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清白

東海龍王敖光見沈樂如此囂張，頓時火冒三丈。

「我饒你一命，你還敢主動上來阻攔我等！」

「大陣已經撤去，我就在這裡，你想殺我只管來，我還手算我輸！」

沈樂又揮出一道風刃，將其餘烏雲全部打散。

「你！得寸進尺，真當我四海無人！」

「那你來殺。」

沈樂明知四海龍王此行，立威的目的大於報仇，龍族子嗣千千萬，一個三太子算什麼。

既然已經逼死了靈珠子，那自是不敢再動有玉虛背景的自己。

敖光一時語塞。

「你們的目的達到了，可我義子哪吒，白白葬送了性命，這又如何說？」

沈樂語氣中透著冰寒，目光卻如火般死死盯住敖光。

「明明是死得其所！眾目睽睽之下，哪吒畏罪自殺！」

敖光也升起了火氣，在他看來，殺人兇手就是眼前這申公豹和哪吒。

「若我有證據自證清白呢！」

「呵，你以為我會信？你要能證明清白，當時我在總兵府的時候你怎麼不證明！」

敖光不信。

「若是我證明不了，我的人頭，你儘管拿去，我玉虛宮絕不追究。」

說著，沈樂掏出一枚玉簡，親筆寫下一行字：

「我若自證失敗，自願為敖光所殺，師尊勿遷怒四海龍王。」

將玉簡丟給敖光，沈樂定定等待回復。

敖光見這玉簡上，字裡行間帶著天道誓言的氣息，決定不走了。

若是還能拿下申公豹的人頭，龍族威信更上一層樓，三界都得重新審視龍族。

想到這裡，敖光迫不及待的開口：「你如何自證？」

沈樂從葫蘆中取出【刀子人相機】，將時間刻度，調至哪吒九灣河洗澡的時間。

他反持相機，對著自己拍了一張。

片刻，相機下方便吐出一張相片，其上，正是沈樂看到哪吒反擊敖丙之時。

龍王看到那新奇玩意中吐出的相片，瞬間驚怒交加，呵斥道：

「還說不是哪吒！你手持之物上，記錄得清清楚楚！」

「哼！」

沈樂將相片朝著山頭一甩，相片脫手的瞬間，變為巨大的光幕，立於半空之上。

光幕上，以沈樂為第一視角的畫面動了。

就見他阻攔下哪吒，為哪吒分析前因後果，教導哪吒如何處理矛盾。

又見他掏出足球和門框，敖丙和哪吒在東海岸沙灘的臨時球場上，肆意奔跑。

哪吒和敖丙的歡笑聲，從光幕中傳出，響徹陳塘。

光幕中，兩位同齡人，你來我往，笑容燦爛。

剛剛平復下來的李靖和殷夫人，見哪吒開心的樣子，悲傷又湧上心頭。

眼淚如斷線的風箏般滴落，直至此刻，他們才真正知曉哪吒的清白。

畫面到了最後，哪吒和敖丙相互道別，互相約定會妥善處理此事。

一直到沈樂和哪吒離開東海，朝著骷髏山的方向飛去，畫面截止。

整個陳塘關上下皆沉默無言，山洞中，那些帶頭逼迫哪吒的人，已經被回過味來的百姓們團團圍住。

「這……」敖光頓時無言，畫面中敖丙的音容笑貌真實無比，他已經信了大半。

「敖光大兄！不可輕信！恐防此幕是那申公豹幻化而出！」

「就是，你手中的水晶球，乃是我龍宮至寶，其間畫面做不得假，這個稀奇古怪的東西不足為信！」

見敖光猶豫，

敖吉和敖順連忙開口勸說。

對他們而言，能收穫申公豹的人頭，讓龍族聲威更甚的重要性，遠大於真相。

敖光晃了晃龍首，左右權衡一番后，看向沈樂：

「正如其他幾位龍王所言，你所出示的，做不得真！」

沈樂早料到龍王會如此，只見他輕踏虛空，眨眼間便出現在敖光身側。

不等敖光反應過來，他又取出一物，遞給敖光：

「你且戴上此物，其間話語，只能你一人聽！」

沈樂表情鄭重，目光炯炯。

敖光仔細探查了一番沈樂遞來的玩意，沒有感受到任何法寶的氣息，似乎是尋常之物。

半信半疑間，他將此物塞於耳中。

「仙師！你、你為何要殺我！不是說好的，我幫你引起龍族和陳塘關的矛盾，你就幫我坐上東海副手，打破龍族數千年對水權的壟斷。」

「你區區夜叉，也想攪動龍族風雲哈？也不瞧瞧你啥子樣子！還想得到東海權柄，癩蛤蟆想吃天哦肉。」

「可我幫了你！你殺我會有殺劫的！」

「哈哈哈哈，勞資頭上殺劫有的是，殺了你算啥子？你給曉得，殺掉敖丙，讓他現在就入榜，勞資化解了多少殺劫？」

一段對話傳入敖光腦海中，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這聲音其中一人，是他手下的夜叉李艮，另一人，那極具辨識度的聲音。

是南天門外，阻攔自己的太乙真人！

結合沈樂剛才播放的片段，老龍敖光徹底信了。

不光信了，這段話中信息量大得驚人，他險些站不住腳。

「這是你從哪裡聽來的？」

敖光默默靠近沈樂，悄聲問道。

沈樂搖搖頭，不願多說，這可把敖光急壞了，他連忙追問道：

「你早有這些東西，為什麼當日我找上門，你不拿出來？」

沈樂還是不說話。

廢話，這些東西要早能拿出來，何至於是現在這個結果。

太乙已死，若是在說下去，恐會被敖光勘破。

再者，哪吒之死已成定局。

想到這裡，沈樂高聲喝道：

「既然已經證明我和哪吒的清白，你們四海龍王水淹陳塘，逼死哪吒之事，是不是該算一下了？」

敖光滿頭問號，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我問的是這個？

但隨即，他迅速反應過來，申公豹是要為哪吒洗刷冤屈！

不行，若是他成功，龍族的威嚴，要墜落。

他剛想否認，卻聽聞沈樂又言：「我義子最大的心愿，便是陳塘關生靈平安喜樂，甚至為此自絕，老龍王，我義子和你第三龍子之死，你雖不是主因，但仍難辭其咎，你可願付出代價。」

沈樂拔出馬元的太阿劍，指向敖光。

敖光何等精明之人，聯想到剛才耳機中聽到的對話，怎麼不明白沈樂的意思。

申公豹是想要還哪吒清白，但不深究他們在陳塘關所行之事。

為了龍族威嚴，老龍我低個頭算什麼？

「唉，是老龍我錯怪了李總兵，錯怪了哪吒，沒想到，他竟與我第三子敖丙相交甚歡，可惜，可惜，兩位英雄少年。」

敖光滿臉懊悔，低下頭，一副任由沈樂劈砍的姿態。

「敖光大兄！你怎麼！」

三位龍王不明白，為什麼敖光短短一刻，態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閉嘴！」敖光出言呵斥三位龍王，阻止他們繼續說下去。

李靖等人也沒想到敖光，竟然如此輕易便低頭認錯。

「念在你同樣喪子，且事出有因……」

沈樂作勢欲砍，隨後又長嘆一聲，放下手中之劍。

「沈仙師！你為何要放過他！」

「你考慮過哪吒的在天之靈么！」

「殺呀！殺人償命！你憑什麼不殺！」

陳塘關上下皆驚，百姓們面露憤然，甚至有將士出言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