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這邊甚爾正跟與謝野聊天，沒聊幾句，萩司突然眼淚汪汪的跑過來，撲到與謝野身上開始哭唧唧——

「我的擰魔方記錄被人打破了，嗚嗚嗚嗚嗚嗚——」

萩司第一次擰魔方的時候花了6分鐘才擰好，中也第一次擰魔方卻只花了5分鐘，這讓萩司倍感打擊。

甚爾之前跟萩司吵了一架，他正考慮著要不要辭職，萩司卻突然撲過來對著他掉眼淚，搞得他很無語。

甚爾嘆氣，拿了張紙巾給他擦眼淚，「你真是屁大點事就哭啊。」

萩司除了智商以外一無是處，所以他不能接受別人在智力上超過他。

萩司哭的傷心欲絕，與謝野一時束手無策，但甚爾抬手說道：「沒關係，交給我，我來哄。」

他這個保鏢的任務之一就是哄萩司開心。

甚爾輕車熟路的抱住萩司，假惺惺的哄著他：「這有什麼可傷心的，跟中也比起來，還是你比較聰明一點。」

「騙人。」

「你想想看，你第一次擰魔方的時候根本沒有接觸過魔方公式什麼的，而中也呢，他可是利用公式才把魔方擰好的，所以還是你比較強一點。」

萩司淚眼婆娑的抬起頭，「真的？」

「當然，我們偉大的萩司首領是羊組織里智商最高的人，沒人比得過你。對吧與謝野？」

與謝野嘲諷道：「甚爾先生，你不是要辭職嗎，不是說再也不想見到萩司嗎？」

甚爾：「嘖，萩司沒了我可不行啊，為了羊組織的未來，我就受點委屈留下來吧。」

除了他，沒人能把一隻哭唧唧的萩司哄好。

與謝野:「嘴硬，明明是不捨得離開。」

*

哭完之後，萩司拿著魔方陷入沉思，嘴裡若有所思的碎碎念著：「真是……妙啊。」

與謝野搞不懂他在想什麼：「你在嘀咕什麼？」

萩司沒理她，徑自碎碎念著：「有意思，原著裡面沒說過中也是高智商，但從剛剛中也的舉動來看，他完全具備高智商的特徵。」

甚爾：「什麼？」

「中也他智商很高，但他經常跟太宰治在一起，所以他的智商總是被太宰治給碾壓。」

甚爾一頭霧水：「你在說些什麼東西？」

「而且，因為中也他太強了，所以他總是簡單粗暴的使用異能解決問題，再加上他性格暴躁，所以就顯得他不是那麼聰明。」

甚爾：「與謝野，萩司的腦殘病又犯了，趕緊給他扎一針。」

與謝野：「他沒救了，建議頭部以上截肢。」

如果中也能夠收斂一下暴脾氣，他就能夠變成體力和腦力兼備的最強異能者，對吧？

*

幾個星期後，中也開始逐步的與人進行社交，羊組織的人也逐漸開始接納他。

但中也的語言能力還是很匱乏，由於無法跟別人正常交流，導致大多數人還是害怕他。

但基地里的幼崽們不害怕他，反而經常跑去找中也做遊戲，或者拿著幼兒繪本教中也識字。

他們指著繪本上的圖案，一本正經的教中也念上面的字：「這是貓，這是狗。」

中也看著書上的插圖，嘴裡似懂非懂重複著：「貓，狗。」

事後，幼崽們跑來找萩司，奶聲奶氣的向萩司宣布：「中也先生他一點都不恐怖，他就像小熊軟糖一樣可愛！」

那是自然的。

但甚爾始終對中也抱著敵意，中也之前跟他打的那一架，他至今懷恨在心。

這天，與謝野準備將中也帶到醫務室做全身檢查，甚爾害怕中也傷害她，於是跟她一同前往。

在給中也量體溫的時候，與謝野突然來了句：「其實我蠻喜歡中也先生的。」

甚爾：「為什麼？」

「因為你們都是神經病，我跟中也是唯二的兩個正常人。」

中也雖然不太會說話，但精神狀態十分穩定（至少比萩司穩定得多），沒有瘋狂的言行舉止，也表現出了高智商的傾向。

在羊組織里，「正常人」是稀缺資源，如果中也能成為下屆首領，也許能管管這群神經病。

甚爾惱了：「不行，與謝野你不準喜歡他，你這個叛徒。」

與謝野反唇相譏：「說什麼呢，你幼不幼稚啊？」

與謝野與甚爾爭執起來，中也聽不懂他們在吵什麼，也懶得理他們，獨自坐在床上玩魔方。

過了一會兒，與謝野找了個借口支開甚爾，然後她悄悄對中也說道：「萩司都三天沒來看你了，你就不想知道萩司去哪了嗎？」

幾天前萩司外出執行任務，整整三天沒回基地。中也察覺到了這點，他也想過開口詢問，但不知該怎麼組織語言。

見中也一聲不吭，與謝野叉著腰嘆氣：「唉，你一點都不關心萩司的死活啊，你這樣可不行。」

「不行？」

「雖然萩司他嘰嘰喳喳的很煩人，但他很關心你，你偶爾也關心一下他，好嗎？」

中也聽不懂：「關心？」

「嗯，萩司這個人很享受別人的崇拜和喜歡，也很需要別人的關心，你如果對他關心的不夠，他就會很受傷，他一受傷就又要哭個沒完，煩死了。」

中也有些懵——如果他不關心萩司，萩司就會受傷？是這個意思嗎？

與謝野離開后，中也回想著與謝野的話，但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萩司是對他很好，總是跑來詢問他的身體狀況，會給他念書（雖然他聽不懂），會拉著他玩撲克（雖然他不會玩），會在他睡著的時候給他蓋毯子。

