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哥譚翻車現場

迪克早上是被吵醒的，他感覺眼皮很累，睜不開，腦子也昏昏沉沉，潛意識告訴他該醒了，耳邊有人講話讓他很煩，想繼續睡下去，很累不想醒。

迷迷糊糊間，一個影子從窗外一閃而過，接著外面傳來奇奇怪怪的聲音，聽動靜像是什麼重物掉下來，迪克費勁睜開眼坐起來，走到窗戶旁，草坪一片狼藉，一個紅藍黑的人倒在地上。

迪克還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搞不清情況，直到他看到自己的監護人把超人連拖帶拽像拖貨一樣拖到後面。

監護人把超人拖走了。

一切看上去顯得真實，甚至有些荒誕，迪克呆站在原地，理智察覺不對，他有很多問題，已經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愣了一兩秒，等一下，我的監護人路子這麼野的嗎？他把超人揍了？還把超人拖走了？！

睡不著了，離奇的發展讓他整個思緒陷入混亂。

迪克打開窗，順著幾個著力點從樓上跳到樓下，穩穩噹噹落到草坪上，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往前走，隨後又跑起來，跑跑停停，等他繞到莊園後面，監護人不見了。除了剛開始的拖痕和小路上的草屑，莊園後面除了湖和小樹林，什麼也沒有。

我那麼大一個監護人和偶像呢？

迪克繼續往前走，張望著跑到小樹林，走了幾百步，停下來，向前望，什麼也看不見。還沒等他走向更深的地方，莊園的門鈴響了。

迪克原路返回，走到前面打算開門。

兩個人出現在莊園外，從著裝上看，其中一個是心理醫生，另一個是正常人，而在門口開門的是自己剛剛沒找到的監護人和偶像，他們還很神奇的換了套衣服。

應該、應該是他偶像，雖然看上去和剛剛完全不像一個人......

迪克走過去表面像在發獃，實際內心狂風暴雨全是問題。幾分鐘過去了，監護人在和心理醫生聊天，超人......他瞅向超人，發現超人一直盯著自己的監護人，他能辨別出是一種認真和氣的神情，同時又摻雜著另一種悲哀的情感。

直覺告訴他，監護人和超人的關係不正常，他們間的氣氛很怪異，非常怪異，具體他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能舉個例子嗎？您的那個朋友......？」哈莉按正常程序問問題。

「他沉迷寫字行為，經常寫些稿子投給報社。」

「還有呢？」哈莉並不覺得這叫問題，相反是好事，寫報道或者寫日記有助於病人的身心健康，這是一種自我調節，是不是韋恩太緊張了？

「情緒不穩定，聽到一點和自己相關的東西就跑過來要一個解釋。」布魯諾說出自己的看法，「我懷疑他還有輕微的精神緊張行為和某種精神分裂問題。」

剛剛在蝙蝠洞，超人開始了他看不懂的操作，主動拉遠距離，給出七天的安全期，裝傻賣乖避開衝突，超人卡爾做的事情跟我記者克拉克有什麼關係，你不要找我，我是一個路過的好人。

蝙蝠俠沉默了。

就這？又來這招？

事情真的很不對勁，拋開所有花里胡哨的東西，他們確實站在同一戰線。

真的太奇怪了。

習慣性的準備了各種方案卻一個也沒用，一個致命的都沒有使用。

以人類的標準來衡量，超人堅不可摧，諷刺的是他的弱點是情感。如果是物理性的弱點，可能會棘手，可一旦找到了核心就非常好處理，因為在意才會被逼入絕境。

維持表面的和平，還有七天的時間可以重新部署。

信任的代價太大，有一點差錯就會死人。重新回到黑暗，黑暗最安全。也許該冷靜冷靜，想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蝙蝠電腦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不正常的氣氛，他為超人預約的心理醫生來了。

克拉克聽著布魯諾在那邊和心理醫生談論關於他的心理問題，克拉克完全不覺得這是很大的問題，實際他很正常，儘管只有一半。

鑒於其他辦法帶來的惡劣影響，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留出足夠的距離。說實話，克拉克不喜歡這個辦法，但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他能看出蝙蝠生活在黑暗，隱藏在陰影中，看到光也不會輕易離開。他獨留在黑暗，在黑暗中摸黑打滾，對在黑暗裡生存的人來說，太強烈的光會傷到他的眼睛，擺在他面前的新世界對他造成了衝擊。

