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劍女尊02:對戰

魔劍女尊02:對戰

從侍女那裏得知,離正式聽學還有三天,雷慕慕一聽高興極了,當晚便早早睡了。

第一天,跟雷雪雷迅風雅三人閑逛楚麓書院。一整天下來,大家都累得半死。楚麓書院依山而建,亭台樓閣數不勝數,各種小徑通幽處。行走在書院,就像血液流通人體的五臟六腑,有數不清的脈絡。通往百花園的水池種滿了芙蓉,而過道上則擺了各種各樣的花,並有專門的侍女打理。楚麓書院雖大,卻大致分成五塊區域,分別是演武場、宿舍區、教學區、藏書樓、鎮魔塔。

第二天,其他三人都表示要躺一天,但雷慕慕耐不住性子,便拿着拜帖謊稱要去山下的鎮子置辦東西矇混下山。山下的鎮子,多是楚麓書院的外門弟子,他們駐紮在此,起到提前示警的作用。自從五大世家出現后,天下逐漸安定,有不少的外地人匯聚在五大世家附近形成新的鎮子。一是仙門附近可以免受邪祟,二是仙門弟子眾多尤其方便做生意。五大仙門世家所處的地域不同,因此特產尤其受外來人員的親睞。楚麓書院靠近東海,各種海鮮和海產品,讓雷慕慕流連忘返。最有名的當數鎮上的芙蓉露,小泯一口,可以品出清水出芙蓉的效果。雷慕慕早就有所耳聞,在來的路上就饞得不得了,以至於她酩酊大醉。等她醒酒後,天色早已黑得不像話,還不忘帶上幾壇芙蓉露。

等她不慌不忙趕到書院門口時,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她便大搖大擺走進去,卻好像有一堵看不見的牆阻攔了她,原來是結界。於是,她信手畫了一道紅色的符籙,開了一道小門。

「所謂結界,不就是拿來破的嘛。沒有什麼是可以難倒本小姐的,也沒有什麼地方是本小姐過不去的。」

說完,她便悠哉悠哉走了進去。

等她從宿舍側門沿着牆壁爬上牆頭,環顧院內四周無人心下竊喜,正準備悄無聲息從窗戶進入屋子時,卻發現一陣風吹過,猛然抬頭髮現一襲白衣男子執劍站在屋頂。

「這麼巧,又遇上了。先前不知水二公子的威名,多有得罪,還望恕罪。」雷慕慕陪笑臉,觀察著對方的神色。

誰知對方聽到后,還是冷冷的看着她。當下,她緊握兩壇芙蓉露的手又緊了幾分。

「這麼晚出來,是來賞月的嗎?」雷慕慕始終盯着他,手指著天上。然而今晚漆黑籠罩星際,哪裏有月亮的半點影子。

見對方還是無動於衷,雷慕慕冷下臉來,準備開溜。

「楚麓書院內院,禁夜遊、禁酒、禁破壞結界。」對方一開口就一一指出雷慕慕觸犯的規矩。

「初來乍到,有許多規矩我確實不知道。要是我保證以後不再犯了,這次可以放過我嗎?」雷慕慕開始裝可憐。

說完,她準備起身離開。然而對方一眨眼的功夫,就劍出半鞘攔住了她的去路。

雷慕慕嘿嘿傻笑試探伸手推了推劍,但對方紋絲未動。

「要不這樣吧!芙蓉露,我勉為其難分你一壇,當做沒看見我行不行。」雷慕慕把酒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欲買通執法者,罪加一等。」對方看都不看酒罈一眼。

趁對方說話間隙,雷慕慕從儲物袋裏召喚出了神槍追光掠影,藉機用力一抵擋,頓時躍出了幾個身位之外,再躍到圍牆外邊的大樹上。

「我站在樹上喝,總不算破禁吧。」雷慕慕邊說邊喝了起來。

見此,對方冷哼一聲,徑直拔劍直刺雷慕慕。雷慕慕見對方來勢洶洶,一手提酒,一手提槍,趕緊招呼起來。

一番交手下來,對方的劍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刺破酒罈。雷慕慕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想法,便不跟他正面交鋒,一躲一閃,像條泥鰍一樣,任憑對方攻勢再如何猛烈,就是摸不到她的酒罈。無數的葉子,在兩人的交手下,紛紛而落,就像下了一場葉雨。

