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首戰告捷

第17章:首戰告捷

門前千軍陣,氣吞山與河;

英雄誰人擋,斷劍斬江魂。

江湖失傳已久的「陰陽咒」,竟重現岱山之下,還是出自一蒙面少年之手,惹得普生寺施恩主持大為不解。

少年身負重傷,卻能僅憑一掌,便讓青玉七君之首的蘭傲瞬間失去氣力,生命垂危。這少年究竟是何許人也?與那滿門被滅的玄機宮又有何淵源。

「他還活著?!」二人辯論一番,施恩主持難以置信的質問道。

此話一出,全場瞬間沸騰!身邊議論之聲再起,玄機真人先前被他無視,本就不爽,聽到此話,更是惱怒,直奔面前,追問著:「你說什麼!家師到底如何!」見他不曾答語,又沖翊棠怒問,「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休要聽他妖言惑眾!」施恩主持自知失言,用禪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冰面瞬間晃動,眾人再不敢言語,重歸平靜。

「那你又該怎麼證明,他說的是假的?!」玄機真人責問道。

「何須證明!」施恩主持怒瞪一眼,「朝廷自有告示,難道,你要質疑朝廷嗎!」

這話頗有威懾,玄機真人瞬間膽怯低頭,緩緩退去。

「此人臨陣叛敵,毫無信念可言,休要被他挑撥!」見眾人無了非議,施恩主持趁勢說道。

此話果然奏效,這面具少年分明就是「阿寶」,先前一同禦敵,許多人都認得。只是突然不知所蹤,原是「投」了邪教,如此背信棄義之人,怎能輕信。眾人小聲議論,再次將矛頭對準翊棠。

蘭傲狀態不妙,幾番爭論下,寒氣貫穿全身,他眼中無光,癱軟在地,門下三位白衣弟子連忙上前攙扶,青首更是惱羞成怒,舉劍沖著似無還手之力的翊棠,吼道:「你對家師使了何等妖術!快快解來!」

「解藥就在我的身上,有本事,你來取。」翊棠故意挑釁。

「你!」方才見過實力,雖然此刻他身負重傷,但方才師父蘭傲都被其「制服」,因此並不敢前進半步,嘴上卻十分倔強:「好!那我就先殺了你,再取解藥!」

「休要妄動,此乃陰咒,非陽咒不可解。」蘭傲見多識廣,生怕青首傷他性命,使得自己無計可解,便奮力發出虛弱之聲,說完,徹底失去氣力,癱在兩名弟子身上。

「師父!」青首假意關心,退回蘭傲身旁,實則為自己找拾顏面。

爭論間,遠處趕來一伙人,定睛看去,竟是曹金領著黑水軍前來支援!方才打鬥激烈,山內暗哨發覺異樣,連忙上報,距離北門最近的曹金率先帶隊趕來。

「曹金!」見到援軍,媚離喜出望外,抽身撤去,「快去看看翊棠,他,他好像不行了!」

見敵人遁走,蘭世也就沒再追趕,回到青訣、青別身邊,準備帶二人撤去。隱約聽到「翊棠」二字,猛的回頭,難以置信的看了看媚離和曹金,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墨服少年,眉宇凝重,難以置信。

「師父,怎麼了?」距離較遠,青別並未聽到,見師父回頭,遂問著。

蘭世不敢確認是否自己誤聽,畢竟距離較遠,又隔著冰雪,便沒聲張,只是命二人先行回去,自己則去查看蘭傲傷勢。

聽聞受傷,曹金扛著龍頭鍘刀大步上前,看清來人身份,氣便不打一處來,似乎就在等這一天,大聲吼道:「蘭楚小兒何在!速速出來受死!」

青首怎能容他如此狂妄,舉劍相迎。陣內琴鳶聽到夫君受到侮辱,在陣內喊道:「何人口出狂言!」

「你金爺爺!」曹金並未看清琴鳶,

只是朝向人群怒目喊著。

青慕飛身出陣,叫喧道:「莫要侮辱家師!」

「喲,那小子,竟還收了徒弟。」說著,扛著鍘刀上下打量一番,陰陽怪氣說著,「怎麼,他沒給你扔下崖去?」

「什麼?」青慕自是不知他在說些什麼,微微側頭,豎了豎耳朵,擠眼問道。

「曹金,你快看!翊棠他好像不行了!」媚離與秋水各在一旁,想方設法為翊棠止血,見血始終止不住,媚離明顯慌了神。

「翊棠?」青首離得近,聽得真切,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那人。蘭世正好趕到,這回聽得明白,連忙俯身上前,看著面具少年,心中五味雜陳。

