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11)

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11)

對謝伏吼道:「別過來!我、我洗洗手就給你上藥!」

花朝很少聲音惶急成這樣子,謝伏到底沒有再上前,去桌邊上等著。

他看著花朝的神色是毫不作假的擔心,而想到讓花朝如此失態的那個人,謝伏的眼中閃過殺意。

他不會平白讓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

花朝六神無主洗好了手,走到謝伏的身邊,拿起藥瓶給他背上上藥。

一邊塗抹,花朝一邊滿心都是「厲害了」。

她這一重生不要緊,她可能重生成了個什麼不得了的嗜血魔修了。

她能直接吸取謝伏的血液,還覺得他的血液甘美,最詭異的是謝伏受傷她也會受傷……

花朝給謝伏塗好了背上的傷,謝伏將臉轉過來,湊近花朝,花朝差點一巴掌抽上去。

但是很快發現謝伏不是要耍流氓,而是他的側臉上也有傷口。

「這裡……是被戒鞭掃到了?」花朝問。

謝伏一直坐著,微微仰頭看著花朝神色,他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是繾綣,輕聲「嗯」了一聲。

而後笑著說:「不打緊,流了點血,倒也沒有浪費,都滴在你唇縫了。」

他抱著花朝在鞭子落下來之前調轉位置,當時面頰被抽出了血,流下去確實正好落入了花朝的唇縫。

也就是那時候花朝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卻感覺到一陣舒服至極的原因。

她咽了謝伏的血。

謝伏慣會說好聽的,他慢慢拉住花朝的手腕,引她到自己身前,拉著她坐在自己腿上。

摸著花朝的臉道:「古有歃血為盟,便是義士飲下彼此的鮮血,自此不舍不棄,肝膽相照。」

「如今你飲了我的血,也算與我結約,我們……唔。」

花朝直接手動用虎口卡住了謝伏抹了蜜糖一樣的嘴,而後從他腿上站起來,神色複雜地看著謝伏。

就算她在純白虛無裡面待了許久,卻到底和謝伏過了四百多年,很是習慣他這步步為營的親密動作,一不小心就著了道。

謝伏雙腮被花朝捏住,也不掙扎,仰頭看著花朝,眨了眨眼,滿眼曖昧溫柔。

謝伏就是這樣一個人,對你好的時候,你會覺得全世界都是和風細雨,纏纏綿綿。

在花朝同師無射睡了之後,他撞見了,卻只是對師無射動手,並未質問一句花朝為何不忠,甚至沒有用責備的眼神看花朝一眼。

若是真的換一個被他人欺辱逼迫的女子,失了身,卻得謝伏如此的對待,怕是從此要為他肝腦塗地,掏心掏肺,神魂顛倒。

但是花朝不上這個當,上輩子就淪陷過在他的「溫柔憐惜」之中,下場不能說凄慘,只是不是她想要的。

而且花朝明白,謝伏之所以會這樣,不是多麼愛她,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不在乎伴侶之間的忠貞,也不在乎女子貞潔。他上一世為了權勢,為了收攏族群,他娶過千帆過盡的女子,當然也有他人婦,更有甚者帶著孩子嫁給他,他照樣全盤接受。

只要這個女子能讓他以少的犧牲達到目的,謝伏是個狠起來連自己都能出賣的人。

一身上等皮肉,對他來說是工具而已,算個屁。

上一世花朝親手為他處置他後宮之中不忠他的女子,謝伏從不為此動怒,總是輕描淡寫地說:「既然她不愛我,那便隨她去吧。」

謝伏總是會在最後對花朝說一句,「我有你就好。」

花朝被他矇騙了一輩子了,現在只想打爆他天靈蓋。

思及往事,無不糟心,花朝收攏思緒,繼續無聲試探。

她放開謝伏的腮肉,平靜地對他道:「去把衣服穿上,我們聊一聊。」

謝伏起身從儲物袋拿出一身嶄新的弟子服穿上,花朝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細細捋順了她身上發生的異狀。