兩人從樹腰打到樹頂,還是沒有分出勝負。當然,兩人都沒有使出全力。

兩人站在樹頂的兩端,腳輕掂著樹尖,武器都指向對方,猶如頂尖高手的對決,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

「沒想到水二公子的武器獨一無二,外形是劍,劍身竟然是尺子。今日,讓我大開眼界。」雷慕慕誇讚。實際上她心裏想說的話卻是:「沒想到他看起來冷若冰霜、不通情理、不知變通,身手卻這麼好,比起我來,也是不遑多讓。真是天理難容。」

「我突然想起來,師哥還找我有事,我就先走了。」

然而沒等雷慕慕開溜,對方就刺破了連接兩壇酒的絲帶。雷慕慕見對方早有提防,直接氣得半死,一個你字后,就直接跳下去,在院子裏一手接着沒開蓋的酒罈,一手握住神槍抵住酒罈。雷慕慕剛想慶幸一番,然而那瓶喝了半瓶的芙蓉露在槍尖轉了幾圈掙扎過後,還是掉了下去。一聲嘭的聲音響徹在靜謐的院子。聽着乾脆的聲音,雷慕慕的心都要碎了。

「水雲天,我跟你沒完。」雷慕慕的聲音陡然上升了幾個音跳,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水雲天收劍輕飄飄從樹頂落到雷慕慕身前,見狀,雷慕慕趕緊把酒罈收進了儲物袋裏。

水雲天大手一揮,一幅白色字體家規懸浮在半空中。雷慕慕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字,惹得她的眼睛都花了。

「除魔衛道,匡扶正義,大道永存。鋤強扶弱,有情有義,敢為天下先。一念地獄,一念天堂,善惡一念,三思而後行。站如松,坐如鐘,形如風,卧如弓。人生在世,走得直、行得正、做得端,但求無愧於心。立志要如山,行道要如水。有所為,有所不為。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智明而行無過。慎獨慎微慎言慎行。志不強者智不達,言不信者行不果。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說假話。好事不留名,壞事不留情。不可不抱身心之憂,亦不可不耽風月之趣。不責人所不及,不強人所不能,不苦人所不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困於心,不亂於情。不愧於己,不悔於行。不可孤芳自賞,不可同流合污。眼裏不揉沙,心裏不藏拙。不可貪圖安逸,不可不思進取。不以規矩,不成方圓。不可背後語人是非,不可大聲喧嘩,不可私自鬥毆,不可私藏佳釀……」

「這麼多!還好我沒出生在規矩比螞蟻還多的東麓水氏,不然人生將會少了很多樂趣。若是你出生在我江南雷氏,無拘無束,划船游水摘蓮蓬,玩島摘花打山雞。恐怕你現在跟我一樣熱枕高歌。」雷慕慕無情吐槽。

水雲天先是一愣,在這之前,從沒有人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隨後,又恢復了執法者的公正無私。「先前,不知者無罪。如今,你已看過東麓水氏家規,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就把家規抄錄一遍,以作警醒。聽學那天,給我即可。」然後,水雲天從身上掏出一本藍色冊子,遞到雷慕慕的手裏。

雷慕慕摸了摸儲物袋,看在酒的份上,看來這頓罰是免不了的,便順着台階下了。見此,水雲天飄然而去,輕輕地來,又輕輕地走了。不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

第三天,雷慕慕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坐在屋子裏,不情不願抄起了東麓水氏家規。抄到一半的時候,風雅跳了出來。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后,風雅連連後退。

「你們是有多孽緣。聽說水雲天平常深居簡出,尋常根本見不到身影。要我說,這個水雲天,多半是盯上你了。」風雅用扇子敲擊着手心,若有所思道。

雷慕慕一聽,嬌軀震了一下。隨即強裝淡定,拍拍風雅的肩膀。「俗話說得好,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

