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狗謎翻車現場

哥譚市為了不可避免的權利之爭維持了一段時間的平靜，加上大都會的超人突然滯留在哥譚，哥譚犯罪率真的下降了，從表面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不同以往的小打小鬧，哥譚近來發生的事具有一種奇特的儀式感。雖然這種儀式感很糟，非常糟，考慮在哥譚，好像沒那麼糟了，或者——更糟。

畢竟是在哥譚。

這裡是哥譚，在哥譚的所有問題最後都會指向這個答案。

生活在哥譚里的人為了抵制超人，刻意傳播一些關於蝙蝠俠的傳聞和消息，無論真假，甚至有膽大者開始胡編亂造，他們能想到最好和最壞的詞全都用來形容蝙蝠俠了。

當然，只是表面。

實際大部分市民持否定態度，如果非要進行二選一，超人還是算了，就算他們干不過，也要喊出：超人滾出他們的城市！

蝙蝠俠是一個機會、理由或者說借口，因為沒有實質證據證明他存在，他們可操作的餘地就更多了。超人待在沒有超級英雄的城市是為什麼？不就是欺負他們哥譚沒有守護者嗎？他們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

不是沒有人想來幫助他們，有幾個真正幫上忙了？

一個也沒有。

反而他們自己找到了平衡，混亂和秩序的平衡，白天和黑夜的平衡。所有英雄總以為哥譚人需要幫助，實際不是，他們會害死我們。

在哥譚市民看來，他們有自己的秩序，有自己的權利，即使權利顯得扭曲，方法顯得粗暴，正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在哥譚，任何城市都會有他們的英雄接住他們，只有哥譚沒有，哥譚只會拉著他們一起墜亡，城市中沒有弱者生存的空間。

在外界看來，哥譚是座地獄般黑色的城市，外表繁華實則千瘡百孔的孤島，哥譚市民不這麼看，他們看到的不是這些。

超人看不透這一點，他來了，面對的就是抵制，來自他們所有人的強烈反對、惡意對待。他太危險了，前幾年大都會發生的一切，在他們看來簡直和危險掛鉤，而哥譚人對危險有特殊的處理方式。

這是地域的差別，也是環境造成的差異。

因為不想讓任何人傷害自己，所以搶先在被傷害前殺了所有人，他們就沒機會殺自己了。

哥譚可不像大都會，暗影之城怎麼可能和明日之城一樣？暗影，黑暗的影子、污濁和絕望。無論多努力都會墜入黑暗，哥譚的引力無人能擺脫，黑暗中沒人會接住他們。

並不是說哥譚死氣沉沉，相反——哥譚很有活力特別能鬧騰，無論什麼時候都很熱鬧，這是在其他地方感受不到的，對市民來說就有些過了，不過他們習慣了，哥譚的活力也讓他們充滿力量，他們也變得活躍。

哥譚總是被陰影籠罩，大面積的藍色。天氣好的時候，他們能看到觸碰不到的純粹藍色，很少見很漂亮很高傲，偶爾他們也能看到隱藏在藍色下的火焰，可望不可即的火光在黑暗中慢慢燃燒，暗淡無光但亮，不會因為過熱而灼傷也不會因為孤寂而冰冷。

可要真覺得他們的城市充滿善意，那就大錯特錯了，冰箱都比哥譚暖和。哥譚太冷了，哥譚就是一池冷水，剛開始是冷的，冷到骨子裡，待久了就會感到溫暖，想要更多，可親愛的，這裡是哥譚，沒有什麼比哥譚更冷。

如果是哥譚人，就會理解哥譚。哥譚很特殊，他們的城市傲慢冷漠又任性，像一頭墮落的野獸，它不想被馴服，不過他們就喜歡哥譚這一點，他們會用他們的方式愛哥譚。

大部分人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是邪惡的，他們大部分覺得做這種事很正常，無論結果還是方法顯得扭曲和變態，他們覺得就是正常。

