葯浴(53)

葯浴(53)

30小時后,夜幕低垂。

通宵看航線圖的張小天正困到左眼皮痙攣,突然,一連串不正常的隕石流顛簸又襲來了,軍士長從座位上沖前一跌,背後的副艦長興奮告訴每個人:「大夥快醒醒,這個辦法能實現遠航!」

話落,駕駛艙內的其他人紛紛站立,前哨隊長確認無誤,他找大家挨個擊掌慶祝了起來。

「鼓掌!地籠又實現了一次三大星球沒有嘗試過的航向準確性飛躍!」

「我就說,咱們的軍事實力根本不靠軍演展現,軍演那都是老大的忽悠外人的!」

「這次用了多久?才7小時?這可是隨時會有怪物和黑洞的外太空!地籠以後不止能打仗,那些災難營救,星際旅遊,運輸能源都不再是夢想了……」

滿臉震撼的他們說完感慨萬千。

每個人成功領略了一次非戰爭遠航帶來的銀河魅力。

那些不會阻撓戰艦前行的星雲是那麼壯麗,霍驤那雙奇迹之手到底還能把地籠的長途駕駛性能提升到多強悍無敵啊?

張小天內心在想:「少年將軍如果不碰到陛下這個人,他早早退學當電工究竟有多屈才啊……感謝他們偉大的友情,哦,不,基情。」

不辜負長官之命的龍影藉機用伏擊策略在流星碎片散落的星海末端抓住了敵人的尾巴。

其他人對著莫卧兒人的當下位置表達出驚詫:「這下方還挺特殊的……這海盜選了一個敏感的地方啊……」

因為地籠正靠近的小行星在宇宙版圖中地處三國交界,它在近五十年被獨立了出去,但該公國自身的法律曾認定,它在300年裡有七成歲月都劃分為崑崙星領土,可誰讓白矮星和不死星多次聯合施壓,雲之鄉也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崑崙星怎麼也收不回它。