「雷兄,這可不像你啊。」

「諾,換你來抄家規試試。抄得我手都麻了,頭都大了。好不容易你來了,我才透口氣。」雷慕慕生無可戀。

「我聽說楚麓書院後山有結界,肯定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而且,各種珍饈美食,應有盡有。」風雅重磅出擊,這對喜歡探險的雷慕慕來說,有着天然的誘惑。

「不行,我還沒抄完家規。」雷慕慕垂下頭來。

「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明天肯定不耽誤你交作業。」風雅拍胸脯保證。

「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走。」雷慕慕像撒了歡似的,拉着風雅就直奔後山。

兩人沒有想到後山這麼大,遊山玩水了一下午,還是沒有找到結界入口。群山峻岭,一山更比一山高,好似直入雲霄。溪泉瀑布,幽深山洞,點綴其中。山澗溪流,鳥語花香,各種動物的叫聲此起彼伏。遠處的雲霧繚繞和頭頂的落日餘暉,在天地間交相輝映。天色也不早了,兩人只得無功而返。

在書院方圓十里附近,兩人捉到一隻受傷的乳豬,頓時喜出望外。雷慕慕找到一個適合生火的場所,此處亂石嶙峋,不會引起森林大火,周圍有巨樹圍繞,就算有人煙,也不會被人第一時間發現。雷慕慕生火后,架起木架,用神槍追光掠影的槍尖把乳豬放在木架上燒烤。一邊控制火候,一邊緩緩旋轉。這一切在風雅看來,雷慕慕是輕車熟路,看來平常沒少干這樣的事情。

「要是玄門百家看到你如此使用神兵利器,定會指責你糟賤仙門寶物。」風雅打開扇子,輕抵胸前調侃。

「武器在我看來,我不管是稀鬆平常,還是稀世珍寶,只管好不好用稱不稱手。」雷慕慕道出自己的獨到見解。

「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美人不問歸途。若是這世上再多幾個像雷兄打破世俗偏見的人,便會少了很多悲劇。」風雅站起身,看着火堆的火光有感而發。

說話間,烤乳豬的香味瀰漫開來,滋滋冒油的聲音,皮脆肉嫩肥而不膩,讓風雅咽了好幾口口水,讓他忍不住撲上去想要上去咬一口。雷慕慕從儲物袋裏召喚出獨家秘制調料,撒上五香鹽、孜然粉、花椒粉、乳豬醬等調味品。雷慕慕拍拍手,表示大功告成。

就在兩人準備大快朵頤時,一把尺劍從天而降。一聲「境內不可殺生不可生火」的天外之音傳來,隨後一道藍白色的身影落在樹尖上。在月光和清風的雙重映襯下,藍衣少年彷彿天外飛仙。清風盈袖,束帶輕飄,不染纖塵,仙姿泠然。若雪素衣像極柔軟朦朧月光,看的雷慕慕有些晃眼。水雲天從樹尖輕飄飄地落到兩人面前,雷慕慕握住烤乳豬的手不自覺抖了抖,下意識把神槍上的烤乳豬藏到身後。

「水二公子,你聽我們解釋。」風雅率先站出來解圍。

三人正準備進行下一步的交涉。誰知一道黑影猛地從巨樹後邊竄了出來,就像一陣黑風一樣,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從三人身邊擦肩而過。三人皆是一愣,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三人回過神來,雷慕慕只覺得神槍輕了不少,頓時回頭一看大驚,好傢夥,煮熟的鴨子飛了。

「我去,什麼人敢動姑奶奶的東西。動土,動到太歲頭上來了。」風雅直接驚掉了下巴。

「他。」水雲天淡淡地指出了真兇。

兩人一起齊刷刷順着水雲天手指的方向看去,真兇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那道黑影。他正盯着三人的動向,瘋狂啃咬烤乳豬,吃相可以用狼吞虎咽來形容。不出意外,幾乎是幾個呼吸間,兩人辛辛苦苦忙活的美餐皆進了他的肚子。兩簇暴怒的火焰在雷慕慕眼裏升騰而起,她怒不可遏用神槍指著對方,森然道:「你——是什麼人?」