謝伏穿好了衣服坐在花朝身邊,伸手又要來拉花朝的手,花朝卻躲開,一口乾了杯子裡面的茶,問道:「疼嗎?」

「嗯?」謝伏頓了片刻,勾出了一個笑,他笑起來真的特別好看,千樹萬樹梨花開的那種繁茂和盛大的美。

尤其是他此刻鬢髮鬆散,衣衫不整,不覺狼狽,倒是更添零落瀟洒。

他在蓄意勾引花朝。

他總覺得花朝舉止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他在不動聲色設法將花朝變得正常。

他最知道如何利用自己這一身皮囊。

花朝卻根本不為所動,再好看的皮囊睡都睡了幾百年,也過了新鮮勁兒了。

「疼嗎?」花朝又問了一句。

謝伏搖頭,「傷處已經不疼了,我受的傷,我總會討回來,你受的委屈,我也會一併為你討回。」

「朝朝,你別怕。」

花朝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又問:「我問的是你腿疼嗎?」

謝伏一愣。

花朝笑了。

她把袖口之下,掐自己大腿里的手無聲挪開,眼中都因為疼痛湧上了一點水霧,但是開心極了!

謝伏不疼!

也就是說,她受傷謝伏是沒有感覺的,不是共感,這太好了!

加上之前謝伏迸濺到嘴裡的血給花朝的感覺,讓她明白,謝伏的血能治療她的痛和傷。

她吸收了點謝伏的血,昨夜和師無射顛鸞倒鳳的酸澀都沒了。

而她能因為謝伏受傷有感覺,謝伏卻感受不到她的疼痛……花朝有些激動的翻轉自己的手腕,果不其然,腕內蓮花印記都明亮了不少。

這所有的條件堆疊羅列,讓花朝想起了塵封已久的往事。

花朝上輩子也算是見多識廣,明白了她和謝伏並不是共感了,這也不是天道的什麼懲戒,而是她和謝伏共命了。

上一世花朝作為御霄帝后,掌管各族平和,仙魔妖鬼接觸的多不勝數,異術自然也不少。

其中有一種異術名為分神共命,像生物之間的寄生一般,強大的一方可以以自身的魂命,供另一個人生機。

被共命者即是寄生者,能夠感受飼主的痛苦甚至是死亡,而飼主卻無法感受寄生者的一切。

這本是邪術,因為寄生者會對飼主血肉渴求無比,飼主常常會被寄生者抽干生機,最終飼主死去,被共命的寄生者也活不成。

花朝就曾經在妖族見過這種邪術,被寄生的是一位女妖,她用命供自己重傷的孩子活命,最終母子俱亡。母親最後被孩子發狂吸得只剩下一層皮。

花朝當時對這種邪術感覺到膽寒,嚴令禁止任何族類運用此種方式為愛人親人續命。

如今兜兜轉轉,花朝不知為何天道竟然給她用上了此等邪術,但是不得不說,花朝有點欣喜若狂。

分神共命的邪術唯一邪惡的地方,是飼主死去,寄生者也會死去。

但問題是眾所周知,天道之子不會死!

謝伏怎麼會死?

上一世花朝死的時候,謝伏已經是煉虛期修為,壽元可達五千歲!

花朝和他共命,和長生不死有什麼區別?

至於感受他的傷痛,那根本不算個事兒!

謝伏是天道之子,那和他共命的花朝,豈不是也勉強算天道的女兒?

這就是有情人終成兄妹嗎?

花朝不著邊際地想,那她以後是不是不用修鍊了?可以徹底放飛自我?

這命格誰還修鍊?抱著謝伏啃幾塊肉,到時候說不定就原地飛升了啊……

花朝的心徹底落回了原地。

何止落回原地,她一下子整個人都鬆散下來,連帶著看謝伏都無比順眼起來。

謝伏雖然不明白花朝為什麼問他腿疼不疼,但見花朝看著他眼中情意漸深,同之前看著他痴迷的模樣別無二致,稍稍放心。

他伸出手臂要攬住花朝親昵一翻。

花朝卻抬起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肩膀,推開。

然後笑眯眯地,堪稱溫柔地起身,居高臨下拍了拍謝伏的臉蛋,在他側臉傷的地方捏了下,說:「好了,接下來我們來聊點正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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