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失敗 三

選擇坦誠對待是個正確的決定，摩根提供了很多托馬斯和氪星科技都不知道的玄學線索，他為了找出自己能死而復生的原因，多年來走過不少地方，其中有個地方他認為或許有用。

「遠東地區，日本，那裡有種被稱為聖杯戰爭的儀式，每隔60年舉行一次，於爭鬥中勝出的人將贏得聖杯，據說能實現一切願望的萬能許願機。」

「每隔60年……」這要等到何年何月。

「很幸運。」摩根笑得開心，「下一次聖杯戰爭在兩年後。」

兩年，區區兩年，等得起。

托馬斯立刻將精力投入在搶聖杯計劃中，各種預案備案備案的備案寫得滿滿當當。在氪星科技檢測到日本冬木市有異常能量點降臨那一刻，托馬斯帶上精心準備的裝備，喊：「卡爾，走，我們去一趟日本。」

搶聖杯過程不必細說，各種詳實的計劃加上超人，一路砍瓜切菜火花帶閃電成功搶到杯子。

其他御主除去自相殘殺死亡退場的，被托馬斯遇上的全部躺進了醫院，傷勢最輕的也要躺一個星期。

托馬斯帶著復活的願望來，心情不算糟糕，沒有下狠手，揍翻完事。

一切塵埃落定，托馬斯捧得聖杯，為給最終勝利者一個儀式感，聖杯虛擬出一個房間，房間里站一個勝利者最能接受的形象，引導勝利者說出他的願望。

「說出你的願望，托馬斯韋恩先生。」

富有誘惑性的話語，但托馬斯沒有第一時間被勝利沖昏頭腦，他冷靜地盯著引導者頭上那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洞，問：「那是什麼？」

引導者看了看頭頂，微笑著無所謂說：「一個衍生品，將會與您的願望一起誕生。不用在意它，請快點許願，您的願望將賦予它形體。」

通俗點說，那是個代價，聖杯原本確實是萬能許願機，然而在第三次聖杯大戰時被污染，從此再也不能正常實現願望，會扭曲許願者的願望，同時釋放那個被稱為此世之惡的污染物。

聽名字就知道是能做關底大boss的玩意。

托馬斯不懂這個杯子的歷史，心想就知道沒有真正的萬能許願機，與願望附帶一起誕生，誰知道是什麼東西。

「那東西誕生後會發生什麼？」

引導者嘆氣，見勝利者遲遲不願許願，只好用點手段迷惑他。

黑洞中流出散發不祥氣息的黑泥，落在引導者頭上，將它整個包裹，然後在托馬斯面前變成一個擁有八歲布魯斯樣貌的黑泥人。

「爸爸，帶我回家。」

毛骨悚然，你是什麼東西！也配頂著我兒子的樣子出現，滾！

托馬斯二話不說拔槍射擊，黑泥人中彈身上彈孔又迅速復原，聖杯製造的影像消失，露出真實世界。

「卡爾，毀掉聖杯。」托馬斯大喊，這玩意不能留。

如果復活的是被邪惡佔領身體的布魯斯，不要也罷，不過又是一次失敗，習慣了，下次再來。

這樣安慰自己，心中依舊有種頹然的負面情緒誕生。

黑泥抓住了這絲負面情緒，吸收之後以魔法側力量侵蝕托馬斯理智。

先是威逼再是利誘：「你敢！你已經迎來我的復活，又要再次殺死我！」叫喊同時使用魔力給自己換皮膚，泥質外形迅速變得和正常人一樣，他像托馬斯幻覺里那樣微笑，「爸爸，我回來了，我想你和媽媽。」

「你不是我兒子，你不是布魯斯……」黑泥複製的布魯斯與記憶中一模一樣，托馬斯見了不覺得欣喜，只覺得驚懼，連連後退，錯開眼神，不去直視他，「卡爾，快毀掉聖杯！」

快點讓這個傢伙消失，再留存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迷惑，畢竟布魯斯復活后的樣子，他已經想了太久，想了太多。

