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

去吧,去吧

電影白蛇傳的首映開門紅,上映的第一天點擊率就高達兩百萬,當然這其中百分之八十的點擊率都是雪融城修士所貢獻的。

電影上映后的五日內,點擊率上升的勢頭仍不減,江子漁心情好,順手就給小系統放了個把個月的長假。

電影上映后的第十一日,雪融城的招生小隊回來了,十二個小蘿蔔頭,乖巧的跟在眾弟子身後,有滿臉怯懦的,也有滿臉好奇的。

舟車勞頓,一行人灰頭土臉,林星河花了一個時辰回府沐浴更衣收拾好自己,又急匆匆的去找江子漁,人還未到先聞其聲。

「江兄!恭喜江兄賀喜江兄,我在飛仙樓定了一桌上好的酒菜,給你和良書姨、二師姐慶功!江兄你可千萬不要推辭!」

林星河來訪時,江子漁正在院中侍弄花草,自打電影上映后,身為女主角的良書得了空閑,便開始「玩忽職守」,成日裏看不着蹤影。

江子漁雖覺得一個人更為清凈,但許多活兒也開始需要親力親為。

拍去指尖的泥土,青衫的修士站起身來,日頭高懸,陽光溫而不灼,初秋的風習習而來,石板路盡頭的少年郎,臉頰上帶着奔跑后微紅的餘韻。

江子漁站在原地等對方走近后道:「也好,還是星河想的周到。不過既然是慶功宴,其他有名姓的演員不可落下,待我通知完大家再沐浴更衣。」

江子漁收拾好自己,便挾著林星河一同去主院,連同林母在內的城主府幾位演員都集合完畢后,眾人相攜著一同出了府。

日落黃昏,夕陽的餘暉溫柔的吻別人間,李雪融行在眾人之中,捏著帕子,神情間略有不安。

幾百年的時光,她心甘情願的將自己「養」在後院中,唯一有機會接觸到的「外人」,只有林父器重的幾位弟子,像這般視線不被高牆遮蔽的日子,似乎很難從記憶中翻出幾回來。

不論是出閣前,亦或是嫁到了雪融城后,日復一日未有不同。

良書敏感的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憂心的抿唇,最後隔着李雪融手中的帕子,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據說飛仙樓的老闆也是位大能,幾百年前大衍還未滅國時,那老闆是衍國的廚子,那老闆在年近半百時,無意間得了大機緣,修鍊有成之際,又聽聞咱們城主與他同出一國,特來投奔。如今飛仙樓也有七十年了吧。」

被良書一番話岔開思緒,李雪融神色一松,好奇的問了幾個問題,例如那老闆姓什麼叫什麼,如今什麼境界了,良書笑盈盈的一一應答,不知不覺間李雪融早就忘記了心頭的不安。

這幅畫面看的林星河鬆了口氣,卻又莫名的心頭一酸。

路上行人寥寥,等走到飛仙樓時,其餘的幾位演員早已在門前恭候多時,江子漁腳步一滯,沉默半晌,對着面前幾個包裹的嚴嚴實實黑衣人開口道:「你們…這是打算去殺人越貨?」

為首的「黑衣人」身材健壯,他脫下自己的兜帽,露出增光瓦亮的光頭和一張正義感十足的臉來,這男人名為王守禮,正是白蛇傳中飾演法海的演員。

王守禮匆忙湊過來,小聲道:「江導,您有所不知,我們哥幾個如今可是名修了,若是不這般打扮,怕是到不了飛仙樓,就得被人纏住論道!」

連細奴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嗤笑一聲道:「何至於如此,若真如你們所言,我和良書前輩,豈不是門都別出了?」

王守禮訕笑一下:「連將軍,我們幾個哪能跟您比,但您和良書姑娘到底是城主麾下,尋常修士哪敢不長眼的來冒犯您啊。」

連細奴喉嚨一哽,略一思索,確實覺得對方所言有理,歉意的頷首:「抱歉,是我狹隘了。」

「快進去吧,我餓壞了,有什麼想說的咱們進去再說。」林星河揉揉自己空蕩蕩的肚皮,哀怨的看了連細奴一眼。

如此,門口這幾尊大神,才終於動步。

看着空蕩蕩的大廳,李雪融疑惑的附在良書耳邊道:「這酒樓怎麼一位食客都沒有?」

話音落下,掌柜笑盈盈的迎了上來。

「夫人有所不知,咱們這大廳今晚被人包了下來,說是今晚要開什麼什麼會,等到時辰了,這大廳自然會坐滿的。」掌柜的又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少城主定的包廂在二樓,諸位這邊請。」

包廂很大,坐下他們一行人綽綽有餘,進了房間,王守禮他們幾個才脫了那件包裹嚴實的黑袍。

隨後,王守禮神色倏忽間變得興奮起來,神色激動的朝江子漁一拜:「江導大才,哥幾個修為低下,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人如此高看,這一切都得益於江導的賞識,哥幾個在此謝過江導。」

江子漁擺了擺手,讓他們入座:「白蛇傳的成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諸位功不可沒。江某不擅虛禮,諸位今日吃好喝好才是正事。」

幾句簡單的開場白,菜酒一一入席,在坐的除了林母還有些認生的拘束,其他人早就在片場時熟的不能再熟,也正因如此,開始放飛自我。

「飛仙樓價格高昂,咱們哥幾個千萬得甩開膀子吃,但凡有丁點剩菜,可就虧本了!」

王守禮說罷,一個「餓虎撲食」,看的其餘人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這般怡然的環境,李雪融也不知不覺的放鬆了下來,回過神來時,已是三杯酒下肚,眼神微醺。

