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花滿樓說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姜棠眼神中瞬間看上去就不太正常，像在看傻子。

她張嘴好幾次，只是發出簡短的音節，最後還是緩緩閉嘴，僱主的事情，和她一個保鏢有什麼關係呢？

花滿樓似乎也能感受到姜棠的無語，只能無奈道：「是有人喊我去做客。」

姜棠點點頭表示了解，直言道：「就是被綁架了唄。」

花滿樓笑了笑，道：「不，我是主動去的。」

姜棠現在性格越來越接近蛇，並不理解花滿樓現在算是複雜的語句，只知道要去那兒的話必須把車夫弄醒。

但是車夫身中兩針，現在還在昏迷狀態，姜棠眼神落在車夫身上，距離他醒來估計還有兩個時辰。

她悄悄在心裡喊系統。

「你那兒有清涼油之類的嗎？最好能送點紗布。」

姜棠已經想好怎麼讓車夫清醒過來，系統也不含糊，直接把清涼油送到姜棠懷裡。

【宿主第一次主動使用系統商城，作為獎勵免費提供宿主所需要的一切。】

姜棠：「…………」

早說她根本不會把免費的機會浪費在買清涼油上，但是現在送都送了，她也只能含淚咽下這口氣。

這口氣不發泄出去她也不甘心，於是正躺在地上的車夫就成了最好的發泄對象，姜棠直接把車夫的額頭和鼻下都綁上紗布，清涼油就像不要錢一樣就往上面懟。

做完這一切姜棠就靜靜的站在旁邊，距離車夫和花滿樓都有一米距離。

花滿樓看過來，姜棠還以為他要問為什麼她站這麼遠，理直氣壯道：「男女授受不親，我相信我的實力站在這裡也能保護你！」

頂多讓他受點輕傷，不過行走江湖嘛，受點傷不磕磣。

花滿樓一愣，隨後又是無奈的笑：「是的，姑娘的武功很厲害。」

「不知姑娘剛才用的是何物？」

姜棠舉起手中的清涼油，這在以後可是提神醒腦必備良物，她隨意道：「就是個能讓人意識清醒的清涼油。」

花滿樓緩緩點頭，這下他倒是知道為什麼剛才一直有薄荷味，可能是這清涼油里加了點薄荷吧。

車夫緩緩清醒，看到姜棠站在不遠處頓時大驚，還是花滿樓止住他的動作：「…她是我家人派來保護我的。」

花滿樓想起，他還不知道姜棠的姓名，但是現在顯然不是詢問的好時機。

對於花滿樓解釋的話姜棠當然不會反駁，她板著一張臉認真點頭，看樣子誰知道她是強行要收錢保護人的呢？

車夫戰戰兢兢站起身才注意到自己額頭和鼻子底下好像都有紗布，而且紗布還一直有涼涼的感覺灑在上面，涼的發疼。

但是看姜棠滿臉都是再磨蹭就打死他的樣子，車夫還是不敢取下來，只能忍受著疼站在有些破損的馬車前。

姜棠臉上完全沒有心虛之類的表情，她叉著腰抬抬下巴示意可以用自己的馬拉車。

終於修好馬車，花滿樓疑惑道：「姑娘不上馬車嗎？」

「你不懂，男女授受不親，我坐車頂就好，還能保護你。」

姜棠計劃的很好，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天忽然變化，烏雲蓋頂，剛入三月的中原確實該下一場雨。

這下姜棠更不可能待在馬車裡，蛇在快要下雨的時候待在洞里會覺得悶就會待在又高又乾爽的地方待一下，更何況下雨食物多，蛇更不可能待在洞里，現在同理。

花滿樓見姜棠不肯進來也只能坐回去，而車夫則是一臉害怕的趕馬車，剛才飛奔的有多快現在就有多慢。

「你這是趕馬車還是再和你車底的王八賽跑？」姜棠不耐煩道。

車夫更加膽戰心驚，鞭子都快甩出殘影，馬車拚命地向前跑，姜棠穩穩地坐在上面。

一路無事，可能唯一的事就是姜棠強行當了一回保鏢。

馬車慢慢在後門停下，花滿樓下馬車的動作都沒有任何停頓，看上去完全不像看不見的樣子。

兩人一起被領去客房，姜棠還站在一米遠的距離兢兢業業的當保鏢。

本來她是不想進來的，但是轉念一想，在這裡面隨便綁一個人再去救估計又能得點錢。

花滿樓安安靜靜的坐著，手中端著一杯茶，姜棠則坐在距離他最遠的地方。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面忽然傳來一道女聲，和她昨天晚上聽到的很像：「花公子。」

