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老超翻車警告

蝙蝠俠待在滴水獸上，俯視平靜到不正常的哥譚，他從未想過哥譚居然會有如此平靜的一刻，平靜到令人毛骨悚然。

他知道和企鵝的合作者有誰，他知道爆發的後果。每條線索都指向同一個結局——城市暴動。

很棘手。

必須阻止。

最重要的拼圖是喬納森。

這件事因他而起。

是的，因我而起。

毒氣爆炸不是很大的問題，他有後手。問題是暴動——至少不應該發生在這個時候。

他沒有處理好，失誤了，在哥譚失誤意味著死亡，現在所有人都在黑暗中，不能停下來，唯獨他不能停下。

世界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要盡最快的方式適應下來。做他應該做的，做他必須做的事情。

沒有一個人在安全中。

蝙蝠俠重新在腦海里整理線索，根據記憶里的地圖、預測和時間表尋找破局的關鍵。

最近發生的事情帶給他壓力，壓力最直觀反映在思想上，他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理智，現在那種感覺逐漸佔了上風。

今晚是一個轉折點，亞瑟陰差陽錯把整個局勢推向另一個極端。

超人加市民恐懼等於敵對；錯誤的電視加敵對等於混亂；混亂加毒氣等於暴-亂。

局勢一直在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蝙蝠俠回到蝙蝠洞放出三架無人機進行全城大範圍搜索，通過蝙蝠計算機逐條篩選並進行音頻播放。

「時間緊迫，很快市長選舉就會過去，你們動作快點。」

「我們要幫助哥譚戰勝恐懼，拿下醫院和其他醫療機構為我們的盟友鋪路。」

「所有都會滑向我們期望的方向，沒有人能阻礙我們接近所渴望的一切。只有恐懼才能解放我們，只需要一點點......」

「哥譚是我們的城市，從超人手上奪回我們的城市！針對他，我們得讓他滾出哥譚！」

「偽神，我們怎麼樣關他什麼事，他管什麼管，有一個大都會還不夠他折騰嗎？」

篩選出不重要的部分，蝙蝠俠得到新的線索，他試著扒開花里胡哨的東西看清本質。

有人會拿下醫院和醫療機構。

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醫院和醫療機構顯得重要？

意外？事故？

毒氣爆發給盟友鋪路，一個人唱黑臉一個人作紅臉。蝙蝠俠結合其他詞大膽猜測，市長選舉是一個機會，藉助這個機會塑造出一個拯救哥譚的人，然後順理成章讓他得到民心成為市長。唱黑臉的扣鍋給舊市長，或者乾脆讓舊市長消失，混亂中沒有秩序，死亡對混亂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哈維是一個關鍵節點，同時也存在一個變數——超人。

克拉克，他有能力在哥譚解決大部分事，這意味著在那邊看來——他會擋路。

不管發生什麼，只要克拉克不去理會就不會掉入陷阱，這可能嗎？面對大範圍的求救和生命的逝去，他會去幫忙，他一定會去幫忙。

顯而易見的陷阱。

新問題：假如超人被控制了，或者情緒失控會導致怎樣的結果？結合他目前對超人的分析，抓自己的可能性很大。

恰好在那個時間，他不可能離開，他們極大可能會因此打起來，往更糟糕的方向想......，需要拖延時間，一旦真正打起來就是在拚命，想贏就得拚命，輸就會死人。

「這裡可以改一下。」

「什麼時候。」他討厭克拉克憑空出現，特別是在他的主場。

「你放音頻的時候我就在了。」超人飄在蝙蝠洞，頂著蝙蝠俠不善的眼神，拋出準備好的理由，「我只是路過，你知道你家很大。」

「我覺得超人可以出現在哥譚，你知道我什麼意思，所以......」克拉克向蝙蝠俠申請超人可以幫忙。

「不行，答案依然是——不行。你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麼，你能保證你不會情緒失控？也許你和人類的生理結構不一樣，所以你有自信。」

「你在擔心我？」克拉克重新翻譯蝠語。蝙蝠認為自己出現在哥譚是個錯誤，他的心理......相當矛盾。克拉克不肯定，但直覺告訴他，對方沒有惡意，至少惡意不像之前那麼大。

