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16）

「可能他們也看出你很厲害，衝出宇宙人見人愛。」

霍驤深知打不過他只能加入了，謝留行一聽卻用手掌擋住略顯失禮的表情笑了半天。

霍驤：「笑什麼。」

謝留行胡亂對他搖搖手：「沒事沒事，寶貝，我只是愛你……」

霍驤更拿他的嘴沒主意了。

但對謝留行自己來說，這也許只是一種內心深處最簡簡單單的感觸吧，如同蝴蝶需要花朵，狼和兔的互生關係，他終於和霍驤一起再回到了初見的小萌萌，他還得知對方正在試圖修復血誓的事……

謝留行收收表情，將響指放到耳邊，發出一聲啵：「早午餐用完了，我們可以開始解決國事了。」

「哥們兒，主廚讓我來問問三明治合不合口味……」

史蒂夫風風火火又跑過來了。

兩名特殊顧客剛剛已經把最不划算的腌菜吃光，回過頭的謝留行數了數自助餐內剩餘的土豆和蘿蔔，他覺得應該足夠應付其他客人。

數學能力很強的謝陛下將手指搭下巴上，陷入思索狀一下下敲打……

嗯，一般來說人們出門是想花最少的星幣吃點比家裡好的。

而在特殊時期，能刺激民眾大肆消費慶祝的事情或許只有今天要宣布的事了……

鹹的喝了兩杯水的皇帝陛下痛快比起大拇指：「麵包體很軟，像柯基的屁股，新鮮生菜帶著鄉下奶奶親手播種的清甜爽脆，連醬汁都很捨得放蜂蜜。放在十年前，它只能算是普通的好吃，但經濟不景氣，一個商家也不肯放棄本來的用料，這兩份三明治真讓人感動，它代表了一個時代的情懷，是一種生命力。」

哎。謝留行這話把小萌萌全員都快搞哭了，史蒂夫拖過一塊店鋪轉讓告示說，「流星大帝要增稅，大家說未來不會有人來吃飯了，明天我們就會永久停業。」

謝留行：「沒人吃飯？怎麼可能，人民以食為天，良心實惠誰不來，中午還沒開餐呢，要不這樣，咱們打個賭，10星幣，我跟你賭之後2小時內有10個客人進來。」

史蒂夫大呼我不信，10個，半個月他們都沒那麼多流水，律師這行業看來還是不懂日子有多難啊。

但10星幣好像並不多……

既然是個性很有趣的客人，史蒂夫和謝留行乾脆各掏出一塊放桌上想玩玩，這時霍驤想打開店內的公共星網看新聞，大家這才想起今天確實有消息說要公布一項國家政策。

霍驤問：「大家平時很少看新聞？一般怎麼表達對皇帝的看法和意見？」

一個店員翻了個白眼，但他不是對美男，是對自己的生活現狀：「我們又沒讀過多少書，新聞上說的那些事，我們都看不懂……表達？對皇帝有什麼好表達的，說了他能聽我們的？」

另一個店員也走了過來：「我比較希望皇帝能有空減個肥，聽說他是因為身材自卑才不出來的，他如果能找回自信，霍驤將軍也能安心打仗，不要老穿著那件影響顏值的過季衣服出來代替皇帝發言。」

霍驤：「……」

全店上下哄堂大笑，謝留行唇角上翹也不做評價。

下一秒他的老熟人財政老頭在屏幕中出現了，老爺子正在向全宇宙做公開發言，今天氣色分外不錯。

「哦……今天是邱平部長出來說話，這是個好人。」

謝留行頭一次知道財政的人緣這麼好，店主解釋說：「我爸爸生前常跟我說，邱部長的父母死在了圍牆戰爭，為了國家還一輩子沒結婚生育，他的政績也好。」

有個店員附和：「這老頭以前還是教育部的，我國的5年免費教育就是他提出來的……一個這麼喜歡小孩的人沒孩子，多可惜啊。」

「嗯，他確實不錯，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說完的謝留行看到布谷鳥的師弟從現場轉播中一閃而過，這傢伙膽子真的不小？是巴恩斯同夥派來的？

不過皇室早前其實邀請了葛喬夫人和舊貴族，但他們統統宣稱病沒好，全不露面。

全神貫注的謝留行還注意到財政的身邊跟著龍影的人。

霍驤的聯絡器也應景地震了一下，他低頭看跳出的聯絡暗號，這次跟他回主星的下屬說：「已完成對邱部長的護送，後天八點，巴恩斯的其他同黨將前往主星一家脫/衣/舞/娘館，頭牌姑娘『驤奈兒』請勿缺席。」

謝留行低聲問你怎麼了。

機甲手套死死握起的霍將軍也不可能說出自己的人剛剛給他找了個晚上兼職的活兒……

霍驤決定先護好馬甲：「您後天晚上有什麼安排嗎？」主星總共就這麼大，他絕不能讓這個人知道這事就對了……

後天？謝留行沒立刻做出回答，財政的發言突然拔高蓋過了店裡的聲音，「土星環今日公轉正常，流星大帝與崑崙星外交部向不死星太后、白矮星特首、仙女座特首……各位委派的外交官員問好……」

這個長度的外交名單預示著謝留行的近況再也瞞不住了。

霍驤此前希望保密政策能給他多留一點養病的時間，可如今看來那些人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看，不朽太后也來了。」

