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謝雅慧囑託

第81章 謝雅慧囑託

周場夾了一筷子菜,有些突發奇想,「我們可以讓周實嫁出去。」

向陽一聽這話就知道沒譜,頭都沒抬,「我也同意,你去跟他說,看他會理你嗎?」

周場一時被噎住,對這個兒子是一點辦法都沒,再次後悔不是個閨女,但凡是個閨女他都願意養一輩子,但兒子他不想養,算了,不說這個,說這個就不舒服,心情不好。

「說說房子吧,要那個大的吧,咱們到時候都能住。」

向陽點點頭,「那就跟我們說的一樣,辦在周溫的名下,不過周場同志,錢呢,三千?」

周場工作這麼多年,其實工資都沒存下來,買下一個院子,差不多需要他一兩年的工資。

「咱家裏現在還有多少錢?」

之前向陽在家裏的時候周場寄回來的工資給了公婆一半,她留一半,平時給家裏買些東西,還有孩子們需要的,反正是不缺嘴的,基本上想吃啥就買啥,自然也沒錢。

「一千吧,估計有這些,我之前我爸媽分給我的一千五,也還有不到一千,湊一下差不多兩千左右,還差一千。」

周場其實很少為錢發過愁,「那我去借老盧的錢,以後每個月還他一些,不能問周繁跟周喜拿錢,要是借了,她們肯定不讓咱們還。」

向陽點頭,「行,那先這麼說,你一會去問問。」

周場又看看她,「你的錢也別用,那是你的,總不能花你的錢。」他自己去想辦法。

向陽轉頭看他一下,「怎麼,還真的不用?」

周場特別肯定的點點頭,「那是你爸媽留給你的錢,不應該花在我們家身上。」

向陽放下筷子,「什麼你們家我家,我們都是一家人,其實這也算是給周溫買的房子,這麼多年,你沒發現周實對大嫂跟周溫會更在意嗎?那就證明在他的成長里,是她們付出的更多。」她在河山溝的時候也是各種忙,忽略到了孩子。

周場自己做的也不到位,「我知道,那這還是要花你的錢了。」

「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既然這樣就儘快,我去跟人家把房子買下來,然後再慢慢收拾著,讓爹娘到了直接來住,另外我看那個房子可沒暖氣,得把那個給裝上。」

周場嗯了一聲,「老盧家有多少錢我都給借來。」

兩口子就把這件事情暫時也就說定了。

第一天,向陽心裏記着這個事情,直接去學校找了周實。

周實從宿舍里下來。

向陽拉着他到一邊,「我跟你說個事情,房子人家方同學已經帶我們去看過,也基本定下來了。」

周實點了點頭,「那挺好的。」

向陽仔細觀察他的表情,「還有件事情,你知道方柚喜歡你嗎?」

周實第一反應不是不相信,而是在思考,然後才開口,「喜歡我什麼?我有什麼優點是讓她喜歡的嗎?」

他不太會說話,也不會收拾家務,很多事情也都不關心,而且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跟結婚生子沒什麼興趣,甚至他的世界裏很久以來都只有數學。

向陽聽見這話也是無奈,「大概這張臉吧。」

周實不相信有人會這麼膚淺,而且方同學看着也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那現在是什麼意思?」

向陽只是覺得人家姑娘這麼好,表現的這麼明顯,你要是喜歡就說,不喜歡就乾脆拒絕,別平白耽誤了人家,但現在看着周實,他估計都沒想明白感情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你自己愛怎麼樣怎麼樣吧。」她不想管,年輕人的事情都是氣人的。

周實哦了一聲,「娘,那你買房子的錢夠嗎?」

向陽搖了搖頭,「還差一千左右,你爹去借了。」

「那您等我一下,我這邊還有一些錢,不知道有多少?」周實說完就轉身回了宿舍,他平日裏的補貼,加上家裏時不時給的,還有做出來成績學校獎的,總之都在呢,他拿着一大把錢出來。

