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幕 恐怖學家

「劉博士，這小鬼驍勇，我們打不過……博士？」

四大漢回望劉捷。卻見劉捷盯著發光的探測器皺眉不語。他本要用電磁波，讓姜水笙灰飛煙滅。此時看看幾欲昏迷的姜水笙，又看看殺氣騰騰的姜太炎，目光忽明忽暗，若有所悟。

「博士……」四大漢求救。

「聒噪什麼？想事呢！」

劉捷不耐煩罵:「五個彪形大漢，打不過一個十三歲小鬼。你們出去，可別說自己隸屬心能源！打不過，不會抄傢伙？還要我教你們爛仔毆？接著打！」

四大漢一愣，被這小鬼一時震懾，忘了這茬。

所謂爛仔毆，是街頭混混鬥毆時的打法。一個詞形容是死纏爛打，具體則是利用周圍一切工具……死纏爛打。如腳下泥石，街邊雜物，皆可擾亂對手心性。所謂混混打架，雞飛狗跳，就是如此。

此時一漢持棒，一漢擒磚，一漢握匕，一漢卷繩。四人包圍姜太炎。

姜太炎冷笑:「爛仔毆？我在學校里，見識過這無賴打法！」

他半俯身軀，雙手沾地:「我之前全解，狀態不穩，所以只能用斗牙崩這種以靜制動的招數。現在，可以嘗試下新招！

我不會讓你們雞飛狗跳的搞爛仔毆，看我瞬間把一切掀翻！」

話音未落，姜太炎四足瞬移，瞬間已插入四人中心。噗——五道白色真霧噴出，那是體內真氣積蓄完畢！

——貓拳·風影！

在四人尚未反應過來，姜太炎兩隻拳頭，在數秒內打出百拳亂影！如果說肥丹田半解下的貓拳亂影，是一對一集中的小型拳雨。那全解下的風影，便是大範圍的流星拳雨！

只見無數拳雨形成旋風之勢，裹旋四人周身上下。手有利器？想借地利？此刻四人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起被那旋風拳雨揍得身體打擺！

「噠噠噠噠噠……」

風雨般的拳勢停歇。四大漢齊齊噴出白沫，渾身上下皆是拳印！他們醉酒般搖晃轉圈，隨即噗通噗通……倒地昏厥！

如此，劉捷雇來綁架的五大漢，被姜太炎風捲殘雲打敗。

「呼呼……」連續使用斗牙崩和風影兩個大招。肥丹田全解終於維持不住。巨浪般的真息在瞳孔里歸於平靜，炸裂的茶發垂下，肌肉線條也消失不見。

姜太炎停了全解，嘴角仍有笑意。放在一天前，全解下使用一次斗牙崩，身體已經動彈不得。

而現在，用了兩次大招，雖然呼吸術暫時用不了，但他的身體仍活動自如。面對最後的劉捷，他自負憑體術也能搞定！

姜太炎望著倒下的五大漢，對戰果滿意無比。

——這個狀態回到學校，柯太陽再敢找茬，自己就讓他認識下，什麼叫降維打擊！

——我的霸道，果然越磨礪，越鋒利！

「哈哈哈哈哈！」得勝的少年終於忍不住，仰天囂張大笑。

「白痴，你露破綻了！」

章魚形的大爪連接電線，脫離機器飛射而來。姜太炎笑聲未止，已被牢牢抓住。砰一聲，釘在柱上，灰塵大揚！

——在姜太炎一挑五打得起勁時，劉捷已將章魚型的探測器默默瞄準他。可惜姜太炎沒注意到。

「爛仔毆的精髓，在於利用地利，吸引敵人視線，干擾敵人情緒。自己好趁機，以弱勝強！

這個地利，指周圍一切可利用物體。當然……也包括同伴。打贏五個成年人，很得意吧？

劉捷慢條斯理緩步走來，

望著一臉懵逼的姜太炎笑:「你是不是認為？我軟弱可欺，打我不費力呀？」

他猛然變臉，抄起磚頭，照少年下頜一砸！砰一聲，姜太炎吐出一顆血牙！

「臭小鬼，老子街頭打架時，你還沒出生呢？」

「你！」姜太炎驚怒交加！一個大意，竟被這乾瘦矮小的中年博士一招制住。他口吐血沫，劇烈掙扎，試圖掙脫大爪。

「安分點，讓我仔細看看你！」

劉捷一按開關，媲美電刑的電磁波「滋」得姜太炎眼冒金星！

他此時無法用呼吸術，實是肉體最弱時期。大腦嗡鳴時，忽然響起疤叔的話語:「跟你母親一樣，自負輕敵，還嫩得很呢！」

姜水笙見兒子被擒遭打，強打精神說:「劉捷，為難一個孩子幹什麼？你沖我來！」

「啰嗦，現在的你沒用了！」

劉捷盯著發亮的屏幕。那是巨爪的電磁波，從姜太炎身上探測出近乎爆表的能量反應！

「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姜水笙，你瞞得我好苦！」

劉捷一個箭步跳到姜太炎面前，擦拭他的臉上汗灰。拉眼皮，揪耳朵，揉臉頰，敲牙關。似乎想把姜太炎看得仔細。

「啊嗚！」姜太炎張口咬他。

劉捷差點被咬到手指。也不懊惱，歡喜說:「看啊，你口腔的傷口已經在癒合了！如此自愈力，可不是呼吸術和遺傳能解釋的。原來，星神兵在你身上？」

姜太炎聞言一愣。

姜水笙喝道:「劉捷！」

「別嚷，想事呢！」

劉捷說:「咱就是說，我造的超能量探測器不可能有問題！它對你沒反應，只能說明你確實不是星使。但對這小鬼……你就是在昨天給他的吧？難道你發現我要對你動手？老子差點就被你騙了！」