他們愛哥譚，他們愛他們的城市，他們的行為就是他們用來表達愛的方法。正像昨天電視台那個小丑說的一樣，他們為哥譚準備的慶祝方式是熾熱的。

實際哥譚和市民的關係可以用複雜來形容，複雜無限接近不正常。哥譚對他們不好，它恨他們所有人，也愛他們，而他們想修好它，他們想幫助哥譚，就算哥譚不想要他們幫忙，每次它都會辜負他們的信任。

他們會原諒哥譚，他們了解哥譚，他們因為哥譚聚在一切，他們是哥譚的市民，他們會為他們的城市做點什麼。

有人點燃了哥譚。

實際有相當多市民想點燃哥譚，像這種大規模的恐慌是頭一次。

綁架在哥譚並不少見，對方對綁架拿捏的恰到好處，他們暫時會按那傢伙說的做，他們必須按照那傢伙說的做。

該死的，下地獄去吧！

像稻草一樣的混蛋出現在廣場的大屏幕上，沒辦法說清他到底是稻草還是像稻草，也可能他只是戴著一個稻草頭套。

他自稱自己為稻草人。

稻草人展示了人質，展示了恐懼技巧，他讓恐懼有了生命，此刻它在人群中蔓延。通過稻草人的發言，他們能看得出他有一種獨有的獻身精神和職業操守。

見鬼的獻身精神。

稻草人對著大屏幕，背後是一個個監控畫面，小格小格的畫面里全是人——未成年的孩子，大到十五歲小到三歲。

「我曾是個心理醫生，我治療過的病人抗拒改變，事實證明總有一些事無法避免。」

「有限的職業生涯讓我明白，用來摧毀病人的工具也可以用來幫助他們。」

「哥譚是我們的城市，我應該投入到幫助這座城市戰勝恐懼的事業，我想幫助哥譚變得更強大。只有恐懼才能賜予哥譚力量，只有恐懼才能解放我們，只有恐懼才會是給哥譚最好的禮物。」

「勇氣只是謊言，試想一下不再抑制內心無拘無束的感覺，今晚你們可以做任何事。」

「在我們進行恐懼遊戲前，請無關人員退場。超人，如果你想救我這邊兩百多個人質就滾出哥譚，我知道你在哥譚，我知道你聽得見。」

「你如果不按我說的做，有一點錯誤你就會害死人質，我給你十分鐘，要是你不出現，這些人都會因你而死。」

「我為你開了門，要是你不出現，後面發生的事情就都是你的錯，想要否認你就來這裡找我，你知道我在哪裡。」

超人能聽到他的聲音，超人過於正直，面對這樣的威脅他會出現，如果他在哥譚，他就會出現，稻草人想要超人退場，所有哥譚人都想要超人退場。

「咔嚓——」克拉克盯著電視，面色陰沉，手不自覺用力，杯子發出哀鳴。

稻草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行為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他完全就沒想過他的行為會給那些孩子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迪克知道超人的性格，就跟那桿稻草說的一樣，他會去，他一定會去。凡是知道這個正直、正義、嚴肅的人，就會知道他的下一步。

「我們出去談。」

「我們的確需要談談。」偶像的聲音低沉。

迪克整個人打了個顫，心裡毛毛的，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竄上，本能在預警，他看著監護人和偶像出去，猶豫一會悄悄貓在門口聽外面的動靜。

蝙蝠俠用眼睛盯住克拉克，「這裡是哥譚，得按我的規矩來。」

克拉克沒說話，臉色晦暗。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他是綁架了孩子，甚至會成為孩子心中的夢魘，可是你要清楚，你不該去，只有你不該去。」蝙蝠俠臉上只有冷靜，「你知道B計劃，你不能去，這是針對你的陷阱。」

