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當中也皺著眉頭觀察萩司時,與謝野悄悄靠近中也,趁其不備,給中也扎了一針鎮定劑。

中也昏睡過去,事情告一段落,與謝野帶著中也回醫務室。

萩司則是召集了組織的所有人在會議室集合,詢問眾人:「中也他怎麼突然醒了?」

與謝野舉起拿出一隻垃圾袋,裡面是一堆空了的藥瓶:「我剛剛在垃圾箱里發現了針筒和剩餘的腎上腺素瓶子,中也被注射了腎上腺素,是有人強迫他醒過來的。」

萩司眼中覆蓋了一層冷意:「這是誰幹的?站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小聲議論,但沒人敢承認。

「都不承認?好失望啊,要是那個人被我抓住,我可是會好好懲罰他的。」

見無人應答,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白瀨心虛的開口道:「你審問我們幹嘛啊,也許,也許中也他是自己醒過來的。」

萩司歪著頭倚在座位上,玩味的盯著白瀨看了許久,隨即吩咐道:「來,把你們親愛的白瀨部長抓起來,關他幾天,讓他好好清醒一下頭腦。」

白瀨突然被幾個人包圍住,於是大喊起來:「喂喂喂,萩司你瘋了嗎——」

萩司提起那個盛有腎上腺素的袋子,舉到白瀨面前:「你下次幹壞事的時候,不要在袋子上留下這麼清晰的指紋。我給你機會坦白的時候,也不要心存僥倖的嘴硬。」

白瀨掙扎著,複雜的眼神中流露出不服氣:「既然中也他是我們當中的一員,那他就應該跟我們一樣戰鬥,而不是一直睡在那兒——」

「所以這就是你想看見的結果嗎!」萩司厲喝到,「中也失去控制毀壞了我們那麼多建築,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

這一句暴喝回蕩在會議廳里,聲波一圈圈擴散出去,讓在場的眾人肝膽俱裂,心臟狂跳。

一旁的甚爾悄悄對著白瀨打手勢,彷彿在提醒白瀨:「趕緊認錯,否則我們都沒好日子過。」

白瀨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低下頭,「我沒到會這麼嚴重……」

萩司從座椅上起身,走到白瀨面前,輕輕握住對方的肩膀。

他收起之前的嚴厲,換上一種溫柔的蠱惑語氣:「是,你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你無法提前預見到這件事的後果。」

「但我能預見每一件事的結果,所以你就要聽我的,我不讓你做的事,你就絕對絕對不能做,好嗎?」

先嚴厲的呵斥對方,讓對方產生恐懼感,然後放低姿態,用溫和的勸導攻破對方的心理防線。

這一招對白瀨很管用,白瀨抿著嘴唇,認真思考了萩司的話。

沉思良久后,他很不情願的揚起頭,用孩子式的賭氣語氣說道:「是,我知道了,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到,你想關我就關吧。」

*

會議結束后,白瀨被送去關禁閉,甚爾則將萩司拎到背上,背著他回房間去休息。

一路上甚爾都在跟他談判:「喂,我背你回房間很辛苦的,你要給我5萬塊的報酬。」

萩司蜷縮在甚爾背上,不說話,甚爾感覺到他在發抖,便說道:「現在周圍沒人,你想哭就哭。」

萩司聽此,將臉埋在甚爾肩上,哇哇大哭:「好疼好疼嗚嗚嗚嗚嗚疼死了——」

雖然穿了防撞服但剛剛那一下還是將他摔的不輕。

「好痛,與謝野小姐救我——」

甚爾拿出一張紙巾來幫他擦眼淚:「是是是,知道了,你別哭行不行,真受不了你,你們男峒都這麼喜歡哭嗎?」

萩司在外人面前一貫高冷,但私底下又任性又愛哭,尤其喜歡用眼淚道德綁架別人。

「想吃小熊軟糖,我到現在都沒吃到小熊軟糖嗚嗚嗚——」

「好好好,給你買,我拿私房錢給你買,絕對不讓與謝野知道。」

甚爾安慰著他,心裡卻在暗暗盤算:「我背萩司回房間,能賺一萬塊;萩司的眼淚把我的衣服弄髒了,需要賠償我一萬塊。」

跟在萩司身邊他永遠都不會缺錢。

*

中午的時候,與謝野前來通知萩司:「中也醒了,他現在很安靜,已經沒有了攻擊傾向,但是不准我們靠近。」

萩司開心的前往了醫務室,推開醫務室的門愉快地喊了一聲:「中也?」

單人病房的床上空無一人,窗戶大敞著,白色窗帘在風中揚起。

中也人呢?不是說在醫務室休息嗎?

萩司摸了摸床鋪,床單還是溫熱的,證明不久之前還有人躺在上面。

躲起來了嗎?

