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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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博斯真的很懷疑英國到底存不存在「好天氣」這種東西,還是說他只是單純運氣不好,所以碰不到呢?等他安撫了維斯塔潘一整晚,好不容易把這個睡覺都最好有人抱着哄的高溫粘人精交給他母親后才趕緊出發,匆匆忙忙從機場出來,自己跑到品牌方的時候,化妝師已經認不出這是他們的漂亮明星了,還以為倫敦又有了新的難民類型呢(…)

「路易斯還沒來嗎?」以為自己差點遲到的蓋博斯一看素來早到的漢密爾頓竟然還沒來,不由得吃了一驚,以為是自己搞錯時間了。

項目負責人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按到椅子上,開玩笑道:「哦,親愛的,你們不會是真的愛情破滅了吧。Lewis生病了你不知道嗎?他早上就請過假了,好像是有點發熱,幸好不是新/冠。」

蓋博斯微微抿了抿嘴,他立刻想要去看望對方,可是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卻更用力了起來。

「別這樣啊,你再跑了,我們今天還辦個屁的活動?」

這倒也是真的,蓋博斯知道違約是不好的行為,可還是剋制不住自己焦慮的心情,他好久沒這麼忐忑過了。昨天還拿冠軍的漢密爾頓怎麼會今天忽然就生病了呢?是誰發現的,家裏有沒有人照顧他?他的新女友還在意大利呢,蓋博斯剛刷到過她的ins……

他不是那種會因為情緒就影響工作的類型,更別提品牌方本來就偏愛他男模一般無情緒的臉和彷彿是透明水流一樣的眼珠子,蓋博斯的英俊或者說美麗永遠是尖銳的,可他的性格卻溫柔,這種反差永遠能讓人為止瘋狂着迷,所以粉絲也總是狂熱買賬。活動倒是搞得很成功,和漢密爾頓有關的問題都由蓋博斯代替回答了,就像從前一樣。那時候他們也經常可以替對方回答問題——畢竟一年裏大部分時間都泡在一起,關係又好,實在是沒有什麼不知道的秘密。如果是蓋博斯也不清楚的事情,那基本就是媒體也不該問的。

不知道多少cp粉普天同慶來摳糖吃,摳到的不限於「蓋比提起姐的時候眉毛上挑了零點一公分,我拿尺子量出來了嗚嗚!」「草,姐在什麼時候幹了什麼蓋比不假思索就能答出來,他們私下裏有在繼續一起睡覺吧,一定還有在睡覺吧!」等內容,搞得社交媒體上那叫一個腥風血雨,到處都是在刷「梅奔夫妻什麼時候復婚」這樣的話題。

不過總有問題能讓蓋博斯卡殼。

「你更喜歡和誰相處?Lewis還是Max?」品牌方顯然是搞事,讓自家合作的記者這麼問,蓋博斯又不能不回答,下意識的就猶豫起來。

「沒有區別,兩個都很好。」

正在看直播的維斯塔潘生氣地把手機砸在床上,惹得媽媽在外面問:「怎麼啦親愛的?」

而昏昏沉沉地頂着冰貼還堅持舉着手機的漢密爾頓則是手一軟被砸了鼻子,疼得嗚了一聲。

「哦,兒子,我沒料到你都三十多歲了會開始犯蠢。」

他爹站在旁邊搖頭髮表感想。

「哦,這不公平,你得選一個!!!」好多人開始起鬨,不過蓋博斯說的是實話,所以他只很坦然地眨了眨眼睛,堅持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採訪結束后他以為沒事了,第一時間就想着跑,誰知道又被哪個經理給攔住了。

「上帝啊,我親愛的蓋博斯,活動后還有晚宴呢,你不會忘了吧?」

蓋博思:……

他忽然好希望自己是維斯塔潘,這樣此時此刻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扯著破鑼嗓子理直氣壯地嚷嚷「對啊,我不記得了」,然後立刻跑路去看漢密爾頓。不過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他發誓自己剛腦子裏一轉,下一秒手機就真的響了起來,是維斯塔潘給他打來了電話。

「你今天還回來嗎?」荷蘭寶娟豬豬潘潘同志扭扭捏捏地問。

蓋博斯陷入了淡淡的迷茫,他只是送維斯塔潘回家,怎麼現在搞得好像進過他家門之後就默認要開始和他同居了呢?不過下一秒維斯塔潘就補充了詳情:「我媽媽說沒來得及給你做飯吃,好好謝謝你……」

哦,原來是要見家長,蓋博斯鬆了口氣。見家長這種能讓大部分年輕人聞風喪膽當場跑路的事情蓋博斯是不害怕的,他從來都不愛亂玩,沒事就蹲在家裏讀書做手工,是家長們比較喜歡的那一類看着就靠譜的乖寶。不愛笑的臉還經常引起阿姨們的憐愛,以為他是小時候沒人疼沒人哄(…)