姜水笙無奈:「你真想多了，放開我們倆。你想墮落成恐怖學家嗎？」

劉捷仔細思考了一下，說:「科學的盡頭……是神權呀！現在最接近神的科學就在眼前，人類的法律……阻止不了我追夢！」

姜水笙把手腳的繩索掙得啪啪響:「劉捷！」

「閉嘴！」劉捷快步走向探測器，把電磁波升到最大。

姜太炎叫:「喂，什麼星神兵在我身上，說清楚！」

劉捷盯著電波不斷上升的信號，不耐煩說:「你不是說過你重傷將死，結果一覺醒來，傷口復原，連同身體也得到極大強化嗎？瞧你剛才那嘚瑟樣，就沒想過，這不是你的力量？哦也不對！」

他看著姜太炎，仔細糾正:「你現在是星使，星神兵會增幅你的潛力，這就是你的力量！可惜你太浪，不懂得珍惜！

你瞧你爹，身懷至寶，硬是在我眼皮底下當了多年縮頭烏龜無人發現，是個人才！」

姜水笙怒斥:「你才是個人才！黑道社團難得出一個高級科學家，沒想到本心早被江湖污染！

劉捷，你是林究院科學家，要跟邪惡的恐怖學家鬥爭！現在收手來得及，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劉捷一臉悲哀的眼神望他:「姜水笙，你天天道德這個，規則那個。整個一活在上古的奇葩。嘿，你們王道派都是奇葩！天天道德綁架，儘是虛東西。你是這樣，錢潛院長是這樣，王道派的頭頭冬天生，也是這樣！

我不理會政治，但也出生江湖，成王敗寇還是懂的。王道派被霸道派流放到森林看異獸，不知恥后勇，反自詡什麼衛道者！不許他人染指異獸，自己也不研究異獸。你們想幹什麼？真保護生態，和諧世界呀？」

姜水笙說:「保護異獸，是不讓邪惡之徒禍亂天下。至於研究異獸，林究院不是天天干這個嗎？」

劉捷哈了一聲，啐道:「天天觀察異獸吃喝拉撒配交生崽？然後等異獸自然死亡，再歡天喜地的研究殘骸？浪費時間！

研究異獸，要讓它們廝殺，戰鬥！要觀察各種情緒下異核的變化！某些時刻……人類親自上陣也沒什麼不可！」

「這是要死人的！任何以生命為代價的科學，都是恐怖學！」

「一將功成萬骨枯！千年來一切的科學成果，都是建立在無數屍體的數據上的！想要科學突破？想要進化？拿血來換！這不是王道，不是霸道，這是……天道！」

姜水笙不可置信:「天道？這種邪惡思想……你真的墮落為恐怖學家了！」

劉捷的面容已經瘋狂:「優勝劣汰，便是天道！我現在就要把星神兵，從你兒子體內化出來！只要能見到它，身入地獄，死而無憾！」

鐺鐺……電磁波升到最大，探測器發出報警。劉捷哈氣雙掌，迫不及待:「見證奇迹的時刻到了！」

姜太炎大驚:「你要幹嘛？」

「用電磁波讓你灰飛煙滅，取出星神兵！」

哐當哐當……姜水笙發瘋似得掙扎繩索。

嗚——超大電磁波進入倒計時……

姜水笙大叫:「保保！」

轟隆——隨著他絕望嘶吼，倉庫天花板突然塌陷一洞。無數大小碎片紛紛掉落，慌得劉捷急忙避開。

那塌洞位置好巧不巧，碎片盡皆砸中超能量探測器主機。憑著墜落加速度，直接把機器砸得故障無法作用！

劉捷目瞪口呆，隨即勃然大怒:「怎麼會突然塌洞？」

姜太炎目光上揚，塌洞處，一個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

是一隻大貓？一隻大狗？還是一隻狐狸？遍體草黃，尾巴巨大。四支尖長耳朵靈敏顫動。整個房屋被賤起的巨大灰塵籠罩，那身影消失不見，彷彿天花板的塌洞，只是偶然！

——是我眼花了嗎？為什麼我會看見……麥芽西獸？

「還好還好，機器沒壞！」

劉捷一按開關:「重啟一下，馬上就好！」

「呀——」

不待機器重啟。姜水笙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面對愛子即將受難，中年父親爆發驚人潛力，竟憑藉蠻力，強行掙斷手腳束縛！

他之前遭受電刑，身體已然受創。此時顧不得七竅流血，面容污濁，餓狼撲羊一般撲向劉捷。

兩個受人尊敬的高級博士，在骯髒的地面打滾亂打，形象全無！

姜水笙多年來專心科學，荒廢了武藝，但年輕的底子，也不是劉捷能比的。一頓老拳下來，劉捷鼻青臉腫。

「你害我兒子，自甘墮落，我決不放你！」

姜水笙瞳孔燃起赤色真息，一個膝擊撞得劉捷口吐涎水:「你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恐怖學家！我要親手送你進林安局！」

「在此之前，老子先要了你的命！」

劉捷抱他膝蓋，掏出反野獸電棒！滋滋……姜水笙渾身打擺，今天第三次，遭到電擊！

「叉你老目！老子玩爛仔毆時，你還玩泥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