他四處尋覓,最後在病房的角落裡找到了中也。

中也蜷縮著身子躲在牆角,戒備的看著他,那雙藍色眼睛朦朧而失神,當你與他對視時,你會感覺自己正在穿過一片冰冷濃郁的霧。

無論如何,萩司還是對著他伸出手,微笑道:「中也先生,初次見面,我是白木萩司,歡迎加入羊組織。」

中也那警惕的目光在萩司臉上遊走著,他打量著萩司溫柔的眼睛,微笑的唇角,最後死死盯住萩司舉在半空中的那隻手。

「行吧,不想握手也沒關係。」萩司從不強人所難,主動將手收回來,「但你身上的傷很嚴重,好歹讓醫生給你治療一下吧?」

萩司想要上前檢查中也的傷勢,卻被身後的甚爾一把拉住:「你找死啊,你還敢靠近他,你還想挨揍嗎?」

意料之中的,當萩司伸手去碰中也臉上的傷疤時,中也粗暴的打掉了他的手。要不是甚爾在後面扶著萩司,萩司會被這一巴掌打飛出去。

萩司愕然:「你都已經冷靜下來了,為什麼還推開我?你討厭我嗎?」

中也的表情彷彿在說:「是。」

萩司並沒傷心,他只是愣了一下,然後興奮地揪住甚爾一頓猛晃:「好耶,有人討厭我了耶,我這輩子第一次被人討厭!」

因為異能的緣故,萩司總能獲得別人的崇拜,在無數的吹捧和喜愛中,討厭他的中原中也就成了一股清流。

甚爾笑道:「哈,你不光是男峒,還是抖M,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萩司用手捂住臉,頭頂不停地冒出愛心和花朵:「中也他是第一個討厭我的~像這樣特殊的對象,我一定要好好留住他~」

甚爾用手指著萩司,對與謝野說道:「我實在受不了他了,給他一巴掌讓他清醒清醒吧,你來還是我來?」

「變態。」與謝野看著這群人發瘋,嘆氣,「這地方一個正常人都沒有。」

*

中也他並不想出生,他不適應這混濁的空氣。

他醒來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萩司等人,他下意識認為這群人就是讓他出生的罪魁禍首。他對這個世界的怨恨和不滿,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了萩司他們身上。

他一直躲在牆角,臉埋在膝蓋上,擺出迷路小動物那樣的茫然表情。

一旦有人靠近,他的呼吸就會變沉重,他的手指會痙攣似的抓住身邊的一切事物,他眼睛里的警惕和嫌惡讓人心驚。

他尤其警惕著萩司,這隻總是跑來跑去發出各種奇怪笑聲的不明生物。

但中也越是討厭萩司,萩司就越是興奮。

「中也,讓我幫你處理傷口吧?」

「……」

「過來嘛,你看你手上那麼多傷,我很擅長用繃帶包紮傷口的,我還會給你的繃帶上面系蝴蝶結哦,超可愛的。」

中也看了看自己傷痕纍纍的手,默默將手縮回去,藏在自己身子後面。

「好吧——」萩司懶洋洋的拉長聲音,「在你同意讓我幫你包紮傷口之前,我不會走的。因為你是羊的成員,我就必須照顧好你,這是身為首領的責任。」

萩司說完,在中也對面坐下來,與中也對視著。

「無所謂,我會等。等你睡著了我就會給你包紮傷口,給你換衣服,給你注射營養劑。你如果不想讓我靠近你,不想接受我的幫助,那你就一直別睡覺,我倒要看你能撐多久。」

中也並沒將萩司的話放在心上,但他忘了萩司是個折磨人的話癆。

整個下午,萩司對著他碎碎念,跟他東拉西扯,像蚊子一樣在他耳邊嗡嗡叫。

「中也你想吃東西嗎?給,小熊軟糖,分給你吃。」

中也:「……」

「反正閑著沒事做,咱們來聊天吧?」

「……」

無視中也眼中的嫌棄和抗拒,萩司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你想聽故事嗎?我來給你講故事吧。」

無論他說什麼,問什麼,中也都只是困惑的看著他,歪著頭的樣子像極了懵懂的小貓。

「我以前看過一篇漫畫,漫畫的主角是一群嬰兒,它們出生不久,聚在醫院的育兒房裡聊天,你猜他們聊了什麼?」

「……」

「他們在討論出生之前的事,他們覺得這個世界又冷又難受,他們懷念在母親肚子里的時光,他們很想回到母親的腹中。」

「……」

「中也,你也想回到孕育你的那個容器裡面嗎?」

當他問出「你想不想回到容器裡面」的時候,中也臉上的肌肉動了動,彷彿受到了觸動。

實驗室——

中也隱約回想起在實驗室里的時光,那些容器、來來往往穿著白色科研服的人、以及瀰漫在他周圍的液體。

這些回憶碎片讓中也眼中敵意稍稍減了一些,轉而變成了一種悲傷的空洞。

實驗室……他寧可回到封閉的實驗室去,也不想待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萩司察覺到了中也的憂傷,於是嘆著氣,憂愁的托住腮:「你還真是高冷呢,原著里你的性格可是很活潑的啊。」

那個肆意張揚意氣風發的中也,是用一個眼神就能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荒神。

那個強大恐怖的靈魂就藏在這具瘦小的身體里,靜靜地蟄伏著,等它蘇醒的那一日便能綻放於血污之中。

總之,他們就這麼互相僵持、對峙著,從中午一直到了晚上。

天黑之後,中也終於是無法忍受萩司的話癆,困倦起來。

他慢慢蜷縮起身子,膝蓋上的手無力地滑落到了地面上,發出「咚」的一聲,打斷了萩司的喋喋不休。

「中也?」

回答他的只有一陣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中也軟綿綿的倚在牆角,半邊身子隱沒在黑暗中,已經睡著了。

萩司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伸手將中也抱住,讓中也以舒適的姿勢枕在自己懷裡,又用桌上的紗布包紮了中也手上的傷口。

包紮完后,萩司戳了戳懷裡人的臉頰。

微側起頭,滿意的輕笑傾側下來:「怎麼樣,還是輸給我了吧?」

溫熱柔軟的觸感,是身為人類的觸感。

「我知道,中也你現在很辛苦。」

萩司將額頭貼在對方額頭上,低喃著。

「但請你稍微忍一忍,在一切都好起來之前我們會陪著你的。」

在他的輕聲撫慰之下,睡夢中的中也緊皺的眉放鬆了許多,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變得均勻。

到目前為止,中也對他的好感度為0,他對中也的攻略進度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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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中也的千層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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