「娘,您看看有多少?」

向陽還數了數,「五百多,你還有錢沒?」

周實還有一些吃飯的,「有的,您拿走用吧,要是沒事,我就先回去。」

向陽覺得兒子還是有用的,起碼讓他老子少背點債,周場偷着樂吧。

周場在老盧家借了一千五百塊錢,看家裏也就差五百,乾脆又把錢還了回去。

老盧知道周實給了五百多,心裏是真的羨慕。

「你兒子除了不會結婚,全是優點。」他是由衷這麼說的。

周場微抬着下巴,謹慎的看着他,這個人沒憋什麼好話。

「我不跟你胡扯,先走了。」

老盧笑着把人送到門口,轉身回去還嘆了一聲氣,這真是兒子比兒子,能氣死老子。

向陽把院子從一位教授手裏買下來,他沒家人,就自己,妻子孩子都沒了,那個院子也不想留着,正巧有學生家裏困難,他手裏也沒多少錢,乾脆把房子買了,還能湊點錢,資助學生。

房子到手之後,向陽就真的開始忙活了起來,這個四合院大,自己每天都慢慢的收拾,先把院子都整理出來,然後雜草什麼的都除掉,然後再來就是找人把窗戶屋頂都修繕一遍,裏面還要加上新的暖氣管道。

前前後後收拾了不到倆月。

河山溝,周洪山也把家裏跟大隊交待清楚,各種賬單,都要清楚明細。

周衛第一次扛這麼大的擔子,多少還是有些壓力的,晚上都睡不着。

七月初,周洪山跟田耽就準備去到首都。

一大早天灰濛濛的,余秀敏給煮了好幾個雞蛋,送他們,誰知道一開門,外面就站滿了人,都是河山溝的老少鄉親。

周洪山看着他們都齊刷刷的這麼站着,一時間感慨萬千,他這輩子活的也是值得了。

「大傢伙這是幹什麼?我就是去北京,說不定過幾年就回來了。」他雖然是笑着說的,但喉嚨有些緊。

田耽低着頭長出了一聲氣。

周衛站在最前面,也沒說話。

王大鎚爺爺已經八十多了,耳不聾眼不花的,他這輩子最感謝的就是周家,不然鐵鎚不可能能上學,也不可能考上大學,他上前緊緊攥拉着周洪山的胳膊。

「洪山,這些年你為咱們河山溝做的一起,我們都記得呢,你這去了首都,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體,有時間也回來看看咱們這些鄉親。」一想到可能這就是最後一面,都很不舍的。

他說着就有些哽咽,「到時候咱們河山溝肯定還會更好的。」

周洪山也是手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腕,低着頭,「哎,我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你言重了,再說我肯定會回來的,將來也要埋進咱們這片土地上。」

大鎚爺爺連聲應哎。

余秀敏在旁邊低聲跟田耽說話,「娘,時間快來不及了。」

田耽也知道,還要趕火車,看着大傢伙大聲喊了起來,「鄉親們,我們這要走了,不然火車就趕不上了,以後我們回來,咱們再好好說說話。」

「對,我們這邊也沒時間了,大家也趕緊都回家休息,這都要忙着呢。」周洪山也跟大傢伙都揮揮手。

倆人從人群里出來。

「周隊長,常回來看看啊。」

「要保重身體。」

「記得逢年過節能回來就回來看看。」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都是十分的不舍,也跟着多送上兩步。

余秀敏是把一老送到公社來的大巴車上,「爹娘,到了給家裏來個電話。」

田耽坐在靠窗戶的地方,還趴着跟她說話,「你也趕緊到廣東去,周將前幾天都說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用挂念我們。」

