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第40章 第 40 章

許青延在躲着他。

陸則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時間門一長,他也逐漸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是從上次回家之後,第一天開始,許青延的態度就有點不對勁,面對他時總是目光游移,神情恍惚,不敢與他對視。陸則還提議過要不要再來他家住一段時間門,也好繼續輔導他功課,但許青延聞言卻是徑直拒絕,毫無商量的餘地。

一次就算了,陸則可以說是他的確有事,可是再一再一又再三,事情就不太對了。

這兩天,甚至連他的點心都不收了,委婉說再吃下去就胖得不成樣子了。

而現在……

連在食堂吃飯都要故意和他岔開時間門。

陸則眯着眼,看着不遠處和一個年輕女孩相談甚歡的許青延,眸中情緒冷然,面上毫無波動。

私心來講,陸則是不相信許青延會喜歡上別人的,但也不妨礙這個場景讓他看了不爽。

他原本想着許青延還小,感情的事沒那麼着急。現在看來,小什麼,該懂的都懂了,不該懂的,也輪不到別人去教他。

還是得早點定下來。

陸則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眸光晦澀暗沉。

中午午休,許青延聽到陸則叫他上去,茫然的同時也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

敲門聲響的同時,陸則的聲音也隔着門板傳入耳中:「進來。」

許青延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陸則正在處理文件,聽到動靜抬頭看來,神色清淡,面上的笑意幾不可查:「來了?」

許青延喉結動了動,目光落在他臉上,又飛速移開,他問:「陸哥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陸則把文件往一邊推了推,抬眸看着他:「先坐。」

許青延在辦公室中央的沙發上坐下了。

陸則說:「這幾天也沒找到時間門跟你好好說說話,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沒問題?」

許青延說:「都挺好的,沒什麼問題。」

「是嗎?」陸則眼皮微掀,輕輕笑了笑:「沒問題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一手執着筆,有一下沒一下地在面前的紙上面寫着什麼,邊道:「我看你最近和一個女同志走的挺近的,怎麼,是對人家姑娘有好感?想談戀愛了?」

許青延瞬間門瞪大了眸子,上半身也不自覺地直了起來:「什麼、什麼女同志?」他有些慌亂的解釋:「不是,沒有……」

「不用着急。」陸則看着他,面上帶着笑:「我想了想,你年紀其實也不小了,村裏的男孩也有這個年紀結婚的。你有個喜歡的人,其實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只是……你畢竟是要去高考讀大學的,不可能一直呆在這兒,有跟人家商量過以後要怎麼辦嗎?」

陸則聲音溫和妥帖,似乎完完全全都是在為他着想,許青延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慌。

「陸哥,我沒有,真沒有,你誤會了。」他急忙解釋:「你是說蘇燕嗎?我和她之間門什麼都沒有,只是我英語有些地方不太懂,她以前出國留學過,就向她請教了一下英語!」

「哦,什麼都沒有。」陸則面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來:「什麼都沒有,你有問題不來找我,反而去問她。」

許青延一時啞口無言。

陸則垂下眼眸,沉默片刻,慢慢道:「青延,如果你是怕我把這件事告訴叔嬸,那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是多嘴的人,沒必要這麼瞞着我。」

許青延張了張嘴,低下頭道:「沒騙你,我和她真沒什麼。」

筆頭有一下沒一下敲在桌面上,噠噠噠的聲響讓許青延的心都不自覺地提了起來。

那是他送給陸則的鋼筆。

只要每次他上來,陸則用的都是這一支。

許青延想着,卻不知為何,心裏一陣酸澀。

過了許久,陸則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如果不是因為她……那我能問問,我是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嗎,讓你一直這麼躲着我?」

許青延嘴唇開闔,有些無措:「陸哥說什麼呢……我沒躲你啊……」

陸則抬眸看他,眸光清冽如一眼可望見底的寒潭,許青延只覺得自己的心思在這樣的目光中難以掩藏。

他目光不自覺游移,就是不敢看他。

陸則說:「你不是喜歡麻煩人的性子,剛跟人家認識,不可能會舍我不用去麻煩別人。」

許青延沒說話。

陸則說:「從上次回來后就不對了……是我跟你開玩笑讓你不高興了?還是不喜歡我總是碰你?」

許青延聲音細訥:「都不是……」

「那是什麼,你這麼無緣無故地疏遠我,總得給我一個理由。」陸則聲音耐心平靜,察覺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許青延緊咬下唇,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麼說?說什麼?

說我在你家的床上,做了一個夢,夢到和你——

許青延想到那個荒誕至極的夢,臉色就是一陣變化,哪裏能說的出口?

