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堅強的飼養員

勇敢堅強的飼養員

「那個……我……」

還沒等他說完,忽然間,一顆子彈筆直地朝着景光射來,米莫莎想張開屏障,卻發現能量已經不夠。

「大猩猩嗎,這麼快就能醒過來……」她用力推開了景光,子彈從胸腔貫穿了她的身體。

「小莎!!」諸伏景光上前抱住了她,溫熱的鮮血流到手心,他看着沾滿鮮血的雙手,不禁顫抖。

「沒事的,景光。」她露出了溫和的笑,「這點傷很快就能……景光?」

眼前,諸伏景光的臉色煞白,紫色的瞳眸正以不正常的頻率顫動着,彷彿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淋漓的鮮血,那些人全都是怪物,不徹底把他們打倒的話,就會不停地傷害他身邊的人。

他忽然站了起來,抬腳朝着那三人走去,黑暗中的瞳眸點上了紅色的熒光。

米莫莎看着他的樣子忽然想了起來,那天,她被箭射穿的時候,景光也曾露出過這樣的表情。那是,失去理智,一心只想要保護某人,不計後果的危險表情。

她下意識拉住了景光的手,卻在轉瞬間松落。

青年就那麼一直向前走,哪怕子彈擦過、穿過他的身軀,血液汩汩湧出,他也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筆直地朝前,朝着眼中的怪物襲去。

落在他們身上的每一拳都是致命的傷害,痛苦的嘶喊聲、認錯聲、求饒聲,又或是女孩拚命阻止的聲音,青年聽不到,什麼都聽不到,一拳一拳地打下去,血肉橫飛,即使對方已無力還擊,攻擊卻還是沒有停止。

只有死人不會再有威脅。

「景光!快住手!這樣下去,你……」米莫莎大聲呼喊著,能量在一點點減少,身體本能地利用能量在治療傷口,身體也縮小成了小孩子,漸漸暈了過去。

景光,拜託你,不要做傻事……

從建築中傳出的哀嚎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血液順着牆角流到了門口的台階處,烏鴉飛過林間發出陣陣悲鳴,風聲宛如低吟的大提琴。

貓眼青年彷彿處在一個黑暗的隔絕世界,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是降谷零的輪廓,他的樣子很緊張,好像在喊着什麼。

什麼,他在說什麼?

……景光,住手?

「什麼……你在說什麼啊!」諸伏景光喊出了聲,「他們想傷害小莎!我是在保護她啊!」

重重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他從恍惚中回過了神。

「你好好看清楚了!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他震驚地轉過頭,只聽到好友大喊了一句。

他猛地一驚,彼時才發現周圍已經滿是血液,那三人也被他揍得不成人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自己的衣服被他們的血液浸透,臉上、手上全都是血。

而小莎,正蜷縮在一旁,瑟瑟發抖,潔白的衣裙全是被濺到的血,驚恐地望着他。

他慌張地跑到她身邊:「小莎!小莎!你沒事吧!」

「走開!」米莫莎一把推開了他,「是誰……你不是景光,你是誰!」

她害怕地哭了出來,只是,也哭不出淚。

能明顯感覺到,那躺在地上的三個人,已經……

另一個男人出現在了視野中,是鬼冢八藏教官。

他走到三個躺着的人身邊,探了探他們的脈搏,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死了,三個人都是。」

鬼冢教官站了起來,轉頭看向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瞳孔瞬間縮成一點,露出了同樣震驚的表情。

貓眼青年低下了頭,紫色的眸子失去了焦點,長長的劉海在眼前形成了一道深邃的陰影。他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止不住發顫,臉色煞白,胸腔中的心跳慌亂無比。

我……殺人了。

而聽到教官話的降谷零則是眉心一蹙,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去看景光,而將目光轉向了倒地的三個人,眼神變得異常堅定。

縮在一旁的米莫莎又看了看景光,捂住耳朵抱着頭,將臉埋進了膝蓋里。

那個像野獸一樣可怕的人,是誰……

對於一個孩子來說,自己最親近的人突然變得那麼血腥暴虐,恐懼一時間佔據了她的大腦。

鬼冢教官踱步走到諸伏景光的面前,清脆的皮鞋聲在空曠的工廠內顯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地彷彿將他的呼吸慢慢奪去。