然而對面的男子並不答話,反而打算轉身就跑。

見狀,雷慕慕直接拋擲神槍,攔住了他的去路,正準備直接衝過去手撕他時,水雲天把她拉了回來,神色凝重道:「他,不對勁。恐怕是……待我逼他現出原形。」

於是,水雲天把平常符籙丟到男子的身上,里裏外外包裹一層,彷彿用一道厚厚的圍牆把它困住。然而片刻之後,所有的符籙都燃燒起來,黑色的火焰邪異衝天。此時的男子就是一道移動的光柱,像一團燃燒的火球一樣攻擊兩人。男子似乎被激怒了,極為瘋狂,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一聲尖銳無比的厲嘯衝口而出,穿雲破霧,震得三人下意識捂住了耳朵。他眼中佈滿了猩紅,十根指甲暴長數倍,口中冒出縷縷黑煙。

「厲害了,這東西還會進化。哪怕今日你有三頭六臂,也休想離開。」雷慕慕的聲音,七分冷峻,三分痛恨。

水雲天浮在半空中,他左手伸直作擊掌狀運轉靈力抵擋發狂前進的男子,右手提尺劍由內向外畫了一個圓圈,頓時出現十道尺劍的藍色虛影。他右手輕輕往下一點,那十道藍色虛影插地結成了劍欄。每道尺劍的虛影的劍柄上,都有一根藍色的鏈子插進男子的身體里。男子的雙手雙腳和脖子皆被鏈子束縛住,任憑他如何瘋狂掙扎,都無濟於事。水雲天把尺劍橫著懸浮在胸前,右手五指一彈,尺劍化作五根琴弦。水雲天反手五指從琴弦滑過,似是信手彈撥,一聲弦響彷彿天籟之音,給雷慕慕的感覺是,與其說是虛無縹緲如夢初醒,不如說是空靈澄澈直可入夢。水雲天不斷提力提速,無數弦響穿雲破空、力貫蒼穹、響徹大地,帶了三分肅殺之氣、七分泠泠寒意,男子聞聲先是一僵,隨後,雙手捂耳。然而這些都是徒勞,水雲天的破魔音如入無人之境,悉數進入男子的頭顱內,男子頭痛欲裂,直接左右打起滾來,彷彿靈魂受到了重創。

雷慕慕暗嘆水雲天這小古板功力十分了得,昨晚根本沒出全力,但同時手也沒停。雷慕慕先是左手化指為蘭注入磅礴靈力到神槍追光掠影里,頓時神槍槍身通體發出璀璨奪目的白光,頓時光芒萬丈,男子猩紅的雙眼頓時流出紅色的液體,似乎是痛苦不堪,面目更加猙獰了幾分。雷慕慕然後咬破右手手指,以自身血液為媒,以手畫就,以神槍追光掠影為陣眼,在地上畫着封住男子的陣法,結印手勢一氣呵成。陣成時,一道紅色的圓形血手圖案懸在男子的頭頂。雷慕慕大喝一聲「煌煌槍威,化為神光。以血引之,諸邪盡退。」一道衝天而起的神光盡數落在男子身上,衝天的黑焰才漸漸黯淡了下去。隨後降臨的威壓,把男子面朝石頭背朝天結結實實壓了下去。但這個方法,只能困住他,並不能收服他。

雷慕慕一腳踩在男子身上,彎下身軀,正欲教育這不開眼的邪魔,然而變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男子的雙手卻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過去,全然不顧骨頭被折斷的噼叭聲,徑直抓向雷慕慕的喉嚨。男子出手極快,抓勢猛烈,指甲破空,竟有不可匹敵的威勢,像一道黑風,瞬間而至,眼看就要抓住她的脖子。電光火石間,雷慕慕只感到眼前一片金光閃閃,那雙手臂剛抓住雷慕慕的肩頭,臂上便冒起叢叢金焰。還好雷慕慕紅服的外衣內側,自己用紅色細線綉了陣法,有護身保命的奇效。面前的男子,越是拚死反抗,金焰越盛。隨後男子放棄了抵抗,被金色的繩子捆綁成一團,動彈不得。原來,這金繩,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名字—縛魔索。金色的繩子上,不僅有陣法的頂級加持,還有符籙的強大助力。此繩特別珍貴,只有五大仙門世家的家主和其子女才擁有,算得上是一大保命法寶了。

