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光芒乍起的那一刻，戴着白骨面具身穿黑色死霸裝的少年攜同一隻斑狐巨獸就這樣登臨此世，然而下一秒，二者就察覺到了裝扮上的不對勁，併火速變回了正常的形態——也就是穿着便裝的橘發高中生和一隻招財貓。

貓咪老師：「發生了什麼？我們這是被困在什麼陣法里了嗎？」

旁邊的黑崎一護眉頭一皺，正準備說出自己的看法，就聽見有個男聲從正前方傳來，並且說出來的話讓他感到極度懵逼：

「求求神明大人殺了我的妻子香織吧！我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

嘎？

什麼神明大人？神明指的是貓咪老師嗎？殺了他的妻子又是怎麼回事？等等，他該不會誤入什麼邪//教場合了吧？！

抱着懷疑的態度，他反問了一句：「呃……你說什麼？」

虎杖仁激動地複述了一遍：「請神明大人幫我殺掉我的妻子香織！」

黑崎一護：「…………」

他覺得自己可能需要冷靜一下。

貓咪老師眯着眼睛望了兩人一眼，那張貓臉上露出稍微有些人性化的表情，在大概猜出個前因後果后隨即便開口道：「你指的神明應該是這小子吧？」

「啊…不、不然呢？」虎杖仁茫然地摳了摳後腦勺，看向貓咪老師，不確定道：「您不是旁邊那位的寵…咳，坐騎嗎？」

黑崎：「那個你可能搞錯了，其實它才是——」

貓咪老師迅速打斷了他的話：「嗯，你說的沒錯，神明指的就是這小子！」

完全不對吧娘口三三！你壓根就是不想傾聽這人的願望所以才把神明的位置推給他的吧？！！

黑崎一護感覺自己發現了真相，但是礙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所以並未解釋，反倒是看着面前眼熟得過分的男人陷入沉思。

……總感覺和悠仁長得好像哦，是錯覺嗎？

「不過殺人這種事情不太好吧？而且拜託的還是殺自己的妻子什麼的，」橘發少年抱着雙臂，疑惑道：「你和妻子之間有發生什麼必須要對方死掉才能化解的矛盾嗎，我覺得暴力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還是得好好靜下心來溝通一下比較好……」

「可是她不跟我溝通啊！」虎杖仁崩潰大哭，「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可是這麼重要的日子她都沒有放在心上，每天都出去鬼混！」

「喂，鬼混這個說法也太難聽了，就算是你的妻子她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啊。」

虎杖仁被懟得一愣，急忙辯解道：「神明大人您誤會了！關鍵她並不完全算是我的妻子，她只是一個佔用我妻子身體的冒牌貨而已！」

……佔用身體的冒牌貨？

聽到關鍵詞后，黑崎一護和貓咪老師對視一眼，很快便整理出了現狀。

畢竟在他的記憶里，自己應該是被火箭筒給砸中的才對，突然被人以召喚陣的形式給叫出來屬實是有些奇怪……難不成他先前和貓咪老師是被砸去英靈座了嗎，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然後就是眼前的男人，起初他只是有些懷疑，然而在確認過後才徹底恍然大悟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叫虎杖仁，神明大人叫我虎杖就好了。」

……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

作為虎杖悠仁的好基友他當然知道悠仁家裏的情況是怎樣的，關於對方父母的名字雖然只是偶然間聽到過，但並不會太過陌生。

再加上因為夏油傑的原因他對羂索的了解也特別多，更何況這事還和悠仁有牽扯——

所以簡單總結一下，那就是他被悠仁的老爸給召喚了出來，並且對方拜託自己去幹掉悠仁的老媽羂索本人。

黑崎一護：「……」不管怎麼想都有點魔幻啊！

而且如果他出手殺了虎杖香織，那他豈不是就成了悠仁的殺母仇人？就算羂索再壞，那傢伙從各種意義上也算是悠仁的親媽啊！

貓咪老師一個躍起跳在他的肩膀上，附耳過去，「你在猶豫什麼？先答應下來再說啊！」

然後他便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貓咪老師：「……所以說是讓你先表面答應下來啊！」它可一點不想在這個髒兮兮的地方耗著！

「不太好吧，虎杖爸爸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哪怕是善意的謊言我也做不到啊。」黑崎一護於心不忍，乾脆朝面前的人實話實說：「那個，不好意思啊，這個事情我不能幫忙。」

「欸？為什麼啊神明大人！」

「因為我壓根不是什麼神明大人啊，呃，而且一上來就委託殺別人的妻子什麼的也太……」

虎杖仁面露糾結之色，隨後試探地發問：「那您既然不是神明的話，難道說是惡魔嗎？」

黑崎一護：「……不是。」

「那您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這個嘛…」他頓了頓，最後生無可戀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其實是代理死神來着……」

虎杖仁：「……」

旋即擺出了一副您果然在逗我的表情。

黑崎一護：他能怎麼辦啊！他的確不是那種意義上的神明但職業又的確是死神啊！

貓咪老師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腦袋。

「沒事的，這個世界恐怕不是我們原本的那個世界，你沒必要有太多負擔，大不了到時候遇到羂索了我幫你一爪子呼死他。」

「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原因啦……」黑崎嘟囔著，最後還是敗下陣來，「總而言之，我會適度的範圍內幫你的。」