余秀敏這才哎了一聲。

「知道了。」

大巴車照舊吱呀吱呀的往前面走。

余秀敏站在路邊看着車走遠,她在這裏送走了家裏所有人,改天自己也會走。

這輛破舊的大巴車帶着所有的周家人離開,去到更遠的地方。

余秀敏是在兩天後走的,把家裏的東西都安置好,又把鑰匙給了周衛媳婦。

周將早早的就把家給收拾了出來,他這半年時間連續拿到了兩塊位置非常不錯的地皮,上面也蓋了廠房,他需要這些基礎的東西來完成資金積累。

周洪山跟田耽到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周場特意開車過來接的。

周洪山來過北京,但那會是十幾歲的時候,來找活干,但活沒找到,人差點死在這裏。

田耽是背了一個大的木盒子,裏面放着的是這次來北京要分給他們的東西。

周場在站台看到他們出來,連忙就揮手。

周洪山跟周場也很多年沒見,他職位的關係,也不能擅自離開北京。

「爹,娘,路上辛苦了。」周場伸手把東西接了過去。「來這邊走,向陽在家裏做了一桌子菜,本來周實跟周溫都過來接你們的,但倆人又同時學校里開會,所以也沒來成,這也不能確定能不能回家吃飯呢。」

周洪山跟田耽也都不看重這個。

「他們忙,讓他們忙吧,向陽別做那麼多,天氣熱也吃的不多。」

周場看着他爹娘的身影,這麼多年,爹娘是真的老了,跟自己記憶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爹,娘,上車吧,咱們今天是一家人團圓,我也沒讓警衛員過來。」

周洪山跟田耽坐在車上,兩個人是經常幹活的,坐火車倒也是沒咋累到。

「房子是都買好了嗎?」

周場發動車子,「嗯,是,三進的大院子,向陽收拾了好幾個月,還把裏面的通暖氣的管道都裝好,這樣你們冬天在屋裏都不用弄煤火爐子,也熱熱乎乎的,院子特別大,你們能養雞鴨。」

周洪山看着這北京城到底是北京城,大街上都這麼熱鬧,還有到處擺攤的,特別是火車站附件,賣冰棍的,夏天熱,還有擺攤賣衣服的,各種叫賣聲。

「今天問問周喜跟周繁啥時候有空,到新家裏去一趟,一起過去,你也去,我跟你娘有事情要說。」

周場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啥事啊?」

田耽也在看外面,沒吭聲。

「你問也不告訴你,等著吧。」周洪山就不打算跟他說。

周場也不多嘴。

向陽一會一到外面看一趟,一會一趟的,倒是把周實跟周溫給看回來了。

周溫今天穿的一件大紅色碎花的長裙,是向陽給她在百貨大樓買的,料子摸著也舒服,她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覺得襯周溫,她皮膚白,個子也不低,穿上就讓人十分驚喜。

周溫跟周實是在公交車上碰到的。

「嬸嬸,我叔叔去接爺爺奶奶了?」

向陽看她跑的額頭上都是汗,頭髮也有些亂,伸手給她把碎發放到耳朵後面。

「去了,不着急,這會估計都回來的路上。」

周溫抿嘴嗯了下,「那我們就在這裏等著吧。」

三個人站在樹下面邊遮陽邊等著。

周實去年十一月份跟高院士一起出了國,參加了一些會議,對國外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但外面的精密性配件要是買需要一大筆錢,所以他們就準備自己研究,但困難很多。

沒一會,就看到周場的車出現。

周洪山遠遠地就看到了孫子跟孫女,着急的招手。

周場一路把車開到院子裏,周溫跟向陽也忙過去打開車門。

「爹娘,這一路上辛苦了。」向陽笑着忙把行李給拿了出來,天氣熱,這火車上不是受罪嗎?