「這個時候超人出現在哥譚只會引起恐慌。」

這是就事論事的事實，超人不能出現在哥譚。

「你的意思是之後可以？」

克拉克注意點在時間上，總不可能超人不能待在哥譚，記者模式的超人可以吧。

「不要過度解讀。」

簡直廢話，超人總是抓不住重點，或者說他只在乎他想看到的重點。布魯諾也沒多生氣，克拉克就是這麼一個在他理智邊緣蹦躂的傢伙。

克拉克隱約察覺到不對勁，落到地面看向坐在椅子上還沒取下頭罩的布魯諾。

布魯諾帶著警惕和剋制的臉上沒啥表情。

真奇怪，很奇怪。

克拉克面對這種情況主動道歉，認錯表明態度，「很抱歉，你知道我的職業是記者，對一些話我可能會過分關注。」

面對好脾氣還帶著詭異縱容態度的小鎮記者，布魯諾感覺很不好，雖然很受用，但是，但是......以防走到最危險的地步，加上超人的特殊性，有必要進行安撫，失控的超人對所有人都是災難。

「你想幫忙，你覺得你總有些事可以幫上忙。」

布魯諾不否認溝通的重要性，雖然他們都不是什麼聽得進話的人，溝通只能算一個流程。

溝通是一個好的信號，這是他們目前為止相遇得到的唯一好信號。

克拉克的蝙蝠雷達亮了，蝙蝠要和他溝通了，正經不帶陷阱的溝通......可能，還是，帶那麼一點點陷阱和謊話。

「是的，所以我覺得我可以......」克拉克盯著布魯諾的眼睛看，沮喪的是蝙蝠的面具含鉛，他看不透鉛，但是心跳帶來的暴擊給他一種迷離朦朧的距離感。

沒有他們，只有我們。

不管會發生什麼，他會接住也會保護好他的蝙蝠，我們此刻在同一戰線。

如果條件允許，他還是傾向把蝙蝠帶回家保護起來。

布魯諾斟酌用詞，他們確實在同一戰線，克拉克並不是來添麻煩的陌生人，他只是臨時搭檔，我們只是暫時站在同一邊。

「這幾天看著迪克，別讓他亂跑。」布魯諾公事公辦的語氣帶著強硬。

「好。」

「你最危險，你也知道你最危險。」

超人很危險，對超人的接觸必須暫停，這個外星人已經在某些方面對他造成了干擾。在做出超人失控的假設后，他的計劃不是阻止超人而是拖延時間，又一個致命錯誤。

毫無疑問超人很特殊，但他就是有病，多管閑事。超人多管閑事跨城市執法就算了，自己也在多管閑事。

克拉克拉近距離，帶著信任包容的眼神讓布魯諾很不安，「還需要我做什麼？在你我沒翻船前？」

布魯諾咬著牙，呈現出高度的攻擊性。理智告訴他，打架不能解決問題，也沒有任何好處，需要和超人講道理好好談話。

他們暫時在同一線。

暫時，只是暫時。

克拉克很難描述，布魯諾的態度太怪了，像是在試探，可他感覺不是試探，更像是從黑暗中暫時出來，打開了門，只有幾乎不能察覺到的那麼一點點。克拉克有個想法，他等了會兒，關上門的蝙蝠沒有說話。

克拉克開始叭叭叭說些小事，「你不覺得蝙蝠洞太暗了嗎？對眼睛不好。」

布魯諾小聲嘟囔幾句。

「我聽見了，你說我多管閑事，我也知道你喜歡黑暗。」

通往哥譚內心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克拉克試著推開一點點，不需要完全推開，只要一點點。

「你也知道你很煩人？」

布魯諾能看到克拉克掩飾不住的笑意，他就一直不明白，克拉克或者說超人為什麼老是能笑的這麼開心，一點陰鬱也沒有，就像從來沒有遇到挫折的傻子，雖然克拉克保持嚴肅的時候是很嚇人，有一丁點事就會失控一樣。

「下次出現可以先打電話。」

「讓你有準備？可是直接過來更快。」

克拉克承認，這個時候蝙蝠看上去軟極了，有種自己說什麼過分混賬話，他都能接住的錯覺。

「我知道你有超級速度，你不用強調了。」

然後克拉克聽見自己真的說了，「介不介意今晚我陪你。」

「介意。」

克拉克的心態一路膨脹，「很好，今晚我就待在這裡了。」

對方根本就沒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在蝙蝠洞他看見布魯諾離開座位走到一個大型保險庫前，超人飄在空中忽然問，「怎麼了？」

「你要針對我嗎？我看見你往腰帶里放氪石了。」

「你閉嘴！」真煩，他盡在談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自己也太幼稚了，他居然真的認為溝通走流程對克拉克有用。

布魯諾無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氣，打架解決不了問題，不要讓情緒影響判斷，還有工作有做。

「什麼？」克拉克還沒反應過來。

「你閉嘴。」布魯諾冷冷地重複。

克拉克適可而止，「要不你稍微休息一下？」

「沒時間。」布魯諾露出冷淡的神情，想再說點什麼，新的音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