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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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聯盟的訓練如他們所說,充滿艱辛和痛苦,沒有根據身體情況量身定做的營養餐,沒有整個專業團隊隨時待命,所經歷只有綿綿不絕的訓練痛。

這都不是問題,如果痛苦能帶來力量,托馬斯願意一直如此,令人難熬的是等待。

每一天托馬斯都會詢問與他對接的人:「找到那些人了嗎,什麼時候能出發?」

「尚在調查,托馬斯先生,請耐心等待。」出於保密需求,刺客聯盟並未將人帶到總部,一個僅限總部的基地足以。

考慮到客戶這一屬性,訓練時沒有搞刺客那套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適當降低下手狠度。

至於是不是真的降低狠度,這事只能體驗者自己評價。

變故之前遇到這種訓練,托馬斯一天都忍不了,連夜收拾行李跑路,回家求老婆孩子貼貼抱抱撫慰受傷的生理和心靈。

現在,忍耐,適應,阿爾弗雷德說得沒錯,人類的適應力遠比自己想象中強。

提供聯盟真正的首領雷肖古前來洽談過業務,事後對手下說滿足托馬斯一切需求,另外現在開始物色相關人員,做好接收韋恩集團的準備。

貓頭鷹和刺客聯盟,兩個遠在千里的組織,此時達成默契,幻想取代韋恩后掌控哥譚的樂趣。

「首領,要告訴韋恩拉薩路之池的事情嗎?」以這位闊佬的偏執,大概率願意直接送上全部財產換取兒子的復活。

「我們是刺客,不是慈善家,韋恩早晚是我們的,不必用珍貴的池水去換我們自己的東西。」大家互相藏心眼做生意,哪有主動提自家底牌的經營方式。

退一萬步,我們和韋恩很熟嗎,他的家庭問題他自己操心,如果他自己發現了池水,可以談談業務,發現不了算他自己倒霉。

「明白。」

托馬斯不知道他錯過了一次機會,也許該說此時無知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他已經在命運上栽一個大大的跟頭,短時間內無法原諒自己。他愈發沉默,專註每一場訓練,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像一個純粹的工具刺客。

名為湯姆的統領現在專職與托馬斯交涉合同及調查進度相關事宜,要不是還有這些交易在,他幾乎要以為刺客聯盟招了新人進來。

說新人也不準確,這位客戶年紀稱不上年輕,形貌也遠遠與新搭不上邊,頭髮鬍子日漸斑白。

時間不會因個人意志減慢半分,三個月後,湯姆帶來一個好消息。

「韋恩先生,我們找到了那個組織,貓頭鷹法庭,在哥譚地下水道里築巢,具體人員正在調查,目前我們已經鎖定嫌疑人選。」

「都有誰?」長時間沉默讓托馬斯的聲線趨於沙啞。

湯姆報出幾個人名,全是哥譚本地能往上數三代的地道貴族。

「哈。是你們啊,毫不意外。」托馬斯聲音中聽不出找到仇人的暢快,情緒積累到現在,只有疲憊,無盡的疲憊,「還有多久能確定?」

「最多一周。」

「謝謝。我需要一套制服,勞駕在出發前提供。」托馬斯從衣兜中掏出手繪圖紙。

「蝙蝠?」湯姆有些疑惑制服上的元素,「韋恩先生,披風在實戰恐怕不太實用,容易被敵人限制行動。」只需要找準時機輕輕一拉,當場腳滑摔倒。

托馬斯面無表情:「我兒子喜歡蝙蝠。」

原來是犯病了,早說,利落收好圖紙,「很時髦,您兒子眼光很棒。」

一個成熟的組織配上足夠的經費能達到什麼程度?可以吊打同級別組織的程度。

貓頭鷹法庭,自詡哥譚幕後掌控者,有一群打不死的小弟,一圓桌闊佬提供經費。聽上去明明是個非常有前途的組織,不去思考干碎世界,擴充業務量,誕生之初就只蹲在哥譚搞事情,還殘忍的對未成年出手,完全談不上格局。

刺客聯盟非常喜歡這種組織,干碎后原地接收遺產,組織版圖瞬間增加。為此,刺客聯盟派出去的隊伍堪稱豪華,十倍於貓頭鷹利爪數量的高級刺客,數目來自暗中調查,誤差數沒人知道,沒關係,只要我派的人夠多,飽和式攻擊,就等於沒有數據誤差。

鑒於這群人蹲下水道,刺客聯盟借韋恩集團工程項目名頭搞了一輛盾構機,防彈車若干,制式裝備人手一份,車子後備箱還有備用。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韋恩集團項目開夜工加班,刺客們頂著工人名頭,開車跟在盾構機後面摩拳擦掌。

打刺客聯盟存在就沒接過幾單這種堪稱大氣的活,不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簡直對不起報酬。

穿上蝙蝠裝的托馬斯坐在車隊首輛車副駕駛位,面具將他的臉遮住大半,只留出被灰白鬍茬覆蓋的下巴,正在低頭認真擦拭手中槍械。是那把奪走布魯斯的槍,這個年代常用款。

托馬斯:「貓頭鷹法庭的東西我都不要,你們文化中讓一個人死後不得安寧的習俗是什麼?」

駕駛位開車的是老熟人湯姆,他已經習慣這位vip客戶時不時犯點無傷大雅的小病(對刺客來說,腦子不清醒真不叫事)