克拉克沒有立即回答，他有自己的想法，孩子都是脆弱的新生命，他知道是陷阱，他看過蝙蝠的計劃，他知道，可是他還是要去，即使這是一場針對他的行動。

「我會處理。」

克拉克執意要插手。

「我也可以！」

超人就是在添麻煩，超人就是個麻煩！蝙蝠俠知道遲早會出現現在的局面，他早知道會發生，他能理解克拉克為什麼憤怒。

他也很憤怒，稻草人也踩到了他的底線。敢動家庭和孩子，他會讓稻草人明白什麼叫做恐懼，什麼叫痛苦。

問題是超人的做法在哥譚根本不適用！他會出事，到時候兩邊都會出事，一個都活不了。

蝙蝠俠拽住克拉克的衣領，忍著怒火，他提醒自己超人是來幫忙的，他們暫時在同一線，他們只是在一條線。

「你不明白？人質不會死，孩子們不會死，這種大規模的行動，稻草人有點腦子就知道人質在他手裡他才安全，不然他會被憤怒的家長撕成碎片。」

「你覺得你在幹什麼？你在犯錯！」在哥譚犯錯會導致死亡，他們難道事先沒有做出這種假設嗎？要命的是，超人知道自己在犯錯，還打算犯錯！m.

不能被私人情緒蒙蔽。

聲音一點一點從牙縫擠出來，打架不能解決問題，不能窩裡斗。

克拉克聽見蝙蝠的聲音很冷靜，聽起來蝙蝠在儘可能簡單地闡述事實，「聽我說，你只是被挑釁了，我知道你很憤怒，但是你需要保持冷靜，你必須要改正這種情況，你的情感會影響你的判斷，我們需要冷靜整理思緒，聽懂了嗎？」

克拉克想說什麼，微微沉默了一刻，「我知道了......」

蝙蝠俠放開超人的衣領，沒等超人說什麼，他就走了。

克拉克陷入沉默。

超人沒有出現。

看到大屏幕上的威脅，克拉克有一瞬間動搖，蝙蝠告訴他，要他相信他。稻草人不會殺了那些人質，他還需要那些孩子活著，超人用不著出現。

可是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動搖了，面對求救，他會去幫忙，他應該對此展開行動，就像稻草人說的那樣，他會把責任攬下來。

稻草人又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

好消息。

毫無疑問，對哥譚所有人來說都是個好消息。

超人不在哥譚！

今晚哥譚就能解禁，他們又能開狂歡了，這消息好。

稻草人放鬆了，單方面確定超人不在哥譚后，他展示給市民他最新的成果，——新型恐懼毒氣。

企鵝專門找他訂製的——帶來革命的毒氣。要站對邊，依照企鵝的計劃，戰爭意味著創傷、屍體和生意，就現在看來，活城顯然比死城有用。

稻草人只要恐懼，事成后企鵝會分給他一塊地，到時候他有的是時間去研究毒氣，目前要做的就是給企鵝鋪路。

黑門監獄的內線傳來消息，企鵝要約見哥譚那隻會飛的老鼠，他要報復，聽人說那個大老鼠喊著哥譚是他的，很快哥譚就是他的城市！企鵝人的城市，他不會把他的城市交給一個穿著像蝙蝠的男人，要讓他知道這是我們的城市。

