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15）

店主：「都別中計！這是薅羊毛專業戶想出來的心理戰術！別忘了我們曾被人用刪差評的事情威脅過！」

「只吃腌菜能得到什麼羊毛……」

有個店員弱弱提問。

這可說不好，羊毛總在羊身上。店主摸摸棕褐色的山羊鬍子研究起這份菜單，「你們看，他主動提到了流星大帝。」

又一位店員眼睛一亮：「也對，流星大帝也是gay！我聽說啊，他和霍將軍早在多年前就已經gay到了一起……」

其他人紛紛說是啊，全崑崙星從此都相信帥哥眼光差這句俗話是真的，以美貌著名的切西亞蛇找了個滿身遺傳病的樹墩子大胖子……

店主打斷他們：「我不是說這個！」過了半天，他又疑神疑鬼說：「他們會不會是敵軍的間諜，專門來我們餐館內竊取國家情報？雖然我也在星網上天天罵皇室，但這個國家能有現在這副鳥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其他人覺得這概率比較小，除非外頭坐著的美男子們有一個就是流星大帝本人，不然他們餐館離皇室的距離還是比較遠的。

恰好謝留行叫鈴問三明治大概需要多久。

主廚招手：「史蒂夫，你去會會他們！最好把他們轟出去以絕後患！」

嗯！一個坐牆角的大個子接下了這個任務。

史蒂夫可是一個標緻直男，他惡狠狠在心裡齜牙：「這對影響國家人口出生率的傢伙今天在我手裡算是分定了！就算你那個很能打的男朋友擋著，我也要嚇哭你！」

看到他滿臉橫肉，沒人不信這傢伙能把全世界的顧客統統轟走。因為史蒂夫的臉真的超臭，素質又差，以前還跟店內45％的顧客發生過口角，每次人家一坐下，他就會跑出來用拖把灑顧客一腳水，他因此成為了本店最討人嫌的服務生no.1……

這邊的二人並不清楚又有外界要來加速催化他們的感情了……霍驤還在問謝留行關於菜單上留言的事：「您為什麼要聽他們罵流星大帝。」

「有舊貴族在煽動民意，我想提高一下心理素質，多聽聽別人眼中的自己也是好的。」謝留行將手指交叉墊著下巴，又忍不住眼觀鼻鼻觀口說，「等一下吃過飯，我再帶你去個地方。」

這地方是哪兒，他也暫且不說，可托龍影的福，假律師和蛇男友能一起出來聊斯賓塞發動的空襲事件。

謝留行了解完近衛早上在廚房烤箱旁邊總結好的軍中彙報，基本確定有外敵想潛入主星拿到擾亂黑潮島防禦體系的關鍵。

謝留行不由自主像條人形眼鏡蛇般眯起鏡片后的眸，「替我隔空謝謝霍將軍。這次我會把這幫偽裝在主星內的傢伙都抓出來扒皮，再一層層拿刀子刮乾淨他們的二兩肉。」

霍驤聽出皇帝的殺機對上了那張臉猶如砒/霜的蒼白之色，謝留行朝窗戶外把玩著雞血藤氧氣戒指，雙眸里是一口寒進骨髓的致命毒藥，「怎麼了，你家霍驤將軍沒對你說過，我對欺騙我的人一向很殘暴。」

近衛跟他見招拆招：「聽說過。」

謝留行支起手，不咸不淡表示在聽：「比如？他有告訴過別人，我這人有一些獨特的性/癖嗎？」

霍驤：「………」

這人這輩子和自己不開點黃/腔，他可能會死。

謝留行繼續大言不慚：「反正我又『石更』不起來，所以我很喜歡找點熱/熱/硬/硬的大東西填補一下人生里的無聊……」

霍驤直接打斷了謝留行，並開始說出一些真正屬於流星大帝的偉大事迹。

「當初金牛座之戰爆發，曾有大批財政官員往外星竄逃，是16歲的您把人都抓回來弔死在街頭平息了民憤。解決一場國家大破產或許需要很多年的努力，但一個少年能當機立斷打開國庫大門，把錢分給那些快餓死的人可不容易，後來您主動廢除了私人銀行，並把國家銀行的流水定期公布，這才給國家挽回了一定生機。您的民眾支持率在今年之前一向很穩定，保持在1:1之間，不少人都記得您是在什麼情況下繼位的。」

哦，謝留行很詫異這人也記得，但霍驤親口說的肯定都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了……所以謝留行根本從來不怕任何人在背後罵他，換做別人來做，還沒他當年乾的好呢。

