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小鎮記者的回合

大都會的超人從哥譚回到北極的孤獨堡壘，打開門，一直待到很晚。已經轉鍾，他還在忙碌。孤獨堡壘里的機器人按平日的習慣報時，他則待在試驗台上用氪星技術製造著一個儀器。

生物磁場脈衝治療儀，可以改善骨質疏鬆，提高骨質細胞活性。

過了一會兒，克拉克停下手裡的動作，今晚的蝙蝠說不定也在哥譚的夜晚巡視自己的領地。

他們世界的蝙蝠出現的太晚，差一點他們就錯過了。克拉克把氪星屏幕上關於其他世界的坐標刪除，萊克斯說的很對，他對他們世界的蝙蝠不是一見鍾情，更多是執念。

為什麼其他世界都有，而他沒有。是不是他不夠好，他的蝙蝠一直沒有出現？

他不能失控，沒有人能阻止他。甚至在往後的時間也不能生氣，超人越老越強，世界在他看來就像一個玻璃球，一切都要輕拿輕放。

氪石和紅太陽已經不能對他造成太大傷害，他也不能飛太快，太快會導致時間逆轉，出現時間悖論。他比他想象的更強，克拉克有一種預感，這不是他的終點。

喬·艾爾一直看著兒子忙活了大晚上，「卡爾，你為什麼不和他好好談談呢。」

克拉克笑著，「我已經失去了判斷力，我也會偏心。」

「我已經預料到了。」喬面無表情，自從上上次卡爾從其他世界回來，就一直在籌備，他知道卡爾做的一切，並私下做了備份。

「不，父親，你想象不出。」克拉克試圖分享自己的喜悅，「就像是一個奇迹，一個命中注定，按照火星人的說法是思想同步率聯通的靈魂伴侶。」

「哦，好吧，我的兒子，那麼你接下來要怎麼做？或許你做的每一步，只會加強他一探究竟的好奇和決心，你該如何解釋你送給他的東西？」喬知道卡爾一旦下定決心，說什麼也沒用，他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

「卡爾，我知道你們在培養下一代新生英雄，注意留意外來的危險，你不要走的太遠，太快。」

「其次，他會成為你的弱點，你的敵人會發現傷害你的唯一方法就是傷害他。」

「我會保護他。」

「你必須清楚你這樣做的後果。」

「父親，我也想要幸福，不需要更多。」

喬放棄勸說卡爾，「你決定了嗎？」

「是的，他是我生命中唯一渴望的存在。」

「卡爾，」喬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你就像一個得不到玩具的孩子，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你能分清你對他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嗎？你真的沒有把他當做你理想蝙蝠俠的替代品嗎？告訴我，你有沒有這麼想！」

「我沒有，每個蝙蝠俠都獨一無二。」克拉克臉上依然掛著溫柔的笑容。

十年前，他去其他宇宙幫忙，因為流速不一樣，等他回來已經過去了五年。他發現他們世界已經亂成一鍋粥，人們不再需要超人，他去哥譚尋找蝙蝠，哥譚還是那個哥譚。

哥譚民風淳樸，是座會讓人發狂的城市。所有英雄不約而同避開哥譚，他們還沒衝進哥譚就被人逮著做二選一的遊戲；被暗處出現的利爪襲擊；就算是路邊的孩子也會從衣服里掏出槍，哥譚是座排外的城市。

克拉克安靜地待在哥譚，哥譚顯得病弱和疲憊，又帶著倔強的驕傲。他在等待哥譚的騎士，可哥譚里只有瘋子。

就在前幾天，他遇到了韋恩，一個正在成長的蝙蝠俠，是他們世界的，一個年少陌生的蝙蝠俠。

喬嘆息一聲，「你想好怎麼和他解釋了嗎？你的雙重身份和他的雙重身份，還有被你銷毀的計劃，別告訴我，你以為你能瞞過他。」

「我會直接告訴他克拉克就是超人，我會告訴他所有。」

他已經沒有了鑽石般璀璨的心，他理智又失控，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動他的蝙蝠，他願意為他做所有事，他知道那種渴望，渴望找到另一半靈魂。仟韆仦哾

蝙蝠俠問他所有的事，他都願意告訴他。蝙蝠俠想要所有的東西，他都會給他。向他要一切不可能，他都會做到。

下午，布魯諾帶迪克回公寓，結果接到了老記者的電話，對方說昨天晚上他們約了一個訪談，他們在什麼地方見面？布魯諾和對方約了上次在韋恩大樓的接待室。

門開了，一下子大大地開了，應該是有人使了決心推開。有人進來，正是從孤獨堡壘前來哥譚的老記者。他走進來，然後停住。

「肯特先生，下午好。」布魯諾意識到肯特先生臉色不好，他讓迪克去接待室裡面的房間。

克拉克表面鎮靜，「別叫我肯特，叫我克拉克。」

「好的，肯特。」

「韋恩，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克拉克摘掉眼鏡，布魯諾看著眼熟，他在哪裡見過這傢伙。

克拉克平復心情，在心裡默念我是超人，我是超人，我是超人。

「你知道我是報社記者對吧。」

布魯諾詫異地點頭，他不明白克拉克想表達什麼，今天克拉克不是來採訪嗎？他在說什麼？摘掉眼鏡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看上去過於陽光，就像——常駐在隔壁大都會的超人。