關於哥譚是誰的城市，稻草人其實也想摻和一腳。

哥譚，恐懼之城，多棒的稱呼啊。

「這是哥譚唯一一次福利，成為恐懼、接納恐懼、化身恐懼。」

「可惜有些人總看不得我們的城市收到我們的禮物。」

「我聽說哥譚來了只新的飛天老鼠，如果你們想救你們的家人，就帶他來見我，到時候你們會知道怎麼聯繫我。」

「你們要快一點。」

是時候展示給市民毒氣的效果了。

適當威脅、毒氣帶來的革命和自導自演，企鵝人上台市長由這些東西組成。

稻草人做完快樂恐懼演講后拿了一些恐懼毒氣，稍微弱一點的，隨機挑選一個孩子，孩子們總有一天會感謝他，感謝他教會他們如何控制恐懼和克服恐懼。

在外界市民看來，大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孩子。

畫面很快暗下去，亮度被人為調低，他們只能看到孩子的影子和稻草人的輪廓，除了孩子嗚咽的聲音和奇怪刺耳的摩擦聲，他們什麼也不知道。

他們根本看不清那孩子遭遇了什麼！

她能遭遇什麼！

在吉爾看來，打扮成稻草的怪人怎麼看都不像沒危險，給她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氣體后，時不時做出怪誕的行為，加上房間里用紅色顏料畫的詭異圖案、掛在牆上的手銬皮帶和屋裡怪異的陰影形狀，她想動，卻發現手腳被繩子捆住，稻草怪物在地板上發出摩擦聲，吱吱吱的就像老鼠蟑螂的聲音。她想尖叫，可她早就被膠帶封住了嘴，她只能哭，黑暗裡只有她嗚嗚咽咽的聲音。

稻草人很滿意結果，他沒打算殺孩子，循環利用才能得到高效率的恐懼。他抓的人質大多是孩子，偶爾有幾個附帶的成年人。

恐懼只有在黑夜才會發揮出最大效果，因為他們恐懼的不是黑暗，而是黑暗裡潛伏的東西。

心理上的恐懼會慢慢壓倒他們。

稻草人笑了出來，是陰謀得逞時流露出來的那種得意。

結果他在地上看到一個移動的影子，他怔怔地看著影子，帶著尖尖角的影子。企鵝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報廢了，蝙蝠直接撞上了他！

場外的淳樸市民完全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他們聽到了電流刺啦刺啦的聲音和玻璃突然破碎的聲音，大屏幕熄了下去，那邊關掉了直播，留給他們的時間很少，他們不能保證接下受難的會不會是自家孩子。

他們需要找到蝙蝠，一些市民在手電筒上畫了一隻蝙蝠，打開燈把圖案投影在黑夜裡，他們試圖開燈找蝙蝠。

一時間天空全亮著蝙蝠燈。

哥譚警察聯繫了電視運營商，試圖直接拿到信號源，但有人把系統黑了，那邊沒辦法關掉也沒辦法給出多餘的信息。

哥譚技術組迅速定位，他們得到了定位，和地點完全沾不上邊的訊息，三個綠色的問號——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想要得到定位就必須破解謎語，什麼東西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說？

綠色的問號散發著綠光，看上去就很費時間，他們唯一缺的就是時間。

他們只能按那傢伙的來，每拖延一秒，那孩子就會離死亡更近，鬼知道最後的玻璃聲是什麼。

戈登把哥譚地圖掛在告示板上，一群人仔細分析可能出現的地方，線索太少，無從下手。

就在他們頭疼的時候，電腦被入侵了，綠色的畫面出現，沒有人出現在畫面，只有聲音和圖像，技術組剛查出不是實時視頻是延時視頻。

綠色帶問號的方格佔據了整個屏幕，一個浮誇自戀的聲音響起，「想必這時候你們已經發現了我留下的謎語，警官們，你們看到外面大屏幕上的稻草了嗎？想找到那桿稻草嗎？」

「只要你們能破解我留下的謎語。」

「我準備了三個謎語，擔心你們解不出來，所以我決定給你們點提示，快一點吧，時間可沒多少了。」畫面一變，屏幕上閃出一堆帶問號地點。

就在他們篩選出可能的地點時，一通未知來電找上了他們。

「稻草人在ACE化工廠。」

「孩子們沒事。」

哥譚警察趕到的時候，看到了燃燒的化工廠和綁在路燈上昏迷的稻草人。

「蝙蝠你作弊！」尼格瑪在黑門監獄發出無能狂怒。

他給的線索只有一個有用的信息，蝙蝠俠用的不是常規方式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