花滿樓似乎早有預料，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陸小鳳來了？」

在外面的是上官丹鳳，她手上還拿著酒，濃濃的酒香傳到姜棠鼻子里，她本能的感覺不對勁。

不是酒有問題，而是面前的人有問題。

「這位姑娘是？」丹鳳公主在看到姜棠的瞬間臉上的笑容似乎沒有掛住，但依舊保持著身為主人的樣子，友好的向姜棠打招呼。

「既然姑娘也在這兒，不如跟著花公子一起過去。」

姜棠不置可否，轉頭看向花滿樓。

如果花滿樓要去那她就必須去，這是職業素養。

「那就麻煩丹鳳公主帶路。」

外面天氣已經晴朗，似乎剛才的變天只是錯覺，還沒到主廳幾人便聽見陸小鳳的聲音。

花滿樓坐在陸小鳳旁邊，姜棠就站在兩人身後，抱著扇子，如果是抱著一把劍也許會更有保鏢的樣子。

大金鵬王疑惑，上官丹鳳主動上前解釋道：「這是花公子的朋友。」

大金鵬王爽朗大笑：「既是花公子的朋友，那為何不一起坐下？」

姜棠抬抬眼，她不屑於解釋這些，對於大金鵬王和上官丹鳳她都是差不多的態度。

大金鵬王臉上笑容僵一瞬，隨後又恢復往日的高傲：「既然如此那也不好強求。」

三杯酒傾滿，姜棠忽然已經聞不到在客房門口時的濃烈酒香。

但是看陸小鳳喝下去之後沒出什麼事便也沒有阻止花滿樓。

一切盡在不言中，幾人似乎已經達成合作，但這並不在姜棠的考慮範圍內，本來她以為能在這裡大賺一筆，可惜這裡的人她都覺得讓她不舒服。

「果然是好酒。」

花滿樓微笑，嘆口氣道。

姜棠站在身後，三人已經開始商議，不過是有個大金鵬王朝的事情。

她果斷從裡面提取出幾個重要人名，估計現在大賺一筆不是夢。

到最後姜棠忽然從陸小鳳嘴裡聽到西門吹雪的名字，要不是這裡沒有攝影機，而且她也回不去了，她肯定要拍幾張照片給舍友看。

四人出門已是下午，上官丹鳳忽然停下來對著陸小鳳和花滿樓說話，姜棠對這些不感興趣保持原來的姿勢抱著扇子站在後方。

三人回到客房，花滿樓穩穩噹噹坐在椅子上，他雖然看不到，卻像看得見一樣。

……

「若是你經驗豐富，也許就不會上當了！」陸小鳳淡淡道，頗有一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裡面。

花滿樓笑道：「上誰得當？」

他似是知道陸小鳳在說誰，但偏偏要故意問。

「你已忘了上官飛燕？」

兩人似乎都在糾結上官飛燕到底騙沒騙花滿樓，以及上官飛燕在哪裡，眼底是相同的憂慮之色。

「不然我把她殺了？」姜棠幽幽開口，眼睛沒有看任何人，只是盯著角落。

「你知道她在哪兒？」陸小鳳詫異，他是相信花滿樓的，既然花滿樓說來到這裡後上官飛燕就已經離開，那便是離開了。

姜棠自信滿滿：「這世上沒有我找不到的人。」

大不了去系統商城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確認一個人的方位，反正裝逼是要先裝到位。

「我希望你能找到她，但不殺她。」

姜棠拒絕，就算面前的人現在還是她的僱主，她不願意的事情也沒有人能逼迫她，給很多錢除外。

「我找人就是殺人，除非給很多銀子。」

花滿樓一直都知道姜棠脾氣有些古怪，但他也確實沒想到姜棠會這麼說，她找人只是為了殺人。

「那為何你會找上我？」花滿樓不解。

姜棠本不願意回答，但是想到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見面，若是人一直糾結一個問題可不好，她便回答道：「因為你有錢，會帶我去更有錢的地方讓我找下一個人，可惜這個地方我不喜歡。」

這裡金碧輝煌，外面花開的也盛，雖然客房確實略有簡陋，但是並不影響。

姜棠的不喜歡只針對於大金鵬王和上官丹鳳，除此之外她沒見到其他人，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不過好的客人都是自己找上門的，姜棠並不願意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現在她準備去找那三個人，趁現在還記得住名字。

在姜棠轉身時，花滿樓忽然問道：「我們算是朋友嗎？」

姜棠猶豫一下，糾結自己要不要傷前僱主的心，她毫不留情地搖頭，花滿樓看不到，可是陸小鳳看得見。

「並不是。」

這話算是傷人，但從姜棠嘴裡說出來，花滿樓並不意外。

他又笑，大多數時候花滿樓都是平靜而愉悅的，至少在陸小鳳看來是這樣，但是現在卻罕見的有些遺憾。

「希望下次見面我們能成為朋友。」

姜棠又搖頭，這次毫不猶豫：「我不需要朋友。」

「對了，你們知道四條眉毛陸小鳳在哪兒嗎？」她還記得自己來是要幹什麼。

「你不認識陸小鳳？」

這話從陸小鳳嘴裡說出來有些奇怪，甚至是喜感，花滿樓都忍不住勾起嘴角，眼底遺憾消失。

姜棠毫不客氣的反問：「我應該認識？」

看來這陸小鳳果真名氣很大，她若有所思。

花滿樓果真是個常常笑著的人，只不過此時地笑容更真切一些：「他便是四條眉毛陸小鳳。」

本以為會見到的是眉毛上面還有眉毛的人，沒想到至少有兩撇鬍子，說不失落是假的，但是姜棠表現得並不明顯。

「我走了。」姜棠最後留下一句話，獨留兩人在客房裡。

「你說她會去哪兒？」

「或許是珠光寶氣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