超人開足馬力用熱射線懟聖杯，聖杯巋然不動，表面的金漆都沒有掉一片，同時杯子的孔洞里如托馬斯在影象里見到一樣，源源不斷往外冒世間至惡組成的黑泥，黑泥所到之處憑空燃起火焰。

圖窮匕首了，這玩意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能讓它誕生。

見熱射線沒用，超人暫時放棄這個招式，改用冷凍呼吸滅火，火勢瞬間得到控制，再深吸一口氣完全體冷凍呼吸擁抱聖杯，黑泥和聖杯一起被凍住。不過，看冰塊里越來越亮的魔術光芒，冰凍並不能阻攔它太長時間。

不是超人不夠強大，奈何魔法的東西只能用魔法毀滅。

「托馬斯，要先毀滅黑泥。」卡爾持續性給聖杯加冰凍呼吸buff，間隙時大喊，「不要被它迷惑，一切都是幻象！」

超人有句話沒說，你天天見到布魯斯的幻象，理應有抗性，怎麼今天格外沉迷。

利用負面情緒，悄無聲息搞人心態的黑泥笑而不語。

毀滅黑泥，毀滅與布魯斯一模一樣的黑泥，托馬斯換彈夾的手微微顫抖，這次他遲疑了，沒有第一時間射擊，閉上眼睛不去看它的樣子。

黑泥同樣聽到了超人的話，使用魔法能力出現在托馬斯視野中，閉上眼睛照樣能看見，而且絕對高清絕對真實。

天真童趣的樣子：「爸爸，你不會將槍口對準我是吧，你付出那樣多就是為了讓我復活，現在我活了，我們一起回哥譚，帶上媽媽，和以前一樣快樂生活。」

「我們說過要一起去旅行，我還記得你做的那些旅遊計劃，我想想，第一站是夏威夷海灘，陽光草裙沙灘，一起在沙灘下合影，我們連合影姿勢都想好了。」

無比真實的布魯斯持續侵蝕托馬斯的理智，理智的消退又讓黑泥能窺見更多內心世界，得以模擬出更真實的布魯斯。

「爸爸，你一直帶著那對蝙蝠袖扣，接受我，許願讓我復活，我可以送你更多袖扣，我們一起穿上制服在哥譚維持正義。你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迎接我回來，現在我回來了。」黑泥現場捏造韋恩父子蝙蝠俠制霸哥譚夜晚的視頻，直接腦內播放。

哥譚大廈樓頂，18歲的布魯斯蝙蝠俠摘下頭罩，臉上帶著運動后的薄汗，鋼藍色的眼睛在哥譚夜晚顯得異常閃亮。

「這真是太棒了！」布魯斯一邊喘氣調整呼吸一邊高興地說，「爸爸，這比在宴會上接受別人的祝福有趣多了。」

托馬斯站在他身邊，透過面罩上的護目鏡凝視布魯斯，他的兒子理應是這副樣子，抓住機會，帶他回哥譚，這一切就會成為現實。

充滿誘惑的話語在他心底響起。

布魯斯打開背後的披風，從樓頂一躍而下，年輕的蝙蝠在哥譚燈火間肆意穿梭，像剛剛離巢翱翔天空的蒼鷹。

托馬斯跟上去，他的動作更嫻熟沉穩，默默護航。

「爸爸，接下來我們去哪？」

去哥譚，復活我去哥譚，心底的聲音反覆強調。

去哥譚，帶我現世，助我誕生。黑泥透過布魯斯的軀殼誘惑這個已經徹底陷入幻覺的人，勝券在握。這個人類本就深陷幻覺，它只不過在本身基礎上加上一點真實。

「去……」托馬斯順應心底的聲音，說出第一個單詞。

布魯斯用期待的眼神看他，說出來，快點說出後面的話。

托馬斯有一瞬間遲疑，就在他遲疑時，腳下的哥譚燈火中爆發出一串詭異的笑聲，這笑聲摧毀他心底的誘惑聲，化作一句怒罵。

「老傢伙，你這個逃避現實的懦夫。」

逃避，我在逃避什麼現實？

這裡就是現實，這裡就是哥譚，無須再前往哥譚。

「布魯斯，這裡就是哥譚，你還想要去哪？」

「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說出那三個字！」等待許久沒有等到答案的黑泥徹底失去耐心，布魯斯的軀殼上出現裂縫，露出裡面的黑泥本質，它衝上來纏住托馬斯，厲聲，「讓我復活，讓我誕生，不然你就摔死在這真實的幻覺中。」