「你要幹什麼!」媚離舉起突火槍,緊張提防著。

「你方才叫他……翊棠?」蘭世再次確認。

「正是他。」看清蘭世身份,曹金也蹲下身,肯定回道。

「你是……曹金?」曹金未帶面具,雖然容貌變了一些,但蘭世一眼便將他認出,腦海里,滿是他們小時模樣。

「師父……對不起……」擔心蘭世受人刁難,翊棠一直不忍相認,但此刻,怕是再也隱瞞不住,激動的哭出聲來。

秋水、媚離更是難以置信的看著二人,不知其中緣由,曹金便將往事一一陳述。

黑水軍悉數趕到,橫在他們前面,與八大門派對峙。蘭世眼含熱淚,為翊棠運功療傷,曹金起身,沖對方喊道:「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有本事,與小爺過兩招!」

「狂妄之輩!吃我一招!」普生寺內妙酉大法師持棍踏步而來。曹金嘴角一撇,很是得意,這滿腔怒火,正不知如何釋放呢!扛刀就上。

這鐵棍重有百斤,砸在冰上,發出猛響;龍頭鍘刀分量更是不分上下,兩者打在一起,劇烈震動,令人發麻。

這棍一搗一劈,使盡全身氣力;鍘刀劈甩有力,攻守兼備。

「龍探九淵!」隨著曹金一聲大喝,龍頭鍘刀如那長槍一般,突刺過去,隨即一個翻轉繞過鐵棍直奔真身。那妙酉法師也非泛泛之輩,看出端倪,鐵棍或橫或豎,不給可乘之機。

曹金收刀再出,像是刷著花槍,只是這「槍」威力頗厲,劈、撩、斬、刺宛如猛龍出海。

普生寺的棍法也是一絕,劈搗神速,伸縮自如,不僅將曹金招數悉數擋下,還能抓住間隙反擊。

「猛虎巡山!」只見妙酉法師揮棍上下齊攻,一上一下,一來一往,周旋迴轉,上、中、下三路全被封堵,惹得曹金連連後退。

正當曹金要敗下陣時,一個黑影閃過,一柄長槍直插胸口,妙酉法師持棍揮擋,躲過一劫。怎料,那長槍接著又刺,忽左忽右,猶如利爪,直奔面部而去。

妙酉法師手中鐵棍宛若黑蛇纏身,始終粘著槍頭,不給它半點機會。

定睛看去,原是黃麟率隊趕到,這一套《麒麟槍》也是名揚四海,其槍法以精湛穩健著稱,使得妙酉法師自顧不暇,救曹金於危難。

二人過招數回合,難分勝負,各自抽身而去。

黃麟看了一眼給翊棠療傷的蘭世,不明所以,但見秋水與媚離相伴左右,想是沒事,沖眾人說道:「莫慌,教主、護法隨後便到。」

本欲奇襲,不料,竟逐漸演變為正面衝突,先前三人連敗聯盟數位高手,此刻唯有普生寺與新月派尚能應戰,其餘四小門都持觀望態度。

「如今御拳館與青玉派群龍無首,若是大戰爆發,唯有本門能戰,屆時怕是要死傷嚴重。」施恩主持獨自暗想,終下決心,上前一步喊話道:「阿彌陀佛,今日,這位英雄少年負傷在身,我佛慈悲,絕不趁人之危,你們護他回去吧,阿彌陀佛。」說罷,行了個佛禮。

「禿驢,說的好聽,待我教主來了,定要汝等好看!」方才吃了「敗仗」,曹金心中不服,罵罵咧咧,準備「復仇」。

「曹金,不得無禮。」秋水及時出言制止,眼看蘭世為翊棠療傷許久,卻不見明顯好轉。隨著冷氣加劇,血算是微微止住,但仍急需回山療傷。如今局勢有了緩和,生怕被曹金破壞,忙起身朝對面說道:「也罷!今日勝負未分,改日再戰!」

「阿彌陀佛。」說罷,施恩主持持杖率隊先行撤走,生怕走的晚了,被支援大軍纏住,無法脫身。

其餘幾大門派見勢,也紛紛率隊掉頭,唯獨青玉派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蘭世輕輕拍了拍翊棠手臂,翊棠自是知曉其意,微微點頭,緩緩起身,徑直穿過人牆,直至蘭傲面前,蘭世、秋水、媚離緊隨左右,以防不測。

