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1如既往的夜
霓虹閃爍的黑夜中，一輛摩托風馳電掣地穿過大街小巷，逐漸來到了一片廢棄的街區。陰沉的黑夜中，掩埋着隱隱錯錯的哀嚎。
摩托緩緩地停了下來，兜帽男靈活的跳下車，激動地說道：「帶勁，這車的性能確實不錯。」
洛巽也翻身下車，打量了下四周環境，笑道：「這車肯定不錯。畢竟是起碼值5個金幣的貨。」
停頓了下，他看着兜帽男淡淡的說道：「你這個地方選的也不錯嘛。」
聽到洛巽這樣說，兜帽男愣了下，從腰裏猛地掏出一把匕首，後退了幾步，指著洛巽惡狠狠的說道：「少廢話，既然知道，懂事的話，趕緊把你的錢轉給我，別逼我動手。」
看着兜帽男有些顫抖的雙手，洛巽雙手揣兜，懶洋洋的說道：「看你這情況，應該是第一次干這種活吧？怎麼想到找上我們的，還有，你幹活前，就沒先打聽下我們的情況？」
兜帽男不斷揮舞着手裏的匕首，大聲的叫道：「我管你們是誰，不都是混這條道的。這裏可沒人，你那個同伴也不在，你要是不想死就趕緊配合我。」
洛巽嘆了口氣，本以為今天是亞魯會設的局，畢竟自己從他們手裏截胡來的車子，這還沒兩天就出現了買家，又是在亞魯會的地盤東街區，難免讓他懷疑。
他都已經做好了，今晚好好活動下筋骨的準備，結果沒想到，對方就是個雛，估計頭一熱的就來了。不過對方也算可以了，還知道把自己帶來這片廢墟才動手。
「行吧，我也懶得問了，不外乎賭錢、喝酒、打賽博針，上癮了又沒錢，就想着來賺筆快錢唄。」洛巽搖搖頭，準備結束今晚的鬧劇，趕緊回去喝酒。
而聽到洛巽的話，看着他一臉不屑的表情，似乎很看不上自己，兜帽男瞬間激動了起來，猛地扯開了自己的兜帽，氣憤地喊著：「我可不是那些賽博瘋子，才不是為了那些玩意才賺錢的。」
「咦。」見到眼前的兜帽男，竟然還只是個不大的孩子，剛才還以為是個小矮子呢，而且精神狀態倒是還好，洛巽有點驚訝。
「怎麼，不是因為這些，那你為什麼出來，還是說沒有零花錢了，或者腦子一熱出來找刺激？」
見洛巽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兜帽男臉有點漲紅，氣憤的說道：「打聽這麼多幹嘛，關你什麼事。我再說一遍，趕緊把錢轉給我，不然我真的不客氣了。」
見狀，洛巽無奈的嘆口氣，自己就不喜歡和這些熊孩子打交道，一點不知道天高地厚，算了，無所謂了。活動下身子，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來到了兜帽男身邊，而他這時候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匕首還在胡亂揮舞著。
洛巽壓低身子，一拳打在了兜帽男的腰間，雖然已經刻意控制了力氣，還是打的對方一聲痛呼，瞬間彎下了腰。再接着，手腕又被洛巽擊中，手中的匕首被搶了過去。
把兜帽男踹到在地，腳踩在他身上，讓對方動彈不得，手中把玩著匕首，洛巽淡淡的說道：「小子，小爺我今天心情好，教你在下城區混的第一節課，動手之前，先打聽好對方是誰，別腦子一熱就出來了，最後被扔了下水道，你媽都找不到你。趕緊滾吧。」
說罷，轉身走去，騎上了雷霆三準備原路返回了。
看着洛巽走遠，不知道想到什麼，兜帽男大聲喊道：「我媽媽得了無感症，差點自殺了，我得想辦法賺錢，給她買鎮定裝置才出來的。我能怎麼辦，
你說啊，我能怎麼辦。我就是一個小孩子，不搶劫怎麼買的起那麼貴的裝置。」
聽到這，洛巽搖搖頭，沒理會他，毫不遲疑的開車走了，只聽到一陣陣的嗚咽聲，被掩埋在這黑夜。
遠遠的，一句話傳來，「西街區的玫瑰酒吧，去找紅姐說下你的情況，干點你能幹的活吧。」
