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宇宙混亂（17）

萬磁王知道兩人留下是為了監督自己，一半真心一半算計的問X教授：「查爾斯，你沒受傷吧？需要我送你去開羅的醫院嗎？」

「復聯船上有全套醫療設備，而且我現在感覺很好，沒有受傷。」

「我覺得我們還是去一趟醫院比較合適。」

萬磁王欲蓋彌彰地強調道。

X教授：「埃里克，你不用過分強調你對我的關心，我並不懷疑你和你身邊的女士存在特殊關係。」

「查爾斯——」

「我只是想知道你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X教授冷不防說道。

萬磁王：「……」

御姐洛基：「……」

莫名覺得後背發涼的她主動搭訕哈莉：「親愛的韋恩女士~」

「你想和我做朋友？」

「對，我對你一見鍾情，想和你成為最好的朋友。」

御姐洛基像一條毒蛇般熱絡的纏上哈莉的胳膊：「相信我，我將帶給你的是男人永遠不懂也給不了的細膩快樂~」

「抱歉，我對女人沒興趣。」

哈莉斷然拒絕御姐洛基的邀請。

御姐洛基：「我不僅是女人，也是男人，有時甚至是非人類。」

哈莉：「……」

她想到北歐神話中洛基確實不僅既可以是男人又可以是女人，還曾經和多種非人生物生下非人類形態的孩子們。

「洛基，你是特別的，你擅長各種花樣，並且同時具備多種性別特徵，但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只和我感興趣的人交往，而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你喜歡什麼類型？」

御姐洛基神色有些痛苦。

不等哈莉回答，她便自言自語地補充道：「你肯定也和他們一樣喜歡索爾勝過喜歡我！僅僅因為他腦袋空空！一身蠻力！成天呵呵大笑！動不動就露出胳膊炫耀！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沒錯！」

「洛基，雖然你和索爾代表兩個極端，但不是所有不喜歡你的人就一定喜歡雷神索爾，至少我既不喜歡你也不喜歡索爾。」

哈莉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喜歡的類型是蝙蝠俠、鋼鐵俠那種。」

「你喜歡斯塔克這種花花公子型？以及說話聲音像嗓子剛剛啞掉的蝙蝠俠！」

御姐洛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索爾，喜歡一個風流的花花公子！聲音啞掉的黑蝙蝠！你的品味真是太奇怪了！」

「我的品味或許有點奇怪，但是你——你難道都不覺得你對索爾的在意程度不正常？」

「為什麼要覺得不正常？他是我的哥哥，是我最熟悉的同齡男性，性格又和我剛好相反！我當然會——」

「你喜歡他。」

X教授冷不防說道。

御姐洛基聞言，勃然大怒，不顧萬磁王和哈莉在場，舉起權杖直指X教授：「你的傲慢讓我感到噁心！我現在就——」

鐺！

權杖受磁力作用，發生詭異彎折。

萬磁王伸手護住X教授，並對御姐洛基威嚇道：「收起你的武器！如果你不想讓它變成廢鐵的話！」

「萬磁王！你果然是個混蛋！我看錯你了！」

瞬間轉過一百個心眼的御姐洛基故作氣急敗壞地大叫著，跺著腳，飛入空中。

一眼就看出御姐洛基是假生氣真遁逃的萬磁王見狀，不但不攔住，還假惺惺地感慨道：「這女人真是半點都輸不起……」

「我倒覺得她非常輸得起。」

哈莉微笑著評價道。

X教授也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埃里克，你介意暫時離開戰場，送我去開羅嗎？」

「當然，非常樂意。」

從剛才開始就努力轉移X教授的注意力的萬磁王用磁力托起輪椅，帶X教授前往開羅。

獨自留在原處的哈莉聳聳肩，前往屬於她的戰場。

戰場地點：黑法老神廟。

對手：自稱來自過去與未來的黑法老祭司、生化人大衛。

……

「嗨~」

大衛剛進入視野範圍，哈莉隨即熱絡揮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哈莉的熱絡問候讓盤膝坐在黑色法老石像下方的大衛感到莫名困惑，眨著眼睛，輕撫長笛：「你確定我們曾經見過面？」

