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暴君

天與暴君

肩寬腿長,五官俊美,有著一雙神秘且深邃的綠色眼眸,嘴角邊的疤痕更是為他平添了幾分野性和不羈,此時正親密的攬著一位女士的肩膀,彷彿圍觀笑話般看著越來越混亂的場面。

拎起還剩下半瓶的酒,青天目溪源目不斜視,徑直走向那一男一女。

「甚爾,我們先離開,去我那兒。」

女人身材火辣,長相也嬌媚無比,性感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就像一隻遊盪於黑夜中的精靈,眉目含情,從紅唇中吐出的話語更是充滿暗示性。

伏黑甚爾頓了頓,好似沒聽清的偏過頭,正在這時,一隻骨節修長的手從二人腦袋中間探了出來,暗金色卡片被夾在指間,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冷淡至極的聲音。

「三倍價錢,今晚陪我!」

女人愣了愣,末了氣憤的回頭,一臉鄙夷代替伏黑甚爾做出了回答:

「不好意思,他已經有安排了。」

青天目溪源挑眉,也不說話,直直和男人那雙綠色的眼眸對視著。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直到女人臉上漸漸沒了那種自信的神情,她恨得咬牙切齒,卻還是捨不得快到嘴邊的肥肉。

「我出四倍的價錢。」

「三倍!」

不是先前的三倍,而是女人口中的三倍。

伏黑甚爾接過卡,嘴裡還叼著煙,不無遺憾的開口:

「沒辦法,價高者得。」

青天目溪源冷笑,徑直到沙發邊坐下,又叫來服務生要了幾瓶酒,然後就沒管那邊的修羅場了,搶小白臉搶的非常熟練。

女人表情有些無措,嘴唇顫抖著,眼眶中也慢慢蓄起了淚水。

「你混蛋!」

她憤憤罵了句,傷心的跑開了。

伏黑甚爾這時還笑得出來,往旁邊一歪,青天目溪源都能感覺到他身上肌肉結實的紋理,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近距離接觸,剛要往後躲,就被男人伸出的手按在肩上動彈不得。

「讓這樣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士掉眼淚,你還真是個人渣。」

有些生氣,控制不住逐漸變得尖銳的情緒,事實上他也不太想控制。

好在伏黑甚爾並不介意,甚至很無所謂的表示:

「是啊,誰叫我這樣的人渣都有人喜歡呢?」

只要給錢,是男是女都沒關係,是誰的話就更沒有關係了。

青天目溪源撐著膝蓋冷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笑,就是感覺很好笑,隨手從桌上拿了瓶酒遞了過去,伏黑甚爾挑眉,沒什麼所謂的接過,仰起頭,在身邊人驚訝的目光中咕咚咕咚一口乾完了。

簡直是滾刀肉,百毒不侵。

青天目溪源收回視線,身體往後仰倒,整個陷入柔軟的沙發中。

抬起手臂遮擋住眼前有些刺目的光線,雖然周圍吵的厲害,但困意還是隨著黑暗一波一波的襲來,他預感到自己隨時都會睡過去,這是喝酒的後遺症。

一片陰影打落,手腕突然被人強硬的扯開,面前緊跟著出現一張放大的俊臉,因為靠的太近以至於連對方眼珠的形狀都看得一清二楚,濃烈的酒味撲面,讓他有些遲鈍的大腦沒能第一時間判斷出發生了什麼。

下一秒,呼吸交纏,柔軟的嘴唇覆蓋上來。

青天目溪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直到牙關被撬開的最後一刻才恍然回神,憤怒的掙開禁錮,揚起手照著那張帥氣的臉就是一巴掌。

「啪!」

掌心瞬間變紅,足以想象他用了多大的力。

伏黑甚爾沒躲,老老實實挨了那一下,反正跟被蚊子咬似的不痛不癢。

他有些好笑:

「怎麼,你還真打算喝一整晚的酒?我倒是無所謂,你行嗎?」

混蛋!

青天目溪源手指又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在他以往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從未有一刻像剛才那樣,清清楚楚的意識到自己即將失控。

他恐懼,也怨恨著會感到恐懼的自己。

「滾!」

用厚重髮蠟梳理上去的頭髮此時被弄得亂糟糟的,那雙漂亮的眼眸也彷彿被蒙了層霧氣,瞪起人時不僅毫無殺傷力,反而十分可憐,顯得虛張聲勢似的。

偏偏對方還西裝革履,一副社會精英人士的打扮,如果能讓他崩潰著尖叫出聲,大概會非常讓人有成就感吧?

伏黑甚爾眼神暗了暗,雙臂撐在男人兩側,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性,如同一隻正兇猛蟄伏著的野獸,牢牢盯著自己的獵物不放。

「試試嗎,很舒服的。」

見他還敢瞪自己,伏黑甚爾沒忍住低下頭,在他睫毛上輕輕吻了吻。

青天目溪源被氣得又要伸腳踹他,然後就被輕鬆的鎮壓了。

男人力氣大的驚人,只看著根本無法體會到那種感覺,那種被完全操控著的感覺,彷彿身體和靈魂都不再屬於自己。

濕熱的吻一路向下,試探的沿著唇邊舔*,卻沒有更進一步。

青天目溪源胸膛劇烈起伏著,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仰起脖子獃獃凝視著頭頂的彩燈閃爍,一晃一晃好像將他帶入了另一個危險的深淵,身體不停下墜著,那一刻,什麼樣的掙扎似乎都是徒勞的。

