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拉扯

三天後湯姆帶著刺客聯盟的回復再度拜訪韋恩集團，運氣不錯托馬斯剛到，且正處於激勵自我讓布魯斯看個好爸爸狀態（指暫時沒有喝酒）。

「首領答應了，這是我方要求。」要求不多，一張A4字就能寫下。

報酬按合同執行，托馬斯幫助刺客聯盟的人在韋恩集團站穩腳跟，具體方式雙方可以在實踐時根據情況靈活改變。

其他零零碎碎條款就不總結了，都是利他條款，托馬斯表示自己還沒喝醉，這種霸王條款我必須要和你掰扯掰扯。

雙方就此展開拉扯，期間湯姆數次打電話請示，最後在初版條款上加上兩條，韋恩集團名義上有且只有托馬斯·韋恩一個，任何決策需要得到他的簽字允許后再執行；韋恩集團目前的福利措施保持下去，沒有托馬斯允許不得更改。

握手道別，合作達成。

開酒，噸噸噸。

條款很美好，托馬斯和刺客聯盟雙方都知道真到分錢的時候條款就是一坨廢紙，誰說話有用只看本事。但有時候這種心知肚明的事大家還是喜歡搞個脆弱的規則來約束，不為什麼，就為事後打架時能拉條款出來吵個123，場面看上去比較熱鬧。

刺客聯盟很快挑選好打理韋恩集團人選，意外的是這個人選不是他們外聘來的專業人員，而是聯盟首領雷肖古的女兒塔利亞。

塔利亞刺客相關能力非常專業，說一分鐘幹掉就不會拖到1分零1秒，拿去繼承刺客聯盟併發揚光大企業文化絕對沒問題，但是，她對於大型企業管理經驗不多，刺客聯盟不算企業，最多算業務能力單一（和韋恩相比）的「小」公司。

這真的不會加速韋恩集團破產嗎？托馬斯看到人選時過於驚訝，以至於酒都不喝了。

塔利亞並不開心，她堅持認為這是父親對自己的流放，殺伐果斷才是刺客的樂趣，管理集團提高利潤枯燥乏味，老不死的傢伙，遲早一天刀了你。

「韋恩先生，合作愉快。」塔利亞按捺自己對托馬斯的嫌棄。輕易被現實打敗，不夠強大，在刺客聯盟中一定活不過一年。之前這人在聯盟訓練時還有點意思，復仇后就像腐爛的果子，完全讓人提不起興趣。

「合作愉快。」

塔利亞說出自己掌控韋恩集團的方式：「我希望能以你情人的身份入主韋恩集團。」

「噗！」浪費太浪費了，這口酒還沒嘗出味道呢，擦桌子，正經建議，「這並不是個好辦法，短期內確實能獲得『合法』身份，但後期真正掌控集團時會是一個巨大的污點，降低你的權威，不利於深度控制集團。

職業經理人，我只能接受這個。」

想了想，塔利亞點頭同意。

下午韋恩總部上班后，托馬斯攜塔利亞出席集團會議，宣布這是自己新雇傭的職業經理人，將擔任總裁職位，集團事務將逐漸移交她處理。

管理層和股東震怒，我們蛋糕分得好好的，突然來個新人，如果是托馬斯本人來管就算了，明上面服他的軟不丟人，這人誰？都不是哥譚本地人，職業經理人，我看是韋恩的情人還差不多，韋恩藥丸！

推翻托馬斯，瓜分韋恩！

塔利亞：我就說管企業很乏味，如果是刺客聯盟的人搞內訌，直接砍翻完事。

砍是不能砍的，只能說服，塔利亞心中也有一股狠勁，老東西流放我是吧，等著，等我混成美帝首富直接砸錢收購你那破聯盟，到時候反向流放你。

有大boss支持的能幹獨狼對戰團體林立的散沙高層，韋恩集團高層一時間硝煙四起，上演的各種戲碼能拍七八季美劇。

工作還在的韋恩普通員工們表示情緒穩定，有些甚至在暗中支持塔利亞，因為她說掌控企業把蟲豸們搞出去后恢復韋恩之前的福利。大家知道這可能是畫餅，但是其他高層連餅都不願意畫，那偏向誰很明顯咯。

韋恩集團表面平靜冰面下水流洶湧，哥譚幫派在小丑領導下洗牌重組，小報報社編排托馬斯和他的美女職業經理人之間二三事賣爆，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形式一片大好，托馬斯在做什麼？在酗酒。

白天按照條款去韋恩集團打卡，無條件支持塔利亞，晚上噸到躺地上人事不省。

打擊犯罪蝙蝠俠？沒有的，不存在，想要保護的人一死一瘋，就算把罪犯都殺了，哥譚夜不閉戶又有什麼用，沒有意義，一切都沒有意義，噸噸噸。

哥譚與我何干，這樣龐大的城市容不下一個布魯斯，容不下一個幸福的一家三口，不幸福也行，只要布魯斯活著，沒有，連這也沒有，毀滅吧，趕緊的。

快來個反派把哥譚祭天，大家一起毀滅，噸噸噸。

托馬斯躺在一堆酒瓶子中，任負面情緒侵蝕自己。

心口的疤痕隱隱作痛，似乎是布魯斯的魂靈在提醒他振作起來，不要沉溺情緒。托馬斯用手指緩緩勾畫那個B字疤痕，布魯斯，爸爸也想振作，可是實在做不到嗚嗚嗚。我的寶貝，我想念你，想念和你還有瑪莎在一起時的時光。