思考片刻,把自己聽過的習俗都講出來。

「中間如果有衝突的,你按自己最看得順眼的來。」

托馬斯一直緊繃的唇線微微上調,「謝謝。」

戰鬥過程稱不上激烈,利爪不會受傷不會死亡確實是麻煩存在,但刺客聯盟中有識貨人士,明白這些稱不上人類的爪牙是什麼原理。

就像boss量了血條會死,弱點暴露后失敗只是時間問題,前來攻擊的利爪們紛紛倒下,沒有回收價值的當場銷毀,能用的收拾收拾準備洗腦了編入刺客聯盟。

托馬斯加入了戰鬥,左手控槍右手持刀,子彈鑽進當初命中布魯斯的地方,刀鋒緊隨其後。子彈殺不死利爪,刀鋒同樣不行,但面對這些奪走布魯斯的東西,因為沒有用就什麼都不做是什麼屑人行為。

一次殺不死就兩次,再怪物的傢伙也遵循能量守恆,多砍幾次,不死也要低電關機。

刺客聯盟的行動算挖競品牆角,動手時關心回收利用率,托馬斯的動作完全是泄憤,被他選中的利爪全部再起不能,有的甚至可以用灘來形容。

兇殘,太兇殘了。

「別管他,先把其他利爪抓起來。」看在錢的份上湯姆裝作沒看見,兩個地下組織打架有損耗很正常。

或許是體力耗盡,或許是恢復清醒,干碎幾個利爪后,托馬斯安靜走過來休息。

湯姆想拍肩以示安慰,看見盔甲上的碎末,默默收手。

「怎麼樣,還能不能繼續行動。」

托馬斯點燃一支煙,一口氣吸光,「貓頭鷹留給我。」

「可以。」貓頭鷹的身份已經被調查清楚,沒有一個能打的,對刺客聯盟來說,還沒有一個普通利爪值錢。

扔掉煙頭,托馬斯突然來一句:「你之前說得不對,披風不是只有好看。」用來擋垃圾很好用。

湯姆:emmmmm

你看看自己身上的東西再說這話,就這身出門不出半條街就得被警察扭送至監獄,不用開庭審判那種。

說完不似玩笑話的玩笑,托馬斯摘下濕漉漉的披風,從後勤物資中取一桶清水迎頭澆下,片刻功夫乾乾淨淨蝙蝠俠。

沒有利爪幫助,所謂貓頭鷹法庭只是一群窩在下水道開會的哥譚蟲豸。

真的是蟲豸,他們被刺客們堵在會議室,平時高高在上決定哥譚未來的圓桌沉默見證主人們的醜態。

秉著為客戶著想的理念,刺客把這些蟲豸扒得剩底褲,絕對安全,絕對不用藏武器。如果這種狀態還能整點武器出來,只能說為人類身體某些地方致敬,辛苦了。

托馬斯穿著蝙蝠走進會議室,注視這些被摘下貓頭鷹面具、剝離外表,白花花的傢伙們。

地下室溫度只有十來度,這些自詡哥譚掌控者的貴族再心高氣傲也扛不住生理變化,被低溫凍得瑟瑟發抖。

他們互相按住同伴,沖托馬斯大聲說著什麼,似乎是談判似乎是威脅又似乎是示好,不論是什麼,托馬斯一個都沒聽清。他彷彿又回到那種靈魂出竅的狀態,布魯斯的虛影出現眼前。

他說:「爸爸,不要,已經足夠了,不要再繼續。」

布魯斯說得沒錯,托馬斯想,日後布魯斯長大了得知爸爸今天做的事會失望,他是個有不殺原則的善良孩子,以後我肯定會破戒,但只要他出現,我聽他的。

無視貓頭鷹們放出的垃圾話,抽出奪走布魯斯的□□,當著他們的面一顆顆按子彈,「發生這種事,你們都不會想狼狽的樣子被同類看見。」扔下彈夾,「最後走出這扇門的人可以活著回到哥譚,我保證。」

帶著刺客們退到門外,門關攏前一刻,揮手將小手//槍扔進門內。

托馬斯靠在緊閉的石門上,點燃一支煙,煙霧模糊他的面容,接下來,等待就好,時間會釀出一切。

砰砰砰,槍聲接連響起,托馬斯默默數數,「一、二、三……」半個小時后,連續兩聲槍響,「十二、十三。」

被抓住的貓頭鷹法庭法庭成員正好是十三人,無人生還。

「哈哈。」托馬斯捂住臉大笑。

哥譚市,大雨傾盆,韋恩莊園,一道黑色身影在大雨中蹣跚走近布魯斯·韋恩墓碑,一步之遠時他鬆開緊握的雙拳,十三枚泛著金屬光澤的彈殼叮叮噹噹落在墓碑前,「布魯斯,爸爸給你報仇了。」

說完這句他站立許久,久到幾乎讓人以為是冰冷的雕塑。一道閃電劃過,他踉蹌往前倒,雙手撐住墓碑無力往下滑,雙膝跪地緊緊抱住墓碑。

雨水滴落在墓碑上,聽見這個男人的低語:「安息吧,布魯斯。」安息吧,我自己。

黑影抱著墓碑沉沉睡去,安詳、脆弱,彷彿下一秒將真的化身雕塑與墓碑融為一體。

「誰在那?托馬斯老爺,oh,天吶,阿爾弗雷德先生,托馬斯老爺回來了,他受傷了,快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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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蝙蝠喊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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