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第81章 第 81 章

因為臉盲的關係,上野秋實看每個人都感覺差不多,在沒經過這兩年的時間之前他都是靠着一點點熟悉對方的特徵,在腦子裏組成一個完整又獨特的樣子出來辨認,所以像那種只見過幾次的人,除非是有鮮明的個人特徵和外表,不然他很難在腦子裏形成等號。

也因為這樣,很少有人會讓他覺得眼熟,還是那種一眼就覺得很眼熟的類型。

他站在別墅大門口,靜靜望着站在自己對面的青年,聽着對方做的自我介紹,暗自思索有沒有雙胞胎的可能性。

「長島秋,你好。」他簡單扼要的打了招呼,視線不著痕迹地往對方身上瞥。

名為大原一的青年似乎一無所覺,極為熱情地邀請他進屋。

別墅很寬敞,裝修偏向於歐式,入戶右側的客廳有一個很漂亮的水晶吊燈,客廳沙發後面是兩扇看起來有兩三米高的圓弧形玻璃窗,另一側則是壁爐。

左側是一個旋轉向上的樓梯。

「是長島老師到了嗎?」一名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年輕女性從樓梯上跑下來,看到門口的兩名青年,眼睛一亮。

「長島老師你好,我是由美,小森川由美,歡迎你到我們家來。」

小森川由美高興的做着自我介紹,長島秋冷淡的點了下頭:「你好,小森川小姐。」

「叫我由美就可以了。」小森川由美擺擺手,還想說什麼,旁邊的青年就無奈打斷:「由美,你是打算讓長島老師一直站在門口嗎?」

「抱歉抱歉。」小森川由美被他這麼提醒才反應過來,連忙招呼著人到客廳坐下。

「抱歉長島老師,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本人我一時有點激動,實在是不好意思。」

三人來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小森川由美一臉不好意思的說着。明明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性格卻很親和,像個嬌俏的鄰家小妹妹一樣。

上野秋實搖搖頭,忍不住用餘光又瞥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青年。對方好像也在看他,還是光明正大的那種,見他看過來,露出一個燦爛到有些刺眼的微笑。

上野秋實頓了頓,平靜地收回視線。

傭人端上來香味濃郁的紅茶和茶點,似乎是覺得自己剛才表現的不夠符合身份,小森川由美輕咳了一聲,端正了自己的坐姿,禮貌溫和地將這次邀請對方的原因娓娓道來。

事情是這樣的。小森川由美的奶奶身體不太好,一直住在療養院裏接受專業的治療和養護,但畢竟年紀大了,醫生前段時間通知家屬說剩下的時間可能不多,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於是家裏人便決定將人從療養院裏接回來,陪老人走過最後的時間。

「奶奶她很喜歡小提琴。」小森川由美說:「明天就是奶奶的生日了,所以我希望長島老師這期間可以留在家裏,並在奶奶的生日宴上為她拉一首曲子。」

她充滿希冀的看着對方,上野秋實雖然打算摻和進組織成員的事情裏面搞破壞,但也沒有貿貿然的直接答應下來,而是問道:「為什麼會選擇我,小森川小姐。」

他看向坐在對面的兩人,視線在青年身上短暫停留了幾秒,望着小森川由美道:「優秀的小提琴演奏家很多,我剛回到日本,在國內並沒有什麼名氣,在不清楚能力的情況下就將這麼重要的演出委託交給我,小森川小姐,可以和我說說真正的原因嗎?」

「你太謙遜了,老師。」小森川由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實際上,前段時間老師您在杯戶劇院的演出我正好去了。」

她說着話,有些情不自禁的捧著臉一臉陶醉:「真的是非常出色的表演。」

「在聽您演奏的時候我甚至好像看到了那隻飛向藍天穿過風雨的鳥兒,實在是太美麗了。」

「您的曲子有一種溫暖人心的力量,所以我希望奶奶也能感受到那股力量從而振作起來。」

小森川由美的眉眼微微低垂,面上多了幾分憂慮。

「可能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奶奶最近這段時間的心情都不太好,我想讓她能夠開心一點,醫生也說了,像她現在的情況,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情比什麼都重要。」

