃的。」
「嗯嗯。我信四鍋！」小傢伙雞啄米般點頭。
「四鍋，我今天去抓螞蚱，螞蚱也可以吃……」九妹突然說道。
陳大用知道她餓了，這幾天晚上，就喝了點野菜粥，沒有加餐……
「好！」陳大用有些心酸的點頭。
然後，將小傢伙抱起。
「四鍋，我自己走，我走得動哩……」
「沒事，四哥想抱你！」
……
這一天，九妹好厲害，抓了5隻螞蚱。
晚上，吃完粥和螞蚱，小傢伙拍著小肚皮，說好飽……
然而，就多吃了兩隻小螞蚱而已……
聽得陳大用，差點沒繃住。
夜裡，陳大用繼續去水塘棚子，繼續和成建軍耗！
半夜，睡得迷糊間，聽到動靜，陳大用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就見成建軍爬了起來，正要外出。
「建軍哥，你幹嘛去？」陳大用問。
成建軍遮掩道：「我去巡夜。」
陳大用眼珠子轉了轉，「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成建軍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大用啊，我知道你不容易，要養活弟弟妹妹。」
陳大用笑了，「建軍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第二天，他就等到了成建軍和他開誠布公的談。
他知道，以後有魚吃了。
這一刻，他笑容，異常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