說完后迅速補充一句：「但是你可別指望太多，我現在還有所顧慮，得先理清思路想明白才行。」

虎杖仁：「那就先謝謝神明大人啦！」

「所以你的冒牌妻子什麼時候回來？或者說我該去什麼地方找她？」

他說着便踏出了魔法陣的範圍，單手將門簾捲起來，夜晚的風夾着細雪，惹得他縮了縮脖子。

這就是十幾年前的世界嗎……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這個世界線上遇到老媽，如果可以的話那他一定要扭轉結局救她一命。

貓咪老師在一旁斜了他一眼，並未多言，只是對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緊隨其後的虎杖仁：「這個的話，其實我也不知道。原本我以為她是去看悠仁、也就是我的兒子，但我先前跟老爸打過電話，對方說香織壓根沒有回去過，所以我懷疑她可能是……」

最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但一人一貓已經猜出了他的意思。

羂索現在可能已經跑路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沒有按照原劇情製造死亡事件再跑路，但現在可以肯定的就是對方應該還會再回來，那麼他們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並且在等待之餘，順便找回到原來時間線的方法。

「放心吧，」他開口，棕眸依舊堅定如初，「我既然答應你了，那便不會輕易失言。」

「……真是太感謝您了。」虎杖仁如釋重負地向他鞠了一躬，最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匆忙又跑進地下室里，隨後又跑了出來，將手裏的東西遞給眼前的橘發少年。

「對了，這個是用來召喚您的聖遺物，其實是我在一處神社裏撿到的，當晚我用它還靈魂出竅了一波……然後便看到我的妻子香織和一群怪物混在一起。」他沉聲，表情悲憤起來，「我無法容忍那傢伙用我妻子的身體去做壞事，腦海中每每浮現那時的場景我都難以接受，所以一切都拜託您了！」

他說完后便恭敬地將東西遞在了黑崎一護的手裏，而後者在感受到手裏冰涼的觸感后頓時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他和貓咪老師會被召喚出來……此聖遺物非彼聖遺物，這當然不是指生前與他們有關的物品，而是指某種意義上確實有一定靈魂契合度。

——羊符咒。

老爹曾跟他們科普過，具有魂魄投影力的羊符咒能令持有者的靈魂離開軀體，靈魂離開身軀飛出體外后能在人世間任何地方徘徊遊盪，靈體無聲無影，也可以稱作為通靈。光是這一點其實和死神的特性已經很接近了，再加上沒有靈魂的支撐，肉身便無法活動，靈魂還可附在沉睡之人的體內進入夢境中託夢，也可附身於空蕩的人體之中加以控制…這和貓咪老師的傀儡身體性質又有一定的相似度。

如果說被十年火箭筒砸中是「因」的話，那被這個世界的虎杖仁用羊符咒召喚出來就是恰好扭曲的「果」。

「這裏不一定是我們的那個世界。」貓咪老師在一旁開口了，「最起碼我沒有感受到這個世界有關妖怪的氣息，不過房頂的咒靈倒一直蠢蠢欲動。」

黑崎一護聽完后攥緊了手裏的符咒，略帶苦澀地開口：「嗯……我原本還打算去見見這個世界的家人來着，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我的存在。」

「沒有的話豈不是正好嗎，以免留下更多的羈絆與不舍。如果在這個世界有自己想要留戀的存在才糟糕吧，到時候想瀟灑痛快地離開，對留下來的人來說才叫做痛苦。」

「…………」

或許是被這番話寬慰到了吧，他用手輕輕撫過符咒上的羊圖案，心裏的酸澀感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散去了不少。

不過第二天他還是去記憶中家的位置看了眼，然而那片地區壓根沒有黑崎家的住宅，見到這樣的現實，他又是嘆息又是鬆了口氣。

貓咪老師：「有想到該怎麼回去嗎？」

黑崎一護沉思了一會兒后，捏着手裏的羊符咒開口：「唔，既然這個世界有符咒的存在，那麼就好辦很多吧？」

「你的意思是說……」

他點頭：「嗯，我們可以去找兔符咒，老爹說過，兔符咒的神速達到一定程度后可以開啟時空裂縫從而穿……嗯？？」

話還沒說完，街道上坡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黑崎一護一個沒注意直接一腳踩到了貓咪老師的尾巴，而被踩中貓尾巴的貓咪老師也是跟着喵喵大叫起來，直接一爪子糊了過去——

一人一貓狼狽地趴在原地，而對面另類的雙人自行車便直直地朝他倆沖了過來！

搞什麼啊，為什麼對面的雙人自行車是由三個人組成的啊！而且為什麼那三個人看起來都…分外眼熟？？？

還未等黑崎一護想出個所以然來，最為噩夢的事情便發生了。

「嘭」！

四人一貓直接撞了個滿懷，而橘發少年手裏的羊符咒則是咕咚在地上滾了那麼一圈，最後滑落在路邊的下水道內。

變化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