副艦長:「要不還是抓吧,某些政治流氓國還能管我們合法收回失竊物嗎?這次讓海盜跑了,咱們國家的臉就丟大了,軍人努力保護祖國丟失的財產是基本職責啊!」

話雖如此,一旦出手,國家也有被針對風險。

莫卧兒人八成想挑起領土矛盾,搞他們的皇帝。

張小天說,大夥別太衝動,我去請示一下將軍,他在出訪途中,估計沒那麼快會答覆我們。

但畢竟一次星球外交行為往往意味著拓展各路新盟友的良好開始,霍驤不把手上積攢的事情處理完也休息不了,也許他在。

3秒后,龍影老大八風不動的臉果然給了他們底氣。

用行動告訴他們身後有祖國護著,這位處女座的老大光看襯衣的褶皺已經長時間沒換衣服了。

「抓到了是嗎?尾巴都翹到我這兒來了?」

霍驤調侃他,冷酷的表情提了一下眉尖。

張小天嘿嘿一笑:「還沒,但快追上了!」

霍驤知道他們會興奮,將軍簡單鼓勵,示意屬下往下說。

他等消息的掌心也十分愛惜地合上了一個鐵皮煙盒。

少有人知他最愛這款煙,謝留行這次臨行前故意塞了一盒進他的兜里,還沒告訴他。

對於二人來說,回到本國環境,一個國家政要必須起表率,不能帶壞青少年。

霍將軍這個出差人士藉機在外出時實現了一把吸煙自由,還有這番來自流星大帝學習開竅中的寵溺。

張小天一邊描述起情況,一邊看著霍驤盡情體驗吞雲吐霧的美妙。

見出門的人在獨立艙里持續辦公,張小天好奇問他:「現在還是半夜吧?是快抵達了嗎,你提前醒了?」

「沒,還有19小時,有點睡不著。我的多年『好友』又遇刺了,我整天還吃香喝辣,等到達仙女座,出席會談的人全會看出來不對勁,我臉上至少要頂著一對熊貓眼才像出了事。」

透過視頻來看,飛行懸窗前的將軍內心是真的在考慮輕重,只有這張嘴是胡謅的。

放眼宇宙,沒人不知道他跟謝留行穿一條褲子。

過去七年,恨他的那幫人都說蛇雜跨著個比臉像死了老婆,這次,霍驤也得拿出悲傷和痛苦,不然真要對不起皇帝一個人在家坐輪椅了。

張小天:「您要不買個眼藥水假裝一下難過?」

霍驤:「那也太做作了,不符合我的形象,我的情緒管理也沒那麼差。」

張小天:「也是,一般人總以為您是不會哭的人,其實吧,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您以前……」

長官把玩著煙盒蓋子代替了說話。

張小天:「那些中立國對上您也不敢瞎說,他們還要仰仗您的太陽樹能源開發計劃,這次有鴟鳥家族在,陛下要的五大盟約基礎也有機會建立好。」

「這是當然,每個人還需要明確一點,流星大帝是一位冉冉升起的明君,他的蘇醒是開始,這就是我要傳達的話。」

霍驤用夾煙的手撩了一把空氣,兩根翻看公文的指尖繼續陷入公事上的思考。

這次的會談需要時間來對付,他是君王指派的,除了本人給宇宙留下的威懾,霍驤必須幫謝留行確認好禮單內容,把交情和談判這兩手都抓好。

張小天:「那我去完成追擊任務了。」

霍驤嗯了一聲,他用趕皇帝快睡覺的嗓子帶來了穩定軍心的磁場:「一拿到王冠先消毒好送回去,必須確認好送到陛下本人的手裡。他剛剛說過兩天後要舉辦老兵授勛和參觀國家陵墓,王冠在,會有用。」

張小天:「好的,白矮星外交部在半小時前也給刺殺事件做出回應了,他們大言不慚說,「若要開戰,必在西府。」唐古拉大公那邊已經進入軍事高度戒備了,您知道這件事了嗎?」

霍驤:「通古斯就是個嘴上兇狠的慫貨,西府才多大的一點地方,他們想試探我們的實力,又不肯丟一點老強者的面子,可惜,衛斯理沒辦法替那位幼主白賣命了,等唐古拉拿下西府,他們就會知道這個決定帶來的嚴重性。」

