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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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宗近醒來過後就被候在部屋外頭的式神照顧著穿衣梳頭了。

雖然自家姬君的這些式神不能與人交流,但是三日月宗近從他們的行動上卻是已經看出小姑娘是真的怕了自己在沒有人的照顧下再次干出將臟掉的衣服團吧團吧塞進壁櫃里的舉動。

等到式神幫着穿戴好清洗乾淨的出陣服,三日月宗近才慢悠悠的起身,準備去找自家昨日剛剛上任,明明是位神明,卻意外的有意思的姬君。

只是他才抬腳向著天守閣的方向邁出一步,袖子卻被式神輕輕的拉扯住了。

看着才過了一天個頭已經縮到自己胸前的兩個式神,三日月宗近順着那對於他來說幾乎可以忽略的力道轉過身,「哦呀,是還有什麼事情嗎?」

式神不會說話,但是卻還是一左一右的引著刃向著某個方向走去。

三日月宗近順着他們的意思走着,最後他們來到了井邊。

看着兩個式神又是遞水杯牙刷,又是打水井一副忙的不可開交的樣子,三日月宗近俯身將頭探到水井口。

「竟然將乾枯的水井打通了嗎?」三日月宗近神色詫異地感嘆道。

本丸內部的水源分為死水和活水,活水連接着本丸外頭一路從山下流下來的溪水,若是本丸還沒有被封印,死水也能倚靠着時不時天空中下下來的雨水更新著。

只是隨着本丸被封印,本丸內季節沒有審神者的調控之後,本丸的天空就一直處在這種烏雲層層,卻又不像要下半絲細雨下來的景像了。

封印之初,大家都還在時,還會因為井出不了水了,池子的水位又下降等等原因而大家一起動手來解決,可是隨着一個又一個刃的暗墮程度加深,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自發的前往地牢將自己關起來后,那樣的事情漸漸也越來越沒有刃做了,待到整個本丸只剩下他一刃之後,身為生活上面還需要他刃來照顧的老爺爺自是不會去幹了。

舒舒服服的洗漱一翻過後,看着式神又要引著自己去哪裏的樣子,三日月宗近乾脆也不隨着自己心意走了,而是跟着他們,看他們又想要帶着自己去哪裏。

三日月宗近跟着式神回到了自己的部屋,半敞開的推拉門可以讓他清晰的看到在屋中的榻榻米上已經被人擺出了一張小矮几,而矮几的上面已經靜放着一份早飯。

主食:白米飯

配菜:烤青花魚,腌菜,豆腐味增湯

非常傳統的日式早餐。

三日月宗近坐在軟墊上,安靜地吃着自己面前的早餐。

今天依舊是好奇著自家審神者那堪比異次元口袋一般的大袖子的一天啊!!

吃過早餐后,那兩個一直圍着自己打轉的式神就端著空碗碟下去了,那個樣子就好像照顧完自家不懂事的大兒子吃穿的老母親終於可以放任他四處去瞎熊去的同時自己也能去忙別的事情去了。

三日月宗近再次準備前往流蘇所在的天守閣,這一次沿着迴廊走着一路也不見他再被式神阻攔了。

行過大廣間時,他停下了腳步。

大廣間正對着屋檐外的那個已經被淤泥所填滿的景觀湖,然而此刻,在這烏雲壓頂,光線昏暗的天色里,映着新月的眼眸之中倒映出了不遠處那一處水波粼粼。

景觀湖後面的草地上隱隱蹲著一個小小的人影,三日月宗近腳步一轉,原本是向著天守閣方向的腳步此刻已經下到了迴廊之下。

踩過景觀湖這邊無人打理從而顯得雜草叢生的土地,走在佇立在景觀湖上硃紅色油漆剝落的木橋上,一邊走一邊視線落入橋下景觀湖。

湖水被分成了兩層,靠近水面的湖水清澈之中多多少少還參雜着一些浮遊,越是接近湖底的水因着雜質還沒有沉底,所以看起來十分的渾濁不堪。

只不過,在那渾濁之中他總能看到有魚蝦蟹一類的身影在那湖底慢悠悠遊過。看那架勢,似乎是吃的太好,膘肥體壯所以才讓它們的行動力變的遲緩起來。

看過之後三日月宗近也就將視線收回,雙腳不急不緩的走過橋頭向橋中心走去,只是在路過湖中心時大片白雪裹挾著濃郁的靈力拔地而起,使得他抬手擋在眼前,新月的雙眼半合,待眼睛適應過來之後他又將擋在眼前的手放下,下一刻新月的雙眼之中已盛滿了那高大繁茂帶着一簇簇白色鑲著金色小邊的長相似流蘇的細長小花朵。

濃郁帶着凈化之力的靈力如水波一般以橋對面的那棵高大的大樹為中心一圈圈的向著本丸擴散開來。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令三日月宗近產生了身處氧吧的感覺,但是當這份濃郁的靈氣分散到本丸個個角落後,濃郁的靈氣也被分薄了不少。

這個程度的話,處身地牢之中已經完全暗墮的本丸其他刀劍男士們也是可以忍受的。

「這是什麼樹?」三日月宗近走進連自己的腰際都還沒到的小姑娘,他問道。

流蘇仰頭叉腰,神情好不得意,「流蘇茶樹,流蘇茶俗稱糯米茶,木樨科,又稱蘿蔔絲花。仲春初夏的時候開花,一隻數朵,繁花勝雪。聽說每個審神者的本丸裏頭都會有一株萬葉櫻,三日月,你覺得是我好看,還是萬葉櫻好看?」