酒過三巡,卻聽樓下一陣喧嘩,這包廂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奈何樓下人太能叭叭,激動的聲音帶着鼓舞人心的力量,穿透了牆壁,清晰落入眾人的耳中。

——「白蛇傳,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江前輩開創了新的道派!今日我們齊聚一堂,不僅僅是簡單的電影研討會,就如同白蛇傳不僅僅是電影這麼簡單!我相信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從中看到了新的屬於自己的「道」,這新的「道派」,是生機…是希望!也正是我們今後前進的道標!」

男人激昂的聲音剛落大,巨大的鼓掌聲瞬間爆發。

江子漁眼皮一跳,頓時坐立不安了起來。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樓下的人太擾民了。」江子漁尷尬的起身,身旁的林星河噗嗤一笑,也跟着站了起來:「我覺得挺有趣的,不若大夥一起去瞧瞧?」

江子漁眼神死的瞥了對方一眼,換來的是林星河越發燦爛的笑。

一踏進樓道,樓下的嘈雜鋪天蓋地的湧入耳畔,江子漁不適的皺眉,細細去瞧,卻發現樓下領頭的中年男子莫名眼熟,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中年男子已經講完話,下一刻是眾人發表講話的時間,身型微胖的男子站起身來,一身橫肉都跟着顫了顫。

「我從白蛇傳中看到了一種新的修行觀念,法海說:「我佛慈悲」,咱們雖然不知道什麼是佛,但是咱們可以從法海的身份去推測。」

「法海是修士,終極目標是成佛,可以類比白素貞口中的「位列仙班」,也就是說,佛是高於修士,乃至於一切生靈的,也正是我等修士所能修鍊到的最高境界。

「正因為「我佛慈悲」,所以法海要遵從佛祖的教誨,行善積德,於洪水中拯救百姓。」

「可惜的是,這與修真界的常識是不符的。」

「眾所周知,咱們雪融城修士在外人看來,都是些上不得枱面的野路子,是泥腿子、下等生物。」

「咱們都是鄉野出生,大衍國毀於魔龍肆虐,咱們生的遲,沒有機會親眼見識當年衍國強盛的盛景,從我有記憶以來,就跟着我爹娘苟延殘喘在山野間。」

「魔物劫掠,修士鬥法,仙長們打個噴嚏,凡人死傷無數,我那時候一直在想,為什麼我生來是個凡人,後來我拚死入了雪融城,得了教化,這才安安穩穩的活到如今。」

另一側的婦人也感慨道:「幼時雖窮苦,但我阿娘會紡線,我阿爹是耕種的好手,妖獸橫行,壞了我家的田地,吃了我的爹娘,我九死一生才逃過一劫。」

「前些時日我回了趟家鄉,我們趙家村還有後裔,可是紡線的手藝卻沒人會了。村民們食不果腹,卻不肯開荒沃土,他們說種好的莊稼,也會在「災禍」下毀於一旦,不若就這樣,活一日是一日。」

說着她摸了摸身旁孩子的頭,那是她徒弟,從趙家村帶回來的。

胖男人嘆了口氣,正了正神色道。

「我們出自鄉野,自然也有過護佑家鄉的想法,可以往大家都在害怕,因為其他地界的修真者都在告訴咱們,修真者與凡人不同,我們若與家鄉的凡人混在一起,就是在自降身份打他們的臉,此行必會招致其他修真者的討伐。」

話音落下,眾修士當即感慨的復和了起來。

「五年前我在山崩處救了一幼童,幼童無礙,可我反而被天門山的修士斬了一條手臂,他說我救人的那條手髒了。若是還留着那條手臂,他就要了我的命。」

江子漁抿唇,扶在欄桿上的雙手死死的捏在欄桿上,卻聽那胖男人又道:「以往我們不敢去護佑凡人,是因為我們以為那樣的行為是錯的,所有修士都說那是錯的,可是今時今日,江前輩通過白蛇傳傳遞給我們大眾的,你們可有明白?」

「去吧,去護佑蒼生,去拯救黎民百姓,這正是咱們修真者的職責!」

胖男人說罷,又是一陣巨大的掌聲,可掌聲落下,

幾個弱小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

「說的容易,做起來難。」

「天門山的邢輕掌門是出了名的厭惡凡人,若是叫他知曉了咱們一定會沒命的。」

「就是啊,我好不容易才築基,可不想去自尋死路。」

一開始講話的中年男人站起來,目光掃過眾人,擲地有聲道:「若誰害怕,想要退出,現在就可以離開。」

話音落下,眾人交頭接耳,良久,第一個人站起來離開,其餘的也開始稀稀拉拉的跟着起身。

「我們只是覺得電影挺有意思,要是因此喪命真不值得。」

很快,大廳再次空蕩的,只餘下了七八個人,帶頭的中年男人,胖男人,婦人和小孩,以及幾個江子漁莫名覺得眼熟的三人。

「師父…就剩咱們幾個了,還繼續嗎?」

小童怯生生的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男人嘆口氣搖了搖頭:「諸位肯留下,便是同道中人,我名張百可,在城東開了一家圍棋館,以後大家可上館內尋我。」

聽到圍棋二字,江子漁腦中靈光一閃,再看着那中年男人時第一時間想起的,居然是之前他抱着自己大腿時,雙手濡濕的汗。

視線掃過廳內其他人…

江子漁:…好傢夥,角落那三人,不正是那幾日的「圍棋高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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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真界拍漫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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