「在警視廳的人來之前,解釋一下吧,諸伏。」

「是。」諸伏景光依舊低着頭,氣若遊絲般念道,「他們綁架小莎,傷了她。我……我一時間失控,之後發生的事情,我不記得了。但這段時間不會有別人來過,的確是我殺了他們,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他的頭越來越低,籠罩在周身的,是鋪天蓋地的絕望。

「混賬東西!」教官訓斥的聲音響徹整個室內,「被情緒主導了行動,要怎麼冷靜地處理案件!如果同伴殉職,你也要你的手.槍給犯人直接處決嗎!就算今天他們沒死,你也已經失去當警察的資格了!」

「是。」諸伏景光的眸子沒有一絲情緒起伏,只是目光又黯淡了三分。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忽然間落了下來,整個人暈倒在地。

「景光!」

降谷零立馬扶起了他,此時才發現,他的身上受了多出槍傷,他的血和那三人的血混在一起,之前他根本沒發現。

救護車及時趕到,醫生護士們將重傷的景光抬進了車子裏。

降谷零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恢復一點意識。

警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響起。

米莫莎看着眼前混亂的場景,心緒也十分亂。

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跟去,她擔心景光,可是……

如果不跟去的話,是不是就代表她拋棄他了,他會不會生自己的氣,會不會不理她。

直到救護車開走,她還是沒有跟上去。

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對不起,景光……

「你是重要的證人,待會警察要問口供,實際上也不能跟去的。」降谷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將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所以,暫時不要想那麼多了。」

「嗯嗯。」小莎吸了吸鼻子,感覺心裏好受了一些。

「你不跟去看諸伏的傷勢嗎?」鬼冢教官問他。

「不。」降谷零站了起來,向那三具屍體走去,「在那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蹲在屍體面前,戴上白手套,扒開屍體的眼睛,用用電筒觀察角膜的狀況,又捏開嘴巴,仔細觀察著口腔里的狀況,繼而又檢查其他部位。

教官看着他的樣子不禁嘆氣:「降谷,如果你是想確認他們的生命體征,好讓諸伏不背上殺人的罪名話,我很確切地告訴你,沒用的,他們已經……」

「不是的,」降谷零邊做屍檢邊說,臉上帶着自信的笑,

「我從七歲就認識他了,不像我那麼好強好鬥,他小時候的確是個膽小怯懦的男孩。可是,一旦有人欺負我,他就會立馬站到我面前,將那些欺負我的人全都狠狠揍一頓。」

「許是失去了太多的原因,他太想保護身邊的人,以至於當他們受到傷害時,就會情緒失控。」

「那個時候他因父母的事情患上了失語症,但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你猜是什麼?」

「『不準欺負零!』」

「他要比我勇敢多了。」

「有一次,那些嘲笑我長相的人朝我身上潑糞,將我砸得頭破血流。見到這樣場景的他怒不可遏地將幾人揍得鼻青臉腫,很久很久都沒有停手,就像剛才一樣。就在那樣失控的精神狀態下,忽然間,他飛速跑到了車輛疾馳的路中央,滾了一圈停在了路邊。」

「當我走到他身邊時,眼前的場景卻是那麼溫馨。他抱着那隻救下的小狗,小狗舔着他的臉頰,他又露出了無憂無慮的笑。」

「即便情緒失控,變得不再像他,可當生命在他眼前受到威脅時,他還是會本能地,義無反顧地去拯救它們。所以,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他的本性就是善良的,無論是誰、無論發生什麼,都改變不了。」

「那傢伙不會殺人的。」

「我看了他十五年,絕對不會有錯。」

鬼冢八藏一時間愣住,隨後露出了輕鬆的笑:「你還真是冷靜啊。」

降谷零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繼續檢查著屍體和現場,希望能發現什麼。

小女孩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轉頭看了看,只見她咬着嘴唇,緊擰眉頭,金色的眸子中全是淚光,卻沒辦法哭出淚,只有鼻涕悄悄留下。

她將自己的衣角又捏緊了一些。

降谷零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鼻涕,「剛剛我說的話你聽懂了?」

「嗯……」小莎點了點頭。

「所以,我也想拜託你,小莎。」降谷零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請你相信他。因為,你對他來說,是想保護的重要之人。如果,你不相信他、討厭他、畏懼他的話,對景光來說一定是很大的打擊。」

「他是需要你的。」

「我……我剛剛對他說了好過分的話……」小女孩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景光是為了保護我,可是我卻……」