「水雲天,剛才,若不是你出手,我這條命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雷慕慕拱手道謝。

水雲天剛想說什麼,一直躲起來的風雅奔了出來。

「雷兄,水二公子,兩人聯手鎮壓邪魔的風姿,讓我拜服。日後,定是一段佳話。」風雅又開始干起老本行。

「論跑路,雷兄真是一把好手。我看普天之下,無人能及。」雷慕慕調侃道。

「神仙打架,我等凡人自然避而遠之。今後,還要多多仰仗雷兄。雷兄這條大腿,我可以抱一生。」風雅風趣幽默緩解尷尬。

「好了,正事要緊。仙門附近出現此等邪魔,此事非同小可。你們二人隨我一同回去,把事情來龍去脈跟我叔父和兄長交代清楚。」水雲天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交代完,便在雷慕慕和風雅身上各貼了一張秘制符籙,說是可以解除飛行禁制。便率先御劍驅使金繩往楚麓書院疾馳而去。雷慕慕御槍緊隨其後,不過她的身後,還站着風雅,而他的雙手抱着雷慕慕的腰。沒辦法,風雅不能御扇,雷慕慕不能丟下他不管,只能帶着他。

三人回到鎮魔塔時,一個中年男子跟一個青年男子早已收到水雲天的來信,在塔門前等候他們。中年男子,摩挲著比手指還長的鬍子,頗有仙師的風範,只是自帶不苟言笑的威嚴。青年男子,松行鶴骨,器宇不凡。兩人都身穿藍色服衣,腰間都沒有佩劍,而是懸著一根藍玉教尺。

「叔父,兄長。」水雲天俯首示禮。

青年男子走到風雅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次聽學前,你大哥特地跟我打過招呼,叫我好生照看你。此附身的男子不可小覷,鎮魔塔內恐會生變故。你先回去吧。」

風雅臨走前,雷慕慕朝他使眼色,風雅心領神會,朝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從外面看,鎮魔塔高十米,寬二十米,非常顯眼,算是楚麓書院的標誌性建築。鎮魔塔的塔身是黑色玉石堆砌而成,給人一種厚重與冰寒的感覺,周圍隱隱有些扭曲和皺痕,那是護塔大陣。塔尖上懸掛着一口金鐘,用來預警報信。

緊閉的漆黑大門緩緩打開,一股淡淡的酷寒氣息,滲透而出,令得這片天地溫度略微下降了一些。

進入塔內,一股股淡淡的白色霧氣,圍繞在雷慕慕的腳邊。塔內空空蕩蕩,四周石壁皆刻滿了特殊的文字,篆有符文,中間卻擺着一副冰晶棺材。

雷慕慕如實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不敢有所隱瞞。

被兩人擒住的男子,被解開了縛魔索后,正沉默地躺在鎮魔塔的冰晶棺材裏。正當雷慕慕仔細去看男子時,誰知男子倏地一聲直挺挺坐了起來,突然屋子裏的火光閃了閃,一陣邪風襲過,所有的燈都熄滅了。黑暗中,一道火光慕然亮起,是水雲天引燃了一張可持續燃燒的藍色明火符,發出的光都是幽藍的。就着火光,雷慕慕四人重新仔細觀察這具活死人。

面頰沒有深深凹陷,眼眶和眼球都沒有凸起,也沒有眼白,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只是面色慘白如紙,不是被吸干血肉只剩一副皮包骨的走屍。所謂走屍,即起立行走的死屍。

再看全身軀幹,血肉精氣都還在,水雲天用尺劍戳了戳男子緊握的雙手,只覺得男子指節勾起,充滿力度,要費好大力才能攤開他的十指,倒符合凶屍的特徵。

雷慕慕:「低階走屍,目光獃滯、行動遲緩、殺傷力不強。只是襲擊生靈,生吃血肉亂啃骨頭。看來先前森林裏受傷的動物,都是出自他的手筆。高階凶屍,食魂化魄,戰鬥力驚人,十分兇殘暴戾,但沒有獨立思考的意識。」