「是的，我們見過面，在曾經的曾經，和未來的未來。」

哈莉微笑著走向生化人大衛，帶著熱情的笑容，彷彿與大衛是久別重逢的摯友。

不同於她的歡欣喜悅，原本盤膝坐在黑色法老石像下方的大衛看到哈莉的笑容后，竟彷彿被毒蛇咬中要害那般露出痛苦猙獰的神情，他飛速起身，舉起長笛，試圖吹出魔鬼的音符。

「你會感到害怕，說明你已經知道我是誰。」

哈莉張開雙手，滿面笑容地迎向大衛，身後是被夕陽染成血紅的天空，以及——

若隱若現的黑法老！

和傳說中一樣，祂的面容冰冷如玄武石凝結而成，眼中閃爍著來自宇宙最深處的永恆智慧之光，身上穿著寬大的綉滿不可名狀的美麗花紋的恐怖綵衣。

祂漂浮在哈莉身後，彷彿隨時可能與她融為一體，又似乎本就是她的一部分。

祂是如此的強大又恐怖，深邃又詭秘，以至於任何有基礎智慧的生命體在看到祂的瞬間就會認可祂的絕對存在，腦內一片空白，靈魂深處只剩下沒有溫度的冰寒。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被絕望籠罩靈魂的生化人大衛發出痛苦的喃喃，自誕生以來就如影隨形的傲慢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心被絕對恐懼佔據，身體失去了逃跑與反抗的力量，嘴巴還在喃喃自語，腦子卻已經停止了運作。

「黑法老……黑法老……果然真正的黑法老是不可戰勝的……真正的黑法老……那……那我之前假裝信仰的、用秘術召喚來的……又是什麼……我精心設計的那些獻祭……拿走祭品的是誰？回應我的聲音是……是什麼……我……我……啊——！！！」

顯然想到了恐怖的東西的生化人大衛發出不堪重負的嘶吼。

他跪在地上瘋狂乾嘔，雙手用力摳咽喉，彷彿要把靈魂從喉嚨裡面摳出來！

可惜，他是生化人。

即使他摳破喉嚨、即使喉嚨和手指的傷口都持續不斷的流出血水，他依然感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反倒是那炙烤精神的痛苦越來越明顯，如芒在背，痛不欲生。

他唯有抬起頭，雙目赤誠地看著哈莉，用喉嚨被摳破后漏風的咽喉發出沙啞痛苦的聲音：「救救我……救救我……我……我……」

「你想得到什麼樣的拯救？」

哈莉低頭，與黑法老的幻象重疊后變得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大衛那張與萬磁王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大衛，你相信神靈真的存在嗎？」

「我……我……」

大衛搖了搖頭。

他是生化人，是他原本屬於的世界的人類用生化科技造出的新人類。

他從小接受那個世界的教育，依照人類灌輸的知識，將製造他的人奉為造物主，但現實證明造物主不是「神」，他不過是個普通的會生病會衰老會死亡的人，反而是身為「神」的造物的他，擁有遠勝於造物主的無盡壽命和健康體魄！

於是——

在造物主死亡的那一刻，他不僅意識到他的造物主不是真正的神，還意識到他比他的造物主更符合神的定義！

之後，他便開始在茫茫宇宙中尋找神。

他想知道神是否存在，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新時代的神，想知道——

「你在追求一個沒有答案的答案。」

哈莉伸手，捏著大衛的下巴：「現在，沒有答案的答案出現了，你滿意這個答案嗎？」

「你……你……你……」

大衛的呼吸異常急促。

此刻的他，清晰地看到了懸浮在哈莉身後的黑法老，看到了黑法老法衣後方那大片的直通宇宙真理的虛無！

真理就在他的面前，只等他伸出手觸摸！

「會死嗎？」

心智被追求宇宙真理的執念牢牢抓住的大衛木然地問道。

哈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看著大衛的眼睛，目光漸漸落下，落在大衛手中的長笛上；「這根笛子里有她的骨頭，對嗎？」

「是的。」

「為什麼把她的骨頭放在笛子里？」

「因為我愛她，我希望她能與我一起找到神，見證宇宙真理。」

「那麼，你現在滿足了嗎？」

哈莉溫柔問道。

大衛聞言，輕輕點頭，隨即閉上眼，像流浪的孩子終於找到母親般親昵地抱住哈莉的腿，緊握手中的長笛「鏗鏘」落下，緊接著，大衛的身體也沉重地墜入塵埃。

他死了。

他的咽喉和手指都因為抓撓而血肉模糊，他的臉上卻掛著安詳的笑容。

因為他很滿足。

他在死亡的前一秒得到了真理的回應，看到了追求的答案。

那一刻，他是前所未有的圓滿。

看著滿足死去的大衛，哈莉彎腰，撿起血泊中的笛子，放在嘴邊，感受殘留在骨骼表面的溫暖：「你至今依然愛著他，對嗎？」

風吹過笛子，發出「嗚嗚」聲響，彷彿笛子里寄居著一個活著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