「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他的,我是個大笨蛋,不能像零一樣堅定不移地相信他,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的,我可是和他認識了十五年哎。」降谷零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們才相處不到一個月,有些東西是需要時間去慢慢沉澱的。」

小女孩懵懂地點了點頭。

「去那邊等一會吧,等事情結束我就會帶你回去了。景光那邊沒事的話,也會送回校警察醫院的。」

「嗯嗯。」小莎回到了一邊的牆角,力量消耗太多會變得很容易疲倦。

她漸漸閉上了眼睛,夢裏也還在念著景光的名字。

屍體面部猙獰,嘴角有口水溢出,口腔和眼部黏膜呈充血鮮紅色。

降谷零將屍體頭部移向一邊,在耳後發現了三條抓痕。

他的眉頭微蹙:「鬼冢教官,您看這個。」

鬼冢八藏上前瞅了瞅:「怎麼了嗎?說不清是誰抓傷的,在被打的痛苦中抓傷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但抓痕的形狀卻十分奇怪,中間那條像是被割傷一樣,從旁邊兩條抓痕來看,這樣的力度不應當會造成這麼重的傷。」

降谷零抓起屍體的手,指縫裏的確有一些血跡,應該就是他本人抓傷的。

但指甲也都很整齊,中指指甲並沒有很尖,那出現這樣的傷痕只可能是……

他小心聞了聞屍體的指甲,瞳孔一震,露出了笑。

他又檢查了其他兩具屍體,也有同樣類似的傷痕,雖然傷痕的位置不同,但都是在外露的皮膚上。而且無一例外的,抓痕中的其中某一條傷痕都格外嚴重,而對應的那根手指,指縫裏都有那樣淡淡的味道。

「果然是這樣。」

「什麼?」

鬼冢教官沒明白他在說什麼,照着他的聞了聞屍體的手指,但什麼也聞不到。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推測出了降谷零所明白的是什麼。

「有氰.化物?」

氰.化物有苦杏仁味,但在這個世界上,有40%—60%的人都聞不到這種味道,教官就是其中之一。

「沒錯。」

降谷零繼續仔細在現場尋找著,果然找到了三根非常小的帶血短針,在上面塗上毒物,藏在指甲里,就能做到那樣傷痕的效果。

「所以,致死因很可能是氰.化物中毒,而並非打擊造成的傷害,畢竟這是種『閃電式』驟死的毒物。」

「也就如我一開始所說的那樣,人不是景光殺的。」

「不愧是被他們選中的精英啊。」

鬼冢教官欣慰地點着頭,隨後又突然反應過來:「等等,這麼說,他們是自殺的?」

降谷零點了點頭:「可能是的。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一方面是因為,這三人我接觸過幾次,應當不是那種會因為一點小事針對景光的人。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是自殺,那目的是什麼,讓景光變成殺人犯嗎?居然用生命來報復,三人都是?」

「暫且我也不明白他們,或是想要他們死的人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用藏在指甲里的毒針,不注意的話就會把它和抓痕混淆,進而就發現不了死因是中毒,誤會景光是兇手。不過實際上,後期進行司法解剖也能確定致命因,刑事案件本就會進行解剖,更別說嫌疑人還是警察。根本沒辦法誣陷景光啊。」

降谷零念叨著,只感覺腦袋發熱,理不出頭緒。

等等,換個方向思考的話。

如果他們不死,會發生什麼?

要麼反抗成功,逃離這裏,或者殺掉景光和小莎后再逃走,都會淪為通緝犯,被警察追捕。

要麼被景光打昏過去,然後因為綁架和故意傷害罪被警察帶走。

降谷零突然靈光一閃,瞳孔縮成了一點。

難……難道說!

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

「降谷?」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呢。」

降谷零放在口袋裏的雙拳緊握,口袋裏放着一枚金色的櫻花徽章,徽章中心刻着「SP」的字樣。

他將枚徽章緊緊握在手心,眉頭微蹙。

——

諸伏景光緩緩睜開眼睛,但眼前好像還是一片黑,什麼變化都沒有。

「景光,你醒了!」一旁的零和小莎驚喜地湊了過來,兩人都是一臉倦容,看起來很久沒有休息了。

自己睡了多久呢。

降谷零和小莎看着醒來的他,臉上驚喜的表情卻漸漸凝固、消退,變成了擔憂。

因為,眼前的景光瞳孔里沒有了光彩,深邃漆黑,宛如一隻木偶。

小莎只覺得心裏堵得慌,看到這樣表情的他,真的好想哭。

降谷零暗暗捏緊了拳頭。

「這裏是警察學校的病院?」諸伏景光問道,語氣也絲毫沒有情感起伏。

「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降谷零被他的聲音拉回了神,露出了放鬆的笑:「不用擔心,景光,事情和你沒有關係的。」