水雲天:「他襲擊生靈,卻像正常人一樣吃烤熟的食物,而且善於抓住時機搶奪獵物和逃跑,明顯具有人的意識。倒像是一個可以被操縱的靈傀。」

雷慕慕:「我看更像是中了什麼邪術。」

聞言,水雲天的兄長用藍玉教尺掀開男子的衣服,只見其胸口赫然有一個黑色的驅魔陣。這個驅魔陣的紋路並不是畫上去的,竟然是用刻刀刻進胸膛的血肉裏面。驅魔陣周邊的皮膚都皸裂了,那些紋路似乎在吸收男子的生命力,以供驅魔陣運行。

水雲天的叔父大驚:「沒想到,竟然是早已失傳的禁術。這種邪魔外道,以活人為祭,吸收怨氣和祟氣。煉製手法繁複,還需耗費大量心血。」

雷慕慕:「此人,不像死人,靈識猶存,看來沒有被攝靈。要不試試他對靈力波動有什麼反應。」

水雲天一釋放靈力,男子先是口吐黑氣,緊接着全身都噴湧出黑氣。這黑氣凝聚的範圍,幾乎是肉眼可見。幾乎與此同時,塔內的鈴鐺呼聲大作,地面中央的陣法也瞬間啟動,懸掛在半空的水晶棺蓋把男子壓進了棺材裏。透過水晶寒棺,能夠清晰可見,男子拚命敲打棺材所散發的那些源源不絕充斥的黑氣,都被白色氣體慢慢吸收了。雷慕慕大感驚奇,沒想到這水晶寒棺,竟然有如此奇效。

水雲天的兄長:「對方如此耗費心力,絕不僅僅只是試煉這麼簡單,看來這個人野心勃勃。可能現在只是個開始罷了,所幸並沒有出現傷亡。」

水雲天的叔父:「看來要變天了。夢澤,我命你先行探訪玄門百家,並暗中調查仙門世家。你辦事,我向來放心。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傳送於我知曉。」

水雲天的兄長:「是,叔父。我自當謹慎行事。」

水雲天的叔父:「雲天,你也從未讓我擔心過。此次聽學,各世家子弟與你同齡者眾多,看能不能打探出什麼消息出來。」

水雲天略一遲疑,說:「是,叔父。」

水雲天叔父:「此次抓獲邪魔,雷小姐功不可沒,就不追究你屢次三番觸犯水氏家規了,望你日後好自為之。另外……」

雷慕慕趕緊接話:「此事事關玄門百家安危,請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絕不外傳。而且,我還會協助水雲天一臂之力。」

水雲天叔父:「嗯,識大體,是個好苗子。如此甚好。那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跟夢澤詳談。」

深夜,水夢澤居所外。

水雲天:「驅魔術一事,兄長與叔父似乎心事重重。」

水夢澤長嘆一口氣,道:「此等邪魔外道一事若傳出去,必鬧得玄門百家滿城風雨,到時候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水雲天:「此次兄長出門在外,務必小心。」

水夢澤:「雲天,在外人看來,我雖比你年長兩歲,但我卻是最了解你的。自從父母在夜獵失蹤后,這些年,你也愈發成熟穩重了。有時候,我也在想,是否對你要求過高了些。外人看你都只有一個表情,永遠都是冷冰冰的。但我卻可以通過外人注意不到的細節,猜想出你的一言一行乃至所思所想。都說長兄如父,我能感覺到你自從碰到雷小姐后,狀態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這一點,或許你自己都沒有發現。」

水雲天:「兄長東奔西走,雲天分憂而已。」

水夢澤:「你也是時候多交些朋友了。依我看,我覺得那個雷小姐就不錯。她雖然有時候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比較放蕩不羈,還自來熟,但是她的本質卻不壞。為人聰明伶俐,性格也活潑開朗。你們剛好可以取長補短。這雷小姐是不是功夫不錯啊,你們昨晚交手不分勝負?」

水雲天聽到這句話后,給了他兄長一個眼神自己體會,直接徑直走了。水夢澤也不阻攔,只是在水雲天走後,想了想,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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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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