你說要打敗我，來啊，對懦弱的父親飽以老拳，來啊。

噸噸噸。

瑪莎，你說得沒錯，我是懦夫，我逃避布魯斯死亡的事實也逃避成為小丑的你。

樓下依稀傳來瑪莎和阿爾弗雷德爭執的聲音，托馬斯拍拍頭想要聽得更清楚，又聽不見聲音了，扔掉手中沒喝完的酒，很生氣。

這酒不行，都看不到想要的東西。

搖搖晃晃走到樓梯口，從眼前重影中勉強分辨出兩個人影，確實是瑪莎和阿爾弗雷德，他們對立而站，氣氛不能說和平相處只能說劍拔弩張。

「瑪莎！」托馬斯欣喜瑪莎還願意回來，跌跌撞撞下樓，下最後一階樓梯時不小心踩空，摔倒在地，暈乎乎爬不起來了。

阿爾弗雷德閉眼，狼狽，太狼狽了，一年前這家人明明不是這個樣子。

瑪莎眼框瞬間就紅了，「老東西，沒用的老東西！」眼睛無聲流淚，聲線卻是憤怒，「你在做什麼，沒有我的允許怎麼敢這樣懲罰自己？」妻子和小丑的身份在她身上交織，賦予她難以描述的混亂人設。

她想托馬斯痛苦，她想托馬斯活；她重創他，她遠離他。

「我說過，不許喝酒。」一拳砸上去。

「對，不能喝酒，給布魯斯做榜樣，你留下來，留下來，我不喝。」伸手抓緊瑪莎衣袖。

聽到布魯斯，瘋狂的瑪莎冷靜下來，嘴角上挑小丑笑，一根一根掰開托馬斯手指，「沒用的廢物，我不和廢物玩，除非你讓老蝙蝠出來，老蝙蝠呢，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

「我不是蝙蝠俠，你也不是小丑，瑪莎，我們去醫院，我們去治病，我們還能回到過去。」

「回不去了……」瑪莎起身尖叫著踢他，「布魯斯死了，死了，回不去！」

「no，不要說那個字，拜託，please。」

「懦夫。」小丑居高臨下看托馬斯，屬於妻子的溫情一點點消失，「這就是我們分歧所在。」我無法欺騙自己，你拒絕承認現實。

扭頭走到阿爾弗雷德面前，冷酷：「把那串珍珠項鏈給我，那是布魯斯送給我的禮物。」

「抱歉，不行。」阿爾弗雷德直面小丑面色不改，「那是布魯斯少爺送給瑪莎夫人的禮物，小丑不該擁有它。」

「那是我的東西，不給我搶走它。」

「送給母親的禮物被搶走布魯斯少爺會傷心的，joker。」阿爾弗雷德的意思很明確，瑪莎可以，小丑不行，留下來，你們真的還能擁有未來。

托馬斯再次嘗試，真情呼喚：「瑪莎……」

小丑笑了，屬於瑪莎的溫暖笑容。

托馬斯和阿爾弗雷德彷彿看見勝利的曙光，上帝保佑，韋恩家族還有未來，對不對。

下一秒，小丑從身後摸出一把匕首，當著二人面劃破自己微笑的嘴角，染血的刀子落地，微笑的傷口說出冰冷的話語：「joker，callmejoker。」

扭頭離開，踏出大門前回身露出半張臉：「我會拿走屬於自己的東西，你們留不住它。」

砰，托馬斯托馬斯從地上爬起來，一路跌跌撞撞撞響傢具走到落地窗前，那裡曾經是韋恩夫婦最喜歡的地方，他們那時候經常在陽光下喝下午茶閑聊未來。布魯斯在窗外自由活動，有時是踢球，有時是自由地奔跑，不論什麼他都是笑著的，無比開心。

現在，窗外只有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托馬斯抽出一根煙，試圖打火，原本穩穩噹噹拿著手術刀做最精密手術都不會顫抖的手現在抖得不成樣子，怎麼都點不著煙。他也不急，就這樣耐心地一遍遍嘗試，一遍遍失敗。

阿爾弗雷德站在原地靜靜看那把染血的匕首，在韋恩莊園男主人一遍又一遍打火聲中聲中彎腰撿起，擦乾淨放進展示台，然後按住他顫抖的手給他點煙。

「托馬斯老爺，夜深了，去睡覺吧。」

慢慢吸完整支煙，緩和情緒后托馬斯抬頭看阿爾弗雷德：「阿福，你回家吧，讓其他僕人也回家，小丑……」他痛苦地梗住，最終還是說出自己一直不願承擔的單詞，「小丑會殺了你們，她能做到。離開被詛咒的韋恩莊園，去過自己的幸福生活。」沒必要陪著沒有未來的我們在這裡腐爛。

一直以來默默為破碎的韋恩莊園做粘合劑的阿爾弗雷德沉默許久，最終在托馬斯複雜的眼神中點頭：「好，我會每隔一個月過來整理莊園，只是鐘點工，我相信您能在小丑手下保護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