「去我家,還是你家,或者找一個賓館?」

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他依舊滾燙的掌心,青天目溪源漂亮的睫毛顫了顫,嘴唇幾次張開又合攏,良久,聲音縹緲,彷彿來自雲端。

「別去我家!」

……

有些呼吸不過來,好像一條被擱淺在河岸上的魚,窒息感包裹著,讓他害怕的攀住男人健碩的上半身,似乎短暫的找到了依靠。

就這樣,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

……

空氣依舊灼熱,伏黑甚爾埋在身下人頸間啃*片刻,正要繼續,就被突然一腳給蹬到了腰側,他黑著臉,抓住緊接而來軟綿綿的一巴掌。

「你踏馬的打上癮了是吧?」

「出去!」

即便身體抖個不行,也絲毫不影響青天目溪源對著男人頤指氣使。

「嘖~」

前一秒還熱情似火,結果說翻臉就翻臉,不爽的薅了把頭髮,伏黑甚爾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陰沉著臉從床上爬了起來。

青天目溪源才不管,反正他出的錢,想怎麼樣怎麼樣,拉過被子徑直往頭上一蓋,渾身酸痛,悶悶的不想說話。

一陣窸窸窣窣后,房門被人從外邊甩上,他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虛空處某一點。

好久好久,久到那股興奮勁逐漸降下去,身上的不適又涌了出來。

有些意興闌珊的探出腦袋,扒拉著床沿在地上一陣摸索,找出手機給小田相一發了定位,叫他明天來這裡接人,然後去浴室清理身體。

他知道自己犯了錯,可心間隱秘的竊喜卻騙不了人,像是無意間打開一扇塵封已久的鐵門,如果不是靠著驚人的自制力,他甚至都不願意醒來,就想沉溺在那片海洋中,快樂地死去。

懷著這樣複雜的心情,青天目溪源又一次失眠了,翻來覆去幾個小時,好不容易睡過去,後半夜卻還一直被噩夢侵擾,第二天起來時,神色不可避免就有些憔悴。

他知道這樣不好,並不算漫長的三十三年人生里,他已經走過了普通人都會有的無憂無慮的童年、稚嫩青澀的少年以及拼搏奮鬥的青年時期,即將邁入中年人的行列,可似乎什麼都沒有變過,他依舊容易感覺到厭倦,討厭睡覺、討厭出門、討厭說話、討厭接觸陽光……討厭的太多太多了……

「鈴鈴!!」

門鈴聲響起,將他逐漸偏遠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整理一下睡袍的衣領,那些曾經失控的證據就被悉數遮掩在了外人看不到的角落。

小田相一拎著洗漱用品和衣物,按鈴的手有些僵硬,事實上,他在樓下守了一整晚。

無論是作為保鏢的職責還是因為單純放心不下這個人,他都不可能不管不顧的離開,結果就看到了那樣一幕。

「怎麼這麼早?」

拉開門,青天目溪源見是他也不覺得意外,只是皺了皺眉,接過東西就放人進來了。

小田相一難得沒有接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只能保持沉默,好在男人似乎也有心事,所以沒發現他的不對勁。

穿戴好出門,時間剛剛來到七點半。

雖然是星期六,但咒術界可沒什麼雙休的說法,恰恰相反,每當這種人流量開始彙集的時間段,他們總是最忙碌的。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回到總監部,青天目溪源意外在庭院處撞見一個正獨自下棋的老者,穿著剪裁得體的和服,微風吹拂起他嘴邊銀白的鬍鬚,如同世外高人一般。

奇怪,這幫傢伙一向只喜歡躲在屏風後面的。

默默湊上前,在一旁保持安靜的觀察,即便不怎麼懂棋,也能看得出場面焦灼,基本到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地步。

果不其然,當黑子落下,老者再次執起白子的時候,猶豫良久,竟一時不知該往哪兒走,好半晌,無奈嘆了口氣。

「這樣一個已經洞察了所有想法和目的的對手,先生竟然也會輸嗎?」

將棋子收回,老者捋了捋鬍鬚,神情倨傲。

「對於老夫而言,最重要的是博弈的過程,至於結果,不過是萬千選擇中會產生的一個可能罷了,不值一提,倒是青天目部長這麼年輕,難得有耐心看我一個老頭子擺弄這些。」

「哪裡的話,一般人想看還沒有機會,是我唐突了才對。」

和這幫老傢伙相處久了,青天目溪源別的不說,打太極是學了個十成十,因此,這些年輕人眼中迂腐不堪的頑固派,他倒是能維持住表面的和諧。

二人相談甚歡,青天目溪源甚至等老者收拾好了棋盤一起往總監大樓趕去。

期間從小田相一手中接過文件打開,裡面記錄的全是這一星期東京界內大大小小的詛咒事件,相比上個星期又多了幾起。

「真麻煩,估計要從其他地方調人過來了,嗯?」

突然注意到某處被加大紅線標記著的一級咒靈定位,青天目溪源腳步微頓,眸色轉深,這幫傢伙,還真是……有夠迫不及待的呀!

正感覺到頭疼,一股肅殺的氣息突然撲面而來。

小田相一第一時間要護在前面,卻被青天目溪源按住肩膀推了回去。

「同學,你看起來不太好。」

很公式化的關心,全是技巧沒有一丁點感情。

走廊盡頭,夏油傑校服似乎被什麼利器劃破了,臉上身上都是血,分不清是誰的,那雙不大的眯眯眼此刻完全睜開,不說話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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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橘子的我每天都在修羅場里掙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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