蝙蝠在燈火中下墜，哥譚中笑聲越來越大，幻覺里的托馬斯痛苦地閉上眼睛。

「得到機會又放棄那一刻，韋恩先生，你將見到你的孩子。」

抓住機會又放棄，托馬斯耳邊響起當初那個天使的祝福。隱約明白了祝福的內容，他睜開眼睛，牢牢記住18歲布魯斯的樣子，自嘲笑，「謝謝，我確實見到了我的孩子，他過得……很好。」

撫摸他的臉：「布魯斯，我有罪，我再次殺死了你。」第一次是沒能從貓頭鷹手中救下你。

「老傢伙，你說什麼呢，快點讓我誕生，你就要死了！」黑泥色厲內荏威脅。

「你不是我兒子，我兒子……布魯斯……早就死了……」在哥譚燈火中，托馬斯淚流滿面，終於承認自己一直以來的逃避，承認有個人早就死亡，承認自己一直以來無法接受他的死亡。

正視執念，接受執念，與執念和解，在痛苦中重塑精神。

黑泥誘惑失敗，塑造的哥譚瞬間破碎，碎片中夾雜它憤怒又不甘的慘叫：「不！」

睜開眼睛，沒有哥譚，沒有燈火，布魯斯皮膚如蠟一樣融化的黑泥在托馬斯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你毀了一切，蠢貨！」

「你才是蠢貨。」拔槍，瞄準頭，清空彈夾。

在唯心戰鬥中，戰勝自己的人將獲得絕對勝利。在勝利的回合中，實際的黑泥並沒有想象中難以戰勝，

「卡爾，別浪費力氣了，直接把聖杯送進太陽。」搞定黑泥，接下來的聖杯就好辦，一力破萬法，就不信這個魔法產物在太陽中還能存在，就算能存在，也沒人能靠近它去許願，算是變相摧毀。

「明白！」超人立刻從冰塊中拔起聖杯，衝出地球，直奔太陽。

聖杯：……

你們是不是玩不起。

在太陽里確實無法讀取到人類的願望，但可以讀取到更高層次人物的願望，聖杯開始檢索，聖杯找到了願望。

天使的祝福：……韋恩先生，你將見到你的孩子。

就它了，我聖杯今天就是死，被扔進太陽粉身碎骨，也要符合我萬能許願機的設定！

絕對正義的天使壓制住黑泥的惡意，讓聖杯得以不帶惡意不會扭曲結果的實現願望。

托馬斯站在原地整理心情，突然發現左手手背一陣灼熱的刺痛，抬手定睛看去，一個蝙蝠圖紋緩緩現形。

滿腦子問號，啥玩意這是，又在整什麼活？

圖紋不管主人的疑惑，越來越清晰，徹底成型那一刻爆發出醒目的光芒，光芒將托馬斯包裹，下一個瞬間，光芒帶著托馬斯在本世界消失。

超人歸來，盯著空無一人的場地摸不著頭腦，四處張望：「托馬斯？」人呢，我一來一回才花費幾秒，人怎麼就不見了？

開動超級聽力仔細傾聽，依舊沒找到人，事情大條了，超人表情嚴肅，準備上太空發動超級視力仔細搜尋。

這時，一道白光閃過，托馬斯從白光中現身，手中抱著一個傷痕纍纍的人類，看形態絕對是未成年。

「卡爾。」他說，「帶我們回哥譚，去韋恩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