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挾

要挾

樂庸鄭重地思考了一會兒,其間張文與韓宇幾次想開口,樂庸豎起食指搖晃兩下,表示老子思考時不喜歡被打斷。

張文覺得:教主,你思考的樣子,真美!尤其是兩眼閃閃發光嘴角帶笑地露出個好玩表情的時候。

過了一會兒,樂庸問韓宇:「你覺得我父親會對我產生誤解嗎?」

韓宇頓了頓:「這……」這問題太複雜了。

樂庸想了想:「我覺得我爹有時確實好象對我的人品不太放心。」

韓宇眨了幾下眼睛,那是他的眼皮在本能地想捂住自己的眼神。不過,很明顯這效果是反面的。

樂庸笑了:「你也這麼覺得?」

韓宇結巴了:「啊啊啊,這個,不是,絕對沒有。」

樂庸托著下巴:「是因為我長得象,你們那個創教神嗎?」

韓宇半晌:「說實話,我不認識先教主,不過,看老堂主們的表情,應該是象得很嚴重。」

樂庸轉頭問張文:「你覺得我可怕嗎?」

張文忽然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不,我從來沒有……」然後忽然間覺得自己喉嚨有點不舒服,只得咳嗽兩聲:「嗯,我忠於先教主,所以一直站在你父親那邊。所以,如果你真的象先教主……」張文忍也忍不住再次露出那個傷感而溫柔的微笑,他也覺得自己表情異常,也不敢再盯着美少年看,只得扭開頭,苦笑:「是,你真的象他,但我不覺得可怕。」嘆氣了。

韓宇震驚地看着張文,我去,雖然以前就知道你不正常,可我真沒想到!老哥,你口味真重!

不過,看看樂庸那張神采飛揚又帶點陰柔的美麗面孔,韓宇也微略理解,如果當年的教主長這樣,確實是擁有把直男都掰彎的魅力,何況張文本來就是彎的。

樂庸忽然明了:「啊!」這樣啊!我以為是色情,沒想到居然是愛情,嘖,那就一點也不喜感了,看起來你也覺得有點傷感呢。樂庸問:「你教主知道嗎?」

張文愣住:「什麼?知道什麼?」然後瞬間臉紅了:「你!你!我我!」

樂庸沉默,唔,居然還是單相思,你連說都沒說過……再想想,看他這表情,大半是先教主是知道的,所以你的神在你眼裏不可怕,因為神知道你愛他,神是不會傷害愛自己的人的。

樂庸拍拍張文:「啊,那我估計我爹可能也不太會相信你說我很善良很仁義之類的。」

結果嚇得張文全身一抖,差點又大叫「教主饒命。」立刻左右看看有沒有馬蜂出現。

樂庸忍笑,轉頭看着韓宇:「那麼,小韓伯伯,如果我爹看起來真生氣了,你就同我父親解釋一下。就他這種不拿薪水白乾活,還把自己的銀子倒貼給冷家這種事吧,是病態的!當然,他有他的經歷與過往,所以他有他的原因,我是可以理解的。希望他也能理解我,我正常人思維,會覺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我覺得我即正義又善良。所以,這事我就這麼定了,完全沒有同我親爹做對的意思。碧血劍與權杖都留在教里呢。我爹如果想照他自己的意思辦,你就立刻把這兩樣交給他,告訴他垂簾聽政這事不適合他,讓他直接重新登基就得了!」

韓宇弱弱地:「教主,您這不叫解釋,您這叫要挾吧?」

樂庸點點頭:「對!你就委婉一點表達,就得了。順便問一句,如果我繼續照我爹的樣子干,你們兩位開心嗎?」

這兩位立刻表示:我們支持你!

樂庸一笑:「所以啊!做首領的也得順應民意嘛。行了,兩位,你們先回去安排下人員和財務的事。幫我把南朝叫進來。」

樂庸回頭再勸說冷不易:「我感覺,我爹挺了解我的。這種吃虧的事我不幹,他應該在預料中。然後他還直接交接了,這意思明顯是他不當掌門了,就不補貼冷家了。至於之後的事怎麼處理,那就看咱們同新掌門怎麼商量了。我要態度強硬點,應該能談個好條件。再說,我覺得我爹這麼貼補冷家,冷家也不咋感激他啊!咱先給他們斷奶,然後再讓一小步,沒準他們反而明白過來自己應該感恩戴德了呢。就算他們不明白,反正我沒吃虧。我要是直接同我父親說,我父親如果同意呢,好像在給下屆掌門顏色看,我覺得,他反而挺為難的。所以,就先這樣吧。咱們出去玩夠了,回來再說。」

冷不易白他一眼:「你就是被你爹慣的!」

樂庸笑:「嫉妒吧?」

冷不易無語了。

是,嫉妒了,從小就嫉妒!你再臭顯,我還揍你呢!