周洪山下來也笑的很是高興,「還好,鄉下人,再熱的地方都挨過,還行。」

田耽撇了嘴看看他,她不行,「向陽,家裏能洗澡不,我們先洗洗,不然實在吃不下飯。」

向陽忙點頭,並排跟婆婆一直走,「家裏都裝的有洗澡的,可以洗,娘,您要先洗澡嗎?」

田耽是沒辦法忍受自己身上這麼髒的,哪怕沖一下都比這樣好。

周洪山也是。

倆人先後到洗澡間里沖洗一邊。

田耽就這麼覺得身上都舒服了不少。

向陽幸好調的都是一些好吃的冷盤,還有一條魚在鍋里燜著,趕緊也盛了出來。

「爹,娘,魚,菜市場里早上從平谷水庫里撈出來的,部隊大院旁邊的菜市場買的,可新鮮了。」

周溫坐在田耽旁邊,「爺爺,您身體現在怎麼樣?等過兩天讓大姑父給您和奶奶都安排一個全身檢查吧。」

田耽本來想拒絕的,但也是,萬一有啥病,早查還能早治療呢,「行,到時候再說。」

周溫這也才放心,家裏的老人聽勸,就很好。

周洪山剛剛進來就看到這個院子了,幸好當時拒絕不跟周場住,這是部隊大院,門口還有扛槍的守衛,他住着有些不自在。

「我們的那套房子是買在了哪裏啊?」

向陽把碗筷給大家都分好,「在周實學校附近,可好了,也大。」

周洪山覺得也還不錯,在學校附近,「多少錢,讓你娘給你。」他們老兩口存下來的錢不少,就這一年周將過年給家裏拿的就很多。

向陽站起來到裏屋從抽屜里把房產本拿出來,「娘,這是買的房子,但需要是北京戶口,所以就放在了周溫的名下,以後這房子也就算是給周溫,您看行不?」

田耽知道向陽的意思,「行,不過錢不用你們出,我跟你爹有錢,這房子多少錢買的?」

周溫看着這房產本都有些驚訝,那次嬸嬸找自己拿身份證還有學生證明是辦這個事情啊?

「嬸嬸,這我不能要,太貴重。」

田耽按著周溫的手,「沒事,你就拿着吧,這麼多年,你娘在家裏照顧咱們家所有的孩子,洗衣服做飯,收拾家務,伺候我跟你爺爺,這房子與其說是給你的,還不如說是給你娘的。」

周溫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大家都能看到娘的付出,這些年她最心疼娘,帶孩子,洗衣做飯,家務活,地里活,其實比什麼都辛苦的。