其實就事論事，處境對調，他完全能理解蝙蝠為什麼會這樣，對方很理智，也很沉默。

沒辦法接受。

行事作風和自己完全就是兩個極端，蝙蝠俠的沉默隱約透露出審視和警惕，甚至有一種預見性的大格局。

布魯諾的所有行為在腦海中回放，克拉克實在分不清，他到底是拉著布魯諾走向光明，還是布魯諾扯著他潛入黑暗。

他已經徹底擾亂了哥譚的生活，過於平靜的生活讓他忘記了暗中的危險，或者舒適區讓他放鬆下來。

超級英雄看上去很棒，但背後隱藏著風險。失去的風險太大，命運不偏不倚，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美好快樂的結局，也不是所有人有足夠的機會復活。

他可以清晰看到哥譚沉沒的整個過程，沒有什麼比得到了再失去更恐怖了。

船不會停，陰暗的船被外力或者內因推動著遠行，他就像在水裡求救的人，孤零零地下沉，掙扎著等待一艘永遠不會回頭的船。

克拉克再一次清楚認知到，沒有什麼能讓他停下，也沒有什麼能讓蝙蝠俠停下來。

布魯諾停下和哈莉的交談，超人怎麼又情緒低落？他在想什麼？

「怎麼了？」

「沒什麼，」布魯諾視線離開老記者，眼中閃過一種奇特的猶豫神情，「按照規矩來。」

哈莉讓亞瑟遞來兩張表，「先填表做心理評估，後續我們再約時間。」

布魯諾塞給克拉克一份心理評估表，帶著意義不明的嚴肅詢問亞瑟，「最近怎麼樣。」

「很好，非常好，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正常，小少爺要找點樂子嗎？我這邊有一個電視秀，我打算招募一些臨時工，可能會開啟新業務。」

亞瑟拿心理問卷摺紙花的手一頓，他本來打算下次見面就送布魯諾aka哥譚一個禮物，一個他精心準備的，非常棒的，嗯......驚喜。

結果，他看到了前天在瘋人院跟著小少爺的老記者，也看到了老記者和小少爺詭異的相處模式。很難用言語形容，硬要說就是偏愛不自知。

小少爺明面上是在跟哈莉講話，實際注意力全在老記者身上，就像不知不覺視線就到了他身上了。

亞瑟能看出，老傢伙是被哥譚眷顧的人，他也知道被哥譚眷顧有多幸運。亞瑟不開心，哥譚明明是我們大家的，哥譚是他們的城市，外來人總有一天會離開。

布魯諾粗略掃視心理問卷，「最近沒時間。」

「我近期會給你一份禮物，記得接收，不然就要給別的壞孩子了。」

沒時間？

很忙？

亞瑟知道哥譚最近有個新特產，看樣子哥譚最大的戶主要去抓人了？

布魯諾接過亞瑟遞來的紙花，含糊不清應了一聲，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布魯諾填表的速度很快，按照以往的常規操作。心理問卷真要他認真答題，肯定不及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精神狀況。再說又不是他看心理醫生，隨便填，挑了一些題認真答，其餘題目直接逆推答案。

小鎮記者就不一樣了，他完全不知道問卷本身的陷阱，老老實實答題。

哈莉收走問卷的時候，動作一頓，布丁是不是拿錯問卷了？她記得這份問卷全都不是什麼常規題。

哈莉約了下一次見面的時間，亞瑟本來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具體說些什麼，和布魯諾道別後，跟著哈莉回到汽車。

還沒等他說什麼，就被哈莉警告了，「韋恩是個瘋子，布丁你少跟他一起玩，他會傷害你。」

「他很有意思，至少不會讓我無聊，我也知道他是個怪人。」亞瑟完全不把哈莉的警告當回事，還有什麼比哥譚更有趣呢。

「布丁，你拿錯了。」

「什麼......？」

「我的意思是，這份問卷分越高越不正常，我開始懷疑往年韋恩的心理測試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他絕對沒有把這當一回事。」

「他及格了？」

「和你一樣接近滿分。」

「跟著他的記者呢？」

「另一份？」哈莉抽出底下的問卷，「沒及格，還在正常人的標準。」

「布丁，你還要把這個瘋子推上去嗎？要不你上怎麼樣？」

「哈莉，你不覺得更有趣嗎？」

「好吧，下一步是什麼？」

「我們需要一些演出的小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