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聯合演習

灰霧之上。

克萊恩擺著讓自己顯得高深莫測的pose目送兩道緋紅的光芒騰起消失。

他成為非凡者后舉辦的第一次塔羅會結束了。

靠著來自羅賽爾日記的扮演法，以及鍵盤強者的知識廣度，他成功初步樹立起一個強大、神秘、和藹、充滿智慧的形象。

克萊恩沒有在灰霧之上久呆，雖然對於一個序列九來說，支撐暫時只有兩個人的塔羅會的開展就已經不是什麼極大的消耗了。

隨著耳邊刺穿耳膜的囈語消失，克萊恩已經回到了現實，不過，因為成為了占卜家，靈性得到了一次客觀的增長后，沒有再出現因為靈性大幅度消耗而頭腦昏沉了。

他頂著下午的烈陽出了門，去完成今天巡視的任務，從鐵十字街一直到韋爾奇的住所。

畢竟他是拿了錢的正規職員。

……

「本應該在今天早晨到來的蒸汽列車在路上出現了意外導致了晚點，但是這並沒有引起人們都注意，因為晚點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一切都按著因斯.贊格威爾的劇本發展著。」

「巴庫斯和他的兄弟們運氣轉壞，在賭桌上輸光了最後一個籌碼，欠下了非常多的債務，他們決定去弄一筆錢，決定綁架勒索某位富商。」

「他們選擇最後的藏身點時，巧合地看中了瑞爾.比伯家對面的房間。」

……

「蒸汽列車的晚點終於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在電報局聯繫無果后，由警察的探察后發現了明顯的非凡現象，事件被層層上報出現在了負責相關事宜的蒸汽教會的機械之心小隊的隊長眼前。」

「也由於涉及到了大量信徒以及信譽問題，再加上近期密修會與魔女教派的行動蹤跡，在廷根市的三家教會也趁此進行一次聯合的演習，這很合理。」

「因此，事件的報告也出現在了廷根黑夜教會的值夜者小隊隊長鄧恩·史密斯的桌子上。」

「意外的事件出乎了因斯·贊格威爾的意料……」

蒼白的、骨節分明的手猛然抓住了在筆記本上書寫著的羽毛筆，青筋一根根的暴起，沒有蘸任何墨水的羽毛筆與紙面接觸，寫出了一串串連貫的字元。

「但這或許是一個機會，或許他可以抓住聯合公演時黑夜教會內部空虛的時機，成功奪走聖賽琳娜的骨灰盒，順利晉陞序列四。」

……

克萊恩猛的從睡夢中驚醒，胸膛一呼一吸間灌入了大量的冰冷空氣。

腦海中的畫面還停留在卡牌中的「愚者」那勾起的嘴角，以及日記上那一句用赫密斯語書寫的「所有人都會死，包括我。」

他此時坐在家中的沙發上，廚房裡還放著剛剛買回來準備做成晚飯的食材。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接觸綁架案，第一次賺取外快，今天的額外活動讓他十分疲憊，考慮到處理食材時還需要用到菜刀，為了防止對自己造成不必要的傷害，克萊恩利用冥想的技巧讓自己快速進入了睡眠補充狀態。

但，現在，被這個夢吵起來的克萊恩已經睡意全無了。

他突然就意識到了今天充斥的淡淡違和感，意識到了今天的忽略。

「是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筆記！」

線索串聯，平地生寒，雖然這很巧合，但克萊恩相信自己的感覺，相信那本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筆記就在綁匪對面的房間里！

他從沙發上彈起，蹬上自己的皮鞋，從掛衣架上拎起了自己的西裝直接跑出了門。

當然，很快他又跑了回來，將放在自己房間里的轉輪手槍揣到了腋下槍袋裡，戴上禮帽拿起了手杖，掏出鋼筆和紙飛快的給班森和梅麗莎留下了一張表示「自己臨時有事，晚上不會回來吃飯」的字條。

「不要著急，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如果有問題也早就不會還在那了。」

克萊恩放鬆著自己的心情，在路邊懷著苦痛的心情等來了一輛昂貴的出租馬車。

「可惜今天應該不能和梅麗莎、班森一起吃飯了。」

……

「請進。」

聽到敲門聲的鄧恩·史密斯抬起了有高髮際線的頭，看見了略有些氣喘的克萊恩，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出現那種似乎在哪裡見過的感覺了，應該是那本筆記，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筆記。」

克萊恩平復著自己的呼吸，竭力控制自己，使回答顯得條理清晰。

「在哪裡」

鄧恩.史密斯保持著略顯嚴肅的表情，此時，他穿著黑色的長風衣，坐在實木的高背椅上，拿著一直圓珠鋼筆，閱讀著一份放在辦公桌上的紙張。

那是一份剛剛傳遞過來的電報。

「就在之前我和倫納德解救人質的地方，在綁匪的房間對面，當時我並沒有察覺，直到做了一個夢，獲得了啟示。」

在這種事情上，克萊恩沒做任何隱瞞。

鄧恩的眉頭皺起，神情變得肅穆起來。

「嗯，我知道了。」

他收到了一份來自阿霍瓦郡警察廳的電報，他們用不到六百個單詞詳細的描述了一輛載客量巨大的蒸汽火車在運行途中的消失。毫無疑問，這是一件麻煩而又充滿詭異的非凡事件，而現在那本危險的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筆記又出現了，這讓人很難不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鄧恩隊長的記性在很多時候是不清晰的，夢魘帶了現實與夢境的交互讓他時時分不清真假，但有些事情他還是記得的。

弗萊和洛耀已經從金梧桐區回來了，科恩黎和西迦·特昂則還在北區進行日常的巡邏……雖然現在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但以防萬一，還是要留下一個人，查尼斯門不能沒人值守。

叫上倫納德和弗萊，讓洛耀暫時駐守黑荊棘安保公司，再加上他和克萊恩，面對突發事件也擁有自保能力。

想到這裡，鄧恩史密斯一陣沉默，他不清楚所需要面對的是什麼，有可能是虛驚一場，二者不存在聯繫，也有可能是困厄的危局。

「你去通知倫納德和弗萊，他們現在應該在棋牌室里，我去告訴老尼爾。」

他不擔心自己，但老尼爾的年紀以及很大了，身體素質各方面都有所的下滑，更何況面對大部分狀況都了克萊恩填補空缺，老尼爾無論是獨自看守查尼斯們還是跟隨任務都比其他人有著更高的幾率出現意外。

「好的，隊長。」克萊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