樂庸摟着冷不易:「我也嫉妒你啊!看你再囂張跋扈,我爹也覺得你天真又可愛,多氣人啊。不過他們偏心是他們不對,咱們是好兄弟。」

冷不易被逗笑,然而,天真又可愛這事,似乎十五歲之前才算優點,我爹每次露出無奈又憐憫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不象是讚賞我的品格啊。

南朝進來,欠身:「教主!」

樂庸問:「知道黑狼叔叔在哪兒嗎?」

南朝道:「您父親交待過,聯繫黑狼的辦法。但是,他說非緊急情況不得使用。而且,也不允許向別人透露……」他忍不住看一眼冷不易。

樂庸看看冷不易,冷不易給他個問號表情。樂庸只得直說:「哥你找個理由出去呆一會兒,我好威逼利誘一下南四叔。」

冷不易氣結:「我去上廁所!」

樂庸忍不住噴笑:「你就欠欠身,直接退出也行。」

冷不易翻個白眼,直接摔門出去了。

樂庸微微感嘆一聲:「我哥完全不習慣做我下屬,我給他個眼色,他給我個白眼。」

南朝不安地:「韋掌門從沒要求他兄弟習慣做下屬。」

這句話頓時就引起了樂庸的回憶「我發誓效忠教主父子。」唔,這小子挺有意思,還單獨點明,他先效忠我爹。

樂庸想了想:「我師爺說,所以他的兄弟們都退出了權力中心。我兄弟必須與我共享權力,我拿大份,他拿小份,過些年,他做事成熟些,他可以拿大份,我拿小份。在其位,謀其事,做人下屬,得有下屬的樣子。」

南朝微微一愣:「是。」做下屬應當有下屬的樣子,至理名言啊。你小子是聽說過啥,在這提點我啊?爺長這麼大,還用你提點?

樂庸笑:「所以,你把黑狼叔叔的聯絡方法交出來啊!」

南朝問:「教主有什麼緊急事件嗎?」

樂庸看他一會兒:「沒有。」

南朝微微不安地:「是這樣的,江湖上都知道掌門與黑狼絕交了。所以,如果沒有必要,掌門是不會聯絡黑狼的。我覺得……」

樂庸天真地:「可我沒同黑狼叔叔絕交啊。」

南朝愣一會兒:「呃……我覺得您可以隨意聯絡他,但令尊留下的是他的聯絡方式。」

樂庸笑了:「那什麼情況下能聯絡他呢?」

南朝道:「上次韋掌門遇唐門偷襲,懷疑自己中了蠱毒,下令讓您繼任教主,召回黑狼和韓宇一起做副教主。這樣的情況可以聯絡黑狼。」

樂庸想了想:「啊,看來我爹一早就覺得我能做教主啊。」溫柔的笑,所以,他這些年是一直在等着我覺醒嗎?神經病,你直接就踹一腳多簡潔啊!

樂庸問:「你有蘇家和冷如琢的行蹤嗎?」

南朝頓時一驚:「呃!」

樂庸問:「我爹也說過不許追蹤他們嗎?」

南朝尷尬地:「是。」

樂庸看着他,這小子這表情是啥意思?啊,蘇誠差點踢死他兒子,所以,他私下去查人家了。

樂庸笑:「然而?」

南朝沉默一會兒:「我私自追查了他們的行蹤,請教主處罰。」

樂庸道:「公器私用,該花多錢,你交雙份就得了。既然你查了,你有何打算啊?不是要給他們家保駕護行吧?」

南朝尷尬地陪笑。

樂庸有點不耐煩了:「聽着,南堂主,雖然我聽說你還不是堂主,只是負責整理信息。我覺得,許伏虎年紀也大了,你就直接接了他的位置就得了。所以,你是打算直接上任好好做忠於教主的二十堂堂主,還是直接去六堂,跟步非煙一起做六堂堂主去?」