周實在旁邊也很贊同的點頭,大伯娘是家裏付出最多的人了。

周場給倒上涼白開,「娘,這錢您也不用給,作為兒子這麼多年沒在您跟前盡孝,出錢是應該的。」

他這說的都是真心話。

周洪山跟田耽對視一眼,也沒再說這件事情,「下午吃過飯就給我們送過去吧,火車上沒睡好,得趕緊睡覺。」

周場也都一一應下來。

周溫跟周實在旁邊都陪着說話。

下午周場開車把老兩口送到新家,這裏是真的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煥然一新。

院子裏是整齊乾淨,裏面的房屋都收拾的妥妥噹噹的,就是時間原因,還有一些房間里的床柜子沒弄好,後面再慢慢補上就成。

周洪山看着這大院子,挺不錯的,後面這一大片都是菜地,可以種點啥。

周溫之前也來過,是幫忙幹活,只是弄好后的樣子沒看過。

「嬸嬸真是辛苦了,這得費多大的勁啊。」

向陽笑笑,「這可不算什麼,好多東西都是我自己動手乾的,在北京閑的發慌,就得給我找點事情做。」

這裏房間大概有一十一個,更多的是空出來的地原本應該是可以種上一些花的,現在也沒什麼安排。

田耽覺得還是地方大住着敞亮。

「行。」

這邊安排好,周場周溫周實三個是有工作的,不能再待。

「那我們就先走了。」

田耽跟向陽到屋裏去收拾了。

周洪山把他們送到門口,「別忘記我在車上說的,通知一下他們幾個。」

周場都記得,「好,我跟他們說。」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向陽也回去了。

新家這邊就只有周洪山跟田耽。

田耽看着這屋裏,現在能用買到的家用電器,向陽都給安排上了,冰箱,電風扇,電視機,電視機,她看那邊部隊大院裏都沒呢。

「孩子孝順。」

周洪山看着這些東西也點頭,嘆了一聲氣的坐下來,「我們到這裏來,孩子們也都安心不少。」

周場是下午下了班回家裏才挨個給他們打電話的,白天打家裏也沒人接。

周喜正在輔導陸沁寫作業,陸沁已經上小學一年級了,學習成績還挺不錯的,就是不太愛寫作業。

「爹娘今天到的,怎麼沒聽你說啊,我們也沒過去接?」她打着電話看陸嶼清又拿了畫畫本過去讓她玩,乾脆轉過身,眼不見心不煩,留的作業不寫,帶着孩子玩。

「知道你們都忙,肯定沒時間,我就過去接來,你看你這周六有時間沒?娘讓回來一趟,我剛剛問姐了,她說周六休息,不值班。」

周喜嗯了聲,「有時間,我跟陸嶼清這周六都不值班,回新買的四合院是吧,不過買四合院你怎麼沒說一聲,我們也沒出錢呢,多少錢,我們出了。」她知道是寫在周溫的名下,其實就給一套房子一點都不多,大哥在廠子裏上班賺的錢他們這些兄弟姐妹都花了不少,還有大嫂一直照顧他們,照顧完他們也照顧了不少的孩子。

周場冷哼一聲,「這房子是我們送給大哥大嫂的,你要是想送,自己掏錢再買一處。」

周喜聽着周場這欠揍的聲音,吧唧把電話給掛了,反正重要的話也說完了。

周場再喂兩聲也沒人應,「這個周喜,脾氣還是這麼厲害,立刻就給我掛了。」

向陽哈哈笑了起來,「你剛剛跟人家說話的態度,不掛才怪。」

周喜站在電話機旁還翻個白眼,送房子就送房子,然後轉身坐在閨女旁邊,看着陸嶼清。

「這周六咱們一起去趟爹娘那塊,說讓大家都回去一趟。」

陸嶼清點了下頭,「行。」

陸沁在長期跟媽媽的鬥爭中,學會了很多種方法,抿著嘴開始撒嬌,「媽媽,我也想去看看姥爺姥姥。」

周喜看她這幾天臨近放暑假,回來都不寫作業,非要大人盯着才坐下來寫,提起來條件,「後面這幾天你保證放學回來主動寫作業,我就帶着你過去。」

陸沁點頭,答應的特別爽快,「好的,媽媽。」說完就埋頭拿着筆開始寫了起來,也不需要任何人輔導,寫的可快了。

周喜就知道她會,她就是不想寫。

程其右周六得醫院值班,不能去,不過他今天下班的時候,路過外面的信箱,之前好久沒打開過,今天發現有信,打開看了看,還真的是給自己信,不過裏面的內容都有些看不太懂,讓他跟周繁去一個地方,這封信很奇怪,而拆下來接下來的幾封也都是一模一樣的。

周繁看他回來就站在客廳里拿着手裏的信發獃,上前問了兩句,「怎麼了?」

程其右把信遞給周繁,「你看。」

周繁接過來也皺緊了眉頭,「這是誰寄過來的啊?」

程其右搖搖頭,這個地方是距離中心比較遠,在通縣。

「那我們要去嗎?」周繁只是覺得很奇怪,給他們兩個寄信去這裏幹什麼?這個人又是誰?