謝留行指了指勁敵之一——那是個梳樸素高髮髻的威嚴老年女子，脖子里有一圈黑色不死石。這位老太後傳說一生熬死了三個丈夫六個兒子，如今的不死星皇帝是她最後一個兒子。

各個星球上更有一種恐怖的傳言，不朽太后的兒子們都是自己毒殺的，她一直等待著子嗣徹底滅絕走上帝王之位。

謝留行這顆腦子不會不清楚對手的棘手程度，霍驤只能把這事壓下，謝留行還說了句：「我都死過一回了，她80歲還能活著繼續掌權呢，下次得找她借鑒一下長壽秘訣。」

其他店裡的人對外星皇室倒是不算熟悉。

他們只能根據長相進行一番評頭論足：

「白矮星有一個衛斯理將軍也是帥哥……他剛剛還問流星大帝的恢復情況，難道在政治上傾向我國？」

「那邊不是跟我國在邊界老不太對付么……這人好奇怪……」

「是不是有什麼……」

霍驤聽到了對話，謝留行吃著腌菜也一頓，他滿腦子想，who是衛斯理？我怎麼樣關這人什麼事？

切西亞蛇想你肯定不認識，這人以前每次想跟你湊近，我都會去炸了他的窩。

謝留行並不知道他二十歲那會兒偶然接待過某個外賓后就一直招人惦記。

但他懶洋洋出手捍衛了本國審美：「這人在重要場合上說話都這麼輕浮，一看就管不好下邊，挑男人絕對不要選這種，人類到處有，不缺這一個，咱們崑崙星的姑娘小伙都值得擁有最好的婚姻與愛情。」

霍驤終於聽舒服了。

「誒……怎麼又卡了，正說到關鍵呢！」

網路一卡就是十五分鐘。

史蒂夫他們都急了，又弄不好這玩意兒。正談論著財政宣布的政策時，門口來了兩個中午休息的上班族，大家一下全看傻了。

「您……二位，是……吃飯嗎？」史蒂夫吞吞唾沫下意識看了一眼謝留行和自己的賭注。

客人們驕傲的像是對全宇宙宣告兜裡帶了錢：「對！兩份自助餐！朋友們！流星大帝剛剛宣布降能源稅了！整整65％！」

小萌萌茶餐廳彷彿一輩子都沒這麼忙碌過了。

不停遊走在散發煙火氣的后廚，店長數了整整20次，他終於相信今天總共來了11個客人，這些端著餐盤的面孔有附近沒做飯的一家子，有大學生，還有個拔了牙的老先生，這其中並沒有算上謝留行和霍驤。

大家會跑出來消費就是因為皇帝主動降稅了，雖然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麼，顧客們還是一起熱切討論著：

「各位各位，這是十二年來的第一次降稅，既然大家有緣一起到這裡吃飯，我們是不是該謝謝一下什麼？」

「對啊對啊也許失業率不會再增加……」

「別老自我安慰了，看，房價還是那樣，搞不好過段時間又提回去呢。」

年輕的皇帝陛下也怕大家以後失望，他先主動說風涼話了：「流星大帝這胖子一病七年，他又沒出什麼力，大家還是謝謝宇宙吧。」

其他人都不認識這個傲慢刻薄的西裝男子是誰，但他們內心也覺得皇室的政策不會時時向著人民。

那位擦擦嘴的老先生卻說了句公道話：「年輕人，這話也不能這麼說，你也該少看看星網，多了解國家的過去。他是胖是瘦，是美是丑，也不影響他是一位知道我們也在冷的皇帝。」

「人們根本不是不希望皇帝活過來，多數人只是從這件事上看出了我國的醫療如今還是只服務於上層。你看，像普通人生了病，國家並不會為每個人負擔，只有皇帝他一個人能享受起死回生的科技，這才是他的支持率發生變化的原因。」

霍驤和謝留行最後一起離開時打包了幾份三明治。謝留行和史蒂夫約好下周還會來吃飯。轉頭二人走到後巷把食物分給一些耐心等候的流浪漢。

——很明顯，他們沒有錢。

但大家剛剛都知道降稅了，連久未開張的餐館後門也有一些廚餘垃圾可以撿了。這就是一個政策出台改變生活的真正意義。

可有一個人就不是那麼開心了。

「你誰啊……」蘇三明剛走出政府發布會就被人給攔住了。

「蘇記者，我站在這裡已經等您很久了，」謝留行把同夥派去堵巷子口，微微一笑的他說出來意：「我看了你的頭條新聞，聽說你對皇帝的意見很大是嗎？」

「啊？那又如何？」

蘇三明愛答不理的。

他是個小記者，平常最喜歡寫點抨擊時政的頭條新聞，此前代表作有《震驚！名將霍驤到底是不是一個戀胖癖！》和《汗！流星大帝何時才能走上減肥之路！》

但身為民生記者的他可是連皇帝都不怕，又怎麼會怕一個小白臉……

蘇三明：「法律說過不許報道皇帝的真實身材嗎？光天化日之下，一個皇帝還能把我抓去砍頭？」

謝留行搖搖頭：「不，皇帝不會把你抓去砍頭，他只會把你當面暴揍。所以，受死吧你，老子今天來打爆你的頭。」

蘇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