不多時，一陣轟鳴聲中，麥酒啃到了第五個蘋果的時候，看見洛巽騎車回來了，咧嘴一笑：「怎麼說，巽哥，是亞魯會的局么。」
「不是，看來我們想多了。」洛巽搖搖頭，把摩托重新推上了拖車，沒好氣的說了句，「不過是個孩子，家裏出了點事罷了。沒啥意思，咱們下城區真是沒有新鮮事。」
聽洛巽這麼說，麥酒立刻明白了情況，「行吧，還以為今天能再賺一筆呢，得了，就當出來兜風了。走吧，咱們先去還了車，然後去紅姐那喝酒。今天我非得和夜鶯那娘們好好比劃比劃。」
「得了吧，我可聽說了。你從人家手裏，到現在沒走過一杯，還一直不信邪的挑戰她。」洛巽搖搖頭，「我來開吧，你先睡會，剛才你也沒來及休息。」
「行吧，那到了喊我。我是得養足精神，和她在大戰三百回合才行。」麥酒咧嘴一笑，開始眯上眼休息起來。
車上播放着輕柔的歌曲，兩人一路朝老劉那裏開回去。
至於剛才的事情，不過是個小樂子罷了，這種事，下城區見得太多了。
回到老劉這，見車子被拉了回來，老劉也沒驚訝，說了聲：「沒成啊，把車放那吧。」就繼續忙乎自己的了。
洛巽兩人隨即換上了麥酒的車，朝着玫瑰酒吧駛去。
路上，洛巽想到了什麼，撥通了老秦的通訊，「老秦，找你商量個事。那輛雷霆三今晚沒能出手，你要不幹脆賣給我吧。你給個價，我最近可以慢慢付你錢。」
聽到洛巽這麼說，老秦似乎毫不驚訝：「就猜到了你忍不住。你的白蛇傳我看了，還真不錯，我看現在訂閱都有1000次了，照這個勢頭，你小子還真能發財看來。」
猶豫了下，老秦說道：「這樣吧，你先拿1金給我，後面你再給我個3金吧，一共4金賣你了，就當我送你的成年禮。」
見老秦這麼說，洛巽倒是有些驚訝，老秦這次竟然難得沒坑自己，基本按照正常價給自己了。
「行，謝了老秦。那就這樣說，我儘快籌到錢給你。」
一旁的麥酒聽着兩人的對話，一臉羨慕的說道：「巽哥，你當執火使竟然這麼賺錢啊，這可比我們接活來錢快多了。你覺得我有沒有這個潛力啊，要不我也去試試寫點啥？」
「只是寫故事，可算不上執火使。你可別在外面亂說話。至於你的腦子裏，除了蘋果就是酒，你能寫什麼，教人怎麼釀蘋果酒么？」洛巽無語的說道。
「也是，從小我就沒你和猴子聰明。」麥酒撓撓頭，又問道，「還有啊巽哥，我一直就沒搞懂。你既然也想自己開車了，為什麼不直接去街上弄一輛啊，憑你的技術，把至上會的信息綁定修改掉，應該很容易啊。你還非得去買車，這不是浪費錢么？」
聽到這，洛巽沉默了一會，思考着說道：「可能是我矯情吧，但是阿酒，我們這些人，在下城區混了這些年，不像小荷小悅他們上過學，以後有機會去中城區，甚至上城區。我們過的其實沒什麼意義，就是活着罷了。」
「但是呢，這段時間以來。」洛巽頓了頓，繼續說着，「我就總覺得吧，日子不應該是這樣的，起碼我們不能習慣了這樣。就像你一直堅持送貨，從不在裏面動手腳一樣。我確實可以，看上了哪輛車直接偷走，也不用擔心什麼。但是呢，偶然借用下就得了，如果真的習慣了這樣，那我們是不是連賺錢的意義都沒了？」
「其實我也沒想明白，就是覺得吧，我們可以用手藝來謀生，但絕對不能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就是生活了。不然我很怕，怕自己有一天真的控制不住了。」
聽到洛巽這麼說，麥酒撓撓頭，「巽哥，我好像有點明白你意思了，但又不是太懂。反正從小你就聰明，說的肯定有道理。」
沒再多說，洛巽看着窗外的黑夜，想起了小時候，有一次自己沒錢了，去偷東西吃被抓住，老秦接回自己后說的一句話。
「阿巽，生在黑夜是你的原罪，但不應該沉淪。做人啊，總要有點莫名其妙的堅持才行，哪怕是我們這些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