三日月宗近啞然失笑,再次可以確定了,在「美」這一點上,不管化形成人,還是只是樹的原形,小姑娘特別的有好勝心。

這種好勝心若是換了別的其他姬君,三日月宗近可能還會有所擔心,套用本丸哥哥丸的話,嫉妒會使人變成鬼,可若是自家本丸的這一位,他卻是一點也不擔心,原因無他,只是短暫的接觸一日,他已看到小姑娘好哄且心大這個特性。

「自然是姬君好看了。」三日月宗近說話時語氣自然到不似在撒謊。

頓了頓,他彷彿是在試探一般叫了一聲,「糯米?」

小姑娘很是自然的回應了對方一聲,「幹嘛?」

老爺爺笑了,「無事無事,只是突然覺得叫姬君糯米比直接叫姬君來的親切。」

流蘇:我懷疑你是肚子餓了想要吃糯米飯了,然而我沒有證據。

「隨便你怎麼叫我都可以啦。」流蘇轉身向著木板走去。

三日月宗近走在流蘇的身側,與她並肩而行,「姬君。」

不知道明明前頭才說叫自己名字比叫姬君來的親切的刃為什麼又不叫自己名字了,流蘇鼻子發出的疑惑單音:「嗯?」

「那棵流蘇樹是姬君的本體嗎?」三日月宗近問道。

流蘇停下腳步,「怎麼可能?那棵樹也只是我的分/身,我的本體可沒跟着我一起渡海過來,在國內,即便有人對我的本體做出什麼危害,我也有老祖宗護著,可是,如果我的本體跟着我一起過來了,有人趁我不備對我本體不利,我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這樣的話,老爺爺上去摘點花來泡茶姬君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流蘇詫異:「你竟然那麼喜歡喝茶嗎?」

「哈哈哈,老年人的話不就是過着茶不離口,點心不離手的生活嗎?」

「可是你還很年輕。」流蘇吐槽,但是她還是在自己的樹囊裏頭翻找了起來。

今天流蘇穿的是現代的長袖連衣裙,可沒有一個大袖子再給她掏的了。

三日月宗近看的清楚,小姑娘的手在觸碰到她自己的身體之後尤如進到了什麼異次元空間,整隻手掌消失不見,等它再次出現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包茶葉。

一次兩次三次的,老爺爺真的太好奇了,於是學着小姑娘的樣子,他下彎著腰,將手輕輕伸向小姑娘之前整隻手消失的地方。

感受着手掌似乎抓到了什麼東西,三日月宗近映着新月的雙眼星光閃閃。

「你在幹嘛?」流蘇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就連準備給他的茶葉也都忘掉了。

三日月宗近鬆開掌心被自己握住的東西,他收回自己的手,「老爺爺也是會有好奇心的,一直看着姬君從小小的袖子裏頭拿出這麼多的東西,所以自己也想要來試一試。」

「囊袋而已,在種花,動植物修練,即使不能化為人形,但是在他們的身體之中也有一個可儲存東西的囊袋,那些囊袋因人而異,有的囊袋帶着冰屬性,那麼放進裏頭的東西就會被冰凍住,有的囊袋內里時間流速會比外界慢上幾倍至十幾倍不等,那就相當於一個不錯的保鮮工具,有的充滿生機,有的炙熱無比,總之,奇奇怪怪的什麼樣類型的都有。」

「姬君的囊袋是什麼類形?」

「我的嗎?你猜呀!」流蘇不答把問題重新拋給了他。

一人一刃有一聊沒有一聊的走過朱漆剝落的木橋上到了屋檐下方的迴廊上。

「姬君,下面就是關着本丸刀劍男士們的地牢。」

三日月宗近引著流蘇走到了距離本丸天守閣最遠的一處地方,相較於別的地方的建築,這邊的建築看起來更加牢固的同時看起來更為的逼仄。

哪怕人不進去,單就站在入口處往裏頭看,也會因為內部昏暗的環境狹小的過道一類弄的人的心情至郁。

流蘇站在門口安靜地看了一眼,便抬腳準備走進去。只是,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三日月宗近擋在流蘇的前面,在對方向自己投來不解地目光時,他一收平日裏頭那總是掛在嘴邊的笑容,新月的眼睛裏頭難得的表示出嚴肅的情緒。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姬君如果想要親自下去看看的話,那麼還請心裏做好一個準備。

當初大家會選擇自已走進地牢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在他們的身上出現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骨化,可能我這麼說姬君還不能很好的理解。

那麼姬君,請問你在來本丸之前可曾在時之政府那裏見到過時間溯行軍的影像?」

三日月宗近見她點頭,他才繼續為她解釋下去,「本丸的刀劍男士當初自己走進地牢時,他們的身體漸漸向著時間溯行軍的樣子在靠攏,如此,姬君你能理解了嗎?

時隔這麼長的時間,也只是在最初理智還算清醒時過來看過大家幾次,但隨着清醒的時間漸漸縮短,老爺爺也是會擔心自己在什麼時候一個糊塗就拔刀對着鎖上的牢房大門砍嘛,所以在被姬君凈化之前,老爺爺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到這裏來看過了。

可能等姬君走進去所見到的很有可能不在是保持着刀劍男士外表的刀劍付喪神,而是閃著腥紅眼睛的時間溯行軍。

這樣,姬君你還想要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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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一棵茶樹的自我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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