程其右把信都拿過來,「等等看,看還會不會再寄過來啊,如果是這樣,那就去看看。」

周繁點了下頭,「好。」

程其右捏著信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七月十號,周六。

周繁一大早就坐公交車往這邊趕。

陸嶼清開車帶着一家人。

陸周跟陸沁兩個人都跟着。

周溫這周六也是住在這裏了,她也是想多陪陪爺爺奶奶,而且這裏距離學校也近,周實也是這麼想的,他都不用回學校住了。

周場知道倆孩子都不回家,也都隨他們去了,爹娘都在這裏,他沒有說話的權利。

周洪山跟田耽在這裏也適應的挺快,畢竟有孫子孫女陪着,心情好像比在河山溝還要好一些,就是容易無聊。

周洪山早上出去買菜,都能在衚衕里認識倆棋友,現在被棋友帶着都能到公園裏去玩上半天的。

周繁跟周喜是前後腳到的。

陸沁跟陸周都經常跟家裏通著電話,所以對姥姥姥爺都不陌生,一下車就蹬蹬的都跑到院子裏來了。

陸嶼清在後面提着買的一些水果。

周喜還是頭一回來,一進來就被這院子給驚訝住了,「這不小啊,收拾的也乾淨,陸嶼清,你看着牆面應該都是重新弄的。」

陸嶼清也有注意到,「估計都是嫂子忙的,肯定費了不少功夫。」這是他們都比不上的。

田耽跟周洪山聽到外面的動靜才站了起來出來,周繁都到說了好一會話了。

「你們可算是來了。」

周喜笑着上前,「這不是帶着孩子,出門比較慢,爹,娘,你們可算是願意過來了。」

周洪山看着小閨女心虛,就怕讓她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

周場在後面鋤地,向陽從廚房裏出來端著水果。

「周喜也過來了,快坐下來歇歇,熱吧?」她說着就把風扇又給打開了。

陸嶼清是不怕熱,周喜怕。

陸沁上來拿了一個草莓,「謝謝小妗子洗的水果,我愛吃這個。」

向陽可喜歡她了,伸手揉揉她的小腦袋,「不客氣,你喜歡吃就多吃點。」

陸沁喜歡姥姥家,想永遠住下來。

中午向陽到飯店裏弄了幾個菜,廚房裏特意燉的一隻雞,很香。

中午一頓飯一大家子圍在一起,算是簡單的吃完了。

陸沁跟陸周都要睡午覺,吃過飯沒一會就睡著了,畢竟夏天天長了。

田耽把東西都拿到客廳的桌子上。

人也都坐下來。

她先把周繁當年的彩禮給拿出來,「這是你們倆當年來家的時候留下來的,程其右沒來,周繁你今天給帶走。」

周繁看着這兩套首飾,站了起來,「娘,這是幹什麼,您給我們留着吧。」

田耽看着這屋子裏的人,都是她的孩子,孫子孫女,「原先給你們保存着,是情況特殊,現在呢,國家的政策不一樣了,東西你們也能自己保管,我也就不替你們操心,我跟你爹年紀也都大了起來。」

周繁到也沒再說話,只是覺得有些困惑。

田耽接着把下面的大盒子全部打開,裏面有很多套首飾,有金子的,還有玉的。

「周喜,你來,這個是當年我答應給你的陪嫁,這一副是周繁的,你們倆今天把這些也都帶走。」

周喜看着這套首飾,當年確實是這麼說的。

「娘,現在就分啊?」

田耽還是肯定的點下頭,「另外呢,這還有兩套全面的首飾,向陽這是給你留的。」她說完又指了指另外一套赤金帶着玉的,「周溫,這套是給你娘的,你就替你娘保管着,到時候再交給她。」

周溫沒動,因為她總覺得奶奶像是在交待後事一樣。

其他的幾個人也是,雖然東西多,也值錢,但沒人是笑着的。

周喜是有啥說啥的,先開口拒絕,「娘,這不吉利,分東西不吉利。」

田耽都知道她也不是迷信的人,「我這些年為了守着這些東西,在家裏也活的膽戰心驚的,過去那會子你們也都看到了,萬一人家到咱家裏搜,誰也保不住,現在東西分給你們,我就不操心,晚上也能睡個好覺。」

周洪山坐在一旁,「這是你們娘千方百計才留下來的東西,你們都好好放着,以後呢,是傳給你們的孩子也好,還是怎麼樣都是你們的自由。」

田耽看着這裏面還有一些金首飾還有銀元。

「這些呢,也就給你們分了四份,你們各自拿上各自的,這件事情辦完我也就安心了。」

真的怕有一天她躺在病床上來不及,反正早晚都是要留給他們的。

她的兒女她知道,看這些身外之物都不重,這很好,她希望他們幾個兄弟姐妹們,能一直這麼相處下去。

通縣。

程其右沒有去值班,他跟人換班,這個人一直寫信讓過來,他不可能帶着周繁一起冒險的,過去程家遇到過太多事情,讓他現在做什麼都很謹慎,乾脆就瞞着她今天過來,到達指定地點,國營飯店的左側衚衕的第一家。

