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陌生的溫熱液體流入口中,有點甜。曲棋被迫喝了幾口,臉色慢慢好轉,表情也舒緩下來,食髓知味后,她竟然抱住盛西燭的手,主動吮吸著甜美的滋味。

盛西燭狀似嫌棄地拍開曲棋的手,像拎小雞似的把她丟在枕頭上。後者立刻從嗓子眼兒里發出一陣委委屈屈的咕噥,好像受了欺負似的。

盛西燭看著她撅得老高的嘴,氣極反笑:「……小白眼狼。」

下一秒,盛西燭手腕上的傷口漸漸癒合,又變回完好的皮膚。

她伸出手指搭在曲棋的額頭上,魘氣化絲在經脈間巡邏一圈。

曲棋彷彿自顧自生完氣就累了,瞬間陷入沉睡,還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嚕,以示自己無恙。

確定她完全無事後,盛西燭垂眼吹滅燭台。

她在曲棋的身邊躺了下來。

兩個人躺著確實有些擁擠,好在都是身材纖細的女孩子,擠一擠也不是不行。

盛西燭背對著曲棋,感受到女孩的氣息漸漸平穩。

她的思緒慢慢飄遠,望向窗角,那裡凝固著一地雪白的月光,女人狹長的影子邁著輕盈的步伐,悄無聲息地蔓延過去,一口一口將月光「吃掉」。

最後,所有光芒都被黑影吞噬殆盡。

自從變成魘以後,她就能穿過世間萬物的影子,去往想去的地方。

魘的力量特殊,每個魘的能力都不同。它們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進食,只要汲取人類的負面情緒就可以變強。

就像與世界規則相悖的異類,遊盪在死與生的邊緣,不被任何種族所接納。

所以哪裡都不是她的歸處。

忽然,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屬於人類的溫熱軀體貼上來,一條胳膊搭在了她的腰上,緊接著,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她的後背。

盛西燭:「……」

她領教過曲棋的睡姿有多奔放,還是黑貓的時候,就經常差點被女孩從床上踹下去。變回人形以後,還是免不了被動手動腳。

曲棋抱著盛西燭睡得正香,就好像抱著一個冰涼涼的人形抱枕,夏天睡覺正好缺這麼一個避暑好物。

等到她一覺醒來,盛西燭不見了,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

明媚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連續幾日的陰天終於放晴。

曲棋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感覺精神飽滿,渾身上下充滿了難言的力量。她有些奇怪,仔細一探,一看嚇一跳——自己已經金丹中期了!

原書中,修仙者的境界劃分為:練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煉虛期、大乘期、渡劫期。

她不知道,盛西燭給她喂的血是修仙者們夢寐以求的東西。

魘的血肉能夠提升修為,哪怕她只餵了一點點,就連跨了兩個境界,且將縛殺陣的反噬暫時壓制了下來。

曲棋揉了揉肚子,滿臉獃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睡了一覺醒來就結丹了。昨晚肚子疼是因為這個?難不成我還是個修鍊天才,有什麼未開發的天賦技能?

放眼整個忘昔峰,曲棋現在的實力,居然一越成為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比女主還牛。

境界提升后,曲棋精神抖擻、腳步輕盈,金丹期的感知也比平時更加敏銳。

僅僅是在木屋裡,她就能聽見竹林里的鳥叫、艷麗的花朵被晨風吹晃的窸窸聲、兔子豎起耳朵四處躥跳、蛇類冰涼的軀體在地上蜿蜒而過……還有輕不可聞的貓步聲。

貓輕輕跳上樹榦,坐了下來,她伸手將被吹亂的髮絲挽在耳後,雪白裙擺下的長腿交疊,輕輕晃蕩。

曲棋凝神聽了一會兒,忽然有點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偷看美人的變/態。

再聽,就不禮貌了!

她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打算先吃個早餐,其他的事情以後再想。曲棋走進廚房,簡單地搞了一碗蘑菇靈草湯,灑上蔥花,醇厚的香味遠遠地飄開來。

她回到房間,把碗放在桌上,大快朵頤。

這時,盛西燭走了進來。

曲棋嘴裡塞得鼓鼓囊囊,元氣滿滿地打招呼:「咪咪,早喪好!」

盛西燭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按在她額間。

魘氣絲滑地融入經脈中,在靈府里大刀闊斧地穿梭。一回生二回熟,靈府和脈絡早已適應了她的存在,紛紛乖巧地讓行。

她的手指很涼,輕輕按在熱乎乎的腦門上,曲棋立刻呆住了。

盛西燭感應著她靈府內的變化,說:「你已金丹。」

曲棋反應過來,卻絲毫沒有靈府被窺探的冒犯感,羞赧點頭:「咪咪,你連這都知道,你好關心我哦。」

盛西燭飛快地收回手,轉身背對她。

曲棋:「……倒也不必如此。」

她低下頭喝了一口湯,又問:「咪咪,你記得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我忽然就金丹了?」

她只記得自己好像姨媽痛,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盛西燭避而不答:「不知。或許與墓室有關。」

曲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墓主前輩真是人美心善,下去一趟竟然還免費送我修為!」

人美心善的盛西燭聞言,竟無言以對。

曲棋十分感動,熱淚盈眶地說:「我錯了,大錯特錯,以後再也不在她墳頭蹦迪、燒烤、看小說了……改天多燒點紙錢給她,就當賠禮道歉,她泉下有知,應該會原諒我的年少輕狂!」

盛西燭:「……」不,這種新奇的體驗,感覺這輩子都難原諒。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曲棋情真意切的懺悔。

她適時地收起眼淚,疑惑地走上前,隔著門問:「誰呀?」

「我呀!」

曲棋莫名:「你誰呀?!」

「好哇,你連你師父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曲棋:「!!!」守一長老竟然回忘昔峰了?

她立刻打開門,調整了一下表情,聲情並茂地喊:「師父!」

門外,一個白髮蒼蒼、精神矍鑠的老太太站在門口,她頭戴笠帽,身著蓑衣,看上去風塵僕僕,雙目明亮,笑容樸實開朗如跳廣場舞的領袖大娘。

守一吶喊:「徒兒!」

曲棋深情:「好師父!」

守一伸出健碩的雙臂用力抱住她:「好徒兒!」

曲棋被夾在她的胳肢窩裡,像個艱難探出頭的鵪鶉。

好一個「師徒情深」的畫面,盛西燭不忍直視地捂上耳朵。

曲棋差點被守一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創到,用力掙脫了她的懷抱:「……師父,您老人家還是這麼有精神。」

「為師聽說你被人趕到後山,立刻就從鶴洲趕回來了。讓我看看,喲,瞧瞧這小臉兒瘦的。」

守一長老滿臉慈祥,「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怎麼到這種地方來委屈自己?」

天天吃肉臉圓了一圈的曲棋連忙後退一步:「師父,是我做了錯事,主動要求來此受罰的。」

老太太聞言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好吧,受了委屈要和師父說,不要自己憋在心裡,知道嗎?」

曲棋乖巧點頭:「知道了,師父。」

「好徒兒,不請為師進去坐坐?」

守一拍了拍她的肩膀,探頭往屋裡看,曲棋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擋住了她:「師父,不太方便……」

「怎麼還不讓進了,藏什麼好玩的東西,」守一佯怒,「有什麼是不能讓你尊敬的師父看看的?」

曲棋不知該怎麼解釋屋裡的大美女是誰,尚在猶豫:「呃,這個嘛,說起來有點複雜……」

守一眼神古怪,狐疑道:「你不會是,在金屋藏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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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女配她只想鹹魚吸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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