「那三個人在找你們麻煩之前,在餐館吃了沒處理乾淨的河豚,死因是河豚毒素中毒,你只是讓他們受了傷。你什麼責任都不用承擔,沒關係的。」

即便這麼說,他的眼神還是絲毫沒有波瀾,沉寂得宛如一潭死水。

「是嗎。」他淡淡地念叨著。

床邊的椅子上,一張空白的「退校屆」被風輕輕吹動,捲起一角。

雖然填不填退學申請表,最終決定權在學員手裏,但當教官遞這種東西的時候,就表示他在勸退這個學生,是在對他說「你不是當警察的料,早點放棄吧」。

「教官說得對,我的確不適合當警察。這麼容易被情緒影響,下次要是真做出什麼就晚了。」

「對不起啊,zero。」他抬起頭來看着降谷零,嘴角彎起一絲弧度,眸子中的情緒卻沒有絲毫波動,「看來我已經從遊戲中退出了。」

「別這麼說,景光你……」

「好了。」諸伏景光打斷了他的話,「多謝你把小莎帶回來,我想一個人待會。」

降谷零沒再多說別的,他看了一眼旁邊懵懂的小姑娘,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笑。

小莎將視線從景光身上移開,抬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的笑變得溫暖了起來。

金髮青年轉身離開,她看着那道背影漸漸走遠。

她收回了眼神。

「景光……」她低着頭,慢慢開口,「對不起,我那個時候,對你說了那麼過分的話。」

「你明明是拼盡全力在保護我,我應該說謝謝的,可是……」

「沒事的,我沒在怪你啊。」諸伏景光依舊像以前那樣,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

她抬頭,看見他溫柔的笑,只是瞳孔中再沒有了那種溫暖,讓人可以卸下一切重擔,只想和他輕輕鬆鬆地在一起。

「反倒是,我讓你看見了那麼血腥可怕的場景,應該和你道歉。對不起,嚇到了吧?」

小莎握住了他的手,將臉蛋貼了上去,搖著頭。

她趴在床邊,青年輕輕撫着她側邊的頭髮。女孩像一隻乖順的貓咪,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輕盈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面上,空氣中細小的塵埃閃著銀色的光芒。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向前走着,房間內安靜地只能聽到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小莎。」青年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寂靜。

「嗯?」

「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會和零他們分開,去別的地方。」撫摸着她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你要和我一起嗎?」

「嗯!一起!」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這樣啊。」他又露出了那樣悲傷的笑容。

「餓了嗎?這是最後一……」

「嗯?」

「沒什麼。餓了就吃飯吧。」他像往常一樣擼起了袖子。

但小莎卻制止了他的動作:「在傷口的地方,那樣的話,我就能很快治好你了。」

「好。」

他輕輕應了一聲,坐起來,解開扣子,露出受傷的肩膀。

小莎替他解開繃帶,繃帶鬆開的那一瞬間,血就流了出來。

她抱住他的肩膀,輕輕咬了上去。

悲傷、內疚、苦澀的味道充斥在血液中,死亡的終結,過去曾受的傷害,看不清的未來,一股窒息感撲面而來。

不要這麼難過,景光,不想看到你這樣……

如果當時,她沒有受傷,景光就不會情緒失控,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我明明說過要保護你的,變成大人也是,不想看到你難過。

不知不覺中,她的身體慢慢被拉長,雪白的銀髮包裹着身體,赤色的眸子顫動着如血一般的淚光。

「景光……」她抱住了他,輕輕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切都好起來吧。

意識忽然間變得模糊了起來,能感知到的只有縈繞在鼻尖的金合歡香氣,以及周圍溫度慢慢升高的空氣。

不是,溫度升高的並不是空氣,是他自己的體溫,以及加速的心跳。

她從自己的肩膀處鬆了口,嘴角掛着一道血痕,臉頰通紅的樣子十分可愛。

漂亮的石榴紅變成了溫暖的金色陽光,冷傲變得溫柔。

他的手心貼在她滾燙的臉頰上,跟隨着這股氣氛慢慢靠近,而她也沒有要躲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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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吸血拯救柯學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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