「希望您不要拒絕,老師。」她誠懇地看着對方,「我知道這可能會耽誤您下次的演出和工作,對於您這段時間耽誤的損失我會進行補償的,請您放心。」

耽誤工作倒不至於,他接下來這段時間也沒什麼演出的計劃和邀請,聽對方的意思是希望他接下來這段時間都暫時住在這間別墅里,並在星期三的生日宴上表演曲子。

上野秋實眉頭輕輕動了動,總感覺有什麼地方透著詭異。

不只是這份委託,還有……

他掃了眼另一側沙發上的青年,很快便收回視線。

但小森川會長被列為組織的目標,在不確定誰是黑櫻桃的情況下,能事先潛伏進對方家裏就近觀察倒也不錯。他比較在意的還是,為什麼小森川會長會被列為組織目標。

他來之前調查過小森川會長這個人,小森川集團主要經營是大型連鎖超市和物流,集團會長小森川真三郎是有名的慈善企業家,經常捐款捐物,在社會風評很不錯。

這樣的人似乎和組織也扯不上關係。

會成為組織的目標大概會有兩個方向,要麼是和組織有關聯,要麼就是阻礙了組織的發展。如果不是小森川會長和組織有所牽扯,那就很有可能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成為了組織發展的絆腳石。

但具體如何,還是不能輕易下定論。

上野秋實思索片刻,在對面兩人期待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可以。」他接下了這次邀請和委託。

「那太好了!」小森川由美高興地拍了下手,「接下來的時間就麻煩您了,長島老師。」

「這句話是我應該說的才對。」上野秋實客氣了一下。

一旁的大原一站了起來:「既然你們聊完了,我先帶長島老師去客房休息吧,由美。」

「嗯嗯。」小森川由美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又笑吟吟的對着長島秋說:「長島老師您一路過來也辛苦了,先去客房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麼需要可以和阿一提。」

「再過一會兒我爸爸和奶奶她們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再為您介紹。」

上野秋實聽着她們親密的語氣,又自覺地掃了眼一旁的青年。

「長島老師,這邊請。」青年笑眯眯的拿過他身旁帶來的行李箱,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嘛……應該只是長得像吧?

上野秋實冷淡的點了下頭,順着對方的指引上了樓梯。

『阿一,加油!』在他背後,小森川由美握緊拳頭對着青年比了個鼓勵的手勢。大原一衝她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跟上去。

別墅一共有三層,客房在二樓,三層是主人家的休息室,一層除了客廳廚房和接待室外,還有一個很大的泳池。

小森川家人口不多,小森川由美是獨女,上面就爸爸媽媽還有年邁的奶奶,有沒有別的親戚不太清楚,但這棟別墅里生活的就他們一家四口還有幾名傭人和管家。

所以這個人又是什麼身份呢?

上野秋實跟在名叫大原一的青年身後,被帶到一間位於西側的客房。

「這裏的採光很好,下午的時候還能看到漂亮的夕陽。」青年一邊推開門一邊說着,側過身將人請進屋內。

上野秋實看了眼他那張笑容洋溢的臉,面無表情的走進房間里。

這是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客房,房間里的擺設並不複雜,也很寬敞,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兩米寬的大床和旁邊能看到院內景象和遠處風景的陽台。

上野秋實快速地掃了眼房間的環境和擺設,禮貌地對着帶他來房間的青年說了聲謝謝。

大原一望着他那雙殷紅的眼睛,輕輕眨了下眼。

「老師的眼睛看起來特別。」他笑着問:「是戴了美瞳嗎?」

他將行李箱放在房門口,將房間門鎖輕輕扣上。

他走上前,來到上野秋實面前,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對方:「說來有點巧,我剛好也認識一個人是這樣的眼睛,他和老師長得也很像。」

上野秋實面色微頓,眼帘微抬,看着和自己不到一步距離的青年。

「老師家裏有沒有什麼親戚?比如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之類的。」

他低聲問道,剛才還熱情俏皮的聲線莫名變得低沉,連說話的聲音似乎也多了些微顫抖。

上野秋實抿了下唇,又看了眼對方。時間似乎對他們這些人都格外優待,除了那個故意給自己留了茬鬍子看着有些落魄的貓貓眼外,其他人似乎都沒什麼變化,一眼望去還和兩年前一樣。

就好像當年在醫院裏,這人急匆匆的跑回來,一臉振奮的問他。

『小秋實,你家裏還有什麼姐姐妹妹嗎?堂姐堂妹也可以!』

不是什麼雙胞胎啊……

上野秋實微微嘆了口氣,搖頭,說出了和當年一樣的回答。

「我爸媽只有我一個孩子。」

有時候他也覺得很意外。明明在以前身邊發生的一些事情他都不太記得,時間長了幾乎都沒什麼印象了,但很奇特的是,和這些人的回憶像被放在記憶閣樓一個單獨的房間里,無論什麼時候回想都覺得無比清晰,就好像昨日才發生過一樣,在記憶里十分鮮明。