「接下來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我沒有開玩笑。」克拉克神情嚴肅，不敢直視布魯諾的眼睛。

布魯諾知道這傢伙是誰了，配合性地壓低聲音，「肯特，你真幽默，你想說什麼？直接點。」

「我想了解你，我想你站在我這邊。」老記者眼睛總是向下看，他決定坦白所有事情，但是好緊張，蝙蝠還配合的壓低聲音，拉奧啊，我到底在說什麼。

克拉克喝了口水掩飾自己的緊張，抿了抿嘴不說話，對面是沉穩有力的心跳。

「謝謝？」布魯諾在等超人說話。

「你知道嗎？」克拉克大腦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嘿，蝙蝠俠，我是超人，我等你出現很久了。或者，我剛放棄從其他世界搶你的同位體。這麼說會被打的，一定會，得沉穩一點。

「什麼？」

布魯諾耐心等克拉克說完，超人一沒有在哥譚造成大量戰損，二沒有插手哥譚事務，所以他想表達什麼？

「這件事可能看上去不真實，你知道，我是說我除了是報社記者外，還有一份別的職業。」

「我知道，這是你的私生活，我們每個人都具有多面性。」

「雖然我們才剛見面，我在你眼裡看來就是笨手笨腳的老記者，但我是個好記者。」

布魯諾岔過話題，「我知道你業績好，還拿了普利策獎。」

「是的，我還拿了普利策獎，不，不對，今天說的和普利策獎無關。」克拉克轉身，脫掉外套扯掉領帶，露出裡面的衣服。「我是說......」

「和你們報社的超人有關，對吧，我們都知道你們大都會的人喜歡超人。」布魯諾露出一個瞭然的神情，「總有人穿著自己喜歡的英雄周邊服裝，放心我不會笑你。」

布魯諾知道超人要來坦白身份，所以呢？他想一天工作二十四個小時，好勤快哦，捧讀。

「是的，你看,」克拉克比劃自己的樣子，「有沒有覺得眼熟，有沒有聯想到誰？」說到這裡，他自己都看不下去，轉過身在心裡又默念三遍我是超人。

「你今天很好。」布魯諾知道克拉克想坦白身份，有必要從大都會跑到哥譚特地給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解釋自己是超人嗎？他就這麼放心把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告訴一個普通人？據他所知，超人，也就是克拉克和他才見了幾面，他是來找蝙蝠俠談話？發現自己的雙重身份拉他入伙？超人這麼閑？

「你知道普通人的一天嗎？你懂我在說什麼。」

「不懂。」布魯諾並不抬起眼睛，「所以你想表達自己平靜的生活？」

「好吧，看著我，」克拉克想直接攤牌，「布魯諾，我想告訴你的是......」

布魯諾故意打斷，「沒事的，我知道你太緊張了，我們要不談點別的？」

「不用，我想告訴你的是......」

布魯諾再次打斷，「多面性和雙重身份對吧？」

今天這個傻記者別想說出自己是超人，秘密身份是為了保護周圍人，他就這麼想被人拿捏住弱點？看樣子萊克斯是知道超人身份下是個小記者的事。

「對。」克拉克看起來很高興，看著眼前的年輕蝙蝠，他感覺自己也在逐漸年輕，他感覺到我的緊張了么？他會接受我的多面性嗎？

「我們討論過這個了，對嗎？」

布魯諾將對話硬生生變成我問你答，說實話，老記者看上去傻乎乎的，他就是這樣招攬所有年輕的超級英雄？明明緊張得要死還故作輕鬆，沒有半點超人類領袖的樣子。

「是。」

「除了記者你還有一份兼職，那麼有興趣跳槽到哥譚嗎？」布魯諾繼續扯開話題。

「有。」克拉克說完才反應自己回答了什麼，「我很抱歉，不是那個意思，哥譚是你的城市，我不會插手哥譚的事務。我就是，就是......」

「克拉克·肯特，是吧？」

「大部分時候是。」

「我知道你是誰。」

「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克拉克感覺身心舒暢。

布魯諾能看夠到超人鬢邊的白髮，甚至能看到對面氪星人放鬆的狀態。「是的，我知道，你不就是萊克斯·盧瑟的超級好朋友克拉克·肯特嗎？」他在超級上加了重音。

克拉克深吸一口氣，後知後覺他們根本不是在談一件事，他不生氣，是他沒有表述清楚，看似好脾氣的克拉克試圖打直球。

「讓我直白一點，我就是......」

外面傳來的警笛聲掩蓋住他的聲音，克拉克不確定布魯諾有沒有聽到。

布魯諾深知不能太過，嘴角下垂壓低聲音帶著警告的意味，「克拉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哥譚不歸你管，這裡是哥譚，不是你的大都會。」

一時間接待室陷入安靜。

鑒於現在的混亂程度，哥譚暫時不歡迎外來者，哥譚已經夠亂了，布魯諾原以為哥譚不會更糟，現實告訴他，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老記者回想他們的談話，意識到對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他被警告了。好吧，他可以等，蝙蝠俠吃軟不吃硬，得想個辦法帶他回孤獨堡壘坦白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