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讀秒

萬仲下到船尾的救生船，三天前回來時裏面的死魚及內臟已經被清理乾淨。在船里坐好搭槳入水，找准上回標記的方向，萬仲第二次離開了這安全的避風港。

這回水裏沒有死魚，划船的時候沒有遇到什麼阻礙。萬仲聚氣凝神領域全開，將領域範圍擴展到最大，去搜尋上回遇見的小島的位置。

水面在領域中是起伏且混沌的，水下的情況在領域中也更為模糊。

萬仲一邊划著船一邊感知著，突然在2點方向出現異動，領域中逐漸顯示出了平台的邊緣，萬仲調轉船頭向那個方向劃去。

十分鐘后萬仲再一次登陸上了上回來過的小島，現在的他不用再用腳步去丈量尺寸。領域展開，整個島的形狀和尺寸立刻展現眼前，現在面積不足40平米。

萬仲查看了一下時間，這回比上次快了很多，僅用了15分鐘便登上了小島。萬仲在心裏默默的安排了一下時間，10分鐘用來回去，這樣還有95分鐘可以來繼續前進。

萬仲在手錶上定時限制了自己的行動時間，雖然可以用信號彈快速報信，但是信號彈數量有限不能亂用，不如早點回去節約資源。

從背包里拿出之前做好的設備，立在島的中央，並拿出了帶來的重物固定好，這樣第一階段的工作就完成了。

萬仲回到救生船上釋放領域，試着以這座島嶼為圓心去探測其他島嶼，萬仲在緩慢的繞島一周的划著。

一圈之後一無所獲，但是萬仲也不敢繼續向遠處擴展了，還是穩紮穩打，先在這第一個島嶼上建立前哨戰，而後的探險會更容易一些。

萬仲一邊向遠處划著一邊想如何才能擴展領域範圍。

「一就是萬，萬就是一。」萬仲自打離開駕駛室就在思考着剛才的離奇夢境。

周圍依舊一片漆黑，萬仲索性閉上眼睛靜氣凝神釋放領域，專心思考如何才能擴大領域範圍。

「機械領域會不會是我自身發出的高頻振動。」

這個真實且離奇的夢已經深深的烙印到了萬仲到潛意識深處，以至於萬仲的潛意識也認同了夢裏輸出觀點的合理性。逐漸的將萬仲向夢裏的觀點引導，但是萬仲自身沒有任何覺察。

「如果是振動產生的波接觸物體表面，的確會再進行反射顯示輪廓，而且查看物體內部構造的功能好像也能夠說通。」

「算了，先不想那麼多，如果假定機械領域的原理是振動，那麼想要擴大振動的傳遞範圍，就需要降低振動的頻率。那麼如何才能降低振動頻率？」一個新問題難住了萬仲。

在發射功率相等的情況下，高頻傳播的距離短，低頻傳遞的距離長。如何才能降低我的發射頻率呢。

萬仲再一次釋放領域，努力提高發射的頻率，雖然萬仲不知道該如何提高頻率，但是萬仲知道頻率越高現形越清晰。於是選擇了水下為目標，專心的想去構建好部分細節。

隨着萬仲的核心逐漸收緊，尖銳的穿透感從頭部傳來，順着三叉神經瞬間穿過臉頰。「難道領域能力是源自於大腦的？」萬仲定了定神。高頻具有很強的穿透性，剛才可能是超過負載擊穿了。

那讓大腦進入低頻就可以對應的擴展探測範圍了。進入低頻狀態還是比較簡單的，只要睡覺就好了，人在睡眠的不同階段會進入不同的低頻腦波。萬仲看了一下時間，還有50分鐘。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下，眼睛微閉同時釋放領域，四周靜靜的，

只有空氣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動的聲音。

一秒，兩秒···。萬仲睡不着的時候或者在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時常會讀秒。在萬仲孩童時期的記憶里，母親這個稱謂很是模糊，只有孩童時間的點點記憶。是母親教會了萬仲讀秒，還時常和萬仲比誰讀的更准，再之後的記憶中母親這一個身份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那一天人來人往，父親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不認識的親戚，對着萬仲說着語無倫次的話語，那時候的萬仲聽不進去，也聽不懂，不懂大人們想解釋什麼。這時萬仲的父親出來打發了親戚，把萬仲抱到自己的房間里，放到一邊盯着他的眼睛。父親雙眼通紅悲傷和憤怒深深的烙印在了萬仲心裏，萬仲緊張的開始讀秒，一秒，兩秒···。

再醒來時父親也離開了。

萬仲在半夢半醒之間感受到領域的邊界出現了一團很巨大的東西，是一艘船！萬仲激動的驚醒，領域範圍瞬間收縮了起來，萬仲看向出現船的方向，尷尬的發現就是自己來時的方向。

「白興奮了」萬仲想。但是已經找到了擴展領域的訣竅，也還算是有所收穫。或許這種四周空空的地方能更好的幫助萬仲理解領域。船上那複雜的環境以及來回活動的人很容易讓萬仲分心。

看了一眼時間，該回去了，划回去吧，時間綽綽有餘。萬仲悠閑的划著小船，釋放着領域，讓自己盡量放鬆以擴展領域範圍。路過小島時發現小島上豎立的裝置發着不同頻率的閃光，好像在和自己的機械領域相互呼應。

萬仲到附近停泊了船隻，上岸走近觀察。

隨着萬仲下船領域的頻率再度升高，之前發生的頻率呼應現象已經不見了，萬仲坐在簡易量水器前再次進入了思考。

但是這回許久也沒個結果，看了一眼時間，黑潮要回來了，萬仲只能先放棄浮現剛才詭異現象，上船，帶上放毒面具，拿出對講機喊話盧敬，「阿敬呀，黑潮來了，把我拉回去吧。」

「你終於說話了，我們還在擔心你呢。」

不一會船動了起來，同時黑潮也覆蓋住了萬仲，但是有放毒面具在，並不能對萬仲的黏膜造成什麼干擾，

萬仲在一片漆黑中被拉動着，領域釋放着穿透黑潮，計算著自己和船隻的距離，一秒，兩秒···纜繩停了下來，萬仲翻身上船，在黑潮到來的前幾秒進入駕駛室關上了門。

盧敬看萬仲狀態不對，關心的問「你怎麼了，遇到什麼了。」

萬仲感覺自己沒來由的很困，可能是剛才「擊穿」的後遺症吧。敷衍了盧敬兩句就說是領域使用過度了，然後就回屋了。

進到屋裏萬仲靠在門上，頭部帶來的無力感席捲全身，頭很重，重的抬不起來。

萬仲猶如殭屍一般的向前走着，先是蹬掉了腳上的鞋，而後踩住了自己的褲腳，褪去褲子堆在地上，隨手扯開衣服上的扣子，慵懶的向後褪掉衣服甩在地上，最後從頭上扯下防毒面具甩到一旁。

這時候已經來到了床邊，隨後如同脫力了一般栽倒在床上，眼睛微閉，失神。口中喃喃的念著「一秒，兩秒···」不久便悠悠的墜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