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有好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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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音和宋之舟來到院子門口，發現院子的門從外面被鎖住了。
「娘，娘，你在家嗎？」
沈佳音喊了好幾聲，皆無人應答，心裏有些着急。
宋之舟寬慰道：「也許是去河邊洗衣裳了，也可能下地了，我們在周遭找找沈三嬸吧。」
「什麼沈三嬸，叫岳母。」沈佳音四下張望，提醒道：「你若是當我娘面那麼喊，她指不定以為宋家怎麼不待見我呢。」
「雖然這也是事實，但是我倆情況特殊，面子功夫要做足才好，免得叫別人看笑話。」
經她這麼一提醒，宋之舟也意識到了不妥，連連點頭道：「阿音你說的是。」
不管怎麼說，基本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走，去河邊看看我娘在不在。」
院子離河邊不遠，沈佳音遠遠就發現了河邊沒有陳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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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個大嬸端著木盆，從遠處跑過來，「誒，沈家六丫頭，聽說沈家出事了？誒，我同你問這些做甚麼，你這個小傻子也不懂。」
不等沈佳音說話，端著木盆的大嬸，氣喘吁吁地朝着旁邊洗衣裳的婦人說道，「別洗了，走，去沈家老宅，有好戲看。」
大夥聞言都湊過來，「發生甚麼事了？」
「聽說沈家老大在賭坊欠了一堆債，這會兒債主追過來了，正在他家鬧事呢。」
沈佳音不關心這些，但是她沒找到陳氏。
她擔心陳氏在沈家老宅，於是趕緊帶着宋之舟，趕去了沈家老宅。
沈家老宅，是沈老爺子在世時，就修建起來的房子。
沒分家前，一大家子都是住在老宅的，所以沈家老宅的面積還挺大。
幾年前，沈老太太說分家，就把沈父和沈二伯給分了出去。就留下了大房一家，和沈老太太住在老宅。
原因無他，簡單來說就兩個字：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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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音趕到沈家老宅的時候，發現院子邊上圍滿了人，她環顧一圈，沒看到陳氏，於是她只能擠進院子裏去找。
院子裏人也不少，沈佳音很快就看見了陳氏，同時，也看見了沈父和她兄長沈炎。
準確來說，隨着沈佳音的到來，沈家所有人就都到齊了。
一聲尖叫聲傳來，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只見沈大伯躺在地上，被兩個穿着深藍色麻布衣裳的男子按住了手腳。
還有一個黑衣男子站立着，正用腳尖碾壓着沈大伯的手。
看似他腳上並未用力，但是沈大伯卻是鬼哭狼嚎的。
「求求各位大人寬宏大量，饒我兒一命。」沈老太太哭喊著，「我給你們跪下磕頭了，求求你們手下留情。」
黑衣男子粗啞的聲音響起：「別給我整這些沒用的，我就問你，那四十兩銀子什麼時候能還？」
「四十兩？」聽到這個數目，村民們都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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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抬起頭，問道：「大人，我兒不是只欠了二十兩嗎？方才老身剛拿出來了十兩，不是只差十兩銀子了嗎？」
黑衣男子嗤笑道：「這二十兩，他都拖欠三個月了，一個月利息十兩不過分吧，三個月下來，不就五十兩了。」
沈老太太聞言，癱坐在地上，喃喃道：「你們這是要我的命啊。」
「要你的命？你這個老骨頭又不值錢。」黑衣男子從掀開衣袍，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刀。
「看來這四十兩，你們今天是還不上了。」黑衣男子扯來一張凳子，面向院子外的眾人，淡定自若地坐在凳子上。
方才他是背對着眾人站着，此時他面向眾人，眾人看清他的樣貌后，不免心頭一顫。
只見這個黑衣男子臉上，有一道疤。這道疤痕從左邊眉骨到右邊下顎，幾乎鋪滿整張臉。
再加上他的眼神，陰沉無比，讓人一看，就心裏發慌。
刀疤男把刀丟在腳邊，「我還從來沒有空着手回去過，這樣吧，今天我就帶一截小拇指回去，是想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他的語氣平淡得，就好像在問你中午吃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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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徹底慌了：「大人，求求你們，再寬限些時日吧。」
見刀疤男不為所動，沈老太太左顧右盼，抓住了沈父的衣袍，「老三，老三你是做工回來了罷？娘知道你身上有銀兩，你趕緊掏出來救救你大哥啊。」
沈父面無表情，蹲下來和沈老太太對視，「都是他造孽，我為何要救他？」
沈老太太震怒不已：「混賬，你在說些什麼話，他可是你大哥啊。」
見沈父不說話，沈老太太急着去扯他腰間的錢袋子，卻被沈父制止了。
「他欠人家整整四十兩，我如何拿得出來？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能賺個四五兩就不錯了，上哪裏去給他找來四十兩？」
沈老太太哀求道：「四五兩也成，老三你有多少就拿多少，老二，老二你也拿一些出來，多湊湊不就有了……」
沈二嬸啐了一口，「想要我們二房出錢，門都沒有。」
見沒人掏錢，沈老太太坐在地上，雙手握成拳，錘打着地面，「你們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生你們養你們，到頭來是為了什麼啊，區區幾兩銀子也不肯拿出來，你們這些不孝子，不孝子……」
「這沈家兄弟，一點都不團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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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兄弟一場，沈老三的反應未免太絕情了些……」
聽得村裏人指責沈父，陳氏死死地咬着唇，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挽起袖子。
「各位鄉親父老，可都看清楚了。」
她把褲腿也是一撩，露出無數疊加在一起的新舊傷痕。
「我陳氏，嫁進沈家快有二十年了。我自認沒有做出半分對不起老太太，對不起沈家的事。」
「我在這裏對天發誓，若是我對老太太有半分出言不遜，若是我有半分不孝和不守婦道，我就不得好死！」
陳氏接着道：「老太太，你兒子被人打，是因為他去賭錢，欠錢不還，他活該被打！
那我和我閨女呢？你為什麼打我們？你又憑什麼打我們？幾年前我們三房就被分了出去，每個月孩他爹還給你拿五百文，你卻趁著孩他爹不在，對我和小六拳打腳踢。」
沈父不可置信的看着陳氏身上的傷痕。
這些年，陳氏都是和沈佳音一起睡的，他們夫婦二人，已經很久沒有同睡一張床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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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這幾年帶着兒子在外面學木工，在家裏待的日子並不長，所以對於這一切，他完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