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6. 愛是……
《我靠美貌稱霸橫濱》
文/系田
散發著些許霉味的空間里，赤羽優手腳被捆，眼睛也被黑布蒙住。透過微弱的燈光，他隱約辨認出自己是在極樂教的倉庫。
人人都說倉庫是極樂教最神秘的地方，除了童磨誰都沒有鑰匙，連管事都沒有。
今天他總算知道是為什麼了，原來這裡儲存的不是普通的貨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一蘇醒，耳畔就縈繞著各種哭嚎聲，高低不一，有男有女，甚至還有不滿十歲的稚童。
很顯然，萬世極樂教是比他和松田預想中更可怕的存在。
哭嚎聲讓赤羽優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缺血的大腦也嗡嗡鳴響。
他不耐煩地暴喝一聲：「哭什麼哭！誰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
因為氣勢強大，人們真驀地止住哭聲，一個距離他最近的女人吸吸鼻子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知道每月十五都會有人被帶走，再也回不來。」
每月十五？
不就是今天！
赤羽優緊咬舌尖讓意識保持清醒，他迅速地分析眼下的情形。
他是被童磨抓來這裡的，來之前那人曾問他是不是想死。
難道童磨要殺他嗎？
思索間，一股腥臭侵襲鼻腔，沉重的鐵門被緩緩向外拉開。他立刻緊閉雙眼假裝昏迷。
叮噹叮噹～
童磨冠冕上的鈴鐺發出聲響，此刻聽來更像是催命的咒語。
然而腳步聲不止一人，跟在後面的……是誰？
赤羽優歪著腦袋眯眼打量，一雙慘白的赤足從面前緩緩走過。
「真沒想到您會把他也帶來這裡，是終於玩膩了嗎？童磨大人。」
後頭那人先開口說話，聲音像山澗泉水冰冷徹骨。
關鍵的是—還有點熟悉！
到底是在哪兒聽過呢？
赤羽優冥思苦想，遭受重創的身體並幫助不了他分毫，只覺得頭暈目眩。
童磨似有若無笑了笑：「小蜘蛛殿下，這是我本月為你精心挑選的一批人。你快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好繼續回去玩你的過～家～家。」
人的視覺一旦受限，聽力就會格外敏銳。
赤羽優聽見那被稱為「小蜘蛛殿下」的人冷哼一記，彷彿對童磨的說辭很是不滿，卻不知為什麼沒有發作。
他環視一圈，興趣缺缺：「我上個月已經從您這兒挑了爸爸媽媽，姐姐也有好幾個。年紀小的照顧起來好麻煩，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了他們。」
「……」
「挑」了爸爸媽媽？會忍不住殺了年紀小的？
赤羽優不禁打了個寒顫，對方到底什麼來頭？
童磨遺憾地誒道：「看來在座各位沒這福氣咯～」
他聲音未落，小蜘蛛卻話鋒一轉，「童磨大人我還沒說完。雖然年紀大的和年紀小的我都沒興趣，但如果我說—」
「想要他呢？」
他說著，慘白的指骨往赤羽優的方向遙遙一指。
赤羽優心跳停頓，敏感地察覺倉庫的溫度瞬間驟降，簡直像是周圍都結了層霜讓人瑟瑟發抖。
令人窒息的沉默籠罩在眾人頭頂。
那些先前哭泣的人們現在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踢踏，踢踏—
童磨徐徐靠近，俯身用冰涼的手指抬起赤羽的下巴，湊到他耳邊用所有人都能聽得到的聲音說：「別裝睡了親愛的，我又不傻。」
「……」
草！
赤羽優張嘴欲罵，一根沾著花瓣的舌頭趁機鑽了進來，那舌頭像蛇長得直達咽喉，在赤羽優口腔毫無章法舔了一圈，被咬之前就靈敏地收了回去。
赤羽優當即彎腰乾嘔，想把嗆進喉嚨里的花瓣和那股子血腥氣一併清理乾淨。
可事與願違，他吐了半天，地上只是多了些透明的唾液。
「你給我吃了什麼！」他氣急敗壞地抬起頭問。
「能化解我毒冰晶的紫藤花，不過一次數量不夠，以後我們得每天都這麼喂一次才行呢～」
嘔！嘔！嘔！
要是每天都要被這樣對待，他寧願咳嗽咳死！
不過，童磨這傻X剛才說什麼「以後」？
他不準備殺了自己嗎？
聽出弦外之音的不只是赤羽優，小蜘蛛也疑惑問道：「童磨大人不打算弄死他？」
「弄、死、他？」童磨咀嚼著這三個字，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怎麼會？他可是我的親密愛人。網上的情感大師說情侶間每天親親能增進感情。」
他用側臉和赤羽優相貼，像急需誇獎的孩子一樣問：「寶貝，我的技術好嗎？不好的話，我們就一起再練練。」
「……好，好極了。」赤羽優咬牙切齒地說。
誰教童磨叫他「寶貝」，也是網路上的情感大師嗎？
真特么只有傻X會相信傻X，奇葩碰一塊兒了。
「那童磨大人不殺他，如果他把我們的事泄露出去……」
童磨不在意地撥了下垂在耳邊的鈴鐺，「把他的這部分記憶消除不就行了。雖然記憶消除了，恐懼卻會一直留存在心裡，多～美～妙～啊！」
他又捧著赤羽優的臉在唇上落下一吻，「好啦寶貝，我們要進食了，你就在旁邊好好看著，盡～情～恐～懼～吧！」
後來，赤羽優才知道童磨口中的「進食」是什麼意思。
那不斷回蕩在耳邊，彷彿身處地獄的凄厲慘叫，那濺了滿頭滿臉，即使閉緊嘴巴還是會從唇縫間流淌進來的滾燙熱血。
赤羽優的意識彷彿從身體抽離，像木偶般被動接受著周圍一切駭人的信息。
被黑布蒙住的雙眼還是能看見，想要關閉的聽覺卻總是那麼敏銳。
他為什麼不是個瞎子？
他為什麼不是個聾子？
他……為什麼還不能去死！
渾濁的淚水從琥珀色的眼眸成股流下，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只剩一片死寂。
那讓他置身煉獄的惡鬼又一次緩緩走來，佯裝疼惜地為他解開遮眼的黑布，揩去淚水。
「寶貝，你臉上沾滿血的樣子好美。」童磨由衷感嘆。
「真的嗎？」赤羽優猛地抬頭，浸滿恨意的雙眼直直地盯著對方，勾唇淺笑，「我保證，殺了你那天的我才是最美的。」
*
沒能在病房見到赤羽優的織田作像個沒頭的蒼蠅滿醫院亂轉。
他跑遍了所有樓層，問了所有當值的醫生和護士，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難不成赤羽優被人綁.架了？
心裡掠過最壞的打算，織田作準備回到病房，隨便找個什麼容易攜帶的東西交給坂口安吾，讓對方幫忙看看赤羽優的下落。
誰知道一進門，卻看見少年渾身綁著繃帶，身穿病號服安靜地躺在床上。
「你剛才跑哪兒去了！」織田作三步並兩步跑到病床邊，厲聲質問。
赤羽優扯住織田作的風衣下擺，可憐巴巴地凝望著他，「幹嘛這麼凶織田哥哥？我……」
他大腦空白了一瞬，莫名湧起一陣恐慌，於是只好把織田作的衣角攥得更緊，若無其事地笑著說：「外面這麼多記者，我不得躲一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