「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因為晚上有晚宴,明天……」蓋博斯想到生病的漢密爾頓,忽然就有點躊躇起來,還是和維斯塔潘坦白講了:「Lewis生病了,我想去陪陪他。」

「……」電話那頭的維斯塔潘差點又要扔東西,但是在媽媽的瞪視監督中還是不情不願地勉強回答:「好,好吧……但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反正他皮糙肉厚的,沒什麼大事——」

他媽媽露出了「我兒沒救了」的絕望神情,把手捂在臉上。

好粘人哦,蓋博斯想,忍不住微微露出了一點笑意,溫柔地說:「好,愛你。」

他說他愛我。維斯塔潘的自信一下子又起來了,非常自信地告訴媽媽蓋博斯顯然還是喜歡他比喜歡漢密爾頓要多的,對着記者說什麼「兩個人都一樣」只是面子情。

媽媽哭笑不得:「和前隊友關係好不是很正常嗎?他們在一起那麼久呢。」

「是很正常,但是不應該比現隊友還好啊。」維斯塔潘強調:「那些人老就著以前的事情問來問去,還拿我和漢密爾頓比,真討厭。過去的就是過去了。」

而被想成過去式的漢密爾頓在休息了一天後感覺好了很多,懶洋洋地裹着睡袍坐在餐桌旁吃了一整天的飯。早上被家政送過來的狗狗Roscoe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腳邊打呼嚕。但是接到消息后趕來陪了他大半天的父親卻換上了大衣和鞋子,一副要離開的架勢。

漢密爾頓有點不解:「嘿,dad,外面在下雨,開車不安全。在我這裏住一晚又不礙事,你……」

「抱歉,Lewis,尼古拉斯今天不小心摔到了胳膊,現在正在醫院……」

老漢密爾頓輕聲說。

漢密爾頓沉默下來。尼古拉斯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就是父親再婚後生下的那個兒子,很不幸的是這個可憐的孩子有腦癱的問題,卻沒有得到父母更多的支持——無論是父親老漢密爾頓,還是他的后媽琳達都把家庭里的收入全投入在了漢密爾頓身上,這才有了他今天的成績。但是這對於弟弟來說顯然是不公平的。在任何家庭矛盾里,「可憐的尼古拉斯」都會成為讓所有人默默哭泣、良心愧疚的最後一個詞。

「你怎麼不告訴我?」他有些生硬地問,站了起來,還有點頭暈,但試圖換衣服陪着爸爸一起去。老漢密爾頓強行要求他休息別添亂,走後才給他打了個電話:

「Lewis,我忘記告訴你了——你一直不接蓋博斯的電話,他就打給我了。那邊的活動結束了他就會來看看你,你們好好聊聊,有什麼話是說不開的……」

漢密爾頓冷冰冰地說:「我沒力氣見他。」

「我已經把新的電子密碼告訴他了。」老漢米爾頓強硬地宣佈:「我知道這讓你很不舒服,但你們真的需要聊聊——而且他想陪着你。」

我才不需要!漢密爾頓生氣的回應只說給了電話掛斷後的忙音。他很是煩躁地捂著頭在屋子裏轉了兩圈,轉到衛生間看到自己眼睛紅腫、鬍子也長亂了的樣子,頓時不滿起來,頗有一種「怎麼能讓光鮮亮麗找了小年輕的前妻看到我這麼狼狽」的不服輸前夫心態,於是打開了燈開始修鬍子。可是他太高估了自己還在微微發熱的身體,於是非常糟糕的事情發生了,他不僅沒能給自己增添一絲美貌,反而在昂貴精緻的臉上刮出了一道小口子。

漢密爾頓:……

於是蓋博斯在忐忑不安地舉著花、中餐館打包的熱粥和給Roscoe帶的玩具敲開門時,就看見自己的總是很精緻貌美、穿金戴銀的熱辣黑皮姐姐老婆(不是)頂着亂糟糟的頭髮和睡衣,鬍子修了一半,臉上還貼著一張創可貼。

「你怎麼啦,路易?」他擔心壞了,差點抱不住懷裏的東西。而Roscoe熱烈地撲了過來咬住他的西裝褲腿,更是搞得他差點在還沒進門時就物理意義上的搞砸一切。

「我不想吃東西。」漢密爾頓對食物表達了拒絕,有氣無力地回沙發上仰頭靠着,用毯子裹住自己。一方面是他也不餓,看到蓋博斯就心煩,另一方面是他擔心中餐館的粥是用雞湯做底的,素食主義者連這個也不吃。蓋博斯在門口安靜地換鞋子,打開鞋櫃的手頓了頓,他沒想到漢密爾頓的家裏還留着他的拖鞋。

漢密爾頓用左手搭在額頭上,從手指縫裏偷偷看他的背影,注意到他的衣服濕了好多。深藍色的修身西服褲完全貼在了腿上,雕刻着異常好看,好看到幾乎讓人不該看的身體曲線,蓋博斯曾經提過一嘴他小時候學過芭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把外套脫下來掛到了架子上,裏面的白襯衫也濕透了一大半,完全黏在右邊的前胸到後背上,變成半透明的質感,收束在黑色皮帶里。