有人藉機嘴了他一句：「霍將軍還說過，您只要每次威脅別人就開始吹噓自己很厲害。」

謝留行嘴角一抽，一秒破功。

「胡說八道什麼，我本來就很厲害，至少比霍驤他大多了。」

不吵架只答應幫忙傳話的霍驤說自己先去取餐。

謝留行望著近衛的背影接著陷入思考。

說起來……他也不知道多久沒來過小萌萌了，這家店看起來經營情況也並不好，不知道降稅後有沒有可能主動申請政府補助。

但謝留行也挺期待在這裡和霍驤好好吃頓飯的。

畢業后的他再想起這一口也根本沒時間兌現，即便一個人過來了也沒任何意思，吃飯這種事還是搭個伴更好。

謝留行的腦子裡想起了一切東西改變的開始。

他記得是金牛座之戰勝利之後吧，霍驤打贏了，他也跟著繼位，但在未來的很多年，他們再也不主動找對方了。

沒辦法，眾目睽睽之下總要維護各自的抱負。

謝留行能當上這個皇帝也真的不容易。那會兒他們都有點明白成年人的難處了……等到血誓也化作了黑色血痂，都變成大忙人的他們早沒空矯情其他問題了。謝留行的生活里永遠只有陰謀、政治、刺殺，即便風暴前的二人有過不為人知的私下會面，也是經常話不投機半句多……

或許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長大的少年們都不可以為了單純簡單的事情而對視了。

世界只教會你我最殘忍的愛。

更別提，謝留行和霍驤拋棄那些記憶后，有人也不叫他親自給謝留行起的外號了，比如什麼……

【「謝雪媚娘。」】

【「謝不行。」】

【「皇帝大頭菜。」】

【「隕石墩子。」】

只有冷冰冰的陛下陛下陛下……

「陛你爸！」

憤憤不平的謝陛下忍下摔杯子的念頭。

看，這些就是一個人每天能活活氣死自己的鐵證。怎麼會有人相信我和他有一腿？

堂堂一個將軍，每次發個戰報還要在頭銜上捉弄他一下！之後就拋下了他，也不發個信件了……

謝留行越想越覺得舌頭髮苦，水也不對味，他腹議：「以前天天開黃/色/玩/笑也沒關係的，大不大小不小彼此的性/癖是什麼也都知道……現在一說就躲著我是什麼意思？」

這時敢懟皇帝的人來了：「陛下，你要不要喝薄荷氣泡水，我聽說您喜歡喝這個。」

謝留行一方面有點開心他能記著這事，一方面想著你裝什麼裝，我倒要看你裝到什麼時候，想跟我重溫偉大的血誓，也要看我這邊的心情好不好……

如此一來，謝留行似乎明白一件事了。

「難道他現在費勁做這些……是想和我重續血誓之約？我的個人魅力再度喚醒了他七年後的良心？」

呵，這條臭蛇，又被我看穿了吧，謝雪媚娘想刁難一下他：「我要兩杯。」

他還悄悄說：「等一下我找店主開星網，只要降稅政策從財政的嘴裡一公布，你要站起來為『流星大帝』而鼓掌歡呼帶動大家的情緒。」

霍驤：……還是那麼好滿足這個樹墩子。

等觀察他倆撒狗糧半天的史蒂夫拿起髒兮兮的拖把頭要走過來了，心裡被氣泡水填滿的謝留行把霍將軍很隨便地拉了起來：「人家都要打掃了，一起行個方便。」

「我們換個座位方便你打掃？」霍驤說著也很好說話地用手腕內側夾著一對杯子把它們帶走了。

他倆二話不說開始換桌子，兩個標緻美男子的大長腿跑到小桌底下想收起來肯定很費勁，史蒂夫再想經過旁邊，二人先雙雙抬起了腿。

別人眼中的情侶二人組一起客氣對他伸手：「謝謝，您先過去吧。」

史蒂夫：…………

五年了……他干服務員整整五年了……這個操蛋的破餐館從來沒有兩個顧客會這樣配合自己……這兩個人……

干！我絕對不能為他們好好服務！可一個人的態度禮貌，原來真的能把每個人同化！

全店人：史蒂夫！頂住頂住！不要被這對詭計多端的同性戀騙過去！

謝留行這時把小臂掛到椅背上，在不耽誤別人工作的同時拉近著雙方距離：「辛苦了，哥們兒，桌上這幾個醬料瓶好像全是一個顏色，它們都是哪個口味呢？」

史蒂夫強忍心中的好度感：「這又不是我的工作！我怎麼知道！自己不會看！」說完他開始把一堆煙頭堆積。

見有一枚煙頭黏住桌腳，霍驤想伸出手撿，謝留行先捻起它包進自己的口袋裡。「那我能為你們每桌寫個小標籤嗎，有些年紀大的和學齡前孩子可能需要。」

被同志愛情治癒的直男史蒂夫哭著沖回了后廚房。

「不！！老闆！！用我的工資送他們一份感情複合小吃吧！天使和他的男友一定不能因為我們餐館而分手——」

「他們必須結婚！！不許給我分！馬上給我原地結婚！！」

十分鐘后——

「做/愛是最偉大的行為，請和你身邊的人好好『干』？」謝留行疑惑看著送上來的三明治，主廚用草莓醬料給他們寫了祝福。

一群手還從后廚房裡揮動彩虹色布條。

謝留行什麼問題都沒看出來。他不理解別人稱他倆的關係叫愛，這人悄悄找到蛇耳朵嘀咕：「我是不是七年後醒過來的方式不太對？現在的有些人民真的好奇怪，從我們的身上都能看出不可告人的性/關/系。」

霍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