就連這些人的臉也在日復一日的回憶中變得清晰明顯,讓他在兩年後的現在只是隨便一眼就能將人認出來。

沒有說的是,他其實已經能分辨出他們所有人的名字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彷彿在一群都長得一模一樣的面具人里玩牽線遊戲,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都對應了單獨的個體,不存在叫錯的可能性。雖然比起名字,他還是更喜歡用特定的昵稱去稱呼那些人。

那樣就好像他們還在學校一樣。

上野秋實垂下眸。大原一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很陌生,但顯然,擁有這個名字的人他並不陌生。

所以是假名嗎?為什麼?

他一直在規避他們的行蹤,除了那兩個自己撞上來讓他不得不出面的,在事情解決完之前他其實並不想和這些人碰面。

只要接觸就會有風險,誰也不敢保證會在什麼時候落入組織的耳目里,從而給他們帶來災難。

所以這傢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是用的假名。

上野秋實掃了一眼,卻看見剛才說話的青年一臉怔楞地站在他面前,眼眶開始慢慢泛起紅,眨一下眼,豆大的眼淚就順着眼角滑了下來。

「抱歉。」青年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抬起手擦了下眼角,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微笑:「抱歉老師。」

「我認識的那個人,他失蹤了,我一直在找他。」

「但是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一直找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他。」

「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生氣了,生氣我們沒有保護好他,所以才一直不肯出現。」

他望着對面的青年,眼底溢着令人心顫的悲傷和難過。

「老師你說,他會不會再也不想理我了?」

上野秋實抿了下唇,有些不敢直視對方目光地垂下眼帘。

「老師。」

「……不會。」上野秋實搖了搖頭,他側過身,拿過一旁的行李箱,一邊故作自然的說着:「他失蹤又和你沒關係,真正的朋友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

「那老師你覺得,他既然不是生氣了,為什麼回來了也不願意聯繫我?」

大原一的目光緊盯着他,上野秋實有些不自然地避開對方的視線,鎮定的說着:「可能是不太方便。」

「為什麼不方便?」青年步步緊逼,上野秋實眼神飄忽了一會兒,實在不知道怎麼去解釋那些東西,也沒法解釋。

「這個該你去問他本人才對。」他面無表情地側過眸,一臉冷淡道:「大原先生,我需要休息了。」

他現在是長島秋,上野秋實的事兒他怎麼知道?

大原一眼睛微微眯起,三兩步上前,上野秋實腳步忍不住後退,剛退兩步就撞到身後的桌子了,衝力撞得上面的花瓶開始搖晃,他連忙抬手將花瓶扶住。

大原一欺身上前,一把摟住他的腰,將頭埋在肩膀上。

「小秋實。」他沒有再假惺惺的叫什麼老師或者長島先生,直接了當的叫了上野秋實的本名。

他微微嘆息了一聲:「我終於找到你了。」

呼出的熱氣幾乎噴在上野秋實脖子上,讓他不自在的歪了下脖子,耳朵瞬間就紅了起來。

「放手。」他拚命綳著臉,用手扒拉着對方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打算死不承認:「你認錯人了。」

「我怎麼可能認錯嘛。」萩原研二收緊了手臂,幾乎將人整個鑲嵌在自己懷裏,「之前在劇院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認出來了。」

「我去找你了,可是你又不見了。」

「我真的好想你啊,小秋實。」

既然認出來了那你剛才在演個屁!

上野秋實磨了磨牙,「放手!」

「我不要。」萩原研二埋在他肩頸處嘀嘀咕咕的說着:「我都已經兩年沒抱抱你了,再讓我抱一會兒。」

上野秋實實在綳不住自己冷淡的人設,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放手。」他嫌棄地拍了拍對方的手臂:「兩個大男人黏黏糊糊像什麼樣?肉不肉麻?」

「又沒什麼關係,反正又沒人看到。」

上野秋實扯了扯嘴角,這是有沒有人看到的問題嗎?