將軍說完用刀比著敵軍的喉管處拆開了四五封信,信件里多數是謝留行的幾大盟友,他們都會在三天內親臨仙女座,他們還表達了隱晦的支持開打傾向。

霍驤:「西府大敗就是白矮星接受第一次教訓的開始,你們行動吧。」

「好!」

這樣一來,面對大氣層下方的閃避目標,龍影完全不慫,他們策劃了一場速戰速決的按頭暴揍。

距離陸地500處,偏僻而靜謐的林谷內響起了引擎轟鳴和炮彈對峙。

兩個牧羊孩子躲起來發出驚呼。

孩子們親眼目睹著一架收起躍遷裝置的官方軍追捕著臭名昭著的星際海盜而來,看似狡詐的海盜船被軍人們以十秒的神速擊落。

一位牧羊娃:「好帥!那是生命樹的旗幟噴漆!這是崑崙星的軍人們!親手殺敵的會不會是大將軍霍驤?」

他的小夥伴一拍頭:「以前崑崙星從來不來,雲之鄉是不是要回歸祖國了!」

孩子們回到村裡把這事傳開了。

「崑崙星!」

「回歸祖國!?真的嗎?」

「我們有可能要回家了!?」

……

將軍的鐵子——謝留行本人再收到一條新通訊正好是19小時后。

此時此刻,張小天說的軍事戒備已經蔓延到了主星,為確保民眾們的日常生活無恙,維繫城邦和平的人馬也在大街小巷開始活動。

區區西府,皇帝沒必要做口頭回應。

一個面對過各國勢力覬覦的強大國家主宰也從不會露出底牌,他該怎麼睡覺還是怎麼睡。

但流星大帝搬入新卧室以來,陽台外變成了翻新好的星夢花園,眼下,密密實實的鳶色床簾蓋住了皇帝的睡眼,一個人的鼻子還能聞到大變樣的窗外在招呼自己。

床上人:「……如何爭取多物種權利……是否取消蛇人……被多項科學定義為『動物』而非「人類」的不公平法則……」

還在做夢的嘴巴開始複習條文。

背完基礎法律,他瀟洒架高著一條單腿,浪/盪自由的睡姿是27年來養成的我行我素。

按外頭的形勢來看,不少人以為流星大帝正陷入重傷后的半死不活,但謝留行摘走眼鏡的德行倒是寫滿了悠閑懶散。

挺過康復前的階段,他常年冷清的臉也十分稀罕地透出一種精神層面上的『珠圓玉潤』。

這個珠圓玉潤的地點在於他睡衣內的雪白區域到處都紅紅一片,像鮮切的花朵引人偷香。

因為以前不講究的流星大帝昨晚可是花費將近三小時完整泡了一場葯浴,趕巧他的最新體檢報告最近也出來了,他知道常人的疤痕要修復就得多多養好。

皇帝乾脆試了一下皇室醫生向他推薦的辦法,他希望這個法子最好能管用,他可不想再給好事留下遺憾了,他連在夢裡都老惦記著將軍沒到手的肉/體。

泡完后,皇帝整個人現在就像一朵吸飽水分的俏皮喇叭花。

將軍遠在他國的準點提醒這時候打斷了一個人夢中的那些好事。

床上的謝留行一個撲騰,用腿卷好了床單。

欲/夢未醒的他聞到了四周蔓延著大片花朵激素香氣……

清晨最渴望他人身體接觸的謝留行第一反應想拉好衣服找人說大早上的吵什麼吵,下一秒,手摸了個空。

皇帝頓住了。

他著急叫出名字,有過類似失憶經歷的大腦像忘掉了什麼,一雙當場涼半截的指尖也迎來了這張空掉的雙人床。

他在哪兒?這雙不聚光的近視眼趨向茫然和回魂……

人呢……

久久的,摸心臟找清記憶的皇帝逐步認清現實,「哦,沒事,這次真的是出訪了。」

……但是他怎麼還時不時犯以前的病?

霍驤一不在,昨晚忙於公事的謝某人明顯又有點神經大條了,他認真算一算時間,攝政王肯定一抵達仙女座先找他保平安來了。

揉揉後腦勺的謝留行有點犯傻。

他自知一個成年人隨便暴露心中有對方的事很丟人。

結果,自詡成熟的皇帝親手開出了一個視頻,這雙眯成一線的勾魂眼投遞來的是情感充沛的高聲調喘/息:「……早上好,我昨晚又想到你了,將軍,都怪你臨走不和我好好告別。」

這種猝不及防的床上撒嬌令人領教到了上帝賜予多年冷淡人士的雙倍回禮。

謝留行還知道這次的崑崙星使臣團是鄰國的貴客,雙方又是舊友,黑腰女王必定親自安排了最高級別的住處,攝政王是一個人。

霍驤看到一個勁胡鬧的皇帝歪倒在窗前的朦朧光線里,睡褲包著的屁股翹的有點吸引人犯罪。二人帶著玩味對視,彼此那頭的情況都一目了然,霍驤裝起正經找出旁邊擺著的輪椅,上面有財報,有他國慰問的禮物……

將軍插著手臂,挑高了眉:「早上有財政彙報要聽?」

謝留行:「是啊,6點,今年有個傳統國家節日要來了,左相想刺激一下節日消費,你陪我起床前聊兩句嗎?」

倒時差的霍驤一口答應了,皇帝既然發話,他不補覺了。

好整以暇陪他的霍驤扭頭看了一眼旁邊,謝留行開口談起了日常小事。

在此過程中,仙女座的主星還是一片漆黑無垠的夜,但霍驤的視線落在謝留行所在的陸地上,半邊星球早都天亮了,霍驤拿住這個離不開人的皇帝想問問清楚:「為什麼一臉沒精打採的,我不是留了東西給你嗎?不喜歡花園裡的新禮物?」