「扶好。」翊棠虛弱的沖兩位白衣弟子喊話。

白衣弟子連忙照做,翊棠運功,反向朝他胸口打了一掌,蘭傲頓覺胸口炙熱,如岩漿流淌,覆蓋全身。冰火相融,互相消抵,逐漸緩過神來,有了血色,清咳兩聲,恢復氣力。

蘭傲甩了甩膀子,掙脫兩位弟子,上前一步,探過頭去,幾乎貼在翊棠面具上,四目相對,滿是怒火。

兩人似乎在交流著什麼,也在比試著什麼。媚離擔憂,推了推蘭傲,橫在翊棠面前,挺了挺胸口,嬌嗔道:「怎麼?想要欺負我兒?」

看著面前嬌艷女子,蘭傲臉上漏出一抹意味頗深的怪笑,又看了看一旁的秋水、蘭世等人,捏了捏鼻根,微微搖頭,不發一語,隨後擺了擺手,帶著三位弟子轉身回到隊列,率隊回營。

見眾人退去,蘭世才感安心,看了一眼翊棠,滿是不舍,卻終離去,青訣緊隨其後,臨行前,意味頗深的回頭看了一眼。唯獨青別,上前拍了拍翊棠肩膀,輕聲說道:「青歌,有空回山看看師父,這些年,他一直在挂念你。」說完,沖他身旁的秋水、媚離抱拳各行一禮,才離去。

眼見危機解除,媚離長舒口氣,頓感輕鬆,秋水扶著翊棠,與黃麟簡單交流幾句,便一同回山了。

半路與教主等人相遇,見翊棠如此傷重,眾人連忙上前查看。秋水將事情經過簡單陳述,眾人聽得錯愕,不成想,這少年有如此胸襟,相識不過數載,竟能捨身為教。

眾人對其刮目相看,不僅因為他的膽識謀略,更是讚歎他武功蓋世,一人連挫青玉派多位高手。五軍將士聽聞后,高舉兵器歡呼,士氣頗盛。

「快將他帶至煉丹洞,切莫耽擱!我先行回去準備。」廣施仙人抓著翊棠手腕,眉頭緊皺,頓感不妙,說罷,急慌慌撤去。

這右護法年過百歲,平日為人放蕩不羈,喜好說笑,很少見他如此緊張,想來,翊棠狀態甚憂。眾人不敢怠慢,連忙追去。

這煉丹洞,是五米教秘境,除教主與右護法外,常人不得入內,就連左護法都不願涉入。今日,竟邀翊棠前去,可見其在眾人心中地位。

為防敵軍趁機偷襲,曹金率隊重回北門,黃麟等人也都各自率隊回到自己崗位。洞外,唯有左護法廣德真君、秋水與媚離三人焦急等候,洞內,教主為翊棠運功療傷,通過內力為其續脈;右護法廣施仙人則在煉丹爐旁緊張忙碌著各種瓶瓶罐罐。

這煉丹洞,為山間天然溶洞,洞內乳石奇形怪狀,似筍拔地而起,又如石柱支撐天地,更猶石錐倒掛洞頂,彷彿隨時墜落。

天然乳石,乃洞內滴水所成,吸天地精華,而這煉丹洞地形奇特,實乃靈氣相聚之地,最適方士煉丹。

而廣施仙人所用瓶罐皆為各方丹草,只見他仔細選出幾味,酌量擲入丹爐之中,爐內瞬間冒起焰火,將各方丹草融為一體。

爐頂合攏,又見廣施仙人立身站好,右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無名指從中指背過,勾定食指,大拇指掐住小指,食指彎曲別在大拇指內側,口中念念有詞,伴著一聲「王天君訣!」右手指爐,「呼」的一聲,爐底燃起一絲青火。

隨後,右手變幻,五指再次平伸,大拇指掐住食指指根,一聲「祛病訣!」火焰再次燃起,只是這次火焰變成了橙色。

接著又陸續結了「日君訣」、「月君訣」、「勘鬼訣」和「追魂訣」,只見焰火依次由黃轉幽,由幽轉赤,最後化作綠焰燃燒許久。

「如何?」此間,教主逍遙子消耗太多內力,明顯有些氣力不足,額頭冷汗直冒,嘴唇漸白。

「快了,快了。」廣施仙人也是心神不寧,十分焦急,要知這煉丹本就講究心靜,並且需要時間磨鍊,好吸收天地日月精華,方能成功。

煉丹更是十煉九損,如今翊棠危在旦夕,廣施仙人不得已結印施咒,為其增功,因此是否能成,更無十足把握。

二人各自努力,逍遙子過分透支內力,雙手開始顫抖,額間冷珠凝結成冰;廣施仙人不斷加法施咒,被爐火熏得面紅耳赤,頭頂冒煙。

煉丹爐內精氣凝聚,頂蓋壓制不住,開始翻滾,似乎隨時都要炸開。

他們不僅在與時間賽跑,更要在閻王手裡奪人!

隨著廣施仙人一聲「收!」,右手收印,高燃的爐火瞬間退去,透著爐孔小心向內望了望,火焰之中,一顆彩色藥丸渾然天成,如那蚌中明珠,散出微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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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光記之殊途難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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