黑髮被打理成了三七分,但是雨水顯然導致一部分髮膠失去了效果,很多頭髮絲垂下,安靜地蓬在蓋博斯的額頭前。他低着頭扯了扯領帶,讓自己透透氣,手指纖長、骨節分明,一兩根青筋繞在骨頭上似的,這雙美麗的手讓還沒來得摘下的那塊品牌表光華四溢。

沒有哪裏是不漂亮的,所有本該不完美的地方都恰到好處的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他看起來像一隻血統昂貴的、毛皮精美的、出入都要坐着豪車有人伺候的大狗狗,非要在雨天裏被淋濕了,可憐巴巴地跑到他的家裏來,不哭也不鬧,只是趴在那裏用美麗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你,等着你一靠近,他就站起來舔舔你的手指。這是錯覺,都是錯覺。漢密爾頓閉上了眼睛,讓蓋博斯走過來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指縫裏。

他還不至於在大雨天把蓋博斯從自己家裏趕走,但是他也並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

蓋博斯已經把花插|進了瓶子裏,換掉了早上已經舊掉的那一批。他去衛生間里用溫水淋濕了毛巾,拿來給漢密爾頓擦了擦臉,然後安靜地打上泡沫,小心翼翼地分開膝蓋、懸空跪坐在他的大腿兩側,幫他修理好了剩下的鬍子,頭髮也散了下來放鬆些,還順便按|摩了一會兒頭皮。

漢密爾頓一動不動任由他折騰,不抗|議也不回應,把「我還在生氣」表達了個明明白白。不過他聞到了空氣里若有似無的酒味,所以忍不住睜開眼打量了一下蓋博斯。他已經抱着腿乖乖坐在地毯上了,頭靠在他的膝蓋旁邊,再看看臉,發現有點泛紅;伸出手來捏開他紅潤的嘴唇,果然聞到了朗姆酒混合著薄荷葉的香氣。

「你喝酒了?」

漢密爾頓不由得蹙了蹙眉頭,蓋博斯酒量奇差,腸胃也算不上好,喝點酒就又哭又吐縮在牆角里坐着躲人是常態。

「一點點……」蓋博斯遲鈍地眨了眨眼睛,漢密爾頓這才明白了為什麼他今天做什麼好像都慢吞吞似的,估計這一會兒正在這頭昏呢。

真是服了。他不耐煩地扭過頭去看着沙發靠背:「你回酒店去吧,我已經好了,你也看到了,不用你管。」

蓋博斯垂下眼睫毛,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看起來莫名有點委屈。他還打了個噴嚏,這倒不是演的,而是真的控制不住——衣服黏在身上冷冷的。

漢密爾頓開始擔心他會生病了,他只以為蓋博斯是淋了雨,誰知道他是喝完酒才淋雨的。不由自主地關心一個正惹自己生氣的人顯然不是一種好的情緒體驗,這讓漢密爾頓更煩心了。

「你想發燒還是怎麼的?快去洗澡,你有睡衣在客房裏。」他最終還是妥協了,要是把蓋博斯弄去酒店搞得他獨自在裏頭發燒什麼的,那豈不是要煩死他。

被關心了的蓋博斯反而一下子委屈得厲害了,不僅不去洗澡換衣服,反而順桿爬,跪坐起來把頭放到漢密爾頓的膝蓋上,小聲說:「我只想在你旁邊。」

……騙子。

「……你還想幹嘛?」漢密爾頓啞著嗓子,伸出手來撩撥了兩下蓋博斯帶着濕氣和花瓣香味的頭髮,然後又按住他的耳朵揉了揉,看到白皙耳垂上那個小痣似的耳洞就感覺來氣。

蓋博斯被他捏得抖了抖,耳朵立刻就紅了,但是沒有躲開,反而還偏過頭來迎合上去,用臉蹭了蹭他古銅色、佈滿紋身的手掌,微微張開嘴,任由大拇指碾過自己的嘴唇:「我還想……還想親親你……」

他紅著臉,貼着他的膝蓋,依然是那張x冷淡似的、漂亮得過於高嶺之花的臉,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微微皺着眉頭,大概是委屈,也可能是頭昏。可他渾身都濕漉漉的、眼神也濕漉漉的,就這麼坦誠又直白地仰望着漢密爾頓的眼睛,唇瓣下意識地含住又路過自己的手指,然後又笨呼呼地吐了出去。

「路易……」他閉上眼睛,把臉埋進他的膝蓋中間,貼著大腿內側,咕咕唧唧地撒嬌。

F**k。漢密爾頓在腦子裏爆了粗口。他知道蓋博斯雖然潔身自好不亂玩、但也不是什麼從來沒交往過對象的清純處|男——但是沒想過他會這麼不知是清醒還是不清醒地,把這些花招都用在他身上。這算什麼「談談」?下面要談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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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他真的很會做二號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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