南朝嚇得:「教主,我沒有任何不忠啊!」

樂庸道:「我不過問了你三個問題,你到現在一個也沒回答我,怎麼了?我爹通常問你個問題,得同你聊一天嗎?」

南朝急得:「我都回答了!就是,你剛才問我有什麼打算,我當然是想找個把柄整他們啊!這,這不用直說吧?」

樂庸道:「那咱就委婉地說,這兩家,一個是掌門,一個是有名的世家,靠你自己整他們,我覺得你不如好好慫恿你家教主去整他們。」

南朝道:「要是能做到,我當然早就忽悠了。但是你爹……」

樂庸道:「慢來慢來,這位我尊敬的前輩啊,你是不是穿越回到二天前了?你重說一遍,你家教主是誰?」

南朝忽然間了悟:「啊!教主!我一時腦子短路了。」

樂庸道:「我覺得你從一進門,腦子就沒對路過。」

南朝呆了一會兒:「啊,是!因為我原來不是堂主,一直是直接對你父親負責,你父親也沒說過要把所有事都向少教主彙報,所以,我還沒太理解……少教主的意思是,以後,我只向您一人彙報?」

樂庸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你以前,有什麼機密只同我父親說,不向我哥報告?」

南朝默默點點頭。

樂庸「啊」了一聲:「我說呢,怎麼跟假肢似的,用起來不好使。」

樂庸想了一會兒:「你注意到了嗎?我哥是暫時代理教主,而且因為信息不對等,似乎出過事。這回呢,我爹直接把權杖給我了。我覺得你可以把少教主的第一個字去掉。」

南朝沉默一會兒:「然而,令尊並沒有交待過……」

樂庸道:「如果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導致我做出錯誤決策,這個責任由你負?」

南朝瞪眼,你還要做決策呢?

樂庸點點頭:「那個,既然是你私自查的蘇家與如切兄弟,你又付了雙份的價,就順便同我說一聲如何?南四叔叔,咱們私交還不錯吧?」

南朝弱弱地問:「難道教主同他們也有什麼過節?」

樂庸點點頭:「我也不喜歡他們,如果有機會整他們一下,我是很樂於參與的,你看,咱們志同道和,你是不是感覺報仇的希望變大了?」

南朝瞪眼:「這這這,你父親知道嗎?」

樂庸眨眨眼:「他不知道啊!他會知道嗎?」

南朝瞪了他一會兒,確定地:「他應該很快就知道了。」

樂庸忍不住就笑了:「我還以為我們志同道合。」

南朝道:「這兩家都與掌門牽扯甚深,如果教主做了什麼與掌門意思相背的事,這個過失,我擔待不起。」

樂庸終於不耐煩了:「你的薪水是在哪兒領的?」

南朝弱弱地:「教里。」

樂庸揚聲:「來人。」

韓敬之進來:「教主。」

樂庸道:「告訴韓宇,停了這位南先生的薪水。告訴二十堂堂主,不許他再查閱教內資料,動用教內人手。」

然後向南朝點點頭:「你去同我父親說,我打算安排你做堂主,你可以繼續向他彙報工作,但是如果你有什麼瞞着我,就請他給你在冷家山上安排個崗位吧。」

想了想:「啊對,你同韓宇一起去冷家山上見我父親,告訴他,我也沒敢動他教里的人手,我就同冷不易、韓敬之去長白山了。如果我父親恩准呢,就讓黑狼叔叔來找我們好了,我們應該是一直往高麗方向走了。黑狼叔叔如果找不到我們呢,這個責任由你負。我是問過你聯絡方式了的!把嘴閉上,老子還沒說完!奶奶的!老子就算是傀儡也特么得早朝聽政吧?你居然敢當面說有什麼秘密不能同我說!那就不用說了!等我回來,我要還是教主,咱們再慢慢聊!我要回不來,正好,你有話就同你們新教主說好了!」

南朝頓時就懵了:「什麼?不行!你們不能獨自去長白山!」

樂庸挑起半邊眉毛:「喲,你還負責約束你家教主行動呢?你能動手啊,還是能命令誰替你執行我啊?」

南朝急道:「我立刻發信號讓黑狼過來找你。」

樂庸道:「老子沒空等,你就讓他找我好。」

南朝氣急敗壞地:「我不會發那種信號!」

樂庸道:「關我屁事!」已經起身要走了。

南朝急了,挺身攔住:「教主!」

樂庸拍拍他肩,南朝頓覺半邊身子發麻,心知自己那點功夫不足以攔阻小教主,情急之下南朝就跪了:「教主,請不要拿自身安全開玩笑?」

樂庸笑問:「那麼,蘇子揚和冷如琢在哪兒?」

南朝急道:「蘇子揚在木葉山附近,冷如琢在長白山安北城附近。」

樂庸點頭:「謝了。」順手再拍拍南朝,南朝就跪在那兒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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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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