通縣距離城裏比較遠,還有人可以坐船,順着通惠河上的船回城裏也快。

他站在旁邊警惕的看了一眼,這麼多年程家有很多仇人,這個人知道他們住在哪裏,如果自己一直不來,恐怕被報復呢,他得先保護周繁。

只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年人慢慢的走過來,然後停在程其右的面前。

「程小先生,您總算是來了,我等候您很久了。」他拘著身子,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的,一雙手都是老年斑。

程其右看着他想了很久很久,「您是哪位?」

「我是老許。」許伯說完就不停的咳嗽。

程其右這才猛然間記起來,還有些不敢相信,「許伯,您,您這些年去哪裏了啊?」

許伯是他記事起就在程家,據說是父親救了他,所以他就一直在程家做事,只是當年太亂,母親自殺自己被關起來,什麼都顧不上,還以為許伯早就去世了。

許伯拄著拐杖,「走,回去,你到家裏一看就會什麼都明白的。」

程其右扶着他,一步步慢慢的走過去。

一直到一所看起來還不錯的院子裏停下來。

「這裏就是。」

程其右接過他手裏的鑰匙打開鎖。

許伯讓他先進來,主僕的一些禮節是不能夠忘的,程家救他一命,他是要回報程家的。

「程小先生,這是夫人讓我守着的,這是一套,還有另外一套,也是在這裏附近,是給你跟周小姐準備的新房。」

程其右這才想起來,當初他只是沒心思在房子上,母親準備的兩套房子,「什麼時候的事情?」

許伯低頭看着地,似乎在回憶,「很多年前,夫人提前做了安排,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顧著生活,然後就低調的住在這裏,房子裏放滿了夫人要留給您的東西。」

程其右推開一扇門,發現裏面放的就是當初在程家別墅的所有東西。

「她居然早就想到了。」所以看似決絕的自殺,但其實給程家留了一些後路。

許伯點頭,「這裏距離城裏太遠,幾乎都是一些村裏的人,但大家都是關起門來各過各的日子,城裏的運動也沒人會來這麼窮的地方,每天盡量不出門,所以也就堅持到了現在,而且我的身份就是個孤寡老頭子,說實在的,能躲過去,多少有些運氣的成分,其實我身體不太好了,所以就想早點把這些都給你,但之前形勢不明朗,我知道你回來了,但也沒敢,但我害怕你會遭殃,這幾年情況也逐漸好起來。」他才敢主動聯繫。

程其右很想念她,人到中年,會覺得自己什麼依靠退路都沒了,看着這滿屋子的東西,他才發現自己心境的變化,這一輩子起起伏伏。

程其右看着他的腿也好像一瘸一拐的,「許伯,跟我一起回城裏住院,你得先做個全身的檢查,不然怎麼對症下藥。」

許伯趕緊擺手,他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更別說是程先生救了他的性命呢,夫人又給了他一筆不少的錢來作為日常開銷,這一十多年守着這個地方,他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我就不去折騰,一大把骨頭,程小先生,你到那邊的牆角下有個小柜子,裏面是房產證,兩套房的,是周小姐的名字,主要也是怕被查到你。」

程其右大概體會到了母親的心情,她是個很聰慧的人,除此之外更是佩服許伯,他也有很多人都不具備的品質。

畢竟自己不知道,他完全可以自己留下。

「當年我媽走了之後,我也被下放。」

許伯都知道,他一直在打聽着呢,「可憐你了,幸好周小姐跟你一起去,夫人算是沒看錯人。」

程其右看着這屋子裏的東西,完全是新房的裝修,還有首飾櫃。

「許伯,這些暫時不着急,您的身體需要回去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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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河山溝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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