但萩司真的好吵。

話說，萩司這幾天去哪兒了？

他上一次見到萩司是在三天前，萩司臨走前說過會給他帶一個更複雜的魔方，但那之後就沒了音訊。

與謝野要他「關心萩司」，怎麼才算關心？

中也將魔方扔到地上，看著魔方翻滾幾下躺在那兒，他莫名覺得有點憂傷。

就在中也發獃時，醫務室的門被「砰」的踢開，萩司灰頭土臉的走進來，見到中也坐在床上，萩司驚訝道：「你怎麼在這兒？」

萩司這幅戰損的模樣，中也罕見的有了反應：「你怎麼了？」

「沒事，打了一架。」萩司的聲音有氣無力，「與謝野帶你來體檢嗎？」

這三天里，萩司帶領屬下從mafia手中搶來了一塊地盤，由於他過度使用異能而導致了發燒，他就想來醫務室偷幾片退燒藥吃。

嘛，雖然身上很難受，但既然中也在這兒，那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捉弄中也的機會。

「中也~~」萩司髒兮兮的跳到床上，逼近中也，「幾天不見，你想我了嗎~~~」

撲面而來的塵土和血污味道，讓中也皺著眉後退，「想？」

「就是想見到我啊~我離開之後你是不是很擔心，是不是很想再見到我？」

「……」

「說嘛~~~是不是很想我？」

萩司笑盈盈的，但頭髮凌亂，外套上遍布著子彈和兵器劃過的痕迹，嘴唇上沾著血跡和塵土。

中也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幫萩司拭去唇角的血跡。

但他的手舉到半空中就停住了，他默默將手收回，轉而遞給萩司一張紙巾。

「嗯。」中也點頭，「很想。」

萩司一愣。

面對他的騷擾，中也第一次給予了正面回應。

但緊接著，中也又補充了一句：「想要新魔方。」

「嘁，我就知道。」萩司很失望，「你根本不是想我，是想要魔方——」

萩司將話說到一半，突然臉色驟變，用手捂住口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几絲血跡。

中也被這劇烈的咳嗽聲嚇了一跳，「你——」

萩司擺手，隨手拭掉嘴角血跡，聲音中帶著飄忽的漠不關心：「沒什麼，異能的副作用而已。」

萩司的異能會對身體造成損傷，使用的頻繁身體就會嚴重透支，甚至休克斃命。

「這個破異能遲早有一天會把我整死的，不過我運氣還算好，目前為止還沒死過哦，頂多就是總生病而已啦。」

萩司膚色白，那是因為貧血；體型修長，那是因為身體消瘦；皮膚細膩，那是因為常年躲在屋裡養病不見日光。

在他的身體徹底垮掉之前，必須要將羊組織託付給中也。

中也見他臉色極差，於是努力思考起來：「生病，需要醫生？」

萩司迅速捂住他的嘴：「不，不需要，我生病的事千萬不能讓與謝野知道，她會把我綁在床上給我灌藥的。」

萩司正在發燒，身體因為寒冷而顫抖：「我吃了退燒藥就會好的，不準告訴與謝野，否則你這輩子也別想要新魔方。」

他跳下床去翻藥箱，嘴裡嘀咕著「退燒藥在哪兒啊」。

中也看著萩司羸弱的背影，他腦子裡突然回憶起與謝野之前的話——「你偶爾也關心一下萩司吧，否則萩司會很受傷的。」

萩司之所以像這樣受傷，是因為他對萩司的關心不夠？

中也簡單粗暴的將這兩件事聯繫在了一起。

於是他下了床，朝萩司走過去。

*

這邊萩司正在翻找退燒藥，耳邊卻響起中也的聲音：「喂——」

萩司轉過頭，想問一句「什麼」，但中也卻抓住他的肩膀，重重的將他推到牆上，按住。

「欸？」他看著眼前的中也，大腦宕機。

壁咚？

萩司呼吸停止了一瞬，然而當他對上中也那雙藍色瞳孔時，他心臟又開始狂跳。

中也的眼神嚴肅又冷漠，像這樣將他推到牆上，壓制住他，毫無溫度的盯著他，彷彿是準備殺他滅口。

銳利的眼神讓萩司覺得恐懼，加上身體的寒冷，讓他止不住發顫：「你……你想幹嘛？」

察覺到萩司有掙扎的意圖，中也握住他的手，略微不耐煩的說了句：「別動。」

中也的手指握著他那冰涼纖細的手腕，他偷偷瞥了一眼，發現中也的膚色居然跟他一樣白。

他記得，原著里中也膚色應該是稍微深一點的，是一種很健康的自然膚色。

萩司正發愣時，中也問了一句：「很冷？」

「……嗯？」

「很冷嗎？」中也面無表情的重複一遍，「你說，『擁抱』是人類的取暖方式，你很冷，你現在需要取暖？」

沒等萩司回答，他的頭就撞在了中也肩上，中也覆蓋住他的身體，緊抱住了他。

萩司先是發獃，隨後瞳孔放大，身體僵直。

他聽見自己全身的骨頭髮出咔吱的聲音，於是他慘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救命痛痛痛痛——」

骨頭好像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