「小秋實,你都不想我的嗎?」青年在他肩上委屈巴巴的說着,聲音離的很近,就像貼在耳朵上一樣,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說話時胸腔的振鳴從相貼的背部傳過來。

「不想。」上野秋實冷酷無情:「靠的太近了,撒手。」

「我不要。」萩原研二幾乎秒答,並再次將手臂收緊,埋在他肩上近乎嘆息似的說着:「我怕我一放手,你又不見了。」

「我真的找了你好久。」

「找了好久好久,可是一直都找不到。」

「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辦法再見到你了。」

他的聲音傳到耳朵了,顫抖的語氣里裹挾的難過和慶幸讓上野秋實心也跟着微微顫著。

兩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改變的或許並不只有他一個人的人生軌跡。

他並不知道這樣的改變算不算好。如果按照他們之前既定的目標,這人或許會進入□□處理班。

但他在兩年前曾經做過一個夢。

他夢見這個人死在一次爆炸事件中了。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兩年後的現在,即使他已經早早的就搜集了這些人的行蹤和資料,但始終沒有勇氣去看,潛意識的逃避。

只要他不去看,沒有看到那鮮紅的死亡字樣,這個人就還活在他不知道的某個地方,靠着出色的交際能力受到眾人的喜歡。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是。

一個在警察學校順利畢業的優秀畢業生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以假名活動?

哪怕是搜查科的人在行動時不是特殊情況也不會故意遮掩自己的身份,更何況還有前面兩個例子,而這次的事情又牽扯到了組織。

上野秋實閉了閉眼,心情沉重而複雜,在心底某個角落又不受控制地升起一小股卑劣的竊喜。

在他出事之後,他的好友並沒有放棄他,每個人都在為了尋找他而付出自己力所能及的努力,甚至不惜改變自己未來的人生規劃。

雖然這樣的行為在他看起來有點蠢,把自己置身於黑暗中,主動踏入佈滿淤泥的沼澤,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人都做不出這種選擇。

但不得不否認的是,他們做的這些事情讓他覺得自己的掙扎有了意義。

他當初如果死在實驗台上,不只是父母,連身旁的好友也會為他感到難過,甚至一直帶着自責。

或許就是因為他在潛意識裏不想看到那樣的畫面,他才能一直堅持並走到這裏,和好友一一重逢。

他們都還活着,而災難總會過去。

上野秋實輕輕嘆了口氣。將手放在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背上,面無表情的開口:「抱的太久了,白痴。」

「我的腰快斷了。」

萩原研二一聽,眨了眨眼,放鬆了些許力道,還笑嘻嘻的問:「這樣會不會好點?」

「讓我再抱一會兒嘛,小秋實你真是越來越冷淡了。」他將下巴搭在上野秋實肩上,嘴裏嘀咕個不停:「明明之前都說隨便讓我抱的,小秋實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沒說過,沒愛過。

上野秋實頂着一雙死魚眼,抬起手肘向身後撞了過去。

「嗷~」萩原研二哀叫了一聲,沒鬆手,反而將剛剛才放鬆的手臂又一次箍緊。

「小秋實你好過分,居然下手這麼狠。」

他委委屈屈的說着,反正就是抱着人不撒手,像只粘人的大狗似的,上野秋實都被他弄得沒脾氣了。

「你和小森川由美是什麼關係?」他直接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我被邀請過來是不是因為你。」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剛想說話,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阿一,我爸爸回來了,他想見見長島老師。」

小森川由美的聲音從屋外傳進來,上野秋實偏頭掃了身後的人一眼。

萩原研二眼神哀怨,不情不願的鬆開手。

上野秋實往旁邊退開幾步,整理衣服上的褶皺,一邊走向門口開門。

他打開門的時候,小森川由美正好奇的趴在房門上,似乎想從裏面聽到什麼東西,門一打開,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前傾了一點,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就看到被邀請來的長島先生一臉冷淡地垂眸望着自己。

小森川由美背脊一涼,連忙立正站好,擺出一幅靦腆溫柔的樣子。

「長島老師,我爸爸和奶奶她們回來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對方,「這件事我只和爸爸說過,奶奶她不知道,我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等下在奶奶面前您能說是我的朋友嗎?」

對用什麼身份留在這裏上野秋實沒什麼意見,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小森川由美瞬間高興起來。

「給你添麻煩了長島老師。」她一臉笑眯眯的說:「您人真好,難怪阿一這麼喜歡你。」

她口中的阿一,就是後面那個怨種同期。

上野秋實沒忍住向屋內瞥了一眼過去,眉梢輕挑。

確定了,他會被邀請就是因為這傢伙的緣故。

所以這人現在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又或者對方現在又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會出現在被組織盯上的小森川家裏,還和小森川會長的獨女關係這麼要好。

上野秋實打量著走到自己身旁的人,眼睛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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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柯學中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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