辦公室里陷入了安靜,許青延沉默許久,才嗡聲道:「沒疏遠你……」

陸則看着他,良久之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是我想岔了。」

許青延怔怔抬眸。

陸則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面露疲憊:「你年紀也不小了,有自己的私隱不願意和人說,也挺正常的。」

他道:「可能是我平時跟你跟得太緊,讓你有些喘不過來氣。」他頓了頓,低聲道:「沒事,以後有話直接跟我說就行,不用這麼拐著彎的和我疏遠。。」

許青延心中忽然不可抑制地惶恐:「不是,陸哥,我沒這麼想過,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提步上前,急切道:「我沒有想瞞你什麼,我只是、我只是……」

陸則抬眸看着他,眸光平靜無波,許青延真的有些害怕,害怕陸則就此誤會,真的就如他話所說的,再也不理他。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他低聲道。

陸則給足他解釋的時間門。

許青延一手揪著褲子,說:「我、我就是擔心太打擾你了……」

他磕磕絆絆地開口:「你平時工作那麼忙,晚上還要輔導我……我怕耽誤你的時間門,我怕影響到你休息……」

陸則沉默片刻:「真的?」

許青延有些心虛:「真的。」

陸則嘆了一口氣,似乎是相信,又似乎是無可奈何。

「我就算再忙,也不至於給你的這點時間門都沒有。」

許青延聞言心裏一軟,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對不起陸哥……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陸則看了他一眼,許青延又磨磨蹭蹭地往他那邊走了兩步:「我就是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彎,我錯了,你別生我的氣了……」

他是真的無法想像,萬一陸則以後真的不管他了怎麼辦?

許青延從來不是一個習慣於依賴別人的人,但唯獨在陸則這裏,他做不到眼睜睜地看着兩人的關係回復到以往的樣子。

他想,或許、或許那一次只是個意外呢?或許那並不意味着什麼呢?或許那……只是他的一場夢呢?

陸則低下頭處理文件,半是無奈的嘆道:「我能生你什麼氣?」

許青延仍是不放心,他道:「那我英語還有一些問題不太懂……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去?」

陸則看他:「那位蘇同志講得不好嗎?」

許青延看了他一眼:「我還是想聽你講的。」

陸則聞言,面上才稍稍柔和了一些,許青延見狀終於鬆了一口氣。

事情就此解決完,許青延正要離開,陸則卻又喚住了他:「等會。」

他轉過身,就見陸則手裏提着一個熟悉的油紙包:「路上順路買的,不知道你還吃不吃。」

許青延見狀,眼眶更是一陣酸澀,他眨了眨眼,說:「要吃的。」

他看着陸則,心想他陸則那麼好,他怎麼能——

做那種夢?

肯定是這段時間門在廠里,宿舍裏面有別人不方便,太壓抑了,一次意外而已,沒什麼的,肯定不會了。

許青延這麼說服自己,當天晚上和陸則一起回去后,聽着他在自己耳邊低緩的聲音念著一個個的單詞,許青延喉結微動,強行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上,腦子裏一片混亂中只勉強保存着一絲理智。

晚上睡覺之前,和陸則打過招呼,許青延縮在熱騰騰的被窩裏,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頂,心裏默念不要再做夢了不要再做夢了。

夜色漸深,許青延忙了一天,本就十分疲倦,沒過多久便覺昏昏沉沉,不太安心的睡了過去。

許是心裏有事,他睡得不太踏實,只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夢境之中。夢中一片光怪陸離,許青延暈暈乎乎也記不清裏面的場景,只知道到後面他在夢裏看到了陸則。

陸則看着他,表情沒有一貫的溫和與柔軟,反而是平靜無波,彷彿他只是個陌生人。許青延心裏難受,下意識追上去拽着他的胳膊想要和他解釋。兩人拉拉扯扯間門,不知怎麼夢中的氛圍就變了,焦急解釋的聲音變成了倉促的喘息,肢體間門的動作變成了親密的擁吻。周圍的氣氛逐漸纏綿灼熱,許青延的眼眶漸漸濕潤,濕的氣息讓他整個人慢慢沉淪在陸則的擁抱之中。

鋪天的kuai感從夢中傳到了現實,許青延猛地坐了起來,感受着shen下熟悉的觸感,臉色由紅潤慢慢變的蒼白。

……不同於上一次夢境中的含糊不清,這一次的一絲一毫許青延都記得分明。

之前他還可以安慰自己只是一場夢,不代表什麼,那這一次呢?

這一次,夢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臉,他的一切。

甚至他親吻自己,撫mo自己時的他手上、唇上的溫度都恍然可感。

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

許青延捂著臉,冰冷的手讓臉頰慢慢降溫。

他在……幻想陸哥……

他怎麼能?

那麼不堪,那麼……噁心……

陸哥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變態?

電熱毯睡前就已經關了,此時上半身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渾身都在發顫。

許是那種刺骨的冷意驚醒了他,許青延拿手搓了搓臉,唇瓣都是乾澀的,整張臉上更是恍然毫無情緒。

他深吸了一口氣,動作僵硬地褪下了髒了的衣服,隨意披了件外衣,盡量放輕了動作走出房門,打了一盆水,在漆黑的夜裏用冰冷刺骨的水麻木的搓着衣服。

他此時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麼。只是隱約知道,他這種反應……是不對的。

外面月黑風高,只有屋子裏隱約的光透了出來,給了點光亮。

許青延卻只覺得刺眼。

輕手輕腳地把水倒了,許青延把盆子放回原處,攥著冰涼涼的衣服往回走。

屋裏有個爐子,在爐子旁烤一晚上應該能晾乾,明天應該不會被晾乾發現。

許青延怔怔地想,忽地卻聽旁邊的房門打開,隨即便是那道極其熟悉的聲音:「那麼冷的天,在那洗什麼呢?」

許青延身子整個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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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洗白手冊(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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