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婉貴妃的打算
當如澈的口諭傳到長春宮時，惠妃並不情願，話里話外都說她手中沒有宮權，她未必要聽從她的號令。
可還沒一個時辰，康熙的聖旨就到了，裏頭明言將八阿哥和四阿哥送到景仁宮撫養，又訓斥惠妃不敬皇貴妃，罰了她半個月的禁足。
采苓聽到消息，眉飛色舞地道，「活該，奴婢去傳話時，惠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知道有多輕狂。娘娘只不過是身子不適，才讓她代為操持後宮，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別亂說話，她向來如此，你還沒習慣嗎？惠妃不足為慮，咱們要提防的，是婉貴妃。」
如今她阿瑪正在收集佟家的陷害人的證據，她必須在宮裏想辦法讓婉貴妃自顧不暇，免得他們之間互通消息。
「承乾宮最近安靜得很，婉貴妃也不知在想什麼，連跟她進宮的貼身丫鬟都不如何信任了，平時都把門關得緊緊的，還不讓人靠近，也不知在悄悄幹什麼。」
「你見到她的人在太醫院打聽消息？打聽什麼？」
「哦，在打聽女子懷孕的具體表現和脈象，娘娘，奴婢猜她實在懷疑您假孕呢。」
采苓都能察覺到的事，如澈如何能想不明白？
「她既然有此猜測，咱們還得給她遞上把柄才行，等下個月，你把孟賀叫來，本宮有事吩咐。」
「是。」
……
三月，懷瑾邁著碎步快速進入正殿，眼角眉梢中都透著興奮。
「娘娘，太醫院傳來消息，皇貴妃因誤食寒涼之物，動了胎氣，已經見紅了，好懸才保下來。」
她眉開眼笑地說，「您放心吧，她這胎如此不安穩，在懷上時就千般不適，肯定是生不下來的。」
「當然生不下來！」
婉貴妃譏笑了一聲，心中越發篤定，「永壽宮一向管得嚴，想打聽個消息都不容易，她怎麼會讓人在飲食中下手，還用了寒涼的東西，自然是故意為之。」
「娘娘的意思是……」
「看來本宮猜對了，她根本就沒有懷孕，之所以鬧出這遭來，只怕是為了遮掩葵水，也讓皇上為她之後『流產』有個準備。」
婉貴妃眼神上挑，柳眉擰緊，「好一個皇貴妃，當真是好手段，若非本宮提前發現，日後恐怕還要被她賴上了。」
「可是娘娘，她既然敢假孕，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咱們拿不到證據，只怕不能將她如何。」
「不急，本宮先讓人抄錄一份她的脈案，然後悄悄搜集她用過的藥渣。
紙是包不住火的，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迹，本宮絕不相信，這太醫院上下，當真是一條心，連個敢說真話的人都沒有。」
「皇貴妃在宮中經營多年，奴婢怕……」
「哼，若是太醫院買通不了，就去找外頭的。佟家可不是破落戶，想送幾個醫術高明的大夫進來還不容易嗎？」
……
等如澈的「胎」懷滿兩個月，家中也傳來消息，他們已經順藤摸瓜，查到了佟家和從前的孝懿皇后那裏，只是差了些證據。
阿楚琿讓她稍安勿躁，不論事情的結果如何，她都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從此在宮中別的都不用再管，好好安胎就行。
從他的語氣中，如澈發現此事的進展似乎並不順利。
在她琢磨著如何進行下一步時，婉貴妃終於率先忍不住，打算當眾「揭發」她了。
三月二十，又是闔宮請安的日子。
如澈原本打算藉著懷孕撤銷請安，多睡會覺，可采苓苦口婆心地勸阻了她。
在她看來，娘娘手中已經沒了宮權，若是再不讓她們來請安，以後在她們面前難免失了威嚴。
如澈本想說威信自在人心，不是一次兩次請安能改變的，但她也想給婉貴妃創造個天然的機會，讓她儘快發力，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惠妃坐在老位置上，一雙眼睛不懷好意地在場中逡巡，如澈總覺得她是在挑個軟柿子，好上手捏一捏。
她的目光停在了衛貴人身上，又想到了什麼，翻了個白眼后撇開，看着宜妃說，「妹妹的胎已經有三個月了吧，瞧著肚子圓滾滾的，倒像是個公主。」
「公主也好，我已經有阿哥了，生個漂亮乖巧的女兒出來，湊成個好字，倒也圓滿了。」
「是嗎？我倒覺得宜妃妹妹再生個兒子才好呢，不然身邊總沒有阿哥陪着，豈不孤單？」
這是諷刺她將六阿哥送到了太后那裏。
宜妃眉頭都沒皺一下，「這有什麼，本宮每回去太後宮中請安時，都能見到胤祺，太皇太后的教導不是誰都能受的，這也是他的福分呢。
倒是大阿哥，雖說養在大臣家，但終究比不上皇宮裏，聽說他剛接回來時，連禮儀都不全，還得讓姐姐費心教導了。」
沒等惠妃回嘴，她繼續說，「哦，這倒是我疏忽了，忘了姐姐就算有心，也教不了他，大阿哥回宮后便一直住在阿哥所，除了偶爾請安外，連長春宮的門都沒怎麼踏進去過。
姐姐，您如今不用撫養八阿哥，該把心思放在大阿哥身上了，他都快要出宮建府了，若是和您生分了可怎麼好啊？」
厲害啊，如澈聽了都想鼓掌，這幾句話，可謂是字字句句都跟刀尖一樣，直直往惠妃的心上戳去。
可謂是蝦仁豬心。
惠妃的臉色都發青了，緩了好一會，才咬牙道，「宜妃妹妹好伶俐的口齒，只願你在皇上跟前也能照樣巧言令色，別被新人分去了寵愛。」
宜妃掃了置之度外的伊貴人一眼，笑了笑，「這就不勞惠妃姐姐操心了，畢竟我再如何，一個月總能見到皇上一兩回，也不必同你一樣，要藉著旁人的光了。」
宮裏誰不知道，惠妃被皇上厭棄，若不是有衛貴人，皇上都不會往她宮裏走動，可她仍舊不安分，回回聽到皇上要來，便大張旗鼓地帶人在宮門口等著，還不許衛貴人出來。
可皇上卻不樂意見她，心情好還會和她就大阿哥的學業說上兩句，要是心情不好，便直接無視她，徑直去衛貴人的宮裏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