「沒有,很喜歡,但那些東西並不是你本人給我看的,你是涼涼的,硬/硬的,身體有肌肉會抱起來非常舒服的那種,我已經抱出條件反射了……」

回味起來的謝留行捏了捏後頸,他對美色的離開由衷嘆出一口氣,話到嘴邊又是討巧的暗示,「昨晚趁你不在,我泡了一次葯浴。」

霍驤:「嗯,泡葯浴?終於知道復健這回事對自己是好的了?您真的長大了不少。」

覺得他做人真傻,偷笑一下的謝留行把頭抬高陷入了堪比國事的思考,他拿住一隻手漫不經心敲打軟乎乎的枕頭:「不,我是要早點恢復體力,當你的1,我的美人。」

霍驤被謝某人自發從細長眼梢流露出的媚態搞得身體一熱,他們抓牢彼此的耳朵眼往裡吐出了早上的床頭真心話,霍驤使出壓迫感開始打聽:「誰把你慣出來的這種壞德行?」

謝留行:「你,就是你慣出來的,你疼我12年就要對我徹底負責,我幹什麼壞事,你都要誇我是你的寶貝。你是我愛情里的英俊小偷,我是您手中會跳舞的八音盒子。」

心有點癢,霍驤被這張嘴說軟了心臟。

他酥麻徹底的耳朵跟中了蛇葯似的爬不出這個香氣撲鼻的美妙陷阱,將軍還感受到了皇帝五指合攏的手正在撩他的敏感地區,這微妙古怪的刮撓感也太到位了,二人保持著遠距離,一點也碰不到對方的皮膚半寸,但無處宣洩的蛇牙開始渴望徹底佔有花朵總是不老實的身心,他想咬一口雪媚娘豐盈飽滿的奶油內陷。

霍驤難捱的嗓子基本瞞不住皇帝的耳朵了:「別找/艹,您這樣總給我一種你會閑不住找人出軌的后怕,我開始警覺了。」

謝留行捂耳朵不停,他這個用臉蛋迷情的漂亮傢伙不甘示弱:「您真無聊,我都還沒得到您了,你要相信我的忠貞,我怎麼會翻臉無情?」

霍驤可不敢低估皇帝的本領,他為心肝大方提出了一個建議:「這樣吧,您既然精力這麼旺盛,估計能多干點對社會有意義的事,比如去我家幫我遛遛狗,鏟鏟屎。」

將軍離譜的調戲之舉遭到了皇帝透出惱怒的一枕頭,霍驤想逗他,抱他,還想繼續聽他說些無傷大雅的花花心眼:「謝留行,看你這沒吃到糖就鬧的孩子樣。」

「我就是先前吃錯了葯才會和你擅自跨越友情的禁忌陷入愛河……」

假意嫌棄他的謝留行倒起了苦水。

他哼哼完還有點不甘心,釣兔子完的霍驤得到了眼角桃花泛濫的謝某人舉起一隻手給予的深情暗示:「其實,我想和你晚上一起泡澡,要不要藉此機會再考慮……」

被提醒記憶的將軍提腿坐了起來,他假裝抵住輕浮皇帝的臉皮隔空戳了戳:「包菜頭,你的床頭柜上有把犀牛角梳子,還記得嗎?」

「記得,你想幹嘛,」謝留行抬起身子,挑眉提防他折騰自己的招數:「我的頭髮很多的,一點不招您在外頭的瞎惦記。」

霍驤:「別光泡澡了,也多用梳子按摩頭皮吧,可以避免老年痴獃,我看你色/心入腦,成天做夢。」

謝留行:「去你的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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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熵式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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