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69)

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69)

謝伏要她配合他,讓刀宗受他驅策,但是花朝卻從始至終沒有忘記過,她要去找武凌。

她已經耽擱了六天,今天已經是十月二十九,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心急如焚。

她的陣一撤,刀宗弟子少了護盾,登時便有人被蜚頂上了天,踩斷了骨,交戰之中的殷掣也是一踉蹌,驚詫回頭,見花朝帶着人御風而逃,殷掣厲聲下令:「結乘風陣!」

所有刀宗弟子乘風而起,不再與蜚在地面交戰,轉而在半空之中壓制,蜚雖然高大可怖,但是它們並不會飛。

殷掣則是乘風直直朝着花朝追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謝伏的第二招果然如花朝預料的來了——宮殿頂端,那一片靈霧籠罩的地方,「呼」地飛出了黑壓壓的鳥群。

花朝御舟和鳥群撞上,陣法護盾之上登時「錚錚」作響,猶似金器相撞。

很快花朝便發現,這也不是什麼尋常飛鳥,而是寓鳥。

她連忙御舟向下。

這玩意生著老鼠的身體,有一對烏鴉一樣漆黑的翅膀,卻叫聲如羊,一時間眾人宛如掉入了羊群。

這寓鳥本身戰鬥力不強,且沒有什麼境界可言,但是只要成群結隊出現,再被有心人蓄意驅策,便能夠抵禦兵刃術法,因為這些寓鳥羽翅堅硬如鐵,翅膀末端帶着剛刀一樣的勾子。

寓鳥狂風過境一樣在天上飛過,大能修士也要避其鋒芒,包括花朝在內,所有修士們都被迫壓向地面。

花朝也御舟落在地面,再度從儲物袋之中掏出陣盤,撐開了層層保護屏障。

但是地上蜚橫衝亂撞,從宮殿入口處又跑出來了不少,殷掣所帶的刀宗弟子,不得不與蜚亂戰在一處——加之寓鳥數不盡地如遮天黑雲,自他們頭頂刮過,一時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修士們血氣生機飛速流失,有些修為不濟的刀宗修士,如斷翅的飛鳥一般跌落在地,再被亂奔的蜚踩塌胸骨。

殷掣怒不可遏。

花朝撐開結界,幾個清靈劍弟子左右為她護持,幾個病殘也全都拿起了武器。

但是他們沒有先被蜚攻擊,卻等來了狂追而至的殷掣。

他持刀站在散著瑩瑩靈光的鳳頭小舟旁邊,面色比遮天的寓鳥群還要烏黑森冷。

「你敢跑!」殷掣沒想到,這看似馴服愚蠢的清靈劍派小師妹,竟是一直都在伺機而動,在這最關鍵的時候,給他的後背狠狠來了一刀。

他決定好好給花朝一個教訓,讓她明白騙他的下場。

他要把這個小舟之上的所有人全都撕碎!

但是當他的刀挾著劈天之勢而來,砍在了鳳頭小舟的結界之上,結界卻並沒有應聲碎裂,而是綻出了刺目的斑斕靈光。

直接將殷掣的刀震得險些脫手,他人也被震得向後掠了一段。

他表情陰沉如水,目眥盡裂地隔着陣法同花朝對視,花朝卻以他們最初見面時的冷淡神色看着他。

花朝身後五個修士呈現五角而坐,盤膝並掌,手中五行靈光源源不斷湧向陣法。

這是個簡陋的五行誅邪陣。

說來也是巧,花朝救下的那些人,其中那個刀宗私生子,竟是個水靈根,加上她門中倖存的弟子,和一個刀宗火靈根弟子,正好能湊齊五行靈根。

五行誅邪陣必須有五行相對靈根的修士站位,才能夠結成,靈根越純澈,發揮出的效果越強。

他們靈根不夠純,但是抵抗一個金丹修士也不至於很快潰敗。

花朝敢在交戰中帶人跑,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殷掣卻已經快氣瘋了,這一生,沒有人敢如此愚弄他。

原來她還有這樣的本事,卻一直在藏拙,對他表現的軟弱和順從,也儘是騙他的!

他就說,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愚蠢的肯捨身救人。

他持刀再度飛身砍來,看着花朝的眼神簡直要將她生嚼,但是花朝看他的眼神卻帶着一點憐憫。

她甚至都沒有讓她身後的守陣人加大靈力供給,而是陡然邁出了五行誅邪陣,轉而盤膝坐在鳳頭小舟之上,雙手結印,雙掌之間,再度拉出了赤金色的琴弦。

這簡直是送死,半空之中的殷掣見狀也是眼角一抽,她還真以為她能以她的孱弱之力,抵抗他的雷霆刀鋒不成?!

狂妄!

但幾乎是在花朝拉開琴弦的瞬間,還未等撥出琴音。

殷掣凌空飛來的動作陡然一滯,接着他便整個人似斷線的風箏一樣,從半空之中跌落在地。

花犀果是好東西,裹了散靈丹粉末的花犀果,也沒有毒。散靈丹是修士進境之時必備的藥物,用以散去進境之時,雷劫灌注進身體里難以消解的精純靈力,令修士經脈不至於被過濃的靈力撐到開裂。

謝伏猜錯了,花朝根本沒有給殷掣下毒,她並沒有低估一個刀宗見多識廣的少掌門。

但是花犀果是補充靈力,散靈丹是散去靈力,兩種效用作用在一起——會讓修士靈力在激發的過猛的時候,出現凝滯。

越是激發,越凝滯,越是急火攻心,越是難以為繼,只有把散靈丹效排空,才能讓癥狀消失。

殷掣激怒之下,靈力激發過猛,他現在便是靈氣凝滯了。

從晨起時,花朝一直黏着他,就是不讓他過早激發靈氣,發現異樣。

殷掣這一下摔得不輕,手中的長刀都摔了出去,自幾歲入道以來,他從未體會過失去靈力的滋味。

他撐着手臂驚魂不定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時間面上震驚到茫然,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四肢如有千斤重,內窺紫府,體內的靈力並沒有消散,但好似被誰給關上了調用之門,他根本調用不了。

電光石火間,他將這些天的所有一切都在腦中過了一遍,而後猛地看向了花朝。

他想起了那個裹滿糖霜的花犀果,想起了他從花朝手中搶奪的那些糖果,還有今早花朝一反常態的黏人,甚至非要讓他嘗嘗她最愛的牛乳糖。

不過很快殷掣就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了,因為他身後發狂的蜚裹挾著濃煙滾滾而來。

蜚型似牛,而巨如象,金丹境界的修士或許根本不將這等級的妖物放在眼中,那是因為他們能御風飛天,翻手為雲,承接天地靈氣,運用五行之力。

但凌駕於生靈之上太久了,也忘記了自己原本也只不過是最脆弱的人。

一個無法調動修為的金丹修士,在這等巨物面前,渺小如螻蟻。

漫天烏黑,地面濃煙遮山,蜚瘋了一般地亂頂亂撞,瘋狂吸收著血氣生機,方圓幾里的植物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在這個時候,修士失去了靈力——後果可想而知。

殷掣咬着牙調動簡直不是他自己的四肢,用盡畢生所有的力氣,朝着他的本命到刀方向跑去——只可惜他手還未能摸到於他相輔相成,或許能助他一臂之力的長刀,蜚的角,便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腔。

這頭蜚的後腿被刀宗修士砍傷,現在已經徹底發了狂,殷掣像一片被樹枝穿透的落葉,在它的角上被甩了一個來回,狠狠砸在了花朝的鳳頭小舟不遠處。

蜚還不解恨,又刨著蹄子,朝着花朝的方向而來——

花朝終於開始撥虛懸的琴弦,琴音又急又厲,錚錚嗡嗡,裂山摧河,連花朝身後的弟子們,也不得不用靈力覆裹住耳朵,免得被震傷。

而原本朝着他們這邊橫衝直撞來的蜚,在聽到了花朝的琴音之後,前蹄猛地一剎,後腿翹起來,在半空一蹬,險些凌空翻個跟頭。

接着它還沒等穩住身形,便立刻顧不上尋仇發怒,調轉了方向,狂奔而逃,連帶着將其他朝這邊而來的蜚全都帶走了。

花朝只是驅趕,后便立刻收了琴音,並非是花朝琴音絕妙高深,有退敵之能,而是這蜚體壯勝牛,能吸食血液生機,境界不高,卻群體而攻,確實難纏——但它有個致命的缺陷,便是畏聲。

花朝一頓亂彈,它們過於敏銳的聽覺在亂音之下會極其刺痛,自然顧不得攻擊